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208 ) 我在当天晚上几时乎没有睡,尽管的我一直都紧闭着眼。 我在当天又打了几次小个的手机。 而奇迹并未出现。 我不能打通。 我这时能相信她的手机是换了。 而我在此之前已栽了种种猜测。 我在当天回了一趟自由人。 十分钟后,我滚了出来。 它现在经营的比我的情绪还恶劣。 我不能有所解释。 关于对面那家,虽然也不怎么的好,毕竟要争气些。 而我这时没法去思索该怎么让自由人争气。 我真的没法。 有些时候,我总是硬逼着自己在状态不佳的时候投入到工作当中。因为我认 为工作是不分状态好的开花或是坏的灿烂的。如果你真要等到自己的状态极佳时 才投入工作,恐怕你这辈子都不会开出什么好的结果。 而尽管我意识到如此,我还是无法去做。 要是真能那样去做,这世界上的贩毒商早就跳楼了。 我依旧揣摩着那个混帐的电影,那个混帐的画面。 我能确实的是,我已经进入缓冲阶段。 我已不再那么激动。 (209 ) 我在第二天时,跑去看无用功。 你得知道,他真是吃到了苦头。 我是说,他让我打掉了两颗牙。 而他看起来情绪倒不坏。 我对他说你还好吧的时候,他说吃下一两碗饭还不成问题。 我说那天你不应该激怒我。 他说他在笑,他说那天你真应该发一回神经。 他说下次你要发神经的时候别冲着我的东西发。 他说你应该冲着我发。 我说不会有机会了。 我说咱们还是去喝几杯。 (210 ) 我这几天都不怎么说话。 我是愿意着这样做。 我现在在考虑着去珠海一趟。 我一直在考虑着这个。 我终究还是想弄明白发生了些什么事? 我想这样的话,我便不用老在这儿苦想了。 我想即便是我未能如愿找到小个。 然而问题是:即便我找到了她,她也未必肯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即便是她告 诉了我事情的原委,我又能如何? 我想很大的程度上我是不能如何的。 因为我这个人太理智了。 有些时候人真应该丧失一下理智。 我是说,有些时候,理智也是一个很大的束缚。 而无论如何,这个理由不能将我的想法唐塞住。 你知道,对于你也将是一样。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我得考虑一下小个的感受。 你不能说她会没有什么感受。 你不会说。 你知道她是个很懂事的姑娘。 懂事的人总会有很深的感受。 这是一个因果关系的句子。 我现在要考虑的是她的感受。 我能知道她的感受。她是不愿看到我的。 她不会跟我说些什么混帐的话。 她也不会跟我解释什么混帐的理由。 她会很认真的看着我。 看着我的眼睛。 她还会跟我握手跟我接吻。 她会这样。 她会是这样的。 除此之外,她还会让我拥抱。 她不会将自己伪装起来。 你知道她不会。 可我想我们不会说很多的话。 因为当我们相互见到时,话就成了多余。 并且有很大的一个可能是我在抱着她的时候忍不住让那混帐的泪溜了出来, 而她却无论如何不可能掉泪。 我是对于她相当知悉的。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她很大的可能是不愿见到我,尽管的她肯定不会对我采取 回避的混帐方法。 我甚至不去想我是否能如愿见到她。 我想我是应该去一趟的。 然而问题是这不能怎么样。 真的不能怎么样,你知道。 那么,我是要跟她在余下的岁月当中成陌生人了? 我在想。 这有很大的可能。 我一想起这个的时候就感到右脸颊有些抽畜。 我再想起这个的时候就感到全身都在抽畜了。 (211 ) 我的终于没有将这个念头付诸于行动,主要源于一个意外的叉枝。 我是说,欣儿的回来。 (212 ) 这本是一件值得令人高兴的事。 确实如此,当我在自由人得知这个消息时真的是有些欢欣。 我是说,我真从未想到过这个。 在以前,我总认为自己没有什么想不到的事,这个你知道。 而在近来,却屡屡爆出冷门。 就拿欣儿回来之事而言。 这个就让表达变得混帐多余了。我是说,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我是说,还 有那个肚子里的BABY. (213 ) 我很快就了解到了这么一件事。 就是她现在情绪很低沉。 她的话不多。 她只是说想在这儿呆一阵子。 她说她的这个要求是否过分? 我说你瞧你现在多么可爱。 我说我是说你不该说这样的话。 我说我是说你应该明白这里是很欢迎着你的。 她说谢谢。 