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论英雄 大雪封山,天可真冷。 曹操偏要外出,到了郊外,他面对着西北风不停地冷笑,还要又用手抚弄着结 了冰的枯草。他被冻得直发抖。 许褚心痛,劝:“老大干嘛这样虐待自己?” “因为我是一个诗人,这是我的责任。” 许褚不识字,这对他的启发真深:“我明白了,诗不是写出来的,而是冻出来 的。” “嘲风雪,弄花草,这是诗人的工作。” 曹操轻叹:“对艺术要有一种献身精神。” 许褚若有所思:“瞧我这一身健子肉,够冻个十天半月的,当诗人绝对合格。” 曹操完成了他的工作,然后环顾四周,心中不解:“原来我每次到此,都有许 多的诗歌追随者来观看,可是,今天怎么没有一个人了?” 许褚答;“近来王子服、董承等人不知弄了个什么东西,那些人都跑去看去了, 因此才没有人来。” 看到董承等人的展览场地,曹操心中就有些不高兴。 他们居然在一间暖烘烘的房内,这太没一点儿为艺术而吃苦的精神了。不过, 来参观学习的人还真的不少。 董承正忙着挠王子服的痒痒,奇怪的是,王子服不仅不笑,还拚命装出一付哭 样。 另一边,种辑正拿着一把刀,在自己的脖子上割来割去。 刀是纸做的,他当然割不死。 曹操不懂:“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许褚答:“据说,这叫行为艺术。” 曹操回到丞相府,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我思考吗?我存在吗?” 郭嘉进来了,。他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头:“怎么这样酸?” “是我酸。”曹操说。 “为什么?” “因为我在吃醋。” 曹操语气无比痛苦:“为什么人们不再喜欢诗歌这神圣的文学殿堂,偏要去看 什么行为艺术的?” 曹操说:“我的下属的东西比我的还受欢迎,那我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 还是郭嘉机灵:“老大不妨重奖购买老大的诗集的人,那不就把董承等人比下 去了。” 找到主管文化的杨修,杨修正捧着曹操的诗集看呢。曹操心中不由感到了一丝 欣慰。 “我的诗集这半年来,卖了多少本?” “28本。”杨修答。 虽然少了一些,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嘛,曹操还是有信心:“查一下,是谁 买的。” “我买了一本,做研究用。” “其他的呢?” “还是我买的。”杨修说:“捐给希望工程了。” 曹操可真灰心,不过,假如董承等人的书也卖不出去,那至少也有一些安慰。 曹操问:“董承的行为艺术的,又卖了多少?” “二百八十万本。” “禁!禁!禁!绝对不充许不严肃艺术泛滥。”曹操慷慨激昂。 “如何划分严肃与不严肃?” “我的就是严肃的,不是我的就是不严肃的。” 董承等人聚在一起时,早已没了过去的快乐。 “我们是被狂风暴雨摧残的灯塔,人类却因此迷失了方向。” “可是行为艺术是人类的天性。”王子服说:“因为是人都要动。” “对。”董承说:“我们要和曹操抗争。” “那该怎么办?” 董承当的是大官,懂政治斗争,有点子:“我们得找另一派政治势力和曹操抗 衡。” “这人非刘备莫属。” 刘备一进门,见到董承等人不同的造型,好奇:“你们在演哈姆雷特?” “你对天才缺乏必要的了解。” 董承说:“因此你居然不知自己是个行为艺术的天才。” “我会是?” “卖草鞋便是一种行为艺术。” 这可真考刘备的脑筋,大概艺术是个圣殿,走上去的人都穿草鞋吧。 王子服问:“你知不知道两只鞋为什么一正一反?” “不知。” “看来你是在无意中发现了不对称,才是艺术的至美与协调。” 种辑问:“你知不知道草鞋为什么用草来编?” “不知道。” “你释疑了人之所以生存于大地之上,是因为绿色生命的承载。” 董承强调:“比西方早二千年提出了环保意识。” 