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二天,整个上午我都心烦意乱,心事重重,中午也没回家,街上随便吃了点东西 就又回到了办公室。人去楼空的办公大楼内,没有了匆忙纷乱的脚步声,没有了浮躁喧 嚣的嘈杂声,安静极了。我喜欢这样的静谧,会让我内心感到某种踏实与平静。可是这 天,我内心却始终无法平静,无法踏实。 我将手机摆在办公桌上,一根手指绕在金属机壳上,无聊地来回搅拌着,看着手机 在光滑而鉴影的桌面上缓慢的旋转,却搞不清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手机处于关闭状态, 是头晚上离开裴莹丽雪之后关闭的,始终不曾打开。不是忘了,是压根没敢开机,总担 心会有什么状况发生,潜意识好象是在拒绝某种信息的传递,一种恐惧的心理。后来我 终于明白了,我之所以不停的把弄手机,其实依然是在隐隐期待着某种信息的传递,不 能够完全彻底的放弃某种牵挂,最最主要的一个理由,是希望裴莹丽雪能够经受住打击, 安然无恙。 正是因为这样的担心,这样的牵挂,我还是决定要打开手机。但在开机之前,我在 心中默默作了祈祷,绝不是害怕承担责任。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敢作敢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裴莹丽雪真要追究责任,我求之不得;如果能以我 的受罚抚平裴莹丽雪内心的创伤,我甘愿担当任何惩罚,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都心甘 情愿,无怨无悔。 可是我想错了,开机后短短几分钟内,呼啦啦列出的十几个未接电话,竟都来自于 同一部手机:周菁菁。我简单的过了下脑电波,发现所有未接电话全是在半小时内陆续 拨出的,平均不到两分钟一次,最后一次竟是在开机前的一分钟,可以想见,对方是多 么的急不可待。 看着这个熟悉而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的电话号码,我有些愤怒。如果是裴莹丽雪, 或者是公安机关,我也就无话好说,无论私了还是公办,是惩是罚,要杀要剐,都悉听 尊便。但是,干吗要让周菁菁从中插上一腿呢?私了?公办?都轮不上她嘛!我正气恼 着,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周菁菁。好吧,既然由她出头,那就来吧,爱谁谁! 我这么想着一把抓过手机,很冲很冲地说:“干吗?直说吧!” “吃炸药啦你?”周菁菁听出我的不耐烦,先是愤愤戗白了一句,把我噎的一愣一 愣的,也不听我说明缘由,接着就连珠炮般地说,“丽雪住院啦,打你电话一直关机, 都急死我啦!” “什么?住院了?要不要紧?!”一个寒战将我拱了起来。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裴 莹丽雪该不会犯傻吧?天啦~~真不敢相信,她要犯傻做出什么可怕后果来,我就是生吞 黄金白银都怕来不及了!我后怕的简直有点不能自已了,所以,也顾不上询问什么状况 了,只火急火烧的问了哪家医院,几号病房,之后匆忙说了句,“就来!”挂了电话就 朝医院跑去。 挂了电话我就冲出了单位大门,打了车心急火燎的往医院赶,一路上跟追魂似的, 催得出租司机都着急上火。付帐时候,恰好身上又没装零钱,情急之下扔下半张大钞就 蹿了出去,哪还顾上找零呀,直想着追讨后悔药了! 听周菁菁说,好象将裴莹丽雪安排在高干病房了。高干楼我知道,单独的一处院子, 楼房共有六层,外观看起来比较普通,内部却相当讲究,与普通病房是分开的。过去, 高干病房一般是不对普通病人开放的,可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只要有人民币,一切就 都可以变通了。我一直都没弄清裴莹丽雪或者周菁菁有着怎样的背景,但能够住进高干 病房,说明她们的确有两把刷子。 