村庄探奇 1 、村庄概述 我去的这个越国古城的小山村,民风古朴,生活着几十户与世隔绝的村民。 调好光速、焦距,我就缩小自己,快速钻进P58011号高倍遥控回旋机,穿过时 光隧道,然后坐着小船悠悠地入驶入这个小山村,此时时光恰好定格在某某年的早 春。 迎接我的是村里指派的小秀才,据说他是乡村小精灵,可他修长的身材那么清 瘦、精练,却像古书里描写的白马王子,高高的鼻梁上带着一副金边眼镜,他让人 喜欢,笑容可掬,眼里不时地闪着迷人的光芒。简单的午饭后,他就给我详细介绍 了这里的人文景观。 我做好准备,拿出从太空中带来的B3型摇控笔记本电脑,戴上耳机,对好小精 灵的U30 接收机频点。等待着他美妙的讲述。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他说:“我的祖辈上为了抵御外来入侵和野兽的突然袭击,虽建成简陋的土木 瓦房,却形成了一种围墙而居的徽派建筑风格,阳光照耀下它们会呈现出美妙的景 色。” 我看见一条河卵石铺成的路,从村头一直通往村尾,周围的田野像一条绿带, 沿村庄绕道而行。一条溪流浩浩荡荡从峡谷奔流而下,宛若一面明镜镶嵌在山峦叠 嶂的绿色之中,波涛滚滚顺势把田野分成两岸,真是好看。 他说:“左岸是我们村,右岸两个村庄因隔着一片稻田,只好退往山岭边。三 村人往来耕作,架设了一座木桥。” “你看,过往行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我望着远处的木桥,接过话说。 “是的,平日里水流缓缓蜿蜒绕过村庄,从峡谷从容往下游的峡谷穿过,径直 往山外金溪河去了。” 两岸的芦苇簇拥着河床于微风中轻摇着婀娜的身姿,溪水更显其幽蓝、安谧。 远远望去,山上“群兽蛰伏奔逐,鸟语花香,林间铺满绿的色彩”,近山是墨绿, 远山是淡绿,墨绿与淡绿层次分明地拥在大山的怀抱。山峦虽高却灵秀的像少女, 婷婷玉立,山中的走势绵延不绝,直指武岭山脉。岚气浮于森林的植被之上,氤氲 袅袅。 “这景色真是山水割不断的完美。”顺着他指的方向眺望,我大喊着差点跳了 起来。“ “然而”他说:“这个乡村也有许多神秘的美与死亡:当夜色将要降临,森林 围拢的乡村与河道,忽明忽暗。晚霞的余晖从林间漏出斑驳的倩影,倒映在流动的 河床,闪出粼粼波光。活跃的鱼儿在微红的天空飞翔,蝴蝶和鸟鸣带来了天籁的消 息,如此美景下,我时常躺在岸边的沙滩或芦苇丛中欣赏大自然的和谐之美;胆大 的人会被引诱下河捕鱼,而魔鬼往往就在此时与你游戏,变成魔鬼的种种传闻,然 后整个乡村会弥漫着恐怖的气息…… “每年到了五、六月,原先潺潺的溪流,一夜暴风雨过来,河水便发疯似地猛 涨,奔腾的河流从村边呼啸而过,气势磅礴,波浪滔滔,整个乡村宛若飘摇汪洋之 中的小船。河水流来流木,胆小的在岸边捡些柴火;胆大的撑着木排,往较平缓的 河面截住流来的木头,一不小心就会落水。我父亲不仅救了不少落水者。” “关于恋情的悲惨故事,也是从河边或长满芦苇的洲头传出。这些怜香惜玉的 伤情,在我的心灵深处留下难以磨灭的印痕。有一首诗还这样描述这个神秘的乡村 : 月亮翻墙而过 没有一点惊慌和暴力的倾向 光旋转影,静静在午夜,给我寂静的愉悦 孩提的童真,窥探的欲望撩拨我 墙内的果实,神示下晃动 即使困倦时刻 我的眼睛仍然闪着灵光 从花瓣,从树影 从静静的黑暗出逃 背对乡村 远处的房屋黯然失色 更高大的树移植到体内 饥渴的人们留下一点残余 比黑夜更暗的瓜果,盘子,以及菜刀的锋芒 被生存掀掉桌面上的一日三餐 破碎的幸福忽隐忽现 隐蔽是乡村的来历 祖先翻墙而过的时候 我一溜烟就享受了美妙的幸福 尽管背后是重重的一掌 静物滚动月光的阴霾 惊心的夜色对死亡考验,危险无时无刻存在 亲爱的,你千万要在偷偷的叹息中 收拢那两片樱桃的嘴唇…… “真有发生过死亡之事吗?” “有过。”他接着说: “然而,我在这个村庄断断续续体验将近20年。我热爱着它,所到之处,它都 呈现出一派悠然自得,只有乡村特有的平和、清纯的景象,让我陶醉不已。它给我 带来了生命和初到人间的一切,包括快乐、苦闷、彷徨、信仰和最初的情感。” 2 、事件一 第二天,他接着说:“从某某年到某某年间,不知怎的,我这个村庄到处都贴 满大字报。一向平静的乡村一夜之间便纷纷乱,乱极了,好象是某某年春,叫”什 么山“与”什么红“的两派都声称要进村子占领自己的阵地。