然后不再说什么话。 我不能去逼她多说话,尽管的我很想知道这个她又发生了什么事。 她现在已经留了一头漂亮的长发。 你能感觉这么些日子以来她并未有很大的改变。 她的那长长的指甲依旧美丽。 我注意到这些。 我在当天晚上想了很多。 我在想着小个那件事。 我在想着欣儿这件事。 我在想这世界怎么他妈的都向我挤过来了? 我在想我还能呼吸。 我在想去还是不去? 我在想问还是不问? 我在想那个混帐的香港导演。 我在想那个可能同样混帐的大学生。 我在想最近怎么了? 我在想我现在都在做些什么? 我在想我现在还能做些什么? 我在想人能活着真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情。 我在想但愿有两颗行星抱在一块就好了那样,我们全都能睡着了。 我在想或许我该听听音乐。 我在想我的前途,我的目前。 我在想我小时候的理想。我小时候的理想是像“我”一样名扬天下即使是李 鸿章袁世凯蒋介石什么的也可以。总之就是要名扬天下。总之就是要走过路过不 要错过。总之这就是我的远大目标。 我在想我的远大目标。 我在想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眼”大目标? 我在想我的眼睛确实有些大。 我在想我应该对欣儿说些什么? 我在想我应该对小个说些什么? 我在想小个现在在干什么? 我在想欣儿现在应该跟我一样在胡思乱想。 我在想我恐怕要在近期生一场大病。 我在想我的给小个的迷你裙。 我在想小个的脖子上的那颗小痣。 我在想这个时候真应该请一个小偷来打断我吸引我的注意。 我在想或许我应该学会抽烟。 我在想无用根的让我弄下野的两颗牙。 我在想我该抽出一些时间独自去观光旅游等等等的打发这一段时间。 我在想或许我现在需要跟一个人说说话。 我在想那对象是谁? 我在想小幽倒是挺爱听我胡侃的。 我在想或许我应该给她一个电话或者是一封伊妹儿或者是现在看看她是否在 线? 我在想我的性欲上来了。 我在想我不在乎着这个。 我在想明天的天气应该不坏。 我在想我的拖鞋现在躺在哪儿? 我在想我的牙疼快光临了。 我在想我不在乎着这点。 我在想我这时候还能有性欲上来。 我在想这倒是可以理解。 我在想明天是星期三还是星期一或者是星期五来着? 我在想我的那一段狩猎的日子。 我在想我的那一道胸前的伤疤。 我在想冬眠。 我在想路灯。 我在想见鬼的歇斯底里。 我在想那火车来来回回的动作。 我在想STOP这个词是怎么拼来着。 我在想歌厅。 我在想我想唱歌。 我在想我给小个写的那首歌。 我在想我或许能想着它个几句歌词来。 我在想那歌居然让小个唱得不坏。 我在想我是否曾经写过这么一首混帐东西? 我在想夜莺。 我在想那只从我枪口底下溜走了的兔崽子。 我在想无用功的那个厨师大拇指上的刀伤。 我在想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我在想有些东西不应该记这么久。 我在想一个人记一件东西的时间是否等同于一个人忘一件东西的时间? 我在想这其中是否存矛盾? 我在想我是不需要什么混帐的女人的。 我在想女人是什么? 我在想我应该把她摆在哪个位置上? 我在想这个她是谁? 我在想永远有多远? 我在想能不能把问号当作句号用。 我在想假如有假如的话,我还能是现在这么个样子。 我在想今天晚上好像有英超。 我在想李铁会不会首发或者是孙继海会不会有球进? 我在想无用功的厌恶的那个混帐的球员。 我在想那粒不坏的进球。 我在想那个混帐的电影画面。 我在想我怎么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我在想事实上我本身一直都在想着这个。 我在想我的眼睛有些昏晕,尽管的我一直都紧闭着眼睛。 我在想我可是一个好人? 我在想什么才算是一个好人? 我在想这个问题我小学时的老师曾经提到过很多次。 我在想我不喜欢教师。 我在想我和无用功的高考落榜。 我在想我太敏感了。 我在想明天该吃些什么? 我在想今天发生了些什么事? 我在想自由人。 我在想我的性欲这会不知溜到哪去了? 我在想性交这是个动词还是名词? 我在想欣儿那剪去的一截头发。 我在想我明天要跟她说些什么有实际意义的东西? 我在想她是怎么了? 我在想我是怎么了。 我在想我想哭。 我在想我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我在想我真的非常想哭。 