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孝 越娆万万没有想到童曹氏居然这样的做派,然这也不自己能管的,只无奈的摇 摇头。 这事儿过去了许久,还一直成为人们的笑谈,各个版本的流言在府内府外肆虐, 就连府外头也传了这样的话,说是嫡母贪财,连庶出的女儿的满月礼都全部拿走。 童琛听说了此事,揉着脑袋道:“真是上不得台面,你跟嫂子也交代她,这关 系咱们府里的名声,要是让传出不好的话,以后儿子找媳妇都找不着好人家。”说 着抱着自己的二宝亲了又亲。 二宝抓住童琛的贴身玉佩玩,越娆见了要拿,那小子瞪着眼睛扯着喉咙发怒, 童琛笑着道:“玩儿吧。” 越娆哭笑不得的刮了刮他的小鼻子道:“真是个土匪。”接着拿起小布老虎, 放在二宝的专用玩具篮子里道:“四房的事儿,我是再也不管了,出力不讨好,开 始也是看曹氏可怜,然这老四开始吃喝嫖赌,后来学好了又喜欢上了旁人,我也没 有法子,劝了不行,再说现在他跟那个殷红蜜里调油,咱们说不管用,有说过来这 两个人毕竟患难过,罢了左右不是人,我也懒得管。” 童琛叹口气道:“不管,你不管我更是不管,你也知道,除了咱们自己家的事 儿,我什么都不想管,大哥已经说了好几回让我还是做买办,我通通没有答应,我 也出了不少年的力,也该让我歇歇了。况且我又娶了个这么能干的媳妇,就是坐在 那里等死,也不愁没有饭吃。” 越娆笑着拿起一个棉枕头砸了过去,哪成想一脑袋砸在了二宝头上,这可把二 宝欢喜坏了,拿起床上的枕头乱砸,开心的乱跳,越娆只觉头疼,心想这小子上辈 子是不是跟我有仇呀,这辈子就是来折腾我的。 童琛和二宝玩的不亦乐乎,越娆折腾的没有法子睡,气道:“你们爷俩睡不睡, 不睡我出去跟囡囡睡觉了。” 童琛一听,笑着插越娆拉进被子里,抱着儿子小声嘱咐道:“赶紧的睡觉,不 然你娘就把咱们俩给扔出去了。” 越娆起身把床铺整理了整理,道:“反正外头也不冷,再不睡觉真的扔出去了。” 初夏的早上带着一些泥土的清香,越娆喜欢极了这里的空气,男孩子跟着师傅 打拳,欣然跟着越娆在花园子里呼吸新鲜空气,越娆顺便教导欣然如何吐息,女子 有要如何养生,欣然在越娆日益的调理下,长得越发的水灵,说来奇怪,欣然不是 越娆生的,然形态感觉像极了越娆,两人走出去,不是母女就是姐妹了,越娆对养 生保养最是在意,由内而外的护理,让越娆看着越发的有魅力,举手投足的那份优 雅,又带着欧洲那种贵族的慵懒,倒不是长相倾城,而是气质典雅。 欣然有意无意的模仿越娆的走路,说话的语气,举手投足的动作,如今看着欣 然更是比越娆多了一份古典的恬静。 欣然拿着玉瓶子,小心的接着花瓣上的露水,娇嫩的小脸儿微微斜倾,眼睛弯 成了月牙,笑着看着越娆道:“娘,咱们今儿用露水炖燕窝是不是?” 越娆抚了抚脸颊的细发,笑着道:“是,都说这早上的花瓣露水最是养人,有 些人拿去泡茶”欣然疑惑的看着越娆道:“茶水不是应该用姜水煮着才能喝?咱们 要用露水呀。” 越娆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的打发了过去,好在这小孩子好奇心也没有那么的重, 嘻嘻哈哈的拿起花园子的鲜花开始玩耍,越娆拽了一朵娇艳的山茶花戴在发侧,更 是显得人比花娇,甜美可爱。 吃饭的时候越娆还是戴着那朵花,童琛直盯盯的瞅着越娆,她抛了个媚眼,见 孩子们没有注意,添了下舌头,妩媚的看着童琛,只见童琛眼神深邃,但神情自然 的看了孩子们,抱着二宝吃饭,越娆以为自己的魅力不大,不由的嘟着小嘴有一搭 没一搭的吃饭,童琛加了一筷子豆腐放在越娆的碗里道:“赶紧的吃吧。”说完似 有似无的抚摸了越娆。 越娆斜着眼睛看了看他,慢慢的拿起燕窝粥吃,也不理会,晚上越娆才知道以 后再也不敢了,面对一个永远对你是饿狼的夫君,真是一种‘性福’的悲哀。 春去秋来,到处都是收获的景象,越娆出了配药房,伸了伸懒腰,抱着儿子又 开始教导秘方,越娆交代越越,这是咱们的命根子,要是没有了这个药,咱们以后 可是要吃糠咽菜了。 