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下载的情人,就如同一首动听的音乐或者悦目的画面被存进了电脑硬盘,这样的好 处在于可以不受网速限制,随时都可以调出来欣赏。 自从和裴莹丽雪有过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之后,我就理所当然成了她家里的常客,有 些时候俨然就像是主人样的。我们之所以没有太多的顾忌,应该要感谢这个时代。时代 在进步,生活节奏在加快,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方式和理念也在改变,不再像过去那样喜 欢窥探别人的私人空间了。就拿裴莹丽雪和他的对门邻居来说,他们原本就不认识,也 没有相互认识的欲望,住了几年对门彼此都还相当陌生,更谈不上相互交往了,所以我 们自然就方便了许多。 现在回想起来,和裴莹丽雪一起轰烈缠绵的那段日子,可能是我感觉最温馨最快乐 的时光了,她让我感觉有些疲惫的心有了些雨露的浸润,整个人都像是泡在了蜜罐里。 一有空闲,我们就会躲藏在她那个温馨的空间里,将外界的一切烦忧统统关在门外,一 起享受我们爱的疯狂,感受情感的交流,品味温馨的风花雪月。有时候,我们也会悄悄 溜进久违的影院看一场电影,去一处较为僻静的茶楼放松一下心态,在夜幕的掩盖下喝 上两扎冰啤,或者在休息日去郊外游玩踏青,在河边或是林间或是山坡草地上呆上半天, 静静地听一段美妙的音乐,感受一下宁静的心情,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就只是背靠背 地欣赏风景,看那湛蓝而晴朗的天空,看那如絮云飞的变幻,追逐蝴蝶的飞舞翩跹,聆 听潺潺流水的欢快节奏,感受大自然赐予我们的一切美好。 可是,和情人一起悱恻的时光固然甜蜜,但要保证在老婆那边不出纰漏实在就不那 么轻松了,说实话时时都有如履薄冰的感觉,生怕百密一疏。尽管这方面我一直都挺注 意,也相当谨慎,可是,人总是会在特定环境下潜移默化的改变。说实话,和我那个毫 无温暖的家相比较,我当然愿意更多地呆在裴莹丽雪的身边,如果不是裴莹丽雪考虑的 周全,很多个夜晚我真得不想再回去了。 正是我身上这种潜移默化的变化,开始引起了龚玉倩的注意。有天晚上,时间已经 挺晚了,我从裴莹丽雪那里匆忙赶回家中,打开房门一看,龚玉倩竟然一个人呆在客厅 里,当时她正依偎在沙发里,电视机开着,可她却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与其说是在看 电视,不如说是打瞌睡。我总是习惯了龚玉倩在外面忙忙碌碌,习惯了她在家中对我的 熟视无睹,习惯了我一个人独自留守在家中的孤寂,所以,哪天她一旦空闲在家里,反 而会使我感觉怪怪的,有些惴惴地不安。 “还没睡啦?”我关门时候她抬眼瞟了我一下,于是我讪讪地招呼道。 “很盼我早睡吧?这样你就可以完全自由了,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了, 是不是?”她抬起脸冷冷地看着我说,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瞧你说的,都哪跟哪呀,关心你倒还错了?”我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后悔多余问 那一句。 “关心我是没错,但你看看都什么时间了,是不是越来越不象话了,越来越没这个 家了?说说,你究竟是在加班还是在干什么?”她以政审的目光盯着我,不怒自威。 靠~~到底是谁把家不当家了?我不和她论理就已经很大度了。其实说句内心话,夫 妻之间如果有一方红杏出墙,另一半一定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我没敢这样说,忍了, 毕竟很是心虚。 我挨过身去讨好样的抱了她的腰,想缓冲一下她的怒火。她趔趔身,但终究没能趔 开,于是我嬉皮笑脸地哄了她说:“老婆大人,我能干什么呀,一不会偷二不敢抢的, 不就找乐吗。再说了,你工作那么忙,我要总闷家里,回头再好歹闷出个毛病,不是要 分你的心了吗?真要这样我罪过可就大了,从小处说,不利于咱们家的稳定,放大了讲, 会影响你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估计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都将受到严重影响……” “闭嘴吧你,别给我唱高调,只要你不后院放火我就烧高香了!我问你,你身上哪 来一股女人的脂粉味?”她打断我的话,斜着眼睛问我。 “有吗?”