王子服一揽刘备的肩膀:“你无愧为一个伟大的行为艺术家,是我们中的一员。” 刘备终于重新认识了自己。过去,他一直为自己是文盲而惭愧,没想到他是天 生的知识分子。 这可真够刘备乐的。 张飞进来时,刘备正在园中刨坑种菜。张飞不解:“这冰天雪地的,种菜怎么 能活?” “你不懂,这是我的行为艺术作品一号。” 张飞对文化一向虔诚:“是有些味,象姜太公钓鱼。” 张飞又问:“作品二号又是什么?” “这保密,得让董承等人先看。”刘备说:“让他们知道,我虽然不卖草鞋多 年,但艺术感觉仍在。” 刘备急匆匆地找到了董承等人:“请看我的作品二号。” 董承等人还未有反映,刘备已经冲到大街上,手一叉,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大 喝:“哪个敢惹我?” 刘备是皇叔,谁敢惹他。路人都低下了头。 刘备正准备喜滋滋地跑回来,身后却传来一声怒吼:“我敢惹你!” 刘备回头,妈呀,这可闯大祸了,来人不仅敢惹皇叔,连皇帝他都敢惹。 曹操的警卫员许褚正气汹汹地冲上来:“你敢怎么样?” “是这样。”刘备赶紧亲热地搂住许褚的肩,然后又神态自若地向路人吼: “现在哪个敢惹我们两个?” 当夜,刘备便接到了曹操的邀请函:“煮酒论英雄”。 看来许褚还是告状了。这是旧社会,言论不自由,说话也要犯罪的。刘备忐忑 不安。 到了丞相府,刘备想先找许褚问一下情况,可是许褚正和一个侍婢在卿卿我我。 那侍婢嗔怪许褚:“熊样。” 刘备只好作罢。 见到了曹操,也看到了酒,酒真多,是用一个大锅煮的。看来不象人喝酒,更 象是酒煮人。 刘备心中犯凉。 诗人的特点是不谙世事,什么都直来直去,因此曹操也只好装成不谙世事的样, 直接问:“你认为我是英雄吗?” “是。” “那在我的地盘上,你为什么敢说谁敢惹你,你是不是也认为自己是英雄?” 刘备一惊,筷子都给吓落了。 曹操冷笑:“我说中了你的心事?” “是。”诚实是刘备的优良品质。 刘备说:“我有妻管严,你这一说,让我想起了阿斗他妈,就吓成了这样。” 曹操迷糊了:“我说英雄,关她什么事?” “她一向叫我熊样。而我长得还算英俊吧,那岂不是英俊的熊样。” 刘备说:“简称英熊。” 刘备伤心得大哭:“我俩还是同事呢,你干嘛在大庭广众之下提我的痛处?” 郭嘉叹气:“为什么不杀刘备?” “他成不了气候。”曹操说:“怕老婆到这种程度的人,有哪个做成大事。” 就这样,因为刘备错误地把“煮酒论英雄”理解成了“煮酒论英熊”,想起了 阿斗他妈,才避免了遭到曹操的屠杀,最后才形成了三分天下的局面。 别急,还没完呢。 刘备惊出了一身的汗,很久都不敢与董承等人联系了,不过,对艺术的执着向 往,却让他难以按捺情怀,一个月后又偷偷跑去了。 刚进门他就觉得奇怪,董承等人不装哈姆雷特了,而是号集了百多个弟子坐在 地上。 董承不断地大喝:“英雄!” 于是那百多号人就赶紧把手中的筷子扔到地上。 “这是什么回事?” 董承和王子服等人早围了上来,瞅着刘备的眼中充满敬意:“我们正在印刷你 的作品呢。” “我在曹操面前吓掉筷子也是行为艺术?” “当然。简直是世上极品。” “怎么理解?” 董承说:“你知未来的人们认为世界六大谜是什么吗?” “不知。” “‘什么是生命’便是其中之一。” “难道我扔筷子就是答案?” “对。”王子服启发刘备:“你是想到了阿斗他妈才扔筷子了,而你和阿斗他 妈,是什么关系?” “男与女,异性关系。” “而生命是不是两性之间的结晶?” “是。” “这不正充分阐明了生命的本质问题吗。” “你无愧为行为艺术的一代宗师。”董承和他的弟子们纷纷上来找刘备签名留 念。 对艺术的共同向往,把刘备和董承等人紧密地联系到了一起。为了保存行为艺 术的火种,反对曹操的文化压迫政策,刘备最终叛出许昌,走了上与曹操势不两立 的不归路。 艺术的反叛是思想转变的前提,而思想的准备是历史变更的必要条件。欧洲的 文艺复兴改变了欧洲的历史,同样,行为艺术的诞生,也导致了中国历史的变迁。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