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虽然秦悦羚大学的时候,因为父母不舍得她离开,以及当时她的情绪发生了一 些困扰,放弃了出国念书的机会。可是因为堂弟秦楚在美国念书,每次回国都会兴 奋地拉着她说一大堆关于美国风土趣事,所以对于丁澈已经尽力讲得有趣的事情, 她感觉还是秦楚有讲故事的天分些。 她理解他想尽可能接近两人距离的做法,也讶异于他多次在话里渗入的深情, 一见钟情?童话般的戏码,可能吗?先天的好条件加上后天仔细保养修饰,她知道 自己拥有姣好的面目,还有傲人的家世可以匹配。 这就已经足够? 如果他能够表露出更多商人的重利,告诉她,这份婚姻对于两人的事业,以及 未来的助益,秦悦羚可能会更习惯一些。从小对于政界的事耳濡目染,自己又在商 界打滚数年,她已经很习惯于所有的事情优先思考利益交换的方式。 现在,却来了一个长得如同古代豪杰般的男人,披着商人金贵的身份,来和她 谈怎么对她产生了感情。 “丁先生,不如我们聊聊婚礼之前的准备吧。”小口地抿着红茶,秦悦羚展现 了一个谈话内容很有趣,可惜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先聊的遗憾笑容。 “叫我澈。”他的声音浑厚低沉,不知道为什么秦悦羚会感觉丁澈说话的时候, 都有刻意压下声线,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拥有一副霸气嘹亮的嗓门。 应该是一声吼能让众人震动的霸枭型人物。 他的坚持不容她拒绝,眼光灼热敛了笑容,似乎她叫他什么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澈,”她从善如流,不管是的确对他很重要,还是他正想借着改变称呼来奠 定他以后在家里的地位,在她来说都无所谓,名字称谓都只是一句代号而已:“婚 礼的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虽然在她来说是无所谓的应对,可是听在丁澈的耳中却是无比的受用。 他舒适地往后靠了靠,秦悦羚发现以他的身型来说,他的动作实是显得太过优 雅了。笑意先是从那轮廓很深的眼中泛起,然后蔓延到他的脸上。竟然在他的左脸 颊边出现了一方小窝,他是个有着极浅酒窝的男人,如果不是真心开怀的大笑不会 现出来。 相处了也近两小时,秦悦羚这才发现,证明此时丁澈的心情实在愉悦。 “放心吧,小羚,我会给你一个女人梦寐以求的大型婚礼,绝对不会让我心仪 的女人在婚礼上感觉寒酸或不华丽。”他此时是自豪的,又开始符合他商人重利的 身份,以一种铜味来衡量女人的幸福。 她发现自己时时刻刻在观察这个人,从他的言行举止到他神态中代表的情绪, 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丁澈还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或许,他的行为中有爱慕却有更深的征服感,让她不安。 “这样,我就放心了。”低头以一种微带害羞感的喜悦掩饰她突如其来的慌乱, 秦悦羚给予了丁澈一个完美顺服地形象。 “羚,”他往前俯身,那阵浓厚的男性麝香气息又盈满她的鼻息,这种味道对 她的女性本能充满了挑战,让她胸房沉重饱胀,几乎想深呼吸…… 该死,难道真的女人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燃起性的渴望,秦悦羚略为不满地 发现她被勾起了欲- 望。 “一切就交我吧,婚礼,还有我最想要的,你——”长得高大就有这种好处, 不必站起来离开椅子,就能越过不会太宽的双人茶桌,执起她本来放在膝盖上的手, 放上桌面用自己的掌心盖住。 