我的祖父母担心小孩 被伤害,就让我父母亲用箩筐挑着我们到岭头村避难,自己留下守家。” “后来到了吗?”我急着问。 “到了。”他叹了一口气,他接着说: “嗨!两派各不相让,在村口大打出手,死亡各半,血流成河,最后谁也没得 到好处。” 小精灵点评:人类的一场悲剧 3 、事件二 第三天,他说:“某某年有个副统帅叛逃,飞机坠毁后,全国都在批判。我代 表小兵兵参加了群众大会,并被指定在会上发言。我非常懊恼自己一直把”什么己 什么礼“的”己“字念错了,惹得众人发笑;我是不该将发言稿念错的,在前一天 就背得滚瓜烂熟了,可一看见全村子的人都瞧着我,还有那个可恶的工作队长,总 是一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姿态,让我感到紧张。我一心慌就全乱了。我真感到 自己愚笨;你们不知我有多么地讨厌自己,我越是想掩愚藏拙,越是把自己陷入尴 尬的境地。” 小精灵点评:一个大人物的愚蠢与一个小孩的愚蠢没什么两样。 4 、事件之三 第四天,他说:“村里有个在森工团当了营长的人,因参加了”什么山“,的 一派,参预打死了一位医生。多年以后,这位医生的哥哥从国外告了过来,他因为 踢了尸体一脚而被坐牢五年,被开除了公职,释放回家只好在农村务农,不到晚年 就郁闷而死。” 小精灵点评:介入任何政治旋涡之中,都不利于人类的文明与发展。 5 、事件之四 第五天,他说“某革命期间,我村子里来了十来个知青,他们的表现,令村里 人非常满意,其中知青卉、晶兄弟给我留下美好而深刻的印象。他们的父亲是名教 授,某某年被什么兵批斗致死。我表伯父当时正好在他们辖区当派出所所长,因同 情他们兄弟俩的遭遇,通过我祖母,让他们到我村里插队,并委托我们暗中保护他 们。 “我村因村名让人听起来担心、害怕,没人敢去。因为那些高干子弟都挑选个 好名字的地方去了。说来荒唐可笑,有二个高干子弟自己选择了我村对面九仙山的 上湖村,因为他们以为省城有个西湖,名湖者肯定是好地方,但它却是海拔1000多 米高的穷乡僻壤的地方,那里连电灯都没有,最后有一个受不了,想不通就自杀了。 “相比之下我村的知青就幸运多了。村子离县城近,只有十五华里,而且道路 平坦,土地也相对肥沃,知青们自然欢喜。胡氏兄弟能得到村民的爱戴,又有我祖 母的保护,自然心情舒畅。我家与他俩关系融冾,我自然经常与他们玩在一起。他 们文化高,毛笔字也写得很好,村里所有的大标语,包括:农业学大寨,都出自他 们的手笔。有时标语写得大了,村里人就笑他们浪费了村财,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那 幅最大的标语:农业学大寨,就写在我外祖父猪栏的墙上,至今还依然醒目。 “我与他们兄弟关系很好,也潜移默化地向他们学到了不了东西,长了不知见 识。弟弟胡文卉与我玩得最好,他属兔,与我这个属虎的却能亲密无间,二十多岁 的他像个小孩,白嫩嫩的,书生一般,说话低调,为人老实厚道,甚至看似有点迂 腐,其实人非常聪明,也许家庭的原因,从小被溺爱了,什么活都不会干,连吃饭 都吃不清楚,一餐晚起码得吃上一个多钟头;他不是吃,是一粒粒捡进嘴里,闹出 了不少笑话。我们村里人,都爱拿他开心,他也从不会见怪。他起先不会干农活, 但他肯学,能从不会到会,而且越来越出色。 “从某某年一直某到某某年的十年间,他都得到了村里人的照顾,我家帮他的 忙最多,关系也更密切,我父亲经常连柴火都会帮他砍好,每逢过节我家都会请他 兄弟一起过。记得有一年过中秋节,他们兄弟俩有意避开我们到上山砍柴火。祖母 就叫我去路口等。等到天黑,还没看见人,我们一家人就一直等到八点钟,直到他 们回家与我们一起吃团圆饭,他们看我家人如此真情,泪水都禁不住流了来。可见 此事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有多深!这种真情上升到友爱是多么得让人欣慰呀! “而我在某工地驻村结识的一些省城知青,他们当中的一些人的所作所为,至 今让我在心头上,有挥之不去的阴影:他们游手好闲;他们偷鸡摸狗;他们聚众赌 博;他们诱骗民女。所有这些,是我亲眼目睹的,与知识青年到乡村,接受贫下中 农再教育的大政方针,显然有悖。我当时的疑问就是:他们为什么从老远的大城市 来?做尽坏事,然后又为何离去?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又达到了什么目的?” 