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 越娆一看是京城陈家来的信件,忙打开,原来是陈家二夫人写的信,是一份问 候信,越娆纳闷陈二夫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住址的,其实越娆的名声很好打听,越 娆的妇科已在南方名声大噪,许多有钱人慕名而来,只因越娆坐诊的时候必须排队, 没有因为谁是有钱有权的先看,钱都是一样的价钱,所以越娆也没有想到这点。 越娆打开信件,信上也没有写什么,问候较多,字里行间都是问候越娆的近况 然到了最后写道‘南宁王窥望上,南有频临萧抢之危。’越娆看到最后愣住了,这 不是片面的提示南宁王这几年不安分,皇上已经有了收拾他的心思了? 越娆越想心里越担心,恰巧童琛带着孩子晨练回来,见越娆在梳妆台前发呆, 二宝在童琛的怀里挣脱了下来,拿着从地上拾的破树枝,在屋里敲来敲去,越娆心 里烦,一把抱过他,骂道“这什么东西都拿在手里,也不嫌脏,杏花抱着小公子出 去。” 童琛看着心疼,从她手中把孩子夺了过来道“孩子还小,好好说,别骂。” 一般二宝在童琛面前向来嚣张,见了自家娘亲也不怕,越娆瞪了这个混蛋孩子 一眼,一把拉过童琛小声道“我这儿有事儿说,赶紧的。” 杏花抱着二宝要出门,二宝不乐意拿着树枝就敲杏花,杏花是少有不怕二宝的 人,夺了树枝,抱着就出了门,童琛看着心疼大声对杏花道“小心点儿,孩子娇嫩。” 越娆对童琛的儿子控简直是无语状态,皱着眉道“抱不坏你的儿子,亏我是孩 子的亲娘,要是后娘早被你气死了。”说完看了看门外,安排贴身的丫头在门口守 着不让人进来,拉着童琛进了里屋小声道“可能皇上要对南方用兵了。” 童琛一听,忙拿起信件看,盯着信件看了半天,脸上一脸的凝重,轻声问道 “这消息可靠吗?” 越娆摇头道“不知道,这是京城陈家送的信件。” 童琛听了这话,脸上更是凝重,轻轻皱起眉头道“送信的人呢?” 越娆这才清醒过来,忙拍着脑门道“呀,瞧我这记性,忘了安顿了。” 童琛忙使了童无言去安顿信使,这才对越娆道“如果真是今上用兵,那么我们 就惨了,我们离南宁只有五十公里,要是南宁用兵必有人往南逃窜,到时候别说我 们的店面了,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的性命都难保呀。” 越娆听了这话,当下就慌乱了,焦急道“这……这怎么办?”越娆虽说也算是 个有本事的女子,然对于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听了这个信儿,如何能够镇静。 童琛当下道“这事儿要从长计议,然你也万万不可说出去,此时事关重大,我 们一定不能出去胡说八道,我找大哥来商议。”说完随手拿了一件衣裳便出了门, 越娆慌乱了一阵子强迫自己镇静,从床下搬出三四大箱子的金银珠宝,皱着眉头, 只有有了这些银钱,儿子以后和自己才有保障,越娆想到,这些银钱定要找个隐秘 的地方埋起来才安全。 童琛一步两跑的到了大房的院子,吴娘见童琛如此惊慌,忙问道“二叔,您这 是怎么了?” 童琛也顾不上说话,忙道“大哥呢?” 吴娘放下手中的绣品道“你大哥去店里坐诊了,今儿晚上可能晚些回来。” 童琛明白此事刻不容缓,忙使了自己的贴身小厮去店里找自家大哥回来,吴娘 见童琛如此惊慌,忙问道“二叔,这是什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了?” 童琛想了想道“嫂子,您先别问,我等大哥回来,到时候您自然知道。” 童琛焦急也坐不住,走来走去,童宜见自家弟弟的贴身小厮急躁燥的找自己, 也不耽误,放下手中的话,往家赶,刚一进门见自家弟弟一脸的焦急拉着自己道 “大哥,出大事儿了。” 童宜也唬了一跳,忙道“怎么回事儿,咱们去书房说话?” 童琛平了平心情,和童宜到了书房,童宜忙问道“怎么回事儿?” 