遐想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花,只是被它强烈的色彩所震撼。红色的,血一样极深 沉的红色。 不起眼的一朵小花竟有如此眩目的色彩,虽然湮没于斑斓的杂草中却那么不容 忽视。它似乎不甘寂寞,极力炫耀着自己的美,尽管置身于任人践踏的草丛中。这 种花的确不算夺目,既没有硕大的花朵亦缺乏繁杂的花瓣,它所取胜的只是那深沉 的色彩。就像有些人,外貌并不算上佳,而气质却令人倾倒。 我无法解释何谓气质,也难以找到准确的定义。我只是有一种模糊的感觉,气 质似乎应是一个人知识的积累,修养的总和。或清纯,或艳俗,或孤傲,或粗鄙。 一种无法伪装的源自本性的内涵。每个人都有而每个人都体现出各自的不同。 好久没有读李白的诗了,或许是太贴近真实的缘故,我很难再有“临风万里送 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的情怀。而眼前这朵小花,竟又使我浮想连绵。我猜如若 为谪仙所遇,只怕会不屑一顾。因为它倾慕的是“一枝红艳露凝香”,岂能理会平 庸的“小家碧玉”。倘若谪仙都这样,凡夫俗子岂非更是铁蹄践踏?我不由得为这 朵小花担忧,亦领会到它为什么们要极力炫耀自己强烈的色彩。或许是想提醒路人 脚下留情吧。可是世人只倾慕高贵而轻视低贱,这朵拼命展示自己的小花恐怕更容 易凋零。轻则被人掐枝断叶,重则葬身铁蹄。能够“高烛照红装”的人毕竟不多, 相反越是美的事物却越能激起人们独占的欲望。或许会有人发现这朵小花而将其摘 下,一路把玩直到它容颜褪色,花枝枯萎,然后随手一扔,让它与风尘同归,至于 香丘何处,还有谁会惦记呢。 我真愿它抛开喧嚣的尘世,隐身荒山野岭。这样就不需要疲惫地展示自己而充 分享受生命的自由和愉悦了。 桃源,多么令人向往却不可企及呀。我不得不重新开始为炫耀自己的色彩而努 力。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