小精灵点评:同样的新生事物,却因不同的人演绎出迥然不同的结果。 5 、事件之五 第六天,他说:“在我们村子里有这样一位老妇女,某某年代初,她因跟了人 念佛经,二儿子便与她吵架。她忽然神情恍惚,不吃不喝,只是拜佛念经,工作队 赵队长说她搞迷信,是封、资、修,便用铁链锁住她,也被轻易她脱掉开。五天过 后,她竟然没事一般,会给人占卜生死、命运祸福一类的事。我祖父的去世,就是 她事先念经时预卜的,当她的儿子赶到我家时,祖父已在祖母身旁咽气了,也是她 第一个叫我的表哥,到县城告诉我这个不幸的消息并由他接我回家的。当然她现在 七十多岁了,也不念经,只在家养病。 “还有一位老妇女更神奇,要不是我亲自在场,我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就有 一位高考落榜生,因我母亲硬是让我去找她,我们带着香,点上蜡烛,跪着拜了三 下观音老母;她也拜了三下便开始念念有词起来,报上出生的年月日后,就在念念 有词中,说出我那年那月能考出去,何时到大队能接到录取通知书,并说是在南方 的一个工厂里读书。我照办了,结果一一灵验。” 小精灵点评:真让人又惊奇又迷茫,这是不是达到了一种叫“天人合一”的意 境?这种体验让人对世界多了一种认识。与诗有益,或无益?都能从内心产生无限 的迷茫和神往。“ 6 、事件之六 第七天,他说:“这个村里有个叫无天的工作队长,是性格粗暴,强奸民意的 家伙,动不动就打骂人,尤其是地主、富农,经常被他批斗,还用绳子吊着打,打 得对方遍体鳞伤后,再用辣椒等擦上对方的伤口。说真的,听我村民说过,这些地 主、富农其实在我们小村上也只是因为勤劳,多开垦些荒地种田,最多的也就是十 几亩地吧!而被划定上的。 “某某年夏种时节,村里唯一的姓唐的地主已60多岁了,且因为糖尿病严重, 卧病不起,不能到田间劳动,却被这个无天赵的工作队长叫人五花大绑到田里劳动, 他实在不会劳动了,躺在田头。老赵却用泥土塞他的嘴巴,没几天这个地主就给塞 死了。他死了,布告上不准他安葬在高山、路边和道口,他的后代等到几十年后才 有出头之日。这个可怜的地主不知灵魂是否能够得到安息? “谁家如果有自留地,老赵就等到它们成熟了,就带领民兵铲掉,然后那些蔬 菜和红薯等,全都送往他的城里家中去。有一个富农因用一点糯米,酿了一坛子米 酒,而被他没收吃了,还要遭他毒打,说是反攻倒算,是反革命,连续批斗三天天 夜。最后这人也悲惨死在批斗现场。 “某某年的春天,春光明媚,大地一片勃勃生机。经过队里研究,可以让我去 做一件比较轻松的事情,就是到生产队的田里看豆苗。 “有一天,我因睡眠严重不足而抱着书在田头睡着了,当我被姓赵的工作队长 恶狠狠地用棍子敲醒,我就知道其严重性了:大片的豆苗被鸡吃了一个角,我的头 被他敲了一个大包,在队里公开批判、做检讨,扣了工分还赔了钱。这些乡村的粗 俗和野蛮,像摸不着的鞭影,不是打在我身上,而是抽在我心里,老天爷惩罚恶人 总最公平,这个毒打过我,用泥土塞死过地主、铲平过农民种的自留地。这个没有 人性的禽兽和市侩,几年后到该村里喝得大醉后,坐在别人的自行车后面,在村口 下坡时,撞上了汽车,骑车的人只受点轻伤,而他却被当场撞死。” 小精灵点评:真是死有余辜。 7 、事件之七 第八天,他说:“村上有个莆田移民——他因为一直与我要好,我在这里记述 一下。他三次遭遇大难而不死:一次是滑木头,因撬一根木头用力过猛,人和一大 堆木头从十几米的高空滚落到河潭里,巨大的响声震惊了整个小山村。全村人都以 为这人一定没命了,但几分钟,他却从水中钻了出来。 “第二次是他和小舅子去炸石头,导火索点燃了,炸药不响,他们就跑去捅; 炸药响了,结果他小舅子一命呜呼,他却安然无恙。 “第三次他因患病躺在床上四天不醒,家人以为这次一定逃不过劫难了,准备 给他安排后事,但第五天自己没事一样醒来,起床干活去了。你说奇不奇,有人说 他命属狗,有十条命,我就是搞不明白。 “人真得是否有命?若没命,我前面说过的乡下的姨姨就因为年轻时恋爱不成, 导致神情恍惚。有一天,她指着田野直喊见了鬼,后来就这样疯了,痛苦伴随她的 一生。最后,因出走而不知魂归何处? “这种命运的作弄,曾经降临到乡村一些人身上,有人无事,有人却终身相随。 它对我的心灵的震撼是强烈的。我不知道母语能不能承受这种无名的伤痛。” 小精灵的点评:将它带入诗歌,带入一种黑暗与光明、新生与死亡交织的庞大 诗歌体系之中去。 