童琛轻声伏在童宜耳边轻声道“今上要对南宁王用兵。” 童宜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童琛边把京城陈家派的信件说了一遍,童宜忙问道“可是京城禄平侯陈家?” 童琛点了点头,童宜深思了一会儿,敲了敲桌子道“如果是他家,这事儿边有 九城是真的,对了弟妹跟陈家是……” 童琛不想说很多,之道说越家和趁机爱前两辈子是姻亲,陈家和越家走的颇近, 如今边冒着风险松了信件来提示。 童宜点头问道“那信者呢?细问了才可。”童琛点头,和自家哥哥去了前厅接 见陈家信者,送信的小厮,看着穿着和一般的小厮一样,然那气质一看就是个当兵 的,而且武艺不一般,童宜和信者见了礼,忙道“替我问你们老妇人和二夫人好, 有劳你送了信。” 那信者行了礼道“我们夫人让给各位老爷一句话,避为上策。” 童宜和童琛对视一下,心里更是确认,然再想问什么,那小厮只打马虎过去, 半点不透露,童琛见问不出来,忙派人下了带着这信者吃酒不提。 童宜看着信者离去的背影,轻声道“看来,我们要多做防范了。” 童琛点头,童宜叹了口气道“南宁王手中握有重兵,咱们不知道朝中的情形, 看来朝中已经有了打仗的准备,一旦打仗咱们的产业也会付之东去。” 童琛道“咱们家的药材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细料库房和药和百年的方子不 丢咱们的老字号也不会丢。” 童宜听了点头道“是这理,咱们发往京城的药已经送了,今年的宫廷供奉都由 着李公公说着算,咱们家以前得罪过他,现如今要打仗了咱们也没有争夺的意思, 罢了收了手,先保住命是最重要的,我想这几天先把家给分了,如今只有北方京城 最为安全,朝廷就是想打南宁王没有三四个月准备也打不起来,也足以我们准备。” 童琛听了点头,童琛和童宜分家绝对不会把重要的分给其他两房,估计也就是 分几间房子和几亩地,三房相当于分了出去,只有四房还没有什么,童琛提议折算 成银子给四房三万两银子和西南地基宅子分给他们了事,童宜冷笑道“真是便宜柳 氏了。” 童家看着表面没有任何的波折,然地底下暗暗的收拾仓中的货物,好在前几年 童琛和越娆存在商号里的银子都提了出来,也不至于手忙脚乱而童宜就没有那么轻 松,自己手底下几十万两的银钱和公中几百万两办药的银钱也存在商号了,办理起 来着实麻烦。 童宜无法只能请了知府大人作陪,宴请汇丰商号的大当家坐在一起提银钱的事 儿,童宜只说是自家要分家,这公中的银钱要提出来,以前童宜为了高息把自己的 银钱也和公中的存在一起,不管是公中的利钱还是自己的利钱都到自己的口袋,如 今突然提这么一大笔银子汇丰商号也实在难办。 汇丰商号的大当家郑丙荣是个极有头脑的人物,见童家前半个月老爷子办理一 周年的时候不分家,这会儿却闹着分家,有些蹊跷,然也没有表露只说尽快筹备, 童宜笑着举起酒杯道“郑大当家也是我童家失了根儿有几个旧账,讨银子的也真是 多,我这做大哥的也不能让外头的说闲话不是,罢了,这分家也是正理。” 郑丙荣笑了笑道“这银钱不是小数目,我们商号也要筹备不是,银子是你们童 家的,我们正经做生意的,能霸占了去不成?莫要忧心,也容我们喘口气。”说到 底就是没有说什么时候能提银子。 童宜心里暗恨,早知道也真不应该存入商号,为了那几百两银子的利钱,然事 到如今也不好说什么了,笑着道“我也不为难您,这样,这个月先提出来一半的银 子,后面一般的慢慢给也行。” 郑丙荣摸了摸自己的羊角胡子,哈哈笑着道“也是你们童家这样算罢,给了, 本来应该是咱们的库房你们童家给我银子,只因你们老爷子有主意,说是借与我们 商号,以后利钱只是低价,我们想着合理也就作罢,如今要回去,也真是为难我们 了。” 知府程大人摸着胡子哈哈大笑着“你们这银钱的事儿,真是不清楚,既然大家 都是熟人,也各自退让一步,郑家不付给童家这一年的利钱,郑家把这童家的银钱 分两次还清,也就了事。” 