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眸 作者:dawn_qian “聆,你快看!夜空中闪烁着无数星星。” “恩,像眼睛一样。” “就叫做:星眸吧!” “聆,我的名字很难听,你替我换一个吧!” “叫星眸吧。” “恩……不要,不要。我觉得这个名字比较适合你,因为你的眼睛永远都是这 样明亮,好像星眸一样!” “我不喜欢那么漂亮的名字。” “哇!这条手链是玛瑙做的,聆,很漂亮吧!” “你喜欢就买下。” “可是我知道你也很喜欢,你买吧!” “不,我觉得太俗气了。” “但是以前你很喜欢的……?” “现在不。” “聆,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那么谁陪我聊天?” “总会有人的。” “假如将来真的那样,你会想念我么?”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舍不得离开我呀!” “玲,万一以后我们喜欢上同一个人怎么办?” “……不会那么巧!” “我是假设嘛。” “那么我放弃……” “真的?我最喜欢聆了!” “聆,我明天要出国了。也许……以后没有什么机会见面。” “我知道了……” “你会想念我么?”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总有一天会把我遗忘。” 那天,是我生命中的转折点。那时才明白,原来失去韵的生活,真的很寂寞。 其实生活并不困难,因为那是机械的。重要的是思想是否愿意停滞。一直都不 知道,自己需要学的还很多。原以为逃避或许是唯一的选择。但现在却发现,必须 面对将来孤独的生活。 有时候,会无聊地趴在阳台上,仰望夜空。望着无数闪耀的星是如此璀璨,仿 佛更衬托出我的落寞。 我曾天真的以为可以不在乎一切,继续盲目地生存。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因为 依赖是一种恶习,我缺乏恒心与毅力去改变它。所以我永远都停留在原地。 除了酒精外,就只有盲目的工作才可以麻痹自己。虽然我并不知道为谁,为何 目的而工作,但我明白,必须生存下去。 一年四季,各处飘荡。我想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选择自由摄影师最根本的原 因还是围绕着自由。但是,最渴望得到自由的灵魂却无法如愿。 或许是我天性过于倔强,偏激的缘故。似乎适应了寂寞的生活,可是依然无法 做到遗忘。 那时候,我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因此,上课时老师经常让我回答问题。虽 然明知只要一开口便会得到赞赏,但我却仍然沉默。 韵说,我是个奇怪的女孩,喜欢淹没在人群里。虽然并不平凡。 我笑着告诉她,我是个平凡得无法再平凡的女孩。 麻木地躲在暗室里冲照片,一张,两张……慢慢坠落。 记得每次放学回家,走到分叉路时,韵总会问我:“你会想念我么?”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明天我们还能再见。” 可是,那时飞机起飞时,我知道我们不能再见面。因为下一次见面,便意味着 真正的道别。 那天意外地得到资助,开了场摄影展。资助商是个中年男人,而替我开展览的 原因竟是为了博得娇妻一笑。 虽然不屑他的作为,但我需要。心中开始莫名的抽痛。 我无心端详眼前自己的作品,只是静默地回忆。回忆着韵银铃般的笑声。忽然 身后响起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这张照片我买下,你开个价。” 我回眸瞥了他一眼——一个英俊的男人。“1000. ” “1000?”他微有惊讶地问道。 “对”我疲倦地转身离去。心底的烦躁慢慢扩散。 “1000元就能买下它?”他轻声笑着说,“我出2000买下它。” “我只卖1000. ”我没有留步,也没有停顿迟缓。 展览会结束后,那张照片依然静静地挂在那里。