本来我们约好是讲一周故事的,然而,我们护国是一周八天,我就要求他讲完 最后一个故事。 “你能为我讲个经典的故事吗?”在阳光下,我激动地问。 “好的”他说,“再过二十年,当这个故事完毕后,我一定向您讲述这个美丽 的故事,届时我将用”伊妹儿“它发到你的笔记本电脑里。” “好的,一言为定,谢谢!” 过了十五年,正好是他祖母去世的当天,我收到他的短信,便从我的电子邮箱 打天他那篇精美的散文。全文如下: “先生,您好! “今天,我以最悲痛的心情,向你讲述我祖父祖母那美丽的故事: “据考证,我祖父前世是在月宫的仙乐中度过的,而且很有可能还跟天蓬元帅 有过一手。那时候蜀国的保宁醋在月宫甚为畅销,很可能就跟他们同嫦娥的”风中 有朵雨做的云“有很大关系。哪知千年之后转辗下凡。(引扬然长篇纪实诗性小说 《网幻》第043 回) “祖父下凡后,就一直生活在这块美丽而神秘的土地上继续过着自己的故事。 他很小就成为孤儿,勤劳而善良的他,开荒、种地,慢慢营造一个土窝,坐在漫长 的时光中,等待我们的祖母的到来。祖母是从日寇的铁蹄下,从省城逃亡到我们祖 父生活的这个小山村,被善良的祖父收留后,因感动他为人的忠厚而嫁他为妻。以 致很多年后,她的亲人找上门来要人,她都不忍心离他而去。他们曾经也梦想过有 自己的家园,养育很多子孙,但是善良的人们依然无法逃脱劫难,命运安排了祖父 十几年的癫痫病,折腾得他俩一贫如洗,待祖父的病痊愈,他们已不能生育了。 “这时,外祖父因失去年轻的妻子,无力养育我母亲,让他们收养了她,后来 又招我父亲上门做女婿。在那个物价飞涨、自然灾害的六零年,一袋的钱换来两只 鹅,办成酒席让他们成了亲。这种四面八方凑成的家,在这片赖以生存的土地,满 怀喜悦地迎接了我兄妹十人的降临,承担了这个家延续生命的重任。我的到来,使 他们在艰难岁月里有了精神寄托。我也成了既不跟父姓也不跟母姓的祖父之姓。 “祖父之姓给我带来了不少益处,但也给我带来了同伴们的欺虐。小时候我一 直是个唯唯喏喏的、性格内心的人。祖父母的善良有时连自己都保护不住,更不要 说保护我和上门的父亲了。他们与人为善,音容亲切而慈祥,在荒粮年代,常常将 自己栽种的也不富余的蔬菜、粮食送给更加困难的乡亲,终于赢得了人们的赞誉。 但是,从懂事起,我一直认为这种与人为善的宽容,对于有些势利小人,产生不了 作用,其带来负面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 “我祖父的养母,是个很会敛财的人,对下代人并不信任。祖母对她这位婆婆 总是孝敬有加,也得不到钱财;祖父的养母宁愿把装在陶罐里的金银财宝,埋在没 人知道的粮仓的泥土下,也不给后人。祖父和祖母是既老实、忠厚又孝顺有加的人, 直到养母咽下最后一口气了,也不敢问,导致大量银元被埋在粮仓下三十多年。与 人为善、乐于助人的祖父母,让这几间杂物间,给下放干部住过五年,也没发现里 面有财宝。某某七十年代初,邻居方夫妻因与他的兄弟闹翻了脸,无处栖身。祖父 让他们暂住时日,而整整一大罐的银元被我家养的下蛋母鸡翻开,却被这家人捡走 了。可是当我祖母知道后,想向他分几块,却得到了他贪婪而没有人性的老婆严辞 拒绝;他向我祖母保证以后要孝敬她,可善良的祖母直到咽气也没得到她丝毫利益。 记得我祖母病重之时,他提了二斤冰糖过来,气愤的我,把他赶了出去。这个可恶 的家伙,多年后,因与同村人打架,双方都伤势很重,他的老婆头也被对方打了一 棍,住院几个月,险些丢了性命;对方几兄弟也因此十多年流浪在外,至今不敢返 家——连家也被他们霸占了。后来他家的警察亲戚死了,没有人做他的后台了,他 私买别人偷来的林木被森林公安处理,他竟然恬不知耻地半夜敲打我家的门,想找 我帮忙,被我拒绝于门外。 “还有一个祖父的远房亲戚赦也是这样:他老婆的养父,解放前是个土匪,用 抢劫来的钱财,在城里购置了大量的房产,因罪恶累累,解放后被政府枪毙了,除 了被没收的家产外,还有一处没有被处置。直到七九年,邮政部门因要征地盖房, 才发现物有原主,因多人想争这份遗产,,他也想争得一份,但没人证明他有合法 权,于是他就找到了我祖父,自己声称只要我祖父帮他找到证人就会给我祖父一小 份。 “祖父通过很多渠道,跑了半年时间,最后找到新华街道,那里有个会计是我 家亲戚,能出具有效证明,总算帮他把钱全部补到手上。可他钱一到手,人就变脸, 没有分文给我祖父。