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袁妈妈亲自带着亲信丫头杜鹃,携了五十金来求医,越娆想了想安排赵府的人 在沉香阁等候,这沉香阁是藏书的地方,沉静而又典雅,最主要的是越越在觉得阁 读书,沉香阁内部可以通过屏风看到大厅的一切,越娆本想着大家接人待客的时候 越越能通过内间看到人生百态,更明白人与人接触到处是手段和心机,越娆不想把 儿子包裹在封闭而又单纯世界。 袁妈妈悄悄的打探童府的一切,只见这宅子虽说不是在京城的中心部位,然而 却修建的精致典雅,带着一股子的贵气,那是自然,这宅子可是童府选的风水宝地, 各个门窗和位置恰到好处。 丫头们见客来了,忙有条不紊的上茶,再没有声息的退出去,只留了袁妈妈主 仆在大厅等候,袁妈妈见了这景致心里多少有些感慨,她以为越娆离开了京城定会 生活的不如意,毕竟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如何能好?但如今看来这富贵闲人的日 子真是让人艳羡,再想想自家娘子,过得那才是生不如死,心里感慨了一下,忙回 过神,静静地等候。 杜鹃惊讶的看了看一屋子的装饰,镀金的琉璃香炉摆在正中间的香案上,香案 两边是整座,旁边有个古董架子,最上面一层是珊瑚盆景,下面则是用翡翠雕刻的 招财树,翠绿的晃人眼睛,杜鹃咽了咽口水,这童家竟然如此富贵,再看看赵府也 就是庄子里收些租子,几个白送的铺面维持生活,和这童府比起来真是天上人间。 杜鹃忍不住轻声问道“这越大夫竟然如此丰厚的家私,本来奴婢以为我们于家 已经是富贵至极了。” 袁妈妈听了这话,面色稍微变了变,冷笑道“就算是童家富贵又如何?我们于 家可是将门大户,这童府也无非是医药世家罢了,要是说难听些也就是个卖药的, 如何与我于家相比?” 杜鹃听了这话,忙又说了好些中听的话,这才哄得袁妈妈又扬起笑脸。正在这 时候越娆穿着枚红色夫人服饰待客,袁妈妈见越娆这身儿打扮,虎了一跳,忙跪下 行礼,越娆见她们跪在地上,赶紧笑着上前扶起来,道“这是做什么,我本想着穿 正服是对客人的尊重,却没有想到这个效果。” 袁妈妈心里把越娆骂了一来个回,尊重?看来是示威才对,要是不拜夫人,那 就是和皇上过不去,这谁要是跟皇上过不去,谁也别想活命,但这大礼行的实在让 人憋屈。 越娆仪态万千的坐在正屋的正位上,笑首问道“今儿你们赵府找我可真是稀罕 的很呀。” 袁妈妈勉强笑了笑道“这真是大水冲着龙王庙了,您是大夫本就是悬壶济世, 看在赵大人的面子上求您看看我家夫人的身子吧。”说完抹了一把眼泪跪在地上。 越娆慌忙让身边的小丫头扶着袁妈妈起来道“赶紧的搀起来,别拜了。”袁妈 妈顺势扶着小丫头起来身,坐在椅子上抹眼泪。 越娆心里冷笑,没有说话,只是端着茶怀慢慢吃茶,袁妈妈心里着急,但却被 越娆那淡淡的威严镇住了,从心底里害怕,半晌屋子里都是静静的,袁妈妈实在忍 不住了,轻声笑着道“请夫人原谅我家夫人,我们夫人心里一直内疚,她是害怕失 去这原来的地位,说来咱们都是女人,为了孩子为了地位可能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您大人有大量,就请原谅她吧。” 越娆放下茶碗,笑着道“我不记得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事情呀?” 袁妈妈被越娆不冷不淡的话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有讪讪的低着头不说话, 半晌袁妈妈咬着牙,从小丫头的手里接过锦盒,捧给越娆,笑着道“这是小小意思, 希望您能笑纳。” 越娆看了一眼这锦盒,心里不由自主的嘲讽,但面上没有显现,只笑着道“袁 妈妈您快收起来吧,这如何敢当,如今您说了半天还没有说什么事儿呢。” 