不再有人问津它。曾经一度是 那样耀眼,落魄后更显得凄凉孤单。 我嘲讽地笑着,心中疼痛地几乎流泪。但眼凹深出早已干涸。 只是个平凡的人,甚至是多余。 后来才知道,那个出价2000的男人是资助商朋友的儿子,对摄影有极大的兴趣。 回到原先的住所时,我才猛然醒悟,原来韵留下了很多。包括那条陈旧松垮的 玛瑙手链。 好不容易在某个角落里找到仅存的那本相册簿,我一页一页翻过,呼吸随即逐 渐急促。 终于,我抽出所有照片,一张一张地撕成碎片。然后,一切都不复存在……忽 然止不住脸上的笑意,同时温暖的液体滑落。 倏然,相册簿里滑落一张照片——唯一一张完整的照片。那是我和韵坐在平台 上看星星时,被父母偷拍下的。 指尖轻轻扶过发黄的照片,照片中,韵指着夜空,仍然是欢笑着。而我只是淡 漠地坐着,对星辰早已厌倦。但是韵喜欢。我从不打破她的希望,因为我喜欢看她 的笑容和闪亮的眼神。 她终究还是离开了,可是为什么要留下回忆?我倒在床上。 我似乎真的很想念她…… 几星期后,那个男人主动联系,说想和我谈论关于摄影展的问题。他约的地点, 是以前我和韵常去的咖啡店。那时我才知道眼前这个开价2000元买一张照片的男人 叫——翼。 我们坐在过去韵最喜欢的位子上,我只朦胧听清他很喜欢我摄影的风格,因此 想资助我开个人摄影展。 渐渐的,我依稀感到韵的身影仿佛就在我眼前。直到声音停止时,我才醒悟眼 前的并非是韵。 “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合作?” “对不起,我没兴趣。”我有些局促。 “为什么?我想这个提议对你的生活会带来很多好处。”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惜。 我想笑,因为他激起了我的自尊:“我不需要任何同情!也不愿为了生存而去 摄影。”我拎起外套,打算离开。 他猛然把我拉向他,然后深深地吻住我的唇,许久后终于放开我,“如果是为 了这个目的,你是否愿意留下?”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双瞳,并未表态。因为我害怕他会像韵一样,最终还是 离开。 “我喜欢你的眼神,这并不是你所谓的同情……” “但我更不信爱情。”我们彼此并不属于同一空间,但或许…… 之后,我住进了他的私人别墅。那里不再有韵的记忆和气息。 那晚和翼几近疯狂地做爱,我想那应该只是一种沟通。并非语言,而是肉体及 灵魂。然后,我感觉到这个男人淡漠的表情下,隐藏的落寞。 那刻,脑中没有韵的身影。 宇回来的那天,我和往常一样,一条有点泛白的烟灰直筒裙,在人群中穿梭。 忽然发现迎面走来的宇,他仍然是那样俊郎,但他所有的温柔关怀都不再属于我。 我和过去一样,趴在他身上,拉着他后脑勺的头发。这时,我才注意到站在他 身后那个似曾相识的女孩。 我忘了,他也已经离开我了。 后来,我很快便离开了他们。确切地说,是逃离人群。因为,我并不是个大方 的女孩。 宇是我相恋了6 年的男孩,可是他太优秀了。而我永远都学不会如何去争取。 因此,我疲倦了,决定放手。 不久后,他就和那个女孩结婚了。婚礼的那天,我没去参加。因为我要为韵送 行。 一日间,失去一切。可是,没有眼泪。 终于我明白,时间并不能代表什么。 回到翼的别墅后,面对空荡的屋子。那天,翼没有回来。 我独自卷缩在沙发里,脸上凝固着某种液体。周围万籁俱寂,我静静地聆听着 呼吸和心跳。 闭上眼睛的刹那,被黑暗吞噬。灵魂奏起记忆心曲。 清晨,我被一阵骚动惊醒,倦怠朦胧地看着翼走近。忽然,恍惚间发现翼的眉 间很像宇。之后,我便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再次清醒时,翼笑着告诉我,他有三天的假期。 他开车带我去星级餐厅时,正巧路过以前父母的家。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记忆中母亲是如此歇斯底里。 我记得,那时我的眼神中充满的尽是鄙视:这个女人疯了。 父亲只是在一旁无奈、烦躁地抽烟。 “你给我滚出去!……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她仍然嘶声吼着,似乎没有 停止的意思。 我敲碎了几只“猪”,拿出多年的积蓄。淡漠地说了声:再见。把所有诧异与 愤怒留个他们。结果,我还是生存下来了。 现在回想,那时与父母闹翻后,我便应该学会不相信任何人,包括韵。因为后 来她终于走了。或许离开家,是个明智的选择,不需要再承受无谓的指责。我想, 我是属于自由的。 韵曾经多次劝我回去,但我还是让她明白了:交易中是不需要任何感情的牵连, 何况那两个自称是我父母的人,现在养育我的目的,不外忽是希望将来有人送终罢 了。 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这样简单。 我愉悦地大笑,翼投来异样的眼神。 如果没有金钱,我们也不会在一起。我认真地告诉他。他只是会意地笑了笑。 后来,他带我去Grace 买了几套衣服。我微笑地看着他用金卡付帐。然后诡异 地说:时间无法代表一切,但金钱可以。 只有在这刹那,我发现了他与宇的不同:他是个可以用金钱来装饰任何东西的 男人。 “知道为什么我会想把你留下么?” 我慵懒地抬眼正视着他,等待答案。 “你拥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 它撞击着我记忆深出的伤痛。然而我没有告诉他,韵的眼睛是世上最漂亮的。 “虽然这处处可见,但是你的眼神却是如此苍凉、落寞。对于一个身心都处于 漂泊的人来说,陪伴的永远都只是孤独。”他是第一次这样坦诚地说。 “灵魂是自由的,可是终究无法飞出躯体。”我看见他瞳孔中映照出的脸孔。 原来,我并没有遗忘应该如何流泪。 第二天,宇邀请我去参加同学聚会,其中有属于我的一个名额。 我实在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这天,我仍然固执地穿着直筒裙。虽然衣柜中 有许多耀眼的礼服。 那天,我记得除了宇之外,便再也没有人和我打过招呼。因为以前,我在同学 眼中,是个孤僻、倔强甚至有点自私的女孩,唯一与我亲近的只有韵和宇。 可惜,如今他们都只是记忆深出的阴霾。 看着眼前晃过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我的眼神逐渐黯淡。 没有人请我跳舞。 我想,和过去道别的日子已经来临。我默默地走出那个空间,没有道别声。身 后依旧一片喧哗。却没人留意到的存在与离别。 我的自尊告诉我:他们与我的生活在不同的空间中,我永远都无法触及到他们。 就像天与地的差距。 终于,我托着沉重的身躯回到别墅。翼说,那时我的眼神很寂静,寂静地让他 高到一丝丝恐惧。 然后,我说:“或许我已经不再属于过去……” 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其实,呼吸是见很简单的事,因为那是任何生物与生俱来的。但我常常想,如 果没有呼吸,也许生存本身是十分容易掌控的东西。只是现在无法清晰地捕捉到呼 吸的瞬间。生存究竟意味着什么? 忽然内心中产生一种强烈的存在感。 至少我在呼吸…… 我非常清楚,从小我便是个过分倔强、容易受伤的孩子。也正因为如此,我不 得不用自尊来伪装自己。 而我离家的大部分原因,是由于厌恶父母命令似的语气。每次的顶撞,只会让 我更多一份伤害和愤怒。不知何时我的思想行为越来越不羁,甚至偏激。 那天,终究爆发了。我告诉自己,压抑得太久了。 大多时间,我都个极为现实的人。我想,那也许也是一种伪装。 我在黑暗中颓废地笑着。双眸中散发着阴异的寒光。 我张开眼睛,翼已经走了。昨天为止,他的休假结束了。所以现在的我是寂寞 的。 我知道该如何浪费生命。几本旧得发黄的书或是几张老土的CD便能打发一天的 时光。 墙上的柜子上,放着一个硕大精致的花瓶。花瓶中插着些珍贵的黑玫瑰。是翼 买给我的,因为我曾经拍摄过一张黑玫瑰的照片。 我很清楚它的价值。但生命的意义在于其利用价值。因此,我将它们的花瓣一 片一片拔下。那样才能保持须臾间的艳丽。