高干病房的走廊里显得比较幽静,偶尔打眼前走过的医生、护士也都是清一色的平 底软鞋,走起路来几乎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按照周菁菁提供的房号,我正蹑手蹑脚正 找着,身后冷不丁却伸出一只手,极顺溜地拎起了我的一只耳朵,牵狗样的将我一下就 拽到了旁边的僻静处。是周菁菁,不知道她怎么就绕到我身后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放手!”我用胳膊抡开她的爪子,一只眼斜愣愣瞪着她,咆哮出一声低低的怒 吼。真气人,长这么大,除老妈拎过俺耳朵,还没人敢如此放肆。如果不是在病房的走 廊里,不是顾及到裴莹丽雪的状况,真恨不能一口将她吞肚里当饺子给涮了! 但是我顾及不上和她斗气了,急急切切地问:“快说,丽雪究竟怎么了?!” “我哪知道呀?应该问你自己才对!你老实交待,昨晚你把她怎么了?” 周菁菁极严肃地盯着我眼睛问,很探究的眼神。 “别兜圈子你,她为什么住的院?”我躲闪开周菁菁探究的眼神,很想尽快得到确 切的信息,所以显得很不耐烦。 “扬帆,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可是丽雪差点就没命了,持续高烧41 度,现在还昏迷着!”周菁菁说话间把我拽到走廊尽头的一扇窗子前,尔后将窗子推开, 以减小说话的回声。 上帝~~原来是高烧!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禁不住暗自长出了口气。 周菁菁或许察觉到了我神情的微妙变化,露出些许的不满,歪着脑袋警告样地说: “怎么?不以为然是吧?但假如你在现场,见到她当时的状况,就不会怪我小题大做了。 当时,丽雪整个人躺在地板上,昏迷着,脸色煞白,泪痕斑斑,前襟都湿透了。我敢肯 定,她昏迷已经很长时间了。幸亏我去给她送车钥匙,不然话,她就是死在家中,怕都 不会有人知道。”说到这里,周菁菁略微停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语气虽然有些缓和,但 却夹了些探询似的质疑,“扬帆,我猜测之前你们一定发生过什么,而且你是在匆忙间 离开她家的,因为门没有上锁,留了条缝隙。也正是这样,我才能够进去,不然,结局 怕会更糟。我说的对吗?”周菁菁用福尔摩斯样的眼神看我,潜在的声音好象在问:丽 雪眼下的状况,难道与你没有很大关系吗?你不应该负责任吗? “我……我现在能去看她吗?”我什么都不想说了,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我 没必要向周菁菁解释什么,只认罪样的低了头恳求道。 见我一副要死不能活的难过劲,周菁菁也不再追究什么了。我想,她可能并不了解 其中确切的原委,但从她的言谈来看,似乎又像是猜测到了什么,于是,我们四眼相对, 彼此便有了一些意会的默契,再不提这档事了。 在我的恳求下,周菁菁将我引进了裴莹丽雪的病房。进了病房,我第一眼就看到了 裴莹丽雪,她依然处在昏睡当中,脸色煞白,像抹了层白面粉,右手挂着点滴,身上盖 着厚厚的绵被,看着让人顿生怜憷。原想今生今世都没脸再见她了,可眼下,又不得不 去面对。 “扬帆,这两天我还有要紧事要办,丽雪就全交给你了。”周菁菁在我身旁不停地 转悠,转得我头晕。 “她家没人吗?干嘛不通知她的家人?”我困惑着眼睛,声音极低地问。 我知道这样问不太礼貌,也不太近乎情理,但是,我害怕再次直面裴莹丽雪的眼睛。 “这里就她一个人,其他你没必要打听。好好照看她吧,有事和我联系。” 周菁菁命令一样的说,似乎并不需要我的同意,之后便匆匆而去,搞得跟日理万机 似的。 无奈之下我只好接受了这项倒霉而艰巨的任务。我先是跟科头请了个假,说有些私 事需要处理,好在那天是周末没有太要紧的事,科头没问什么就答应了。请假之后,我 感觉心情比刚到医院时候强多了,至少不那么慌乱了,于是我开始无所事事地打量这间 病房。 