我在想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想哭。 我在想我是怎么了? 我在想我在想下一个是什么? (214 ) 欣儿再次跟我说话那是又是几天后的事了。 她的第一句话的意思是带她去做人流? 我说我没有说。 她说就像上次那样。 我不说话。 我看着她。 然后我说就像上次那样。 然后我带她去做了那个他妈的混帐的人流。 你知道,我是以她丈夫的身份签字的。 (215 ) 在动完那混帐的手术后,欣儿本能的显得身体很虚弱。 事实上,她向来身体不是很好。 然而你能看的出,她现在的情绪有所转晴。 她已能够不时和我们说话了。 她说话的时候倒是显得精神不坏。 你知道她还能微笑。 我是说,她在我的母亲面前。 她跟我的母亲相处得倒是很好。 我的母亲的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保秘。 我是说,你跟她说的话,若你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不会跟第二个人提起。 她现在身体还很好。 她不用我担心着。 她的早年的艰辛经历让她到现在拥有硬朗的身子。 事实上,她对什么都能看得很开我是说,我父亲的早逝我的背井离乡。 事实上,我也能看得很开我是说,我父亲的早逝我的个人原则我的决定。 我是说,我已决定不去寻找原因了。 因为事实已经形成。 而我无法去改变它。 我的去改变它的举动只能让事实更加真实。 而真实现在对我们彼此而言,都不是一个好的字眼。 我是说,在某种意义上,它是一种伤害。 我现在最好的举动就是不动。 我是说,我们应该留一些揣摩的余地。 (216 ) 有些时候,我真的认为自己是个虐待狂。我总在这样那样的行动上让自己难 受。而我都不去寻求疗创剂。你或者说我不肯去面对现实,然而我从不这样认为。 我只是在按照自己的原则处理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原则,我是说你 也同样。我总认为自己的所为是很现实客观的,而事实是,你们总认为我的所为 是不现实的。正如一名杀人犯总认为自己并没有错,而法院却判了他死刑。我总 觉得自己是个虐待狂。或者说是,极为的冷酷。或者说是,极为的冷漠。或者说 是已经麻痹。 而这在我看来则是看得太开。 (217 ) 你知道欣儿不是个擅长于用纸包火的人。 我是说她在一个晚上突然跑到我屋里在静默了几刻钟后忍不住泄露了实情。 你知道她说的时候我看见她掉眼泪了。 这在我的印象中是第一次。 第一次在人们的印象中总是很深刻。 譬如第一次亲吻、第一次恋爱、第一次结婚、第一次偷情、第一次离婚、第 一次说放屁、第一次尿裤子、第一次说我爱你、第一次说我喜欢你、第一次说滚、 第一次收到情书、第一次打电话给某人、第一次写信、第一次跌倒、第一次给某 人唱歌、第一次穿某件衣服、第一次投篮、第一次进球、第一次说脏话、第一次 上网、第一次当流氓、第一次打人、第一次上班、第一次出卖别人、第一次偷听 隐私、第一次开车、第一次搬弄是非、第一次口是心非、第一次照镜子、第一次 偷税、第一次违规、第一次让人羞辱、第一次买单、第一次做爱、第一次掉饭碗、 第一次上公厕、第一次口腹蜜剑、第一次梦中失言、第一次裤链没拉上、第一次 穿比基尼、第一次拥抱、第一次落井下石、第一次说人话、第一次说再见…… 我是说,她的第一次掉泪让我感觉不自在。 我完全对于此没有任何举动。 我就像块木头般的坐在那,看着她掉眼泪。 我甚至忘记了说句安慰的话。 可事实上我不懂得什么叫做安慰的话? 我管那叫混帐的话。 混帐的话,我能说出口吗? 不能。 我就僵尸般的坐在那。 我就混帐的坐在那儿,看着她掉眼泪。 我的那一混帐的举动啊! 我的混帐。 我那时还在混帐的留意着她擦眼泪时的指甲。 你瞧这,你就知道我当时的多混帐了! 不过,我在看着她的长长的美丽的指甲时,我倒真是显得有些舒坦尽管的这 样的做法还是不能避免混帐二字。 我有时候还真是很混帐。 她在哭了一个世纪后,终于开口。 我倒是着实不热爱着看别人哭泣。 事实上,没人热爱着看别人哭泣。 这是一场滑稽戏,我是说不管你怎么认为。 真的很混帐。 我是说,当我听到她的话之时。 你得知道她都告诉我了些什么? 她对我说她觉得她很愚蠢。她对我说她总免不了难过。她对我说她还是爱着 她的哥哥的。她对我说她时常想起他。她对我说那大学生待她并不坏。她对我说 他那为人也不坏。她对我说尽管如此,她还是不能和他再生活下去。