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音乐 一个人的时候,会害怕音乐。音乐响起的时候,无法控制的不由自主。思绪像 一枚轻轻的细小落叶,浮在音符的溪流上。只有流动,别无选择。静静地滑过记忆 的河床,向着一个不能选择的方向流淌。那是你的方向。轻车熟路。 想起你的时候,我在旋涡的边缘一圈一圈地旋转,无效地挣扎。等待我的是无 边无际的坠入,以一种无怨无悔的姿态。到达的地方有种阴冷的枝繁叶茂。在这心 海的深处,有一个记忆的仓库。敏感是它的外壳,锐利是它的衣裳。音乐葡萄酒般 柔滑绵韧地拂过它,坚硬的外壳开始陶醉地软化,直至把深隅的灌木暴露。那是岁 月里被我匆忙藏掖的种子。如今,枝枝脉脉已凌乱地纠结拥挤。一种从不敢轻易梳 理的杂乱。每丝每缕都是牵引神经的弦。会在每一个有意无意碰触的瞬间痛遍全身。 音乐是把魔梳,总有将丝线慰平贯通的魔力。心结打开的那一刻,心底遮掩的 镜子重见光明。你的笑清晰地浮现,一如多年以前的亲切。钝钝的,傻傻的,极似 一种痛。千言万语堵在我胸腔的中央。像萦绕的咽泣,像纠缠的水滴。 窒息将我惊醒。手中捧着的书本早已倾斜过去,眼前的字是一片模糊的重影。 我找不到我的视线。上面写了什么,我不知道。音乐也早如寂静般植入空气。听觉 丧失。唱的是什么,也不得而知。 我真的不知道。但却有感觉告诉我:一个人的时候,害怕音乐。 2000/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