二人见知府大人说话,再说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也就点头,说了这个月给一 半,到三月份再给一半,不要一年那二千一百两的利钱。 童宜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请了客,给知府大人备了重礼答谢,又开始收拢 手中的资料和贵重的补药,这些只要放好,即使有了浩劫也不用担心不保家底儿, 这些都是保后世子孙的产业的物件。 郑丙荣坐在书房和自家亲兄弟说话,郑丙荣吸着旱烟,皱着眉头道“这童家怎 么把银钱都收了回去?这中间莫非有蹊跷?” 郑丙荣的弟弟郑丙宽扶了扶头冠,笑着道“他家老四自打游学回来,都说他们 家坟头烧了高香,学好了,这会儿定是他那弟弟看老爹死了这个长时间也不分家, 家里这么一份家业被哥哥把着心里不平衡,便闹着分家也是有可能的。” 郑丙荣想了想,撇着嘴道“不会,童家两个嫡子,比旁人多长了三四个心眼儿, 老大看着本分老实,其实这才是一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童二看着一本正经,一副 淡泊的样子,你看看他的生意做得,东州的货物他比别人吃着少一成的本钱,这两 个兄弟俩儿明里暗里的把家里的前都归置到自己手里,这会儿扮演好兄长有些假了。” 郑丙宽本就是有些吃喝玩乐的主儿,然对自己的大哥却是马首是瞻,大哥让他 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加上郑丙宽虽说不大会管事儿,然自己手底下养了一群泼皮, 为郑柄荣效力,所以两人感情很好,郑柄荣也极为照顾自己的亲弟弟。 郑柄荣想了想,招手让自家弟弟上前,然后附耳交代道“这几天你细细打听童 家有什么状态,打听清楚了回我。” 郑柄宽一听这事儿简单,忙点头,郑柄荣看着自家兄弟后走后,暗暗思量,难 不成京城大表叔猜测的……是真的? 越娆把手中的细料全做成了药丸,自家留了一大部分,一部分买了出去家里的 银两细软也归置好了,童琛抱着儿子轻声道“咱们这银钱要是都带走可是不容易, 得想个办法。” 越娆感觉家里必须在明面儿上放不少的银子,真钥匙家里有了浩劫,明面上的 银子被人抢走也就罢了,省得把家里东翻西翻倒是把自己藏了银子翻了出来一箩筐 的拿走,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越娆笑着道“咱们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们康定府里不是有个仓库 吗,谁都不知道,咱们把银子一部分放在仓库里,加上咱们在山上建的那个小庄子, 平日里也就是夏天的时候去玩几天,我们把银子悄悄的找个由头放在庄子里的土窑 里,也行,然后我们带走三万多两金子,到了京城就是什么不干也够我们一家自吃 上十来年的了。” 童琛见自家妻子这几天好容易有了个笑脸儿也高兴,抱着儿子道“看看你娘, 这可算是笑了,前几天还发脾气打咱二宝。” 二宝嘟着嘴道“娘坏,打二宝。” 越娆看着这个儿子有时候真是气的想打他一顿,几天前越娆心情急躁,在越娆 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战争这个词出现过,如今却要亲身体会,让她如何能平静,偏偏 儿子这时候捣乱,一家子在喝鱼汤,只因鱼汤偏辣,二宝不能喝,自己着急,不知 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破抹布往鱼汤里扔,好在抹布是干的没有扔进去,越娆气的骂了 他一顿,打发奶娘抱着他出去,童琛心疼天冷孩子冻着,也由着他在饭厅里玩儿, 谁知道这小子把干抹布放在洗手的水里沾了沾水,一下子扔到鱼汤里,气的越娆抱 着他就往屁股上打,欣然平日里看见娘亲骂弟弟或者是打他都帮着求情,今儿也坐 在饭桌前生气,认为这孩子真是得打。 