在很多亲友的责问下,他很不请愿地说愿意出4 元钱的火车票, 陪祖父到省城亲戚家玩,但就这点承诺,他也没办到。第二年,我祖父因病去世时, 因家中一贫如洗,我母亲想向他借点钱安葬,也遭到他的拒绝。他还带着污辱的口 吻说他家的钱都是大票,是换不开的。 “然而,他得意忘形地拿着八千多元意外横财,与媳妇”爬灰“去了——将钱 全部花在了年轻美貌的蜀国媳妇身上,然后陪同她到蜀国,她家人以为自己的女儿 被一个老头欺骗,便毒打他。最后他丢了媳妇,还落得遍体鳞伤,不久惨死于家中, 无人理睬。 “记忆中我们祖父印象最深的是他的驼背和烂脚,但为了弥补家中粮食的不足, 他坚持去田间或菜畦劳作,弯弯的驼背上压着的一担粪肥,宛如小山似地压在他肩 上,步履更加蹒跚……那情景多少回震撼过我幼小的心灵!幸有祖母那瘦小的身影 时常在他的左右,一起播种、锄草……他们总是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童年和少年 时期,我一看不见他们,就会到处找,有时他们到河里抓鱼了,我找不着,就会想 到他们是否死了?若他们死了,我怎么办?我想到死亡时,心里就会产生恐惧感, 心神不定,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祖父的烂脚是最让他伤透脑筋了。每到夏天,他的烂脚都会发出异味。为了 避免我们闻到了不舒适,他总是用纱布缠裹着,糜烂的血肉与纱布混缠,后往往粘 连在一起。我时常看到他撕下纱布时那痛楚的表情而内心非常难受。有一回。劳累 一天的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在昏暗的油灯下换药,那药纱深陷其中,因撕下用力 过猛,鲜血如注涌出。我和祖母慌忙用棉花敷上,但殷红的鲜血仍然漫溢而出,虽 然祖父仍是坚强、镇定,我和祖母的泪水却都涌了出来。 “祖父最大的快乐,就是下地种菜,当他种的菜地被染成翠绿,那扑入你的视 野的是一条大绿毯子,一层层一片片全随你来,豌豆爬满了绿的枝头,南瓜藤是伸 向绿的自由,菜畦平平整整种出了青椒的绿;那些绿挤挤闹闹的,在春风中,如层 层的绿浪铺天盖地而来。在绿的世界里,祖父在菜畦里快活劳作,被绿簇拥着,活 若一个神仙。少年时期,我跟着祖父种菜最多,我挑粪,他助草,虽然劳累,也让 我现在背有点驼,但这种情景,现在想来还是畅快。 “也就在这种美好的环境中,我对山村田野这些大自然景色以及勤劳、善良、 贫穷的农民,产生了无限的热爱和崇敬的心情。 “祖父还是个采砚石的能工巧匠,我家后山上有一处砚石山。县手工联社知道 后,就请了十来名浙江砚石工,随我祖父上山开采。砚石工们住在我家,与我相处 很好,我也经常同他们一道上山,其中有一位会看一点手相,他教了我几招,以致 我会在私下里帮人看看手相,常有被我说中的,我也博得了别人的好感,而自鸣得 意。 “然而,采砚石的工作是非常艰苦的,要采到好砚石,通常要挖几十米深处, 而且不能打炮,只能用手工开采,采好的砚坯还要从几十米深处挑上来,再运到县 城细加工。 “60多岁驼背的祖父,为了这个家,为了挣得那么一丁点微薄的收入。他不顾 年迈,挑着砚石,每天往返高山之上三四趟。 “我写一首诗叫《祖父与砚石》: 如果再近一些,能抚摸到 你细腻的肌肤散发的墨香 深山岩层下埋藏的幽情触动我的神情 祖父的锤子一锤一锤挖掘一家人的生活 如果再近一些,能倾听到 从遥远岁月滴落一滴滴汗水的声音 祖父爬上了五百个石阶又下百来米的山洞 驼背的身躯要压着百多斤的砚坯 冷与热交织在一起;挪动一步是那么艰难 从未想到忧愁和山外的老板要榨取身上的血汗 如果再近一些,那喘着的粗气 还会碰响沉重日子的声音 但我只能听到童年时光的心跳 如果再近一些,能从你的书桌上 惊叹墨水从砚台中跳出—— 宣纸上明明刻画出祖父爬山的声音 如果再近一些,我就会看见 祖父是雕像立在风雪飘摇的高山 “祖父母都是城里出生的,他们懂得读书的重要性,家中孩子多,如何供养成 了一个难题。最后他们与父母亲商定让我们轮流上学,一个都不能丢。但是,由于 家境实在支撑不下去了,最终一个个都有辍学了。我有了一年补习的机会。 “当黄老师在路过我家门口,将此消息告诉我时,激动过后,我却无法高兴起 来,因为家中不仅一贫如洗,而且债台高筑了。父母亲实在无力供养我求学,明确 表示不同意再让我继续念书了,因为此时除大弟种田外,其余四个弟妹均在念书, 并且他们将此意见告诉了祖父祖母,让他们做我的思想工作。