病房的规格显然不低,是那种套间式的,里外各一间。外间稍显宽敞一些,除设有 卫生间外,有一套仿苏的老式沙发,一条木制茶几,一台饮水机,一台微波炉,一台电 视机和一台VCD ,两组衣柜。里间稍显简单一些,除了病床、床头柜和两张单人软面沙 发外,就只有一张可以折叠的陪护床了,我想这大概主要是考虑到病人需要好的休息。 单人沙发间的茶几上有几张当地的日报。我对日报向来没什么兴趣,都是些官样文 章,与老百姓的生活相隔太远。想看看电视,又怕惊扰了裴莹丽雪的休息,于是作罢。 无聊地转了两圈之后,忽然感觉病房里好象缺了点什么,拧眉蹙头想了半天,突然意识 到,啊,原来缺少一种温馨!于是我悄悄出了医院,在附近礼品店买来一篮鲜花,还有 一篮鲜果。我将鲜果摆在裴莹丽雪床边的柜子上,将鲜花搁置在窗台上,我想让裴莹丽 雪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这篮鲜花,而不是我这张令她深恶痛绝的脸。 天擦黑的时候,裴莹丽雪依然昏睡不醒,也不见该死的周菁菁露面。我心想总不能 让我陪夜吧,非亲非故的孤男寡女也着实不便呀。最主要的,还在于我内心存有着某种 障碍。我很怕再见到裴莹丽雪那无辜而又愤怒的眼神,很想在她苏醒之前赶紧逃开,我 想兴许天亮就万事大吉什么事都没有了呢,这样的结果,对我和她都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我悄悄溜出了病房,在走廊尽头的窗前给周菁菁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赶来替换我。 可是该死,她竟然一推六二五,说来不了啦。靠~~~ 这不要我命吗!不仅要忍耐身体的 疲惫,更要承受面对裴莹丽雪的心灵折磨与煎熬! 这时候,肚子开始提出了强烈抗议,看看时间也确实不早了,早过吃饭的点了。可 是房间里不能没人呀,万一裴莹丽雪睁开眼,看到空荡荡的病房该有多伤感啊。 不得已我只好向护士求救,跑进护理室向一位苦瓜脸的护士百般献媚,求她帮我照 看一下裴莹丽雪,并郑重承诺回来时候一定送一包口香糖给她。 出了医院,我给龚玉倩打了个手机,说有位朋友住院,需要陪夜。我没告诉她朋友 是男是女,也知道她不会深究,但如果想知道,那就让她猜去吧,我想她一定不会中大 奖。嘿嘿,处理这等小问题也是需要极高技巧的,反正我没有谎报军情,这是我处理问 题的原则,要么不说,说就不说假话,还要让对方搞不清真相,哼哼,想达到如此高的 水准还真需要点“波导”级的智慧呢。 对吃我一向比较随意,龚玉倩不在家时候,我经常是一包方便面或两块面包就打发 了。因为担心裴莹丽雪,我没敢在外面多作逗留,街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就匆匆往回 赶了。回去的时候,我买了些洗漱用品,还有几份晚报和娱乐性杂志,准备打持久战了, 当然也没忘了对护士的承诺,卖了两包口香糖,打算她一包我一包。 回到病房,裴莹丽雪还没有醒。那时候,我既盼望她早点苏醒,早日恢复健康,又 希望她还是好好的睡它一大觉,一觉睡到大天亮,最好等周菁菁换了我后再醒,这样我 们彼此就都不会尴尬了。当时的想法挺多,也挺复杂,但是我想最终还是无法逃避。既 然无法逃避,既然总要面对,那就让裴莹丽雪看到我十二万分的诚意吧。我想我已经做 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我打算一夜不睡,好好守护着她,我希望裴莹丽雪醒来的第一眼, 我是醒着的。 一番漱洗之后,我拎了把小靠椅紧挨在床边坐下,决定和漫漫长夜作最艰苦卓绝的 抗争。 但非常遗憾的是,身为一名坚定的共产党员,我辜负了党的培养,在黑暗即将过去 黎明就要到来的时候,我竟然不知不觉趴在裴莹丽雪的身旁睡着了,在小小睡虫面前缴 了械,多么的可悲啊!由此也让我悟出了一番道理,那些为革命杀身成仁的将士,倒在 最黑暗的时代并不可惜,可惜- 的是在祖国山河即将迎来阳光普照的时刻。 