越越也算是个有心的孩子,真个的只字未提,慢慢越娆也放心了,慢慢的传授 一些更加要保密的方子。 童琛的生意越做越大,童七叔又跑了一遍南海,带回来上好的珊瑚、贝壳、干 鱼,上好的宝石,珍珠,童琛的铺子俨然成了江浙最大的供货商,价钱也是公道, 加上童琛又派了自己贴身的小厮,专程往安国办药材,虽说都是小打小闹,然蚂蚁 再小也是肉,到了秋天童琛往家里带回来了五千两的银子。 一转眼又要过年,童大老爷受朱家的挑唆,娶了朱家的庶出女儿,要立为继室, 当然又受到童宜和童琛的阻拦,童大老爷也知道些分寸,知道这也是胡闹,便要拒 绝,哪知道这朱家之说是送与他做妾也可,这有便宜不占不是童大老爷的风格,便 笑着接纳。朱家送来一看居然是一个美丽异常的大姑娘,长得明媚可人,笑中带着 情,惹得童大老爷喜欢。 大过年童七叔只当童大老爷只有三个妾,便拿出三个上好的皮草制成的大衣, 还有三块儿宝石,惹得姨娘们见了个个欣喜不已,童大老爷感觉柳氏跟了自己半辈 子,得送她一套,也算是众人无可奈何,人家柳氏不但时间最长,还生了个四公子, 得到也是应该的,蕊娘育有一女,童大老爷也只有点点头送了她一条,小姚氏跟小 朱氏有些不了意,然到最后没有说什么,童大老爷心里喜欢新宠,便把最后一套给 了小朱氏,把小朱氏喜欢的眉眼都是笑,哪知道小姚氏当场就发作,童大老爷如何 能忍受一个当街泼辣的妾,小朱氏也不是省油的灯,瞪着眼睛和小姚氏吵。 童大老爷只觉心口疼,一人给了一个巴掌大骂道“这是老爷我做的决定,给谁 就给谁了,谁也不能说什么,怎么了这是,这个家我说的了不算是不是。” 小姚氏觉得委屈,好像到了童家就格外的委屈,先是想跟童继,被大老爷强要 了去,后来孩子滑落,如今连套首饰都没有,索性没有脸面不如大闹一场,拉着小 朱氏就打,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童大老爷一气之下又昏了过去,谁知道醒来的时候 已经不会说话,不会动了,越娆搓了搓脸,自己也无可奈何,这种事情能救过来已 经是万幸,哪知道半夜不到童大老爷就咽了气。 童琛熬的眼睛通红,浑身疲惫躺在床上不说话,白色的孝服变得污浊不堪,越 娆倒了一杯参茶端给童琛道:“你也歇歇吧,看这几天都瘦的厉害。” 童琛不想动,只躺在床上不说话,今年冬天格外的湿冷。越娆使人把屋里的墙 炉子拨弄了拨弄,童琛把脸捂在被子里,哭的声音低沉,越娆知道他难受,虽说自 家母亲的死跟童大老爷有直接的关系,但是童大老爷是手把手的把童琛带大,小时 候不懂事儿,见哥哥不搭理爹爹,后又听说爹爹逼死了娘,让自己小小一点点没有 了娘,也怨恨,和哥哥一样见了爹爹便不理睬,后来在书房见爹爹捂着脸哭,这才 知道爹是疼自己的。 慢慢的怨恨消失了,越娆抱着童琛心疼道:“想哭就哭吧。” 童琛揉了揉脸道:“没事儿,这是早晚的,爹最后又纳了那么多妾,身子是他 自己把自己弄垮的。” 越娆知道童琛说这话也是一种赌气。 外头的小丫头进来道:“二公子,大公子让您去待客,宁护侯来吊孝,请进去。” 越娆一听是宁护侯,赶紧的扶起童琛,又整理了孝服,这才跟着童琛一起去了 前院,招待女客。 吴娘忙的不可开交,但也算好,没有什么乱的,这个家如今都是童宜两口子做 主,越娆也就是从中顺把手,童曹氏和童乔氏在招呼客人,越娆带着宁护侯三房夫 人薛氏到了后院,哪知道欣然的外祖母文氏也在其中,越娆硬着头皮给她行了礼, 倒好文氏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给越娆脸子瞧,只是不冷不热的打了招呼,因这是欣然 的外祖母,越娆笑着对宁护侯三夫人薛氏道:“这是你媳妇的外祖母,儒家掌门的 韩家老夫人。” 薛夫人一听笑着打招呼道:“都是亲戚,就要常来走动的,对了我那媳妇呢?” 越娆知道今儿是孙子孙女们烧纸的日子,笑着道:“你媳妇烧纸去了,等会儿 就会来请安,放心吧。” 文老夫人自打知道童家跟宁护侯结了亲,心里是既欢喜又难过,欢喜的是自家 外甥女能攀上宁护侯家,也算是有个好的归宿,难过的是眼睁睁的看着大把的银钱 没有落于自己家。 