我先是一愣,之后拉起衣襟做贼心虚地闻了闻,没嗅到。 说老实话,这方面裴莹丽雪比我更加谨慎,做得也特别到位。她曾经不止一次地和 我说过,她不会要求改变我的现状,更不会因为她而让龚玉倩受到伤害。所以,每当我 想在她那里留宿的时候,她都会晓之以理地把我说服回家,并在分手之时,又总会仔仔 细细地帮我排除掉她的一切气息。这就是裴莹丽雪,与众不同。 “闻到了吗?”龚玉倩问。 “哪有?根本没有!”因为根本没有嗅出什么味道,尽管有些做贼心虚,却依然的 理直气壮。 “那你为什么要闻?如果没做过亏心事,根本就不需要鉴别。还是心虚了吧!”她 的计谋得逞了,所以嘴角间撇下一缕得意的笑。 “我为什么要心虚?”我猛然明白是受骗上当了,很受不了地嚯一下站起身。起身 的一瞬间,本想很硬气地甩出一句“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是转眼想想还是算了, 亏心事做都做了,还发哪门子毒誓呀!于是改口,反守为攻地说,“玉倩,你别没事找 事!如果你想散伙,明说就是了,别给我拐弯抹角。你也了解我,绝不是那种死吊一颗 树的人!如果你想另择阳关道,我绝不拦着。说吧,到底想怎么着?” 别说,这招还真管用,一下把她给震憾了。况且她也并没有拿到真凭实据,只能是 干瞪着眼任发炸了。 其实事后想想,她也够冤的,因为主观上她并没有过错,我不能把一切责任都归结 在她身上,假如我们真有散伙的一天,难道说我就没有责任了吗?唉~~错就错在她过于 看重了事业我过于注重了情感,错就错在我们对待幸福的理解和生活的理念是如此的不 同。 好在那天晚上我们都尽量克制住了自己,未将各自的不满喧泄出来。虽然之后的一 段日子我们处在一种冷战的状态,但彼此倒也相安不事。 日子像流水一样从生命中一天天的流过,时间一晃,中秋节到了。中秋节前一天下 午,快下班时候,我在办公楼外打电话给裴莹丽雪,我告诉她说,明天就是中秋节了, 我担心抽不出身陪她,所以想提前请她一起吃顿饭。没想到,她也想到了,并且在家已 经作了安排,原打算就给我联系的,不料我电话却先她打了过去。末了她却突然和我说 道:“你能不能天黑后来?” “怎么了?”我摸不着头脑地问。 “没事,天黑后来就是了。”她没有作解释,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有些莫名其妙,本想再打电话过去问个究竟,但终究还是没打,因为感觉她的语 气并没有什么异常,或许是家中有人不方便吧,我想。 天色渐渐暗淡的时候,整个单位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了。记得走出单位大门的时候, 看门的师傅还很奇怪地招呼我来着,问我为何走的那样迟。我撒了个谎说,加班。过后 想想,真有点笑死人,等待天黑的那段时间中,其实很想处理些公务的,但内心又一直 的不能平静,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事似的,反倒什么事儿都没办,就只默默地等待着黑 夜快点到来。 出了单位我直奔超市而去,我想那晚就算是我俩的中秋节了,总不能空手而去吧。 裴莹丽雪是南方人,平常口味就比较淡,所以我精心挑选了两盒广式月饼。 赶到裴莹丽雪家中的时候,夜幕已经将整座城市完全地笼罩住了。她打开房门,将 我挡在门外,一脸鬼秘地笑。 “怎么了?神经兮兮的,不会是中大奖了吧?”我感觉她有些滑稽,滑稽中又有些 可爱的纯真,于是耸了耸眉头问。 “你拉着我的手,闭上眼睛。”她一只手伸在我面前,丝毫没有商量的口气说。 “干嘛呀你,不是要我来体验阿丙的生活吧?”我忍不住笑了,但还是很听话地按 照她要求做了。 “不叫你千万不要睁开啊!”她嘱咐道。 之后我感觉她先是关了客厅的灯,然后拉了我手慢慢往里走。从我熟悉的情况判断, 我们是在往北面的小餐厅去。这一点倒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我们约好就是来共进晚餐的, 只是不知道她格外又弄出了什么花样。 她缓慢地将我拉在一张靠背椅子上坐下,然后转身离开。离开时候还不忘又叮嘱了 我一句,要我千万不可睁眼,还唬着我说,要是我不听话睁了眼,好运就会离我而去。 可真逗,玩起小孩子的把戏了。我当然不会当真,将手中的月饼礼盒顺手放在靠墙边的 地上,悄悄睁开眼睛想一看究竟。可是,屋里没有开灯,除了窗外些许的微明,眼前一 片漆黑。 “不要睁啊,马上就可以看到的。”她又嘱咐我说。 于是,我乖乖又将眼睛闭上,心想就让她折腾去吧。重又闭上眼后,我听到了擦燃 火柴的细微声音,眼前浮现出了微微的红光,让我立时就想到了烛光晚餐。 “好了,可以睁眼了。”她轻柔地说。