我不知道裴莹丽雪什么时候醒来的,只感觉她当时正在向我肩头搭着什么,好象是 她的被角,我正是被她的动作给弄醒的。我睁开眼睛,看到她很笨拙很吃力的状态,额 角上渗出了一层虚弱的细汗珠。睁眼的一瞬间,恰巧就撞上了她那双忧郁而专注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忧郁,也不知道专注什么,反正挺复杂,说不清道不白的味道。她头发散 乱着,脸色依然苍白憔悴,眼轮线凹陷的越发明显了,整个脸蛋似乎瘦了一圈。 “你干吗?我是病人吗?你眼下最主要的任务是休息,OK?!”我揉搓着迷糊的眼 睛挣扎起来,有点明知故问,更有点先声夺人。 “怎么会是你,菁菁呢?”裴莹丽雪止住动作,避开我的话,有气无力的问。看来 她并不希望我在她眼前重新出现,她的疑惑说明了一切。 “不好意思,在你最需要朋友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你最最不愿意看到的流 氓无赖,特失望吧!”我无赖状歪斜着身子,瞟过去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豪迈目光,大有 视死如归的壮烈。 “我怎么了?怎会在病房里?”她依然绕开我的话茬,说明她大脑并没有因高烧而 瘫痪,还比较清醒,比较理智。但是她的目光却始终处于散乱而游移的状态,闪烁着不 愿正视我的存在。 “唉,还不全因为我嘛,对革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罪恶!现在罪犯就在你的眼 前,也算投案自首吧。是死是活,要杀要剐,全凭你一句话!”我除了苦笑、冷笑、傻 笑、无奈的笑,不知道还能装出什么样的表情。 我的坦白好象一下就勾起了她所有的记忆,煞白的脸颊腾地胀起一抹绯红。 她用眼神与我的眼神对视了几秒钟,似乎要将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重新审视一 遍。 仅仅是几秒钟,我却像经历了几个世纪。我以为她会向我说些什么,哪怕是一通咬 牙切齿的痛责,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短暂的对视之后,突然却将似嗔似羞的脸扭向 了一边,不知道她内心到底怎么个想法。 这时候,窗外依然漆黑一团,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凌晨四点多钟,好漫长的 夜啊! 我可不想就这样和她对视整整一个晚上,我心理防线会承受不了的,一定会完全彻 底的崩溃!于是我尽量装出痛改前非状,为她不停地忙前忙后,跑进护理室叫来了护士, 护士又叫来了医生,进行了一通的检查。检查结果表明,一切正在朝着健康状况迅速恢 复。医生护士走了之后,我重新坐在了裴莹丽雪的床前,不尴不尬地将她伸在外面的一 只手重新塞进被子——哦,她小手可真凉——然后将绵被子轻轻掖好,叮嘱她不要乱动, 之后为她倒了杯热水,极度献媚的双手捧到她的面前,哈,完全一个现代好男人的光辉 形象。还成,她像是在给我革心洗面的机会,比较的配合。于是我趁热打铁,又关心地 问她饿不饿,是否还有其它需要,目的只有一个,有什么要求赶紧提出来一并办了,然 后乖乖再蒙上一觉,免得长夜难熬,都不自在。唉~~想想我自己,如此奴颜婢膝的对待 一个女人平生未曾有过,全他妈自作自受哦! 但之后的一个问题却让我们大大为难了。天就要亮的时候,裴莹丽雪突然内急起来, 按照她当时的那种虚弱状况,如果没人掺扶恐怕站都站不起来,更甭说独立自主的解决 问题了。按照医院的条件,原本这也不应该是个难题,有护士呢。可是,无巧还就不成 书,有些时候不服都不成,偏偏在这要紧时候事赶事都赶到一块了。 开始时候我并不明白裴莹丽雪想做什么,只见她不停地按铃,可按了好一阵子护理 室那边却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我忍不住问裴莹丽雪需要什么,或是什么地方感觉不舒服。 