然后,花瓶里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枝。 我终于心满意足地微笑。 将那些黑色的花瓣轻轻地放进茶杯。随着水位的不断升高,它们在沸水中翻腾 着,挣扎着。 我笑出了声音。寂寞,几近枯竭。 仔细泯了一口茶,认真品味着。一片花瓣顺着茶滑进嘴里。我小心咀嚼,吮吸 着其中的花汁。 嘴中洋溢着阵阵清香。 我用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喝完一杯茶。没留下任何残汁。 我抽出花瓶中仅剩的枝杆,紧紧握着。一丝鲜血由掌心流出。随即,一声干脆 的断裂声让我慢慢舒展开手心,两根枝杆滑落至地。还有几滴血。 舌尖轻轻接触到血液,黏糊的液体顺着舌苔流进嘴中。 原来,这个季节的血液没有味道。 过于疼痛的结果,便是麻木。 我冷漠地看着,血液凝固。 那晚,我紧紧抱着翼。没有眼泪,静静地说:请你……不要离开。 我不愿再尝试任何离别。 突然,电话铃响起,回荡在空寂的空间中。犹如一道伤口。 “喂……”我几近枯竭的声音传到话筒彼岸。 宇约我去那家咖啡店,我依然坐在过去常坐的位子上。只是我面前的座位已不 属于任何人。 我告诉自己,不必去在乎这些。 “那天……你突然离开,怎么也不和大家打声招呼?”他的声音仍旧是这样的 温和。 “你认为有几个人会记得我的存在?”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又说:“聆,别再这样折磨自己……其实,你……” “我的生活很好。”我极力不去回想过去。 “你还是如此倔强,有没有考虑过往后的生活?” “从你放弃我的那瞬间开始,你就不该再关心我。”我不耐烦地吼道,或许这 样会使我好过些。 “这不是关心,这是我的责任。” “……为什么,还要回来?”心中的伪装正在崩溃,我仿佛听到干裂声。 “只是突然想知道你的生活如何……因为,那时……” “你有没有尝试过同时失去两个一生最重要的人?!”我诡异地笑着,伪装终 究没有粉碎。 “聆……”他眼中充满了担忧,但没有任何爱恋。 “在那天前,我拥有一切。但……那天后,我一无所有。” “或许你该冷静想想。” “我已经整整想了5 年,应该够冷静了。”口气渐渐冷漠。 “如果有什么麻烦就找我吧。”他有许些无奈地塞给我一张纸条,便起身离去。 很多事情,过去了就很难挽救。 不知和翼之间是否存在爱情。但我真的只是不愿再有离别。虽然麻木,但仍然 渴望能够被保护。因此,决定停留。漂泊太久,会丧失自我。 这天晚上,翼告诉我,我们之间不可能有婚约。其实,他早有个未婚妻,只是 一直都没有机会告诉我。 但是,他没有离开我。因为他说,他是爱我的,是非常地。仅此而已。 我平静地告诉他:这样就够了。有时候,生活并不会给予你选择余地。需要生 存,就必须学会服从命运。 这样平淡无奇的生活,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回想,那时我一生中最安定 的日子。虽然并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 一天早晨,不知为何,突然间想去以前和韵一起的住所。这才发现,我有很久 没有再想起她了。或许,那是一种预感。 那间屋子虽不豪华,但曾经可以温暖我的一切。只是现在,我想所有的都已成 为记忆中的一部分。 五年来,我不曾写过任何一封信或者是打任何一个电话给韵。 因为时间虽不能代表什么,但却可以冲淡一切。可是,韵永远都只能被埋藏于 内心深处,任时间也无法磨灭。 我应该是个怀旧的人。一生中,她是我唯一的朋友。真正的…… 遗忘是件可怕的事。曾经几次被噩梦吓醒。梦中看到韵离我越来越远,一阵心 底的痛楚促使我清醒。然后,发现脸上一片潮湿。 只有在梦中,才会真真切切感受到韵已离去的事实。 寂寞的笑声在混沌的空气中回荡。 倏然,手机响起。我按下接听键,靠近耳边时,血液不再流动。 “喂……”熟悉低沉的声音。 “你……”声音在喉间灭亡。 “聆,是你么?” “恩……”是韵…… “我回来了……现在在机场,你来接我吧?” “……好……”我盲目地赶到机场。