她对我说她 真的无法再跟他住在一块。她对我说事实上她也是有些喜欢着他的。她对我说但 她还是不能说服自己和他继续相处下去。她对我说她只要想到他就是那个在火车 车厢里强奸她的人她就会发疯。她说她真的会发疯。她说她不知道你信不信?她 说她一想到就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她说她不曾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她说事实上, 她早应该想到的,可她没有想到。她说你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虽然的他人并 不坏。她说她现在想这件事的时候觉得自己可笑并且愚蠢之至。她说她从来未曾 像这样愚蠢过。她说她显然还有些天真。她说显然天真是一个魔鬼。她说你觉得 我现在的看法天真吗?她说你可是会因此而笑话我哦,不会,你不会的,不是吗? 她说你不能笑话我。她说她是时常想起她的哥哥的。她说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她说她现在满脑子一片混乱。她说或许她不应该来这里打扰你。她说她只要想起 那件事就会发疯。她说她真的会。她说不知道你是否相信,或者是明白?她说脑 特兰的季节啊!她说她跟他到那儿以后过了一段不坏的日子。她说那段日子在她 现在想起来的时候简直可怕。她说你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她说你甚至不能猜 透他的心思。她说她也不知道起初为什么会跟着他走的了?她说那是一个愚蠢的 决定。她说这是一个笑话。她说你可是会笑话我哦,你不会的,你不会的,你不 可能笑话我,你不能笑话我,我知道你不会,你也不用开口。她说她现在只要一 想起那件事她的脑子就会感觉像快要爆破了似的。她说然而她不能去制止不去想 它。她说她现在真不知道都在说些什么。她说或许你都听糊涂了。她说你应该听 糊涂的。她说你可是在听? 我说是的。 我说我在听。 我说然而我不能对你说些什么。 我说我是说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 我说我不可能叫你别老去想着那件事,或者说那事已经过去,你知道,我这 样说没用,我不可能阻止你不去想那事。 我说我能理解你的举动。 我说或许过些时候你的心情会好些。 我说我前段日子心情也不是很晴朗,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现在的心情不 坏。 我说我是说时间可以主宰一切。 我说我不知道你是否同样认为,而我则是这么认为。 我说我也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了。 我说或许我可以陪你一再坐一会儿。 我说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这个了。 我便陪着她又坐了将近一个钟头。 期间我们甚至没说什么话。 我们静默。 我甚至坐的有些不耐烦。 我说我不说话坐在那儿的时候脑袋就会不着边际的乱想。 我是说我得思索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这便让我感到有一些厌烦。 而我理所当然的要表现的心如止水像死人一般的坐在那。 我觉得自己很混帐。 我们便这样坐着。 期间在她抬头看我的时候,当我看着她的显得有些疲劳的眼神后,我把手伸 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她并不看着我。 她低着头。 我猜想她是在看我的手。 我们这样一直静默。 (218 ) 在这段时间里,无用功已经跟迷魂香劳燕分飞了。我对此并不感有所惋惜。 我并且似乎料定有这么样的一个结局。这样的判断源于第一次见到她之时,我和 无用功正喝得稀巴烂。妈的这么漂亮是我当时的所见所想。随即我的以上的“料 定”诞生。 关于这两人为什么会相离的具体原因,我想主要是基于无用功的双腿不能再 走动。 无用功于一次建筑实施过程中,不慎从上面栽下。 然后仁慈的上帝没有夺走他的生命,只夺走他的两只腿。 这件事发生在我和无用功殴打的第三天。 当我得知这个消息时,已经是那件事发生后的半个月后了。 