起初她吱吱唔唔地不肯明说,但在我一再地开导下,终于是说出了实情。开始我想这也 不算什么难题,大概护士们都困了没听到,于是我跑进护理室找人,但没想到那里竟给 我唱了个空城计,一个人都没有。好容易在走廊里遇见个匆忙跑过的护士,拦住一打听, 才知道是同楼层一位高干快要吹灯拔蜡了,全体医生护士正在全力抢救,其他病人能自 行解决的小问题暂时就只能自行解决了。 我晕,真不知道裴莹丽雪内急的问题算是大问题还是小问题,不好归类,那种情况 下,我也着实不好意思开口寻求帮助了,只是朝那护士笑了笑,说没什么,心想还是由 裴莹丽雪自行解决好啦。但是护士离开之后,我一时也犯了难,如果裴莹丽雪能够自行 解决的话,她干嘛还要求助呢。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最后才想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心里憋着这个坏坏的主意回到房间,表面却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然后趴在 床前神秘兮兮地告诉裴莹丽雪说:“亲爱的,有两个消息告诉你。一个是坏消息,医生 护士都在救死扶伤,没空;另一个是不幸的消息,我或许可以侍候你解决燃眉之急,希 望你与时俱进,解放思想,大胆方便。”说完就伸手要去掺她。 “别别,还是等护士来吧!”她胀红着脸推开我说。 “如果你固执己见就等吧,我没有任何异议,但愿你能够坚持到胜利的曙光!”我 耸了耸眉毛,露出一丝嬉皮的讪笑,之后便作袖手旁观状,不再过问。 说是这么说,其实我也特为她着急,算算从我离开她家那时候起,差不多有30个小 时了吧,我真不知道她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严重封建!果不其然,之后我就见她在 床上一直不停的蠕动,憋出一脑门子的汗,很难受很难受的样子。为此我又跑了两趟护 理室,都无功而返,看来那边还没完事。 又磨蹭了大约半个钟点,甭说裴莹丽雪了,我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看她那种难受 的样子,我开始对她进行试探性的开化启发:“亲爱的,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知道我最 憎恨什么吗?我最憎恨的恰恰是被国人奉若圣典的孔孟哲学。自打秦始皇焚书坑儒、汉 武帝独尊儒学以来,中国的历史便开始走进了一条愚民的死胡同,所有被赶进这条死胡 同的人民,无一例外被强迫接受着一种愚民政策,久而久之,这些人民就像是奥斯维辛 集中营的囚犯,逐渐变成了麻木不仁的符号,即便面对死亡也保持着习惯性的沉默。更 加令人痛惜的是,新中国成立都已经50年了,一些落后青年还未能走出那条死胡同,身 上依然残存着顽固不化的封建思想,怎不叫人痛心疾首啊!” “什么是你敬重的?”裴莹丽雪问道,似乎暂时忘记了内急的痛苦。 “法治至上,百家争鸣。”我说。 “崇尚‘法家学说’?” “应该这样说,崇尚依法治国,主张百家争鸣,并行兼爱亲民。” “不可思议,你的大脑里竟会有如此想法。”裴莹丽雪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我。 我知道她一时还不能完全改变对我的偏见,将我的行为与思想对立起来了。 但那时候我已经懒得与她辩解了,也很担心她再要控制下去会出事,因为我知道, 内急过甚会损伤膀胱,于是来了个急刹车,问:“考虑好了吗?我来帮你?” “我自己能行,你帮我取点滴吧。”她说着就咬牙要挣扎起来。可是身子刚撑起半 截,就唉哟一声重又跌倒在床上。 “哎哟哟~~早听说英国有个铁腕女相,那铁娘子一手就能撑起庞大的国家机器,可 惜,你不是!丽雪,你也太门缝看人了!即便我再小人,也绝不敢趁人之危占你便宜, 你说你逞什么能啊!”我将半个嘴角撇在地上说。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