童琛看着越娆打孩子心里心疼,然以前也因为孩子问题和自家妻子闹了不少的 矛盾。越娆打了一会儿见这孩子也不哭,只是瞪着眼睛不说话,越娆更生气了,这 真是欠调教,手劲儿本来下了五分这会儿变成了十分,最后童琛真是看不下去了, 拦着道“算了,打了半天了,他也知道错了。” 越娆怕把孩子打出毛病,也顺势收了手,呵斥二宝道“知道错了没有?” 二宝瞪着眼睛点了点头,越娆又大声问道“以后还敢不敢了?” 二宝摇头嘟着嘴道“不敢了。” 越娆这才罢休,那碗鱼汤谁也没有喝成,只有倒掉才罢。 越娆叠着衣裳,对抱着孩子玩儿的童琛道“孩子就要教育,你看看你把孩子惯 得,以后他吃喝嫖赌,打你骂你,看你怎么办。” 童琛一听不乐意了道“我的孩子,才不会吃喝嫖赌呢,我们二宝是要做大将军 的。” 越娆撇了撇嘴,心里嘟囔道‘还大将军呢,以后是个本分的人,不给自己惹事 儿就是万幸了。’童琛和童宜召集了另外两个亲兄弟来说分家的事儿,柳氏一听分 家跟打了鸡血似的,拉着儿子和媳妇曹氏去了正厅,童宜坐在主位上,童琛和越娆 在大房的下手,接着是三房四房,三个姨娘在西边角落里坐着,蕊娘抱着小女儿坐 在角落,指望童家大公子能分给自己一亩半分地,以后也算是有个依仗。 大厅的正前方摆了一个大桌子,严肃道“本来想着请咱们童家姑奶奶帮着分家, 然而童琛却说没有必要,只因他不计较,然我不是偏心的人,但自古嫡庶有序,咱 们也不能乱了族规让外人小看不成,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铺子我们也会按着 规矩来分。”童宜刚说完之见柳氏眼睛里冒着兴奋,也没有了先前的如临大敌的样 子。 童琛和童宜本来商量不给二人过多的土地和铺面,然转头一想,如真打起仗, 这土地铺面会面临什么都是未知,然银钱在手上是正理,而且要是店面和土地分给 庶出的兄弟在外头也能博个好名声。 童宜见众人都没有说话,便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咱们京城 有四家店铺,这店铺不能给你们,然江浙有二十家铺子,贵州有十五家铺子,南宁 有十三家铺子,这四十八家铺子我们四个门房,我大房十五家,二房十五家,三房 四房各九家,良田大房和二房各家占三成,三房四房各家占地二成,这大宅子是我 大房的,这没有异议,这也是规矩,各家给一个小宅子,分了家就出去住,至于幼 娘,跟着我们大房生活,以后的嫁妆我们自会料理,至于姨娘们,想走的,可以走, 不想走一可跟着子女。”说完看了看蕊娘。 蕊娘万般的不愿离开童家,先不说童家吃喝不用愁,吃的可是比外头强十倍, 再说女儿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好不容易才生的一个宝贝疙瘩,万万不会离了她去, 如今跟着大房也行,只要自己本分,想来大房也不会刻意的虐待。 柳氏心里疑惑,这铺子怎么这么分,童家的家就是不能分铺子的,难不成童家 族长愿意不成? 其实童琛出面给童家的族长各送了一万两银子,又在祖庙上捐了族田三十顷地, 这些长老如何能开的口反对?那些手中有服的,童琛愿意拿真金白银来买,又有哪 个不愿意?只要舍得前,事儿没有办不成的。 童续本想拒绝,然看着柳氏的脸色,也不敢开口,生怕别人跟二嫂子似的看出 自己的破绽。 童宜和童琛给这两人都是空铺子,铺子里的料和铺子里的货已经全提走了,而 且公中柜上的银钱没有分给他们两个一两银子,几百万两的银子,童琛和童宜,四 六分了个精光。 越娆这边把能用的奴婢都带走,那些都是做药的老人儿,以后要想开药铺子还 是得这些人,那些大大夫却不是那么能带走的,越娆想的头疼也没有个办法,说不 定以后这按摩的技术要流传出去了,罢了,银子多少才赚够,现在是保命的时候, 没有功夫想那么多。 