韩家本想让自家的二孙子娶欣然,这样更是嫉表亲,亲上加亲,奈何童家根本 不提及此事,弄得韩家也有些尴尬,想着等欣然大些再提不晚,谁知道宁护侯却定 了童家的亲事儿。 现在江浙都知道嫡女出嫁,继母用自己的私房办了三万两的填妆,又送了十顷 的水田两处庄子,价值五万两的银子。 在江浙有个规矩,定亲的时候把嫁妆围着城里转一圈,再抬回娘家,到成亲的 时候前一天,在绕着城里转一圈,如果嫁妆多了人人夸奖,要是嫁妆少了都说这爹 娘没本事,弄得许多人家定亲之时准备的嫁妆只是本来嫁妆的一半,如今城里人见 童家嫁女十里红妆,谁人不羡慕?文氏见了只觉自家到手的肥肉跑了个精光,心疼 了好几天。 薛氏经常请济世堂的小大夫按摩,知道济世堂就是越娆自己的产业,不断的接 触中先不说越大大的医术了得,就是为人也没有那些名医的狗屁规矩,说话和蔼, 便对越娆极为客气。 薛氏笑着道:“孩子累了一天,也别来了,这会儿看着也不好,孩子哭得一身 的泪,我这当婆婆的看着也是心疼呀。” 越娆也是客气一下,孩子身子这几天折腾的够呛,要不是越娆使了人暗中炖了 大补汤,这些孩子都非病了不可。 越越不用披麻戴孝,只是代表着越家亲戚上了两柱香,磕了个头也就了事,比 起欣然和童正品、童正德好的太多了,这短短几天的功夫孩子们脸色就变得暗黄无 光。 越娆见众女仆安排的甚是妥当,当下也放心,和众人说起了话来,没多久文氏 带来的五娘子从外面上了香回来,迎面看见越娆,脸上全是愤恨,越娆吃了茶只是 和几个贵妇说话,也不理会,薛氏看了出来,轻轻问道:“这韩家五娘子这是怎么 了,你们之间.” 八卦无处不在,薛氏轻声问了一声,但身边还是有人听见,忙探了个脑袋支着 耳朵听,越娆淡淡的一笑道:“也没有什么,前些日子韩家五娘子在我们家做客, 哪知道我是个不懂礼节的,不成想得罪了五娘子,小姑娘气性大,到现在还没有忘。” 众人知道越娆敷衍,然也真是猜不出到底怎么回事儿,也就作罢,韩家五娘子 一脸端庄的坐在文氏的下手低着脑袋不说话,众人问她话语,也是点头垂眉顺眼, 只看脚尖,在汉朝本就民风开明,众夫人也常在一起说话取笑,再说如今圣上喜欢 黄老之学,民间或者官场,人人读黄老,相对思量也算是开通,所以姑娘们都是一 副活泼开朗,说话爽利的模样,这会儿弗家五娘子在这里做淑女姿态,让人越发觉 得这午坐了个木头美人儿,毫无生趣。 越娆见众人一脸的好笑,自己不动声色的观察韩家五娘子,今儿文氏带韩五娘 子来吊孝本就是一个变相性的相亲,想着一儒家的规矩,女子贤良淑德定会嫁个好 的人家,韩家也能受益。 因越娆治好了总司府的小娘子,总司府阎家当家姑奶奶秋娘带着丫头婆子来吊 孝,因总司府管着江浙以南四个县的兵马,位高权重,门房通报时姑奶奶秋娘来吊 孝,众位夫人都起身见礼,越娆笑着行礼,秋娘忙还礼道:“这不是折杀我了,您 可是我妹子的救命恩人,如今给我行礼,这不是让老天爷打雷劈我呀。” 因秋娘说话客气,越娆也乐得高兴,两人携手进了大厅,文氏见越娆与总司府 的当家姑奶奶如此和美,心里不由欢喜,想着只要能搭上越娆这条线,把自己的亲 闺女七娘嫁与总兵府的五公子,也是上天的恩德,想着要上前给秋娘说话。 其实今儿秋娘是因自身有不适想着让越娆调理调理,这已经有小半个月了,身 子总是月经流不干净。不由的想单独和越娆谈上一谈,然今儿一看人家吊孝,一屋 子的人也不好开口,只说了两句闲话,起身要告辞。 越娆看的出秋娘脸色略微苍白,身子有一股子淡淡的血腥之气,知道她身子不 适,在送出门的时候,小声的嘱咐道:“今儿我也真是腾不出空来,明儿到我的济 世堂来,那里有个后门,悄悄的不会有人发现,我嘱咐我的小大夫去贵府接应你就 是了。” 秋娘一听只觉贴心,万分的感激,笑着道:“有劳了。”说完身边的一个妈妈 拿出一个小巧的锦盒,塞到越娆手里。 晚上越娆打开一看,居然是二十八块大宝石和七块晶莹透亮的钻石,已经抛光 和打磨华丽异常,越娆越看越欢喜,这真是宝石中的极品,钻石中的王道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