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 上半月越娆正在制药,听见二宝在拍门,她忙收拾了药篓子,收了秤杆儿出了 制药房的门儿,见玫瑰传话,说门口一家子自称是槐花的亲人,希望能求见。 对于槐花以前的过往,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说那时候家里逃难一家子活不下去 了便卖了自己,如今找上门为什么?越娆心里怕是无赖,便亲自去问个明白,后来 才知道这一家子赚了一些钱,几经三番找到了江浙,想赎回自家女儿,越娆见着两 个老人和一个年轻的壮年不像是作假,貌似是真情实意的要找回女儿,越娆便使了 人去安家送信儿,这一家子一见面便痛哭流涕,越娆看着也是心酸,本来和和美美 的一家子因水灾逃难了出去骨肉分离这么多年。 槐花家老两口知道自家女儿如今过得很好,也脱了奴籍,硬是要给越娆磕头, 越娆不受,只说是一家子的亲人,槐花从心眼儿里感激越娆,把越娆当成自己的半 个娘和亲姐姐来亲。 槐花本家姓王,如今也在江浙安了家,槐花本来就极为喜欢菊花,便求了越娆 让放了出去,自己拿了银钱买断了菊花的奴籍,给自家弟弟说了亲,越娆见了槐花 这等速度真是目瞪口呆,这真是神速,越娆曾问过槐花,只说两人没有见过面怎么 就这么快定了亲了,槐花不以为然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菊花是个好姑娘,自家弟 弟又是一个正干的,如何不般配,越娆无奈的摇摇头,自己在这个社会已经快十年 了,有些思想却依然接受不了。 转眼又是庄稼收获的季节,越娆和童琛脚不沾地的往庄子里守着,这粮食便是 人之根本,越娆虽说不耐烦顶着太阳去庄子上,但因为这几百亩地都是给越越的家 私,省得有些偷奸耍滑的骗了自己,邻庄上的同族童志州家也派了十来佃户和六头 牛来帮忙,因越娆是出名的大夫,名声也好,所以干活不惜力气,半个月的工夫便 收拾妥当,越娆万分感激,亲自称了一百斤的麦子送与那些干活的人。 童志州穿着半旧的绸缎衣裳,见越娆带着丫头走过来,忙上前行礼,越娆见他 十七八岁的年纪爹娘虽说在那场浩劫中去世了,但这孩子却吃苦肯干,为人厚道思 想活络,也甚是巴结童琛,越娆见他走进,笑道:“你这是去哪里?” 童志州挠了挠头,规矩的回话道:“知道婶子要来,便想问问庄稼是不是都妥 当了,要是用得着我,婶子只管说话。” 越娆笑着点头,现如今农忙也过去了,自己手头倒是有一批药要送往京城童家 铺子,有心提携他道:“你如今守着这地也不愁吃穿,如果你想趁着农闲的时候, 赚些小钱,便去找我。” 童志州如何不明白,忙笑着道:“婶子看得起我是我的造化,不知道婶子有什 么差遣的只管给侄儿交代,不能出主意,但出力是能行的。” 越娆便把送货的事儿说了一通,一脸郑重道:“我看你这孩子甚是可靠又知根 儿知底儿,让你去也放心,送货的还是靠孟大当家帮衬,你跟着去长长见识,帮我 收了银子回来,到时候给你一百两的银子,也不枉费你跑着一趟。” 童志州喜笑颜开,如何不愿意,从京城再带一些稀罕的玩意儿,不愁卖不出去, 这么一来一回可是赚的不少,就是秋天收秋有些劳烦自家妻子一家人了,忙接了这 活计,生怕越娆反悔,越娆看着这孩子蹦蹦跳跳去了,深感自己手底下没有人,以 前还能派越一前去,如今越娆在码头往琉球和周边的海岛贩卖一些龟苓膏,固元膏 等不需要开方子的药丸和补药,不想生意极好,越娆的工作量虽说加大了,但天天 数银子的感觉却只好不坏,但能干的人不够用了,这半个月发现童志州是个人才, 也有心给他一个机会。 忙了一个夏天,越娆看着满仓的粮食,真真有种说不出的幸福,孩子们在粮仓 前跑来跑去,家里的奴们都眉开眼笑,似乎跟着主人也有个好奔头,童琛瞬然诗兴 大发,让小子们准备了笔墨纸砚,越娆抱着女儿在旁边打趣儿道:“来来,看看咱 们的老爷作诗了,三宝儿过来看看你爹作诗,学学,以后说不定咱们家也出个才子。” 童琛哈哈大笑,虽然听出妻子的打趣儿,但兴致不减,提笔便写,不到一柱香 的时候,便完成了一篇,越娆看了半天,不大明白写的什么,大篇的大同,归里, 越娆有心买弄,把孩子交给奶娘,也提笔写了一首“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 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童琛看了大乐道:“却没有想到我妻竟有这等才学,这短短几句话却把庄稼人 的艰辛道了个明白。” 越娆心里忍不住得意,但也知道这种剽窃之事也不好多说,只谦虚而又面红的 道:“这不是我作的,以前听一个云游的道人所做,我听了便经常教育孩子,吃饭 万不可剩,你看,咱们家虽说吃的种类多,但分量极少,也鲜少剩下,这便是教育 子孙万不可奢侈浪费。” 童琛深感有了这等良妻才是福气,对越绕甚是信服,趁机又对两个孩子做了一 番教育,惹得二宝有些不耐烦,但当着母亲的面也不敢放肆,但心里却不以为然, 只觉只要自己能挣钱,还在乎那些小钱。 赵于氏阴沉的看着眼前这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喘着气问道:“你叫什么?” 屋里阴沉沉的带了几分阴森,赵于氏身边的一个姓鲁的婆子附耳轻声道:“不怕夫 人打我的嘴,这个丫头是被人受用过的,身子骨也能生养,模样也好,您让我留意 好点又能拿捏的丫头,便找了这个来。” 赵于氏吃了一盅汤药,喘着气道:“哼,看着老实就怕耍滑,你可是看好的人。” 鲁婆子捂着嘴笑道:“妇人您不知道,这是祝家公子的外室生了一个女儿抱给 了祝家老祖宗教养本想纳了进门儿,哪知道这妇人不知道安分,在外头偷了人,让 祝家的主母逮了正着,谁知道她又有了身孕,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的,惹得祝家大 怒,打了这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孩子,便卖了,老奴见这妇人有几分姿色,便买了来, 您想呀,这事儿现在知道的人很少,您这算是抓住了她的把柄,以后她敢翻脸不成?” 赵于氏嘴角一个冷笑,沉沉的看了那鲁婆子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这个婆子 倒是有几分手段。”说完让丫头取了十两银子,交给了鲁婆子打发她出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