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果然不出所料,一场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摆在我的面前。我们 用餐的地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餐厅构造,不过是厨房外一个比较小的四方空间,是那 时候房屋结构上的通病,既想实用又想排场,结果是不伦不类。但被裴莹丽雪改造后, 那个很小的空间倒显得比较精致典雅。一张四方小桌,上面搭着灰白相间的格子桌布, 四张雪白的高背靠椅,简易大方。当时的桌面上,摆了几个小碟子,一瓶红葡萄酒,两 支高脚酒杯,另外还有月饼和水果。最让我意外的是那樽燃放蜡烛的器具,不知道什么 地方淘来的,感觉很有些年头了,至少比我祖爷爷年纪都大了。那是一只黄铜器具,上 面同时燃烧着6 支红蜡烛,中间两支稍稍高出三分之一的样子,那铜器本身也在烛光的 映照下反射出沧桑的光彩。 “早做了策划吧?真棒,我很喜欢!”我在她脸上夸张地亲了一下说。她当时就坐 在我侧面一方,正面对窗子,脸上挂着莹莹的笑意。 “过去就没跟夫人有过类似的情形吗?”她伸手将打开的葡萄酒拿过来,似乎对我 过去生活有些兴趣样的问。 “好象有过吧,但已经很模糊了。”我顺手将酒瓶接在手中,装作认真回忆样的说。 其实,我是不想在那样一个浪漫而温馨的夜晚提及和龚玉倩的过去。 “扬帆,我希望你不是很容易忘记过去的人,也但愿你能记住我们一起的日子和快 乐。”她看着我,很认真地说。 “遵命,我亲爱的宝贝。我希望有一天能写本书,将我们这些美好的过往记录下来, 作为我们最珍贵的收藏。”我将两支酒杯倒上些葡萄酒,一支递给她,一支留在自己手 中,笑笑地看着她瞎侃着说。 “就印两本,你一本,我一本。”她手托着酒杯,满脸幸福地笑。 “你比我够绝,没准几千年后,能拍个好价钱。来,为了这个美好愿望,我们干杯!” 我轻轻碰了她杯子说,感觉还没开喝,心已经醉了。 那天晚上,尽管窗外的月亮并不是满月,而且很多时候都被散乱的云彩遮蔽着,但 我们依然很是开心,赏月的过程中我们聊了很多的话题,不过大多是些比较轻松的话题。 我们聊到那盏古老的蜡烛器具,聊到窗外的明月,聊到寂寞广舞袖的嫦娥,聊到痴情一 片的吴刚,聊到被灿烂银河阻隔的刘郎织女。我们聊到的多是些虚无的话题,似乎并不 想涉及我们的现状和未来。 可是,这种恬淡而虚幻的话题最终还是被打破了。当我们在爱的长河中又一次经历 了骤雨暴风之后,我们依然像往日那样喜欢躺在爱的沙滩上,在和风细雨的缠绵中陶醉。 但是那天,她却像是有心事的默然着,半天都不说话。我轻轻摩擦着她的长发问她怎么 了,她开始不肯说,然后却莫名其妙地突然问我:“扬帆,你真的爱我吗?” “多么愚蠢的问题,还用问吗?”我把脸凑近她眼前挤了个顽皮的笑说。 “上星期,哥哥去天津出差,回程时突然来看我,出了站才给我打电话。我不清楚 什么地方让他察觉到了你的痕迹,当时我也并没有感觉到。送哥哥上车前,他突然问我, 是不是有意中人了。我开始很想否认,可当我看到哥哥很肯定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经明 显有了察觉,所以,我只能默认了。”她像犯了错似的说。 “呵~~你哥心可够细的哈!你不会全招了吧?”当时我感觉裴莹丽雪并不会幼稚到 将我们的事如实兜售出去,所以多少还有些漫不经心。 “要是我有你一半的能言善辩就好了!”她咬着唇,眼神闪烁地说。 “怎么说?”我开始感觉不妙,紧追着问道。 “哥和你一样是政府工作人员,在机关呆了很多年,很善于察颜观色,心也很细。 他问话的口气和眼神都分明在提示我,他已经很清楚我们处在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中了。 我当时心想,既然他什么都看明白了,隐瞒下去反而不太好,于是将我们的关系告诉了 他。”她说。 “不是吧?全盘托出了?”我开始紧张起来,诧异地问。 “坏就坏在没有全盘托出。我将你有家室的情况隐瞒下来了,只说你是我男朋友, 再就是告诉哥你是个怎样的人。”她有些懊丧地说。 “没把我当成英雄来夸吧?”听她这样说,我放心了,笑笑地调侃道。 “你还有心事笑,我都快愁死了!”她嗔怪地轻叹口气说。 “这有什么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个年龄处对象谈恋爱都是很正常的事, 你哥知道了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我宽慰她说。 “我们的关系算是正常吗?你能娶我吗?”她一句话将我咽住。见我默不作声,她 接着又说,“也怪我不够谨慎,不知道那天和哥都说了些什么,哥又是怎样和父母说的。 