这么一忙越娆济世堂表面上还在经营,然暗地里也已经开始断药了,到了三月 下旬,越娆亲自去了安府,槐花的肚子已经六个月了,越娆看着她这肚子,皱着眉 头暗道“这肚子怎么上路呀。” 槐花保养的也是面色红润,见了越娆来也高兴,亲自端着稀罕的瓜果笑着道 “越大夫怎么这时候来了。” 越娆也没有精力和她拉家常,面色有些抑郁道“我现在给你说呢,你存在我身 边的银子,我已经全给你换成了金子,如今存了起来,我给你拿了一千两的金子给 你,你带着这一千两金子,带着孩子跟我们进京。” 槐花吃了一惊道“怎么回事儿?” 开始越娆没有给槐花说,就是怕槐花慌张,到时候和安成瑞两人泄了秘密那可 是了不得的大事儿,如今要走了,童续和童继也已经知道,就等着十天后悄悄走, 童继极为精明似乎嗅到什么,在不知道任何消息的时候,把分给自己的铺子,在一 个月里全转手高价卖了,换成了现银子,如今得了消息,倒是从容不迫的收拾了细 软。 童续却有些慌张,然前世毕竟是大家族的公子见过大世面,碰见这样的事情开 始慌张后来也井井有条的收拾往京城去。 越娆派杏花在外头看着,伏在槐花耳边轻声道“南危已,咱们不知道京师的情 况,咱们只能悄悄的走,别怪我给你说的晚,此事事关重大,我也是没有办法。” 槐花开始极为惊慌,让越娆好半天才安慰着,平静后激动的拉着越娆的手道 “越大夫当我是姐妹,在则会时候也能想着我,这样的恩德如何报答呀。” 越娆轻叹道“如今世道不太平,我们除了相互的照应爱能度过此劫难,这战事 不会太长,虽说南宁王手握重兵,然以一国之力攻打他,焉能不败?罢了,这不是 我们所想的事儿,只想赶紧的离了此地,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越娆走的时候槐花愣愣的看着房间里的古董瓶子发呆,难不成抛下这一切就走? 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槐花心里乱极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夫人,老爷回来了。”纸鸢轻声回话。 槐花这才缓过神来,搓了搓脸,抚了抚腰带和袖子,起身出门迎接,安成瑞刚 做完一笔生意,心里高兴,买回来了三斤酱牛肉,刚进家门见槐花脸色不好,忙上 前扶着自家妻,紧张的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纸鸢低头回话道“童家二夫人来过了,开始夫人挺高兴,哪知道童家二夫人一 走,夫人便成了这样子。” 槐花扯了个笑道“没事儿,回屋说话吧。”说完两人携手去了里屋,槐花接过 安成瑞的衣裳挂在衣柜子里,脸色不好,安成瑞忙上前问道“到底怎么了?” 槐花这次实在忍不住,拿着帕子捂着脸痛哭起来,唬的安成瑞一跳,安慰了半 晌槐花这才说了越娆来的本意。 安成瑞听后眉头紧蹙,轻声问道“这消息可是真的?” 槐花哭过心里倒是安稳了些,哽咽道“是京城陈家悄悄带来的消息,然这事儿 万万不可传出去,不然我们可是带累了越大夫不说,还把自己给填了进去,越大夫 说了十天之后携家带口去京城,童家大公子已经走了,现在是分拨走,越大夫通知 我们要是走,十天之后就悄悄的一起进京,钥匙不想走,也要加大防范,小心谨慎。” 安成瑞想了半天,要是走,便放下手中这得来不易的一切,然要是不走,便有 生命之威,再说槐花的肚子已经六个月了,再有三四个月就要生了,要是这时候走 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这孩子可是安成瑞盼望已久的。 安成瑞想了一个晚上,认为一切都比命重要,要是没命了就是有万贯的家财也 是枉然,打定注意带着老小和童家一起在十日之后的三月二十九去京城。 越娆和童琛带着越一和越越以及越娆手下的贴心奴隶拉了四五个架子车,每个 车子上都有两个箱子,箱子上面搭着粮食,往山上的庄子里去,只因都是下响午, 出行的人少,就是有人看见了,也只当是买的粮食。 