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上次去南京,晚上最后一班飞机 回广州,发飞机餐的时候,突然胃很疼,就没吃,我看见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四十 多岁的男的,他也没吃,然后小心的把飞机餐收起来,我看了他一眼,就把我自己 的飞机餐也给了他,问他:带给小孩子?他点点头,收下说:谢谢。我的眼泪一下 子就出来了,我想起小时侯,我爸爸总是出差,回来的时候也总是把飞机餐带回来 给我们,那时很盼望他回来呢!有礼物还有飞机上的小蛋糕,很好看,也很好玩。 那是怎样的一种爱啊!为了自己的孩子开心,怎么都行。那天我一直流着眼泪出机 场,也没人接我,我有一种很伤心很伤心的感觉,当时,我就不停的问自己,你有 那么爱你的爸爸和妈妈,你又那么的爱他们,你为什么不回家?你在干什么?你到 底要什么?我就想从小就想去流浪,但是那是和爱人一起背着吉他走天涯,什么也 不怕,什么也很快乐,我想要的绝对不是象今天这样,一个人坐着飞机在城市之间 游荡,太可怜了我觉得自己,我当时就很怕成为阿兵说的那种鸟,但是我想我已经 是那种鸟了!” “什么鸟?” “阿兵说,有一种鸟,以前是可以飞行也可以在陆地生活的,但是他老是飞着, 他的脚就退化了,最后虽然他想,但是他已经不能在陆地上生活了,他很累,但是 也只能不停的飞着。” “哦!” “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给飞死了。我其实不想那么飘着,我想有爱情坠着我, 使我看上去沉淀淀的。但是我没有。” “唉!” “穆朗,你知道吗?我有一个特别沮丧的理想。我想既然不能停止飞行,那么 就这样飞着吧!然后在北京,上海,广州,都买很大的房子,我把他们打扮的漂亮, 然后我就这么没有目标的飞来飞去。那房子就放在那里,所有的朋友也可以去住。 比如说,你要到广州,就拿着钥匙来了,一进家门,就看见我留的纸条,写着我或 者其他的朋友上次到达的时间,然后你就先打扫卫生,把家收拾干净,开始一段生 活,等你走时,再留个纸条给下一个人,那样,在那些房子里就会有很多朋友生活 的印记,那房子就会很有文化。” “哈哈哈!我喜欢!那样那房子就成了书香世家啊!” “是啊是啊!没有爱情坠着我,我就拿房子坠着我!” “颜颜,其实,我还是希望你回北京,我觉得你还是属于那个城市,在那里的 你跟在这里的你是那么不一样,你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在广州的我生活太糜烂,没有一点创作的感觉,灵感都被 我挥霍光了。我根本就是一个小俗人儿,在这里就会有这样的理想,买房子啊什么 的!” “其实,有时候我老是在想,颜颜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知道。真的,我也不知道,大学毕业的是时候,很多人在我的留言簿上写: 真想看看娶你的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也想看啊!” “想不出来!” “但是,穆朗,我现在觉得结婚真的很可怕,把两个有不同生活背景,不同要 求,不同习惯的人放在一起,不能想象。残忍啊!还要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 “恩!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和洪强在一起八年。八年啊!抗日战争都胜利了, 还能有什么问题!但是,我们现在好象是一种亲情,习惯,多于爱情。你说我不爱 他吗?但是你叫我离开我也会很难过,你说我爱他吗?但是我又真的有好多东西, 好象跟他没什么关系似的。我都糊涂了。我和他现在是为什么在一起啊!是因为爱 吗?我不知道!” “啊!生活都是这样的!永远的爱,激动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真的不喜欢这样 的生活,我就是想要永远,要不就不活着,算了!其实我是真的知道没有永远,但 是我是真的想要永远。” “唉!你知道吗?你就是这样挣命,看着叫人难过。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梦 见你死了,我在北京为你开追悼会,来了那么多的朋友,他们是那样的爱过你而且 还在爱你的人,睡着睡着,我的心就疼醒了,那种感觉太奇怪了,我当时就想,我 可不能没有你这个朋友啊!要不然真的活不下去了。” “哪有这么严重!”颜颜看一眼穆朗吸烟的样子说“真的,你的伤感和忧郁总 是叫我有一种想为你死的感觉。” “啊!郑钧《极乐世界》。” “是啊!我总有一种想为你死的冲动”穆朗吐了一个烟圈,唱了起来。 “穆朗。能够认识你真好!”颜颜深吸一口气说。 -------- 大唐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