我自从那件事之后跟无用功去泡吧喝酒后便没再去找他。他也没有再找我。 这其间并没有什么不正常。 我们曾有过几个月几年没见面的时候。 但你知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这种关系主要表现在倘若你给我一支枪,要我要么给他一枪要么要自己的脑 瓜仔一枪,那无疑,我将给我的混帐的脑瓜仔一枪。 同样,无用功也将会做出如上面一样的举动。 这个我丝毫不曾有过怀疑。 我也能坚信他也不能会有任何怀疑。 人总是这样,越亲密的人往往越不能成为好朋友,而只能成为一般的朋友, 原因在于他们对于你太过于熟悉了,而这在某种角度上看并不是一件好事。我不 知道你是否明白我所要说的意思我是说,越亲密的人越不能成为真正的好朋友而 则能成为一般的朋友或者是配偶。 我曾一直在想无用功的意外事故是否与我们那天的殴打沾上边? 事实上,这个想法是经不起很长时间的细想的。 你得知道,我和无用功在之后一起喝酒时,他倒是显得情绪有所转晴。那天, 他还没喝多。我们都没喝多。你应该从中了解到些什么。 当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已从医院打回到了家里。他说他最厌恶看到到处都是 一片白色了。他说它会让他头脑昏眩,受不了,尤其是那些所谓的医生,他除了 跟你报道病情之外,简直不跟你谈一句话哪怕是废话。 我说那么你可是觉得好些了? 他说他没病。 我说我知道你没病。 我说我是说你现在可是能像从前一样? 他说他不知道从前他是怎么样,因此他也不知道他以后会是怎么样? 我说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他说我的下半辈子你倒用不了操心你知道,他是指他的赔偿金。 我说那么你是还没有考虑过了? 他说有过考虑,只是到现在还没有结果。 我说现在咱们终于还是平等了。 他说他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咱们现在都没有女人了。 他说咱们现在都没有女人了。 你知道,他学我说话的语气简直是从一鼻孔里出来的。 他说话说回来,还真是应了咱们以前的话。 他说你可是记得咱们以前所说的?咱们以前说咱们这辈子都只能是单身,演 独角戏。你瞧,真是滑稽。 他在说完那话后,便演变成一只动物沉默的羔羊。 有些时候,我还真是憧憬着成为一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动物或者是甲壳虫 毛毛虫臭虫什么的。 我并没有说慌。 (219 ) 我再见无用功时,他的考虑已经如母鸡下蛋出来了。 他说他以后将将精力致力于写书。 我听了后倒是很吃了一惊。 我说那倒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 他说这是他的现在的所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他说他对此考虑了很久,况且他的语言表达能力并不差你知道,他是在指他 曾经发表过的一篇文章。正是那篇文章促使他和迷魂香走到了一块。现在他说他 要写书,我在想的时候觉得这真是一出滑稽戏。 而我并不去说服着他。 原因在于我也不知道现在这厮最好干些什么? 并且他的这个决定还不太坏。 因此在我再次见到他之时,这厮已一本正经的在敲打着键盘了。 我问他在写些什么? 他说这个天知道,他哪知道,他现在所要做的是想到什么就打下什么。 我说然后就这样组合成一本书? 他说大概是这样。 然后他接着敲。 你知道,他回答我的时候并不回头来看我。 我说那么起码有个书名吧。 他说这个他也不知道。 他说不过这个想来并不重要,到时再随便给它个帽子带带。 于是我不再继续问下去。 我坐在他身后听着他继续敲键盘的声音。你要是真注意着去听,你便会发现 这其实也是一种不坏的音乐旋律。真的,我不骗你。 在我告别离去踏出门之时,这厮依然没有回过高贵的头。这在我看来倒是挺 感动。同时,在门外的一条小道上,你猜我遇到了谁?不错,是迷魂香。她的身 上的那一股香水味,就是你在电话那边也能闻得到。我不打算骗你。 我们打了个招呼寒喧了几句后,回归自己的路。 事实上,我和迷魂香之间相处得倒不坏。我是说,在我的印象中我几乎没有 跟她有过过节或者闹得不愉快。 事实上,我猜想她对我还很大的可能是抱有好感的。 其根据主要表现在我们每次见面都会握手,并且总是她先伸过手来你知道, 我一向很被动,尤其是在对于女人方面。 