越娆让车队故意绕着山路多走了几圈儿,接着又四周看了看没有什么人,这才 把箱子放在一个地窖里,又用土埋了起来,看着没有破绽这才又赶紧倒着人马走开 了。 回道了康宁府里,童琛拍了拍身上的土,轻声道“这可是我们的一半家产,要 真是没了,我们以后可真是难再翻身了!” 越娆笑了笑,无奈道“没事儿,再说我们手里还有大堆的药材,万不得已的时 候,这些也可以成为我们翻身的本钱。再说了,给孩子留个金山银山,也不如让他 们掌握一个吃饭的本事来的好。” 童琛轻叹了口气,抱着越娆道“你跟着我吃苦了。” 越娆轻轻摇头道“不,这是世道的错,不是你我能控制的,跟着你就是吃糠咽 菜我也乐意,先不说别的就冲着你手里有一个饼,你也会分给我一多半的份上,夫 君,虽说有句俗话说大难临头各自飞,然就是飞了又如何?真的能好吗?倒不如一 起面对,就算真的有过不去的坎,即使到了黄泉路上我们也能有个伴儿不是?” 童琛痴痴的笑了笑,手紧紧的抱着越娆,不由得感叹有此妻夫复何求? 接下来,越娆安顿了好几天,慢慢的把自己要带走的东西都拉到了城外,接着 几乎悄无声息的出了城,越娆去了安府之后也就再没有见过桃花,家里一堆忙不完 的事儿,着实让人头疼,还真真的顾不上。 哪知道越娆刚一出城,却见安成瑞带着三四个大车子,带着贴身的小厮和女婢 赶了上来,槐花扶着肚子出了车和越娆见礼,只见槐花穿着一身农妇的衣裳,头发 包着,扶着肚子神情甚是憔悴,越娆看着心疼,赶紧让她坐在自己的车里,槐花黑 着眼圈儿道“越大夫,这……这就这么走了?” 越娆扶着她上了车,安慰道:“我们也只是是为了活命罢了,现在形势已经到 了这边田地,坊间也全是小道消息,即使有些消息不可靠,也宁信其有了。” 就这样寒暄了一会儿,两家人也不耽误,先是旱路,接着是水路,一路下来, 童琛一直为没有通知亲家宁护侯而烦心,看到这种情形,越娆也只能劝导“宁护侯 就是知道也万万不能走的,他们手里也算是小有军权,要是他们走了,这可是犯了 皇上的大忌,这也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劝了几日,童琛这才慢慢想开,然看着 自家闺女,心里也是极为愧疚。 欣然不知道为什么要举家搬往京城,慌张的连去外婆家辞行的功夫也没有,如 今上了船,到底小孩子心性和越越、二宝三人玩儿的不亦乐乎,在船上跑来跑去, 没有一刻是消停的。 大概走了一个月的路程,一家子总算到了京城,船靠岸的时候,童宜已经在码 头接了,童家在京城有两处小宅子,都较为偏僻,安成瑞本想去山西老家居住,然 老家已经没有了房子,回去也是枉然,不如在京城还能混个生活,再说了京城多少 有些机遇,多少干些什么也能顾着老小,再加上自己手中也有一些银钱,也不耽误 生活,不如在此安顿下来。 安成瑞找了一个临街的小宅子,面积不大,只有两三个屋子,中间一口小井, 却也显得精巧,再加上中间一棵大梧桐树,更是平添了几分雅致。过了半个月,家 里才安排妥当。越娆和童琛住在西城的小宅子里,童宜住在西南头的宅子里,虽说 房子比童琛的大些,但地理位置却比较偏僻,童宜带来的钱财足够生活一辈子了, 再说他本就是想着战争完了再回去,最多住上三四年。 童续带着殷红和童曹氏、柳氏,也在京城里安顿了下来,童续对京城极为熟悉, 再说围着大哥二哥住着有什么事儿也有个照应,童继则带着孩子投奔了自家的老岳 父,通乔氏的娘家在河北,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父亲是一个官府的小吏,略有些 银钱,如今见女婿带着大堆的物件来投奔,哪里会不高兴,忙收拾了三四间房子供 给童继居住,童继却也是另有打算,使了些银子,悄悄的买了一个大庄子,又购置 了一些田地,倒也富贵悠闲。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