袁妈妈稍微的松了一口气,以为是银子有了作用,忙笑着道“是这样的,我家 娘子在几年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一直卧床不起,现如今听闻您越大夫医术高明, 是华佗再生,希望能帮我家夫人诊治。” 越娆也料定了她是来求医的,越娆心里暗恨,这人真是脸皮厚的可以,以前斗 起来那真是你死我活,而现如今竟也能舍下脸皮来求医? 越娆暗暗讽刺的笑了笑,对袁妈妈一副为难的样子道“您也是知道的,我自打 到了京城极少行医,再说京城行医要有规矩的,我初来咋到可是不可坏了规矩,再 说了,这京城人才济济,要是旁的大夫都看不好,我更是不行,您也莫要道听途说, 我治好了一两个病人就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下没的,您莫要相信才是。” 袁妈妈刚要说什么,门外的小丫头进来传话道“夫人,赵府来人传话,让袁妈 妈回去,赵大人从河南奉诏回来了。” 袁妈妈一听,也不敢说什么,忙收拾了银子,带着丫头们一步三跑的出了门, 越娆看着那一行人走远了,这才冷笑了一下回了里屋,只见越越捧着书发呆。 越娆从越越手里拿过书籍,越越这才清醒过来,看着越娆,起身行礼,越娆坐 在椅子上,问道“你这是在想什么呢?” 越越看了看越娆摇头不说话,越娆把书放在桌子上,看着越越问道“越越,有 什么事儿跟娘说说,其实娘今天也有话要给你交代。” 越越这才犹豫着,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关于那个人?” 越娆轻叹了口气,伸手慈爱的摸了摸越越的头,看着那张越来越像赵晟文的脸, 心里感慨万千,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越娆看了看窗外,如今的赵晟文又如何是好, 希望他能从伤痛中走出来,虽然这妻儿惨死的悲剧是致命的,但越娆希望现在的赵 晟文能生活得幸福。 越越看着自家娘亲表情上带着伤痛又带着原谅,小心问道“真的是关于他吗?” 越娆回过神来,笑着道“是,是关于你父亲的,亲生父亲的事情。” 越越陷入了回忆,在自己的印象父亲是憧憬的代名词,记事儿的时候,娘喂自 己吃难以下咽的菜粥,含着笑说以后爹回来会给自己大房子住,好吃的米饭和肉, 后来娘带着自己上京城找父亲,慢慢的开始吃肉,吃白面,似乎父亲能给的娘已经 给了,但父亲这个词在自己的心里依然神圣,越越想起以前问起娘亲父亲的时候, 娘眼睛总会笑着抱着自己说父亲是个多么好的人,然却不知道时候越越不敢问了, 只要问起来,母亲脸上带着伤痛和绝望,接着全是坚信,直到继父的出现,自己才 逐渐忘却了那个父亲。 越越抬头眼睛里带着复杂和一抹炙热看着越娆,轻轻问道“亲生…亲生父亲?” 越娆看着儿子这个模样,心里难受,这任何一个人只要说起自己的亲生父母都 会带着一种难以磨灭的情感,哪怕他们伤害了自己。 越娆笑着点点头,拉着越越坐在自己身边,慈爱的看着儿子道“孩子你也不小 了,关于以前的种种娘不想附加什么,但事实却要说出来,你有知道的权利。” 越越心里带着紧张,也许心里预料到了什么,然而却怕从母亲嘴里听到,越娆 笑着道“娘说的这些都不是为了让你去记恨一个人,只是希望你听了之后明白,就 算是天下人遗弃了你,但娘不会,只要娘在便会陪着越越,就算是以后娘死了,娘 也会在天上默默的看着你,陪着你。” 越越听了这话泪水再也忍不住,哗哗的流了下来。是啊,娘是自己这一生中的 良师益友,更是自己血脉相通的亲人,唯一的亲人。 越越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笑着抬头看着母亲道“娘,你放心,我心里只有 你和爹,还有囡囡姐姐、二宝、三宝,以及以后的弟弟妹妹,我们才是一家人呀, 旁的人对我来说都是陌生人。” 越娆慈爱的看着儿子,想到这才是我越娆的儿子,有情有义。越娆这才把赵昀 如何离开家,如何进京,又如何否认再次的停妻再娶,又如何娶了于氏为嫡妻。