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2001 作者:夜萤火 公元2001年,蝎子遭遇蝎子,拉斯维加斯,开局赌博游戏;此样游戏,必定有 人作弊,;规则所在,浩劫一场,,,,, (一)选择这个颜色作背景,是因为它象极了我见到他那天的天空────灰 色却不仅仅忧郁,丰富的灰色,是深秋才有的! 那天我匆匆从家教那边赶到“新东安”,我们约好的电玩室,算错了时间,我 迟到了:P ;后来我想我是下意识的,见生人前我总是很怕。开场白他说你看起来 比电话里听声音大多了,我说应该的呀,他微笑,倒出很多SEGA币进另外一只杯子, 然后放在我手心。“兵兵叮叮” ────沉甸甸。 然后我们开始游戏,喝水,聊天,他讲在埃及的故事,我始终向往和敬畏的地 方。走出“新东安”的时候外面已经在散落小雨,在这样的阴天他们就是我的缕缕 阳光:))忽然看到他穿CLARKS的獍皮鞋子,心里被刺痛了! 从金街到东四,从东四到银街再到金街,我们用脚走出了一段长方形的轨迹, 话语画出了平行的轨迹与地面上的那个相呼应,当然。还有他洒下烟草的味道。到 后来他问你饿了吧,我们找个地方吃东西好吗的时候,我已经累到不愿再说话。 乘TAXI去月坛附近吃东西,长安街简单的建筑擦身而过,一边听他讲山东到处 拴驴子的那家店,一边在心里盘算回学校是否赶得及。最终我们来到了一家韩国料 理店。要了一壶暖暖的清酒,第一次我喝除啤酒之外叫作“酒”的液体,我知道会 有些辣的,但面对新鲜的事物,好奇心总是占上风!我对他讲生日快乐,他说你也 一样啊,陌生人间的给予就是这样吧,如同一种信用卡,可以透支。 如同所有剧本的描写,之后他指了指路边一幢白色的楼,告诉我那就是他住的 地方,说要不然上去看看?有那双CLARKS和那烟味在心头,我点头就说好啊。 十二楼上,我们并坐一起看他在埃及的VIDEO ,他的相册。凌晨一点左右,我 穿了件他大大的衬衫作睡衣,和他在一张床上,凝望着天花板聊天。我始终相信弗 罗伊德的理论“一人三岁之前生活,是他一生生活的缩版”,于是当他向我讲自己 的童年,讲那个叫作“YQ” 的城市,我开始感激上天这样的安排,至少那时那刻,世上一人释放了他的灵 魂给我,,,,,,月亮经过的时候,洒进满室的月光,因此即使在那样深的夜里, 我还看得到他的话语。 我们拥抱,亲吻,谈天,谈地,一起看天明,这样的夜晚一周后又一次重复, 我们没有做爱。 现在想起来,原来那时的我已经在欺骗自己,10月30日,他生日,我领了一盆 很小的仙人球回来,卖花的小姐说,养的好是会开花的。我不是很贪心的人,只想 等它再长高一点时候,把这份生日的礼物交给他。始终记得承诺过自己的,不会在 一人爱上我之前爱上任何人。可是,在拥抱他的那一刹那,在我用自己的心跳去感 知他心跳的一秒一秒,我分明已经听见了自己的绝望,就是那样,在希望与绝望之 间挣扎。这瞬间的一切啊! (二) 11月底的北京,仍不觉寒冷,天空一如往昔的深灰,我们同时喜欢的深灰。23 日,第三次跟他碰面,又一次去了家韩国料理。真是奇怪,我们一起吃饭一共5 次, 三次肯德基,三次韩国菜。我尝了白酒。 早已记不清那酒的味道了,或者我从来就不曾知道,那时兴奋与紧张足以将我 所有知觉淹没,,,并不宽大的沙发,缠绵到令人窒息,心跳即将突破极限的一刻, 我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这个城市的夜景从未眩目,却又没人去理会。一路上我一直哼“没没有蜡烛, 就不用勉强庆祝,,,”,他抱怨着那件LEE 的牛仔没有放手的兜兜,人家说午夜 的城市很悲哀,我却丝毫没有察觉。未知令人紧张到不能自己,胸腔中已找不到心 跳的痕迹,是因为我整个人都只剩下心跳,砰,咚,咚,,,晚风微起,我轻轻掩 紧红色的外套,很巧,这时他将手搭在了我背后,与我的手指温柔缠绕。