前天,父母打电话过来问情况,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说我年纪不小了,她们年纪也一 大把了,如果感觉合适让我早点成家。另外还有层意思,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我已经 感觉到了。知道吗扬帆,我们家是个挺守旧的家庭,他们根本不能容忍未婚同居的事实, 所以……” “怎样说?”我收起笑,紧张的坐了起来。 见我这样子,她也坐起身,背靠着我背,有些无奈地说:“他们说……要过来看你 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同意了?”我心中一紧,侧着脸问。 “早知道后面的结果还不如同意了呢!”她说。 “后面?后面怎么说?”我追问道。 她黯然了一会儿说:“我心想父母都那样大年纪了,不忍心让他们来回奔波,再说, 为我久拖不诀的婚事他们已经够劳神的了。不知道是我当时很糊涂,还是为了宽他们心, 我就编了个谎说,说我们……” 她似乎有点说不下去的感觉了,于是我就越发的着急,扒了她肩头问:“说我们怎 样了?” “说我们……已经办过证了!”她将头伏在膝盖上说。 我一下被她的话呛呆了,诧异了半天才省过神来说:“不是吧?脑子进水了你?那 后来呢,又是怎样说的?” “他们当然是很怪怨的,说这么大事儿事先竟然没和他们商量下,但又说,既然已 经这样了,就什么解释都不要了,要求我们‘十一’回去。”她勉强抬起脸,一头的长 发披挂下来,感觉很是疲惫不堪的样子。 “没说要给咱们举办婚礼吗?”我很生气地看着她,感觉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所以 带了几分挖苦地味道问。 “好象就是这个意思。”她低低的声音说。“他们说,我们‘十一’要是不能回去, 他们就带了亲友到这里来办。” 好象?哪还有什么好象,根本就是了。哈~~这下可捅马蜂窝了!我都不知道该说她 什么好了!一时沉默了下来。 一切都好象乱了套,裴莹丽雪当时也显得很无辜的样子,将头枕伏在我肩膀上很是 委屈地解释说:“当时一听到他们这样的要求,我差点都瘫地上了,脑子一片混乱。我 本打算和他们讲清楚的,可是,我们这种关系可以和他们说吗?即使可以说得清楚,他 们都又这么大年龄了,不是这病就是那病的,万一承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我这一生恐怕 都不能心安理得了。扬帆,如果是你的父母,你该怎样办?” “我能怎样办,你不都已经答应他们了吗?要我说也好办,你赶紧给他们速配一个, 然后领了那傻女婿去拜见高堂!”我赌气一样地说。 “扬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啊,难道和你就没有关系吗?如果不是你,我何苦向他 们撒这个谎啊!”她一下将脸抬了起来,不认识一样的看着我说,眼框里的泪水不停地 打着转。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可以轻易就答应他们了呢?最最不该的是,你 牙根不该撒那个谎,说什么已经办过证了。结婚证既然都已经办过了,叫你回去举办婚 礼不也是顺理成章的要求吗?我都不明白你脑子怎样转的筋,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 不是!”我并没有因为她委屈的眼泪而心软,毕竟这不是一般的让步。说完我披了衣服 走到床边的小座椅上,顺手点了支烟闷头吸了起来。 在我闷头抽烟的时间里,裴莹丽雪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候衣服也都穿戴齐整了, 还端了杯热水,放在两张座椅中间的小茶几上,然后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副后 悔莫及的样子和我商量着说:“扬帆,我当时就后悔不该那样撒谎的,可是话已经说出 口了,想改都来不及了,所以我也尽量作了些弥补。我告诉他们尽量不要张扬,说咱们 回去后,只到自家长辈那里礼节性地拜望一下就行了,其它就不要办了。” “你不是真要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我抬眼看着她,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 “我这不是正和你商量吗?我知道你很有顾忌,如果你愿意,我就不会这样着难了。 你知道不知道,当面对哥哥那种诧异眼神的时候,我自己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发烫,真 想寻条地缝钻进去。