越 娆脸上一脸的平静似乎在说旁人的表情,越越一脸的痛苦,含着泪,忍不住趴在越 娆的腿上大哭道“娘,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是怎么带着我过来的?娘呀” 越娆笑着抚摸着越越的头道“有什么难过的,娘不也带着你过来了?咱们的日 子还越过越好,你爹待我更是视如珍宝,对你视如已出,你囡囡姐姐真正的把你当 兄弟,娘身后还有一个药行,咱们又有药方以后必不会缺吃少喝,咱们的日子过得 多好,但反观他们家,家宅不宁,妻妾相争,要是娘在这样的日子里过,那才是悲 哀呢。” 越越毕竟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就算是老成,然而心智也比不过大人,越越摸 了摸脸,吸了口气,这才道“娘,我们不管他们,以后孩儿一定好好的孝顺娘亲, 必不会惹娘亲生气。” 越娆笑着道“这才是娘的好孩子,娘不指望什么,只希望你能好好的,身体好, 品德好,记住儿子,男人一定要有责任,要是男人连这最基本的品格都不具备,其 他的就什么也谈不上了。” 越越郑重的点了点头,越娆不想把最残酷的事情全部都摆在越越面前,毕竟越 越还是个孩子,再说越娆心里在赌,赌赵昀不敢把真实的事情说出来,那样的话就 更没有立场要孩子,加上赵于氏也不会乐意自己的身份下降的。 赵于氏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抱着一个女婴的貌美少妇,这少妇就是如夫人媚娘, 这媚娘是京城一户小吏的女儿,因生的美貌便献给了赵昀为妾,这如夫人很是有些 心机,刚到府的时候表现的低调而又生怯,不敢高声说话,赵于氏倒是对她放松了 警戒,然而却万万没有想到赵于氏于众位小妾斗的不亦乐乎的时候赵昀带着媚娘去 了河南,还为赵昀生了长女。 赵昀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妾,心疼的很,然而却没有说出口,毕竟还要给妻子一 个面子不是,赵于氏铁青着脸,恶狠狠的看着媚娘怀里抱着的女婴,如夫人媚娘看 着赵于氏的眼光,不由得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这眼神太可怕了,像是地狱里的 恶鬼,带着死寂的昏暗。 赵昀看赵于氏这副德性,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行了,我们也累了,都退下去 休息吧。” 袁妈妈上前拉了拉赵于氏的衣袖子,轻声道“夫人,老爷累了要回房。” 赵于氏这才反应过来,淡淡的点头,面无表情的道“让袁妈妈给这媚娘安排住 处,老爷先在内阁休息一下吧。” 赵昀不舍的看了看站在门口,带着几分委屈,又有几分紧张和几分温柔媚娘, 心里更是怜惜,忍不住道“不用麻烦,原来媚娘住的地方,我们现在就过去。”说 完使了一个婆子带路。 赵于氏当下气的脸色发青,把放在手中的茶碗狠狠的摔在地上,怒道“看看, 一个贱人都敢骑在我的头上,既然你无情,别怪我无义。” 袁妈妈上前也狠狠的道“这贱人便是欠收拾,我们定要让她吃些苦头才安分。” 赵于氏满脸狰狞的冷笑道“吃苦头?那就是便宜这些贱人了,我要让她知道什 么是生死。” 接着赵于氏看着袁妈妈冷冷的问道“那个贱人怎么说?可是来看病?” 袁妈妈怯怯的道“那童家二夫人真是有些心机,让皇上给童家赐了大匾,还赐 封她为忠义夫人,娘子,我看现在下手不好呀,而且她这样的人我们的胜算不大呀。” 赵于氏想了想,笑着道“你可以这样跟他们说,要是越大夫能给我治疗,让我 生出儿子,那么越越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包括赵昀,要是不给我治病,那么那孩子 的事情便可让京城人人知道,到时候儿子必不会跟她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