一刹那, 我已明白了心应该在哪样位置跳;正如我清楚甘愿将自己交给怎样的人。 随机放CD的笔记本,传出隐约的灯光,撕裂了月光的纯净。视野内的一切却出 奇地清晰,确切地说是深刻的。“不用怕,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我的脸深埋于 他坚实的臂弯,无法看到他的语言,任由他的无心之言直刺胸骨。他的吻如花,盛 开在唇齿间,脸颊,滑过脖颈,落于胸前,火一般的花朵在我的身体绽放。两团火 花真的溶入对方的时候,我看着他的脸,双手紧紧抓着他的双臂,感受着这生命中 从未有过的幸福与痛。那时那刻,我的眼中只看得到他,仿佛日月升落于他眼底! 我不肯闭上双眼,不肯错过任何的一秒,他陪我完成这生命中蜕变的一分一秒。灼 热的汗水,一滴滴拍打在我的脸上,烫得我流泪。此后我一直流泪,他不解,是我 为他的汗水而心痛。 数不清一个晚上他会点燃多少支烟,可怕的却是那令挥之不去的气味。我们裹 在被子中,一起看刚买来的恐怖片,我靠在他肩头,直到后来躺在他的腿上睡着了。。。。。。 现在想起来,我情愿那时自己是盲的。 小蝎子轻从袖底抽出一张牌。赌博让人的侥幸心理释放到最透明,蝎子都不例 外!它以为换了一张牌,游戏还是一样进行下去;而每一个来过拉斯维加斯的人都 清楚它的结局。。。。。。 (三)直到我发觉他的影子无处不在,才知道朋友说的都是真的。既然,是一 条不归路,就让自己投入走下去吧!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还会一起玩SEGA,他踢足球,我在一旁看,然后他会和我去 开车;后来我们各自玩自己喜欢的,在一个地方碰头;再后来我们忘记了讲碰头的 地方。他问我你还有币吗,我说有:后来他不再问了;再后来他说自己手中的币用 完了。 我手中,再没有兵兵叮叮沉甸甸的什么了。 2001就要过去了,我为自己买了双红色的短靴,靴口围一圈金色的绒毛的,象 金毛狗一样的可爱。想着,新年前夜和他一起去看烟花。那绚烂的光芒,夜空中不 顾一切地绽放。实在是象极了生命中的一些东西────竭尽所有,只为瞬间的燃 烧!翻来翻去,还是手中那本借来的“列车时刻表”,我想,过了新年,就该用得 到它了吧。 2002年的第一天,在长达10 个小时的培训,那个使我无法看烟火的培训结束 只后,我跑遍新街口整条街,总算找到一家店,找到了张漂亮的包装纸,将他的新 年礼物包成糖果样子。那浴巾是小熊维尼的,满是夏威夷式的粉色,我猜这裹在他 黝黑的身上,一定性感极了! 人就是这样,就连送人礼物的时候也要考虑到自己的视觉。我们又一次去了新 东安,我第一次见他的地方。足球,侏罗纪,我们各自娱乐,没人会知道我们是认 识的。再次走在王府井的灯光之下,两人都无言。我也不懂为什么自己走路会那样 地快,又或者他太慢了,他说你放心在前面走吧我看着你呢,丢不了。似乎一直到 我们走出那家韩国餐馆,我又习惯性地蹦蹦跳跳,他将手搭在我肩头,轻轻说行了 行了别跳了刚吃过饭别跳,到这个时候我们才发觉原来自己不是一个人在走路,原 来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无言在继续,我确是耐不住闷了,好在厨房里面有他前一天没洗的碗筷,我一 边洗碗一边随CD哼“love will keep us alive ”,多少让这屋子里的空气活了些! 看起来他对可爱的浴巾还算喜欢,我要去洗澡的时候,他说第一次你用吧。直到钻 进被子里我仍固执地不肯将它拿开,多希望它能够留下我身体的痕迹啊! 湿潞的织物下,疲惫不堪的我就要睡着了,终于他随漆黑一同躺在了我身旁。 从后面将我环抱,闻着我的头发。他说怎么和我家里洗发水的味道不同啊,我说我 也不知道哦。他笑说你除了家教啊,导游证啊还知道什么啊。很遗憾,他对我的认 识仅限于此。