而我现在所要考虑的问题是她的到来。 这个问题在我的又几次拜访后迎刃而解。 其中最具有说服力的一件事是:不巧或者说是很巧遇到他们正在做着儿童不 宜观看的事。 事实上,事实也应该只能是如此。 我现在所要做的是:赶快离去。 (220 ) 现在谈谈欣儿。 关于此我不知道我该对你说些什么?我是说她现在于我而言已经成为历史我 是说,她现在只存活在我的记忆中。我是说她死了。 不错,她死了。 她死的方式是从楼上坠下。 在此之前她的情绪已经基本如正常人一样我是说,她甚至唱起了歌。你得知 道,她以前从未有过,这是她的第一次,虽然的唱的不是很好。因为这是她的第 一次,我现在的印象仍然比较深刻。 而现在问题是:我不能确实这是出自于她的意愿还是不慎失足?我真的很难 判断。我不骗你。 发现这个混帐死讯的第一人是怎么叫都行。她当时简直吓坏了。她几乎吓得 不记得自己都看见了什么。你很难想象这个平时一打话匣子便没完没了的性格酷 似男性的女孩遇到这样的事会表现得这么出人意料。的确很出乎人意料。 你知道她在第二时间才慌慌张张给我手打了个电话。她在电话里说得很快几 乎听不清。我一开始不知她在叽哩咕嘀的说些什么,但我能确实不是一件好事我 是说,我这时突然想起了ABC 给我打过的一个同样的电话,倘若你还能记得的话。 因此,当我再听的时候精神高度集中并且略带着紧张。 而事实证明这并没有什么用。 怎么叫都行带来的仍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是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是这样认为的,我是说直到现在我仍这么认为。 我当时听到这个混帐消息时心里有些空空的,深吸了一口气。 你知道当我赶到现场之时,已经围了有好一些混帐的观看者,而我是其中一 个。 欣儿一身的周围都荡漾着血迹。此刻已经是黄昏。警察还没有赶来。围观者 有好几打。你能瞧到她的身上遍是血迹。她的头亲吻着大地。你能想象,她还真 是把它当作母亲了大地母亲。我现在在注意的是她的腿。她穿的裙子可能是受着 空气的阻力向上折。往上折着。你能瞧见她的雪白的大腿,你不可能瞧见过这么 漂亮的大腿了。我不骗你。你接着甚至还能从侧面瞧见她的内裤,红色的,和鲜 红的血紧紧的厮混在一块,化为一体。当你注意到这个细节时,你很难描述你的 此刻的感情。我是说,我不能。我只是如那些周围的混帐一样拿眼紧紧的盯着, 心中的思想蠢蠢欲动着。我只是看着那一片血泊,看着那一片血泊我是说,你瞧 我看到了什么没错,她穿着我送给她已久的裙子。我是早已认为那裙子早进化为 拖地布了的。而现在出现在我眼前之时我感到很难过。我真的很难过。我现在只 是拿着混帐的眼睛看着那一片血泊,甚至没有任何举动。没有任何举动。只是拿 着混帐的眼睛盯着那一片血泊。我感到很难过。我已忘然了我该做些什么。而事 实,我也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我是说,这是我的第一次,遇着这样混帐的事混 帐的场面和周围混帐的人。真的很混蛋。我就这样拿眼盯着,甚至没有靠近她。 我想我和她似乎总保持有一段距离。在此前一段时间里,我虽然每天能和她说上 几句,但都没有太多的时间和她呆在一块。你知道自由人的经营一段时间以来都 很混帐,我在寻求着让它好起来的药方。但直到现在为止,我对于我的所做所为 都表示很抱歉我是说,一无所获。就在刚才的时候,我还在思索着自己这一段时 间以来的所为是否具有意义?而在那个时候,我接到了这个混帐的消息。我很快 赶到我现在站着的地方,拿眼混帐的盯着那一片血泊那一片血泊荡漾在黄昏之中。 现在已然黄昏。我拿眼盯着那一片鲜红和周围的混帐的人一样,没有任何举动。 (221 ) 我已记不起那混帐的警察赶来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周围的人都散得差不离了。 我所要做的是回答几句混帐的话和几张他们想要看到的混帐的表情。 (222 ) 几天后,欣儿的尸体已化为灰。 期间我们这幢楼的人都没说什么话。 生活依旧。 思想依旧。 (223 ) 一个星期后,欣儿的家人赶来。 这个举动是母亲坚决要求的结果。 来的人不是她的母亲或是父亲,是一名男人。年纪看上去要比我小一些。我 猜想他就是她常念叨着的她的爱着的哥哥。 我向他表示抱歉。 他接受了。 