但祖母嚷着要让我继 续念书,祖父沉默无语。我明白祖父在村里德望重高,在家里人人都听他的,他有 决定的权力,可我不敢求他。我想毕竟是长子也该早日为家分忧,已经做好继续务 农的思想准备,便黯然神伤地去睡了。 “不料第二天,天刚蒙蒙亮,72岁高龄的他,唤我起床,我已经看到他早将米 糠装上了板车,说要推到县城卖了好交我的学费。当祖母送我们到村口,我望着弓 着身子的祖父艰难推车的样子,再转身看着七十岁的祖母远远伫立在晨雾中那朦胧 的身影,禁不住泪流满襟。 “祖父和祖母去世,我都没能在身边。记得祖父是在1981年7 月,在我最艰难 的时期——县一中补习期间去世的。我无法在他身边;家里的人也忙于下田,收双 季稻,也都没在身边;只有祖母陪在他身旁。他安详地握着祖母的手,平静地看着 她,也许有祖母在身边,他感到心满意足了;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眼睛朝天花板 转了一圈,侧过脸,就闭目撒手人间了。全家人都知道他是累死的,七十二岁也不 算太大的年龄。虽然说是由于家中子女多,生活艰难所致,但他那讨厌的烂脚,久 治不治愈,经常流血,导致失血过多,又得不到营养补充,也是原因之一。 “谁会想到,我的好祖父,就在去世的前二天,他还牵挂我,让我回家一趟。 这位慈祥的老人,安详地躺在床铺上,我跪在他身旁,哭着对他说:”我可能要辜 负他的期望。“他却安慰我说:”考不上就回家种田,你祖父不也一辈子过来了吗! “言辞之温柔,表情之爱抚,襟怀之坦荡,在他生命快要终结的时候,还能无私地 给人以无穷的榜样,让我深深地敬仰。我暗下决心,就是拼死拼活也要为他争光, 为家族争口气。 祖母的去世也是让我抱憾终生。1990年的夏天,八十三岁祖母已经是眼瞎多年 了。我几次陪她到医院看,可那时白内障根本无法开刀,我只好四处求医,甚至用 上托省城的表伯父到日本购的药也不见效,我真是恨天恨地,现如今,它只是个小 手术呀! 因此生命最后的几年,祖母只能由人撑扶着,或摸着物件走路。我只好让小弟 伺候她,乖巧的小弟得到了祖母的信任,她也就不再叨念我,而让我安心工作。可 就是她去世的前三天,我回乡下看她,她还是催我早点回城工作,她总是牵挂着我 们,为我们操心,说她身体很好,没事的。但是她就这样在我没有在身边的时候, 悄然离我而去了。 “如今,我只有在梦中泪水满襟地与他们相见。”最后的几行还明显有泪痕。 此时此刻,我只有默默地祝福他,并与小精灵感一同赞叹道:“真让人感动, 天地间最真诚的感情也莫过于此了。” 又过了几年,就在我与小精灵将要离开蜀国,前往另一星球的时候,我又一次 到了这个神奇的小乡村。在返回的路口处,被一只小山羊挽留了,我只好留了一夜, 夜色下它悄悄对我说: “我有过一段奇特的恋爱史,不知先生想不想听。” “你是动物中的精灵?好呀!我正求之不得呢!” “是的,我是动物中的精灵。见笑了,我试着说说。” “没事,你随便说吧,我听着呢!” “我青春的力量就是从学说话开始萌动的,”他眼里闪着眼花,整了整毛发, 接着说: “身体也渐渐发育健全。那时我动物的性知识浅薄无知,生理的变化给我带来 极大的苦恼。我对自己生理上的变化特征常常无法解释,甚至正常的生理现象也被 我加上神秘的色彩。听老山羊说到淫,有一段时间我有了淫意的嗜好,但却不敢将 自己的隐秘告诉别人,因此我又害怕又欲罢不能。这种痛苦拆磨了我好多年,直到 现在才摆脱出来。 “我青春的勃发渐渐强烈。除了努力学说话外,我偷偷地与小燕和喜雀有过恋 情,我不想隐瞒自己这段不光彩的恋爱经历,因为它给我日后的婚姻大事设置了一 种心理障碍。从这点出发,其损失是无法弥补的。我总是那么愚蠢的奇思遐想中, 通过别人传递信息和赠物与它们交往,以达到我对其他异性动物的渴求与冲动。 “就这样,我带着青春早熟的骚动,与一位最让我心动的叫华的燕友主动接触。 说我的单纯也好、幼稚也好,反正我是被她漂亮的美色诱惑了;她也同样倾心于我。 包括她美妙的声音和后来她给我的那些温馨的书信,都足以填补我精神上的苦闷和 空虚。当然我一表人才,勤于学说话,善于思考,老练持重,落落寡欢,常被动物 们表扬,在动物中表现的尤为出类拔萃,并被戏称为小”公羊“,加上我的举止、 声音、言谈都与我的精瘦的体质、庄重的仪表相得益彰。