“吻在身上,催人泪下”,很奇怪,明明是那熟悉的体温,却只带给 我酸酸的眼泪,从心底流了出来。看着他紧锁的眉头,想起渡边说男人在性活动中 经历死亡,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曾经带给他那样的快乐,只希望是的。 那一夜我在清醒中度过,以为双眼足以对抗黎明。他的脸孔,胸膛和后背,我 用一夜的光阴换来他在心上的烙印,有时忍不住吵他,他不耐烦地说你睡不着去玩 电脑别折腾我。 (四)一月是一年中北京最冷的时节,我不要再这样冷下去了。买了一张去YQ 的车票,想去他的童年!坐在开往西站的公车里面,才发觉长安街的夜色是那样苍 凉。一些过往就不经意地涌现。我想起穿马路的时候,他会将手伸到身后,示意我 放手进去,然后我就闭着眼过马路;想起枕在他臂湾中谈天的恍惚;还有他用纸巾 垫好递给我的奶茶,,,,那一切的瞬间! 复兴门,长安商场,白色的楼──────那个见证了我生命中某一个第一次 的屋子,我再忍不了痛,任泪潸然而下。 火车22点离开北京,耳边只有“三万英尺”在撕心裂肺!手机在手中颠来倒去, 最终决定发短信给他。每个剧本都有它的落幕词,我的就是我恨自己还在想你。凌 晨4 点,火车轻松放我到了目的地,一片黑暗。隐约中不断有声音问我“姑娘要坐 车吗?住哪的?”咬紧嘴唇,我吓得就要哭了。在几近露天的候车室,我的眼睛随 秒钟一起运动,一直告诉自己不要睡着哦。好在我的智商高于60,后来找到一家永 和豆浆进去坐。那一点点等时间的心情是很美的,好象在等自己养的小花开放,我 是真心想从这里的黎明来感知此地。8 点左右,街上有些人了,苍白而包容的阳光 迎我上路。我在想,到底桃河是什么样子,哪个人是“鬼见愁”,甚至某地会不会 是他曾经蹒跚学步的地方?桃河就在眼前了,它好象心里面的一些东西───── ─河水冬天就枯了,就好象心里某些东西已经死去,不过看似存在。那时候我还骗 自己说他还没起床吧,没开机呢。紧攥着手机不时地看着,我笑咪咪走遍每一条街。 下午14点40分,我要回北京了。天空冷冷的灰,好似冷到就要压下来,又或者 轻到可以吸走我的灵魂,再不是我喜欢的灰。踏上火车前,在心里面说:BYEBYE YQ, BYEBYEJACKY. (五)犯规了的小蝎子,被人按住手的刹那是惊讶的。他们说她必须割下身体 一部分在拉斯维加斯,可扯下哪处不是锥心地痛呢。遂决心交出心脏吧,反正它里 面盛了太多2001的事,早已千疮百孔。 回到北京与离开时时间是一样的,在我在那白楼下看电梯灯光明灭,在我知道 他不会再接我电话,拍拍身上的尘土,只觉得所有勇气已被耗尽,所以不会流泪, 沿白云河东行,我眼看着自己的年轻时代这样走过。拦了TAXI,回学校。车上我睡 着了,那时,我象一个渴望十米跳水的人,站在跳台,没有勇气行动,碰巧腿部抽 筋了,管它下一秒钟如何,一头栽了下去————痛快极了! 生命中太多的时候 我们必须对自己残忍,才能够找到出路。 这些文字陆续用了我三个月时间来写,其中第二章占据两个月,很高兴今天终 于完成。 尽管文字过于冗长,而情节难免落俗,我也只是为了在回忆中释放自己!人家 说当你可以完全回忆一段往事,它已经远离你了。 几乎每天,我都要穿梭于这个城市之中,我的发上沾满路上尘土的气息,还有 别人烟草的味道,为了可以常感受到我喜欢的ENVY的淡香,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将准 备离开这座城市。虽然他们说每个城市都只会让人灰头灰面地活着,我却再不忍让 蝎子徘徊于拉斯维加斯,那个悬它心脏在城门的天堂了。 蝎子离开之前对我说,“万劫不复,你相信吗?” 06/04/2002 She All Rights RESERVED.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