很久才找到韵她——身穿浅灰色雕皮大意 的长发女孩。我走上前,慵懒地一笑:“好久不见了……韵。” “你一点也没变……终于又见面了。”她身上散发着淡雅的CD香水味。 那一刻,我的脑中一片空白。韵离开的那时起,我们便踏上两条永不相交的平 行线。 “为什么回来?”在我习惯孤独后。 “我这次回来准备结婚。”她还是这样幸福,拥有一切我所失去的。 “恭喜……”突然,有一阵惶恐,浑身颤栗。 之后,我们去了那家咖啡店。韵没有再选过去常坐的位子。我点了蓝山,她要 了杯cappuchino. “你改口味了,以前你喜欢麦斯威尔。”我微笑着说。 “你也是,过去你从不喝咖啡。” “有很多事都改变了,就像你不会再选从前的位子一样。” “的确,五年后的今天,我们都不再是无知的小女生。” “至少,我学会了如何独立。一年四季周游全中国……你无法想象独自躲在暗 室里哭泣的感觉,静静品尝黑暗的味道。可是,最终仍然需要生存。”我的语气依 然平稳,仿佛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很抱歉……聆,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 “你知道:不可能的。因为我已经习惯孤独,要恢复到从前,太困难。我没有 这个自信。” “我真的……回来地太晚了么?” “应该说,从你决定离去时,一切就都无法挽救了。”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失去了,无法重拾。 随后的几天,翼一直都很忙,几乎无法见面。然后,那天……翼给给一张喜帖。 可是,我唯一意识到的……新娘,是韵。 “我……无法再留下了……”只有此时,我才体会到长法的好处。简易而又准 确地遮掩住一切的表情。 “那时,看到你落寞的眼神,曾经一度想把你留在身边……直到今天,我才猛 然醒悟,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 “人生中,美丽的瞬间只能停留在记忆中。”我拎着简单的行李,痛楚的微笑, “送我走吧。” 翼转动门把。倏然,有点颤抖的身影出现——韵。 “聆,万一以后我们喜欢上同一个人怎么办?” “……不会那么巧!” “我是假设嘛。” “那么我放弃……” “真的?我最喜欢聆了!” “聆,其实一开始有段时间我很讨厌你。你一定不知道……我那时一直都很喜 欢宇,但后来才发现,那太愚蠢了。所以……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傻瓜,别哭了。有些事情是没有正确错误可言的,并不存在是否原谅……你 永远都是你,不须为别人改变自己的想法。” “可是……聆,如果有一天宇选择了我,你一定会恨我吧?” “不会……因为那个人,是你!” 我知道,那时我是认真的。只是现在,一切都正如那时所担心的。虽然她已变 得不再像她,但那个容易受伤的女孩的确是韵。 我从小便是个不愿破坏任何美好东西的任性孩子。既然我已经学会如何独立, 那么也许应该再次尝试离别。 漂泊的旅程一旦开始,就不会有结束。或许有停顿,有休息,但终究必须重新 开始旅途。 真的,要说再见了。 我诡异地笑着……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以后,不会再相见了。”我走过韵的身边,呼 吸停止。 那年,我23岁。15岁开始走向衰老,23岁则迈向枯竭。 然后,终于开始哭泣。温暖的液体顺着脸颊急速滚落。这是我最后一次放纵自 己。 因为那个人是韵,所以我不得不放弃。不愿粉碎心底的美丽,韵属于快乐的欢 笑。 习惯了孤独寂寞的人,不该拥有温暖的陪伴。 那天后,疼痛开始腐烂。 这天晚上,坐上飞机,再次与过去离别。开始新的旅程。 从这里,无法看见夜空中的星眸。 落寞的笑着,寂静的,孤独的……直到永远…… ---------- 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