我对他说你妹妹是个很好的姑娘,我们这里的人全都这么认为。 他听后脸色突然有些惊愕。 我对他说我不骗你,你妹妹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儿。 他听后不再惊愕。 他听着我又说了一些混帐的话。 以及我回答了一些他想知道而我所知道的事。 而我坦白告诉你我对于他的作答并不坦白我是说,我并不曾向他透露她与大 学生之间的事。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 你知道,正确在我眼里已失去了它的意义。 我是说,我是觉得我应该这样做。 我便这样做了。 (224 ) 几天后欣儿的哥哥走了我是说,他是带着她的骨灰一块走的。 你知道他在最后跟我说了句话。 他说他不是她的哥哥,他是她弟弟,她没有哥哥。 (225 ) 到现在时候,我已感到自己是一踏糊涂了。 我在晚上的时候常常不能入睡。 我爬起来煮咖啡。 我喝着的时候常拖着拖鞋拖着思想拖着黑夜走到门外的楼梯上。 我在楼梯上坐下,望着迎面而来的黑茫茫一片。 这时候我还能望见几盏微弱的路灯。 几缕微弱的灯光。 有些时候,我还能看见列车从眼前穿梭而过。 我想去数它的身子有多少段,而我不能看清楚。 它已是深夜。 灯光在打着瞌睡。 我的视力已经渐渐力不从心。 我这时候常常会想起小个。 我想起小个的时候内心总是很空白。 我这时候常常会想起小幽。 我想起小幽的时候内心总是很无奈。 我这时候常常会想起欣儿。 我想起欣儿的时候总会想起她的所说的爱着的哥哥。 我这时候便感到很混帐。 真的很混帐。 我不骗你。 这是我的最真实的感受。 我还会想起天书。 我想起天书的时候会想起每天和大麻。 我想起每天和大麻的时候会想起那个与每天关系神秘的女人。 我想起与每天关系神秘的女人的时候会想起那个每天说过的洗头女。 我想起那个每天说过的洗头女的时候会想起他们现在蹲在监狱里或许正在跟 我一样不知所谓的望着那黑茫茫的一片。 整整一大片。 可我想或许他们见不着这天空。 这个我不能确实,因为我没有进去过。 而他们必然会跟我一样看见着这黑茫茫的一片。 整整一大片。 有些时候,我想我还真是应该去那监狱呆上一段时间的。 我真是这么认为的。 我在听着想着想着听着那列车一次一次一次一次一次一次一次一次一次一次 一次一次一次的穿梭着。 我在想它的下一站是什么? 而我的下一个是什么? 这是一个问题。 (226 ) 这样的生活一直再延续了将近两个月。 两个月后,火车站要扩建。而我的那幢楼不幸或者说是幸运的被列入了范围 内。 这样我同时也结束了自由人的宿命。 它一直都存活的很混帐。 同年深秋,我们决定到南京住一段时间。因为我母亲那儿有一个妹妹,我母 亲和她已将近有七年未曾相见了。 在即将启程的时候,我准备去跟一些朋友告别。因为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我 很可能是不能再回来。 而结果发现,并没有什么朋友可告别我是说,没有几个能值得去告别一下的。 最后我只去跟无用功告别了一下。 我到他那儿时他还坐在轮椅上击打着键盘。 他知道他来了后并不回过头来。 他说他这本书快要结束了。 他说他现在正在忙碌着。 我说你甭管我,你继续忙你的。 我们随后又瞎侃了几句。 我给自己弄了杯咖啡,顺便带给他一杯。 其余很大一部分的时候我都自己自娱着。 我是说,我在转了他的房子后一直都坐在他背后的柔软的沙发上。 在坐的觉得时间够了的时候,我向他告别如往常一般很普通。 你知道他这时突然放下活来转过头来。 他说你什么时候动身? 我说迷用功告诉你的?我是说,迷魂香几天前曾到我那儿造访了会。她是带 着她的朋友来的。我是说,她的朋友想要我把自由人转让给他。最后我让他满意 而归。可有一件事情你得明白,就是我的自由人对面开的网吧正是出自此君之手 笔。 他说可是要他去送送? 我说甭了。 然后我们握了个手。 我便向他道了别。 他最后一句跟我说的话是: GOOD LUCK. (227 ) 几天后,我们动身离去。 在途中,你知道我们遇到了加大。 我是说他正在举办画展。 这很令人高兴。 你知道,这是他的一直以来的愿望。 他看上去也是挺高兴的。 他在最后甚至要送我一幅作品。 而在我的惋言谢绝下他以八折卖给了我。 (228 ) 同年冬天,我们抵达南京,并在那儿迎来了我生命中的第一场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