扬帆,你就是不体恤老人们的心情,难道就不能顾忌一下我的脸面 吗?再说,这辈子我是不会有另外成家的打算了,因为我心里只有你,再也装不下别人 了。扬帆,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向你额外索取什么的,包括所谓的名分,我都不在乎。 可是,你总得让我给家人有个象样的交代吧!”她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很是委曲求全地 想要说服我,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丽雪,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并不是因为我有什么顾忌,而是根本就不可能。 你说,我跟了你一起回去,然后去拜见你的父母和至亲长辈,那我算是你的什么人?朋 友?同事?你不可能这样介绍吧?你父母,还有你的家人也不可能答应吧?”看着她委 屈的样子,我有些心疼,但我又必须把问题的关键部分给她讲清楚,我不能让她开始就 抱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样会将她步步逼上绝境的。 “即使把我们当成是夫妻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只是个过场,不会有人验证我们是 真是假的。再说,我们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毕竟相隔着千山万水!扬帆,不就让你和 我假装一次名义上的夫妻嘛,就真的很为难你吗?”我第一次见她如此的着急,如此的 直截了当,感觉世界末日已经迫在眉睫了。 我狂晕~~多么富有创意的馊主意啊,亏她想得出来!我将手中小半截香烟猛抽了一 口,然后将烟蒂用力地压在烟灰缸里,不以为然地摇了摇脑袋,反倒静下心来极力地想 要说服她了。 我尽量耐着性子心平气和地与她说:“丽雪,亏你还博览群书了,这样很常识性的 错误难道你会不明白吗?无论我们是真是假,只要以夫妻身份同时出现在你的亲友面前, 我们就足以构成事实上的婚姻了,就我个人而言,则构成了重婚罪。丽雪,这是在犯法, 你知道吗?” 因为涉及原则问题,我必须坚持下去,不能有丝毫的让步。 “可是,我怎么样向家人交代啊!他们是那么样地偏爱我,甚至连我的婚事都还要 让他们操心劳神,我太不让他们省心了!”她很痛苦地将头支撑在茶几上说。 “丽雪,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你的这个要求我实在无能为力,要不, 我们再想想其它主意,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我抓住她一只手轻轻地摩擦着,想给她 以安慰地说。 其实,除了让她和家人说清楚以外,我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以解决了。 我想这些道理裴莹丽雪同样会很明白,只是因为她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所以一直不愿意 正视这样的结果。 之后我一直在试图劝说她放弃那种幼稚的想法,但始终未能成功。她很久都没有再 说一句话,就只是微垂着头,让一头长发沮丧地披挂下来,遮挡着她的脸,让我看不清 她脸上的表情。 那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也感觉到了疲惫和无趣,于是悻悻地站起身,多少有 些不安地说:“丽雪,要不……你再容我认真考虑考虑行吗?我想,总能够找到妥善解 决的办法。你看成吗?” 她没有言语,依然垂首黯然地坐着,于是我怏怏地又说了句:“那……我走了!” 走进客厅的时候,我回头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我咬了咬牙,毅然离开 了她的家,很是沮丧的心情。 记忆中,那天晚上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发生了实质性的冲突。其实,自打那晚和裴莹 丽雪分手之后,我的心情也一直都处在极度的矛盾之中,无法轻松。我不知道该怎样解 决这个过于棘手的问题,可是我们又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因为那时候距离“十一”长假 就只有20天左右的时间了,一切都显得迫在眉睫。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