我的嗓音清脆、洪亮、饱 满,震颤过好多异性的心扉,而牛、马与我同床同寝,对我厚爱有加,这样也就在 它心中树立了很好的形象,加上另有二只小喜雀倾心于我,也让她有意独占鳌头的 强烈愿望。它对我芳心窦开。她是雁国人,从小向东南飞到渡口茶场,我刚好在茶 场附近,这样我就有机会接触它,它也对我有好感,我们便经常来往了。 “也许你认为这全是陈词滥调和虚伪的言辞,但如果你见了她。你就会认为任 何美妙的语言都无法形容和描写出她的美丽。它长得一副南方动物们甜美的音容和 修长的身材,荷花般晶莹、清纯、婷婷玉立而楚楚动人。你远远就能闻到它诱人的 清香,感觉出它青春的活力;第一次见面,它就让我惊愕不已;嫉妒天底下竟有出 落得如此水灵的动物。 “后来它父亲飞往香港定居了。它就跟随母亲搬到县城的翻身路五号,我也因 事离开了。这期间我们通过大雁频繁转鸿,我被她弄得神魂颠倒,寝食不安。对于 性欲有人会这么问我,你占有它了吗?我敢肯定,在只有它们母女俩生活的时候, 我忧恐不能保护它们,从没想到用下流或肮脏的举动以及任何正常的淫意去引诱它。 但我没有意识到我的行为对它已经构成了恋爱的要素;它那么地认真和痴情,而我 又是那么随意地与小喜雀通信,要么我当初真正当作兄妹的感情对待了,爱情的萌 芽才会酿成一枚酸涩的苦果。现在想来,这种恋情方式只是一种幼稚、纯真的情趣, 而非肉欲的体验,对它们的贞洁不会构成危险,但它有着浪漫的情调和精神的满足 感,其结局对我来说,如果成功将会有利,如果失恋,将足以对我今后的人生构成 伤害。 “它母亲也对我很友好,我更经常进城到翻身路看它。由于要经常进城,这个 时期我放弃了不与人类打交道的打算,虽然人类经常会将我推摔,我爬起来后又继 续走,与他们接触多了,便以为没什么了不起的,正好是夏天的一天,我便大胆地 进城了,但是,这一次便让我在城门口出尽了洋相。当我过桥后,就要进城了,我 放松的警惕。这时不知哪来的人流和车流,它们越来越多迎面而来,我便慌了,便 撞到一个挑粪人的桶上,我摇晃一下,便摔到了旁边的阴沟里。我活像个”落汤鸡 “,浑身都是污水,我从没看见那么多的人在笑我,我羞愧难当,从沟里爬了上来, 没命地跑到河边洗了一番,心中恨死自己会如此无能。 “我想也许天底下的动物都是这样,感觉自己是在恋爱,但又说不清楚,一天 没见心里总有说不出的牵挂。我是如此地爱它,只要它让我做什么,不管对错,我 都会去认真完成,但我从没敢碰它一下,哪怕是贪婪地瞟它一眼,我就是这样,越 是觉得珍贵的东西,越是不敢轻易破坏了它。而这时我对它情有独钟,却又与其他 俩只动物来往,我不知道恋爱是自私。虽然当时它还小,但我的年龄也不大。我们 的情书,有鼓励的也有情意绵绵的。有时一周都要写上好几封。我们这种纯真的爱 情一直持续了二年多,后来我鬼使神差地在同时写回信给那俩只小喜雀时,装错了 信封,秘密被彻底暴露,可以想象我最后的狼狈相及痛苦的结局——我上门道歉而 被它母亲驱逐出门,所带礼物也被摔到对面的别人家里。它只知道哭哭啼啼,始终 不肯露面听我解释,说明它当时对我的爱与恨之深——已入五脏六腑,甚至入骨髓 了。当然其他俩位女友看了信后,也很愤怒,一气之下也不与我来往了。 “我在前面谈到的两位恋人,都是我学说话时出现在我面前的,也保持更多的 往来。我与它们同时交往开始由于惊恐,只能私下交往,以免动物们的笑话,但时 间长了,我便安下了心,学会了自己欺骗自己,让本善隐藏起来。这种野性的源泉, 一旦形成一股力量是很难停止的。它们好像对我也有所防备,但主要的防范来自于 它们的父母。它们飞出晨,我者要到路口,看它们路过,却无法接触它们,只能远 远望着它们的倩影从我的视线消失,它俩一长一短一瘦一胖,但它们的言行、神情 都显得既高贵又神气,让我想起当年真是羡慕之情超过恋情——它们青春的气息、 高傲的举止、轻快的脚步、春风得意的面容,让我既嫉妒又向往。我明明知道它们 高不可攀,却要通过大雁传递书信与它们往来,馈赠礼物。在静静的夜晚,我独享 阅读书信带来的喜悦。我们可以说根本无法相见:它们的家长都是权力人物。我有 时只能悄悄从它们的家门口路过,以此来侥幸遇见它们,就是遇见,也只能相互送 送礼物就分别了。但就是这种待遇,给我以欣慰、给我以勇气,给我以生的信心和 顽强的意识,让我在生命的底层和生活的旋涡挣扎时,有了一种坚强的精神支柱, 因此我从内心里感激它们。后来由于我的过错中断了七年,但这种我当作晶莹剔透 的琥珀之恋情,在人生的漫长岁月中,是我们得以从恋情升华为友情的历史见证。 “如果我的荒唐恋情都是这么短暂而又不可避免的夭折都算在内的话,以后还 有过一次,这次是我最尊敬的师长老山羊撮合的,甚至连情信都是它代劳的荒唐闹 剧。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由于我与它,并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加师生之情了—— 它有爱心,生性殷性,热心帮助其他动物是它本性,我又是他的得意门生,这样我 们就常来常往了,成了莫逆之交了。所有这些,我都如实招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没 什么好隐瞒的了。 “有一天周末,它把我叫到它家,以最庄严的语气,给我讲有关动物繁衍接代 的重要性,然后它说都老大不小了。 “这不,我想起来了”他说:“我有个下届的学生,也长得漂亮,正好是一对, 我看你们挺般配的。” “接着,他说它的种种好处。经它这么一说,我立刻在脑海里浮现出它的身影 :修长的身材,过分的发育,铸就了她硕大的乳房,呈下垂的倾向。只要它走过, 背后就有羊群们浪笑声。让我觉得师长如此喜欢的,却让我觉得愚笨且可笑。我压 根儿不喜欢,但它却用老师那种特有的徇徇善诱的语气,让我听从了它的劝告,而 我竟然还象孩子似地看它写的文笔优美的情书——语调过分的情感流露和倾慕之情, 让我感到生厌、肉麻,但明却认为是得意之作,结果必然是好事。他让我写上我的 大名,上面还写上介绍人明的大名,就叫大雁送出去了。 “可是信寄出后,迟迟没有回信,让它很是着急,它让我亲自去一趟,而反映 迟钝的我,竟然也会听从它的话。傍晚,我便到了山间。它看见了我,但我的到来 还是让它感到突然。然后它请我吃了一餐饭就托有事便离开了。我一个在夜色中等 待,总感到自己滑稽可笑,而它的傲慢无礼,让我的心冰凉如水,很不是滋味。我 等了老半天不见她的踪影,便气而返城了,几天后我收到它传的一封信,信中说它 这辈子要独身。这封迟来的信,让我不安的心得到了解脱,又如小学生完成了当天 的作业一样开心。我平静地将它的回信念给了我的师长听时,它表情颇为尴尬,但 我心里却在等待它的谎言如何兑现?可它春天一过就戏剧性地嫁了。 “我的初恋,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由于我的过错而遭到失败,我变得垂头丧气和 心灰意冷,感到前途一片渺茫。 “我的爱呀!从城墙的惊悸中,我渐渐向你抵达,虽然我最终不能向你抵达, 但我梦中还是能做爱情旅途的飞翔…… 从城东的方向跋涉而来,我的爱 我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从城墙的惊悸中 渐渐向你抵达。这你知道 遥远的格鲁格桑知道 虽然餐桌、竹筷、黑暗中的空洞 制约我们一日三餐 但梦中还是可以做一次 爱情旅途的飞翔 但我们仍有机会,城北的雪 渐渐把从我疲惫的爱中解脱出来 夜色下的妖精,拥抱我 一棵晶莹的泪,滴着琥珀之恋 闪着光,妩媚今生 轻松走向死亡的城堡 没有人再能打开,没有人再能抵达…… “我对爱情已完全麻木了,雪花飘落在我的身上,渐渐把我从疲惫的爱中脱离 出来,泪水点着琥珀之恋,让爱情走向了死亡城堡,我相信没有人再能打开,没有 人再能抵达……” “是的,在很长的时间里,我对爱情已经没有了感觉,在一场冬天的雪夜里, 我独自一天从城里返回乡村,有一首小诗这样表述当时的情形: 提起惊心的脚步 独自穿过一条自己 内心的小路 魔鬼般的幽暗小路 让我高一脚低一脚踩着恐惧 黑暗的魔影越走越长 把我姣好的面容,包围在青春的陷阱 泥泞中,我向北而去 花影的冷艳从深渊映照出她的身影 ……信仰在心中橡树般生长 自己安慰自己是最好的办法……“ 我的路就这样继续走了下来。 夜色下,我收到小精灵发来的信息:“已知,请返回。”星星诗歌总部“有项 任务在等着你。” “已知”我发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离开该村。心里总有些恋恋不舍这 位动物小精灵。过了很多年后,我仍在梦中看见它。他以及它生活的山野仍然是那 样让我痴迷和神往。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