然后,再轻轻握住她的四指,将她的手递到自己面前:“我忘了英国除了下午 茶出名外,还有绅士,竟然在完美的女士面前忘了礼节,实在抱歉。”然后,用他 饱含笑意深情的恨紧盯着她的水眸,慢慢地拉近至唇边,灼热的呼吸抚过她的指间,。 秦悦羚感觉到他吻在指间的湿热,他的唇温暖无比。绅士礼只是轻吻女性的手 背,可是他却在亲吻的同时,唇舌溜过她手指中间的每一个凹陷的小窝。 这个男人,正在和她调情,以一种雄性原始的方式占有着她的手。 她倏然抽手,再也不能维持冷静自若的模样,张大眼睛用着一种已经近十年没 有出现过的,小鹿斑比一般的受惊眼神瞪视他。 他从开始亲吻前就一直在关注着她的神色,现在看到她的防备和震惊,懒洋洋 地笑了,不是那么诚心地道歉:“对不起,小羚你太美了,我一时没有克制住自己 ……”然后话音一转,非常坦白地说:“我并不后悔,因为你如我想象一样甜美!”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心情和表情,秦悦右手盖在被他亲吻过的左手,似乎还留 有那阵湿意和余温,让她很想抽出面纸狠狠地擦拭。 可是她不会这样做,刚才一时不察觉的受惊举措,已经是不成熟不冷静的行径 了,她不能一再地让丁澈主导了整个局面。 看来,他们的婚姻也将会像今天一样,处处充满暗生的硝烟。 看着丁澈镇定和丝毫不感觉歉疚的样子,秦悦羚感觉自己遇上了旗鼓相当的对 手。不管这个男人是真爱上了她才像他所说充满渴望,还是出于别的目的,无疑今 天在不小心之间,她让他赢了一招。 微带只有自己才能察觉的颤抖,她将右手收回,装作不经意般捏玩着她挂在项 链上的粉色晶石,任着冷硬的晶石硌痛了她指缝间的嫩肉。 “澈,我不想你把我当成一个随意的人。”既然都已失态在前,秦悦羚干脆就 很认真地和他计较起他的行为,用了随意巧妙地替代了指责意味较浓的随便二字。 当遣责得恰到好处时,对方会感觉亏欠,如果用词过重责斥太浓,则会失了亲切感 让对方可能恼羞成怒。 这种分寸,她向来掌握得极好。 果然丁澈略一愕然就道歉了:“抱歉,我在美国呆得太久,忘了这里的女性不 太习惯他人的亲近。” 小幅度地摇摇头,她笑得灿烂:“我真幸运,遇上一个能懂我和尊重我的好男 人。”话已经摆在前面了,他再逾越就是不尊重不懂她不是好男人了。可是她笑得 这么真诚和宽慰,让他微感觉是个坑也只能跟着跳下去任她埋了。 于是今天的会面,各自赢了一分,不相伯仲。 聊完一些婚礼前的准备后,秦悦羚借着晚上约了人做头发为名,准备甩开丁澈 共进晚餐的邀约。婚后两人要捆在一起的日子极多,她不想提前尝试失去自由的生 活。同样大家都有开车来,她打算以婉拒许悠然的方法拒绝丁澈送她的建议。 “一会我让人来取车就成,我的未婚妻太美,从绅士的角度和自己的私心来说, 我都不能让你自己开车离开。”他还是那副深情的模样,自在地说着不太占理的理 由。 秦悦羚笑:“我大学时就考了车牌,没有弄虚作假,完全是自己考过的。”意 思是让他放心,她的开车技术还成,而且她也不相信,一顿英式下午茶就能把一个 人变成绅士。 他浮起要笑不笑的样子,像是听不懂她潜在的拒绝:“不是不放心你的车技, 我只是想延长和你一起的时间,难道,这点恻隐同情你都不给我?”像是带点无奈 的摇头,他靠近她的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放心,我只是一个陷入爱情的男人, 可是并不是色中饿狼,不会一上了车就扑向小红帽的。” 又是那股气息笼罩得她气息不稳,她微退后一步,伸手拉开一臂距离,洁白的 手心上静静地躺着她的车子钥匙。 算她怕他了,一个下午,她尽受他身上的雄性气息困扰,他不是饿狼可是她真 担心自己某天会被勾成一个都市女狼。 于是,秦悦羚这天,只好真的去惯常的沙龙保养了头发。 否则除了这些女性天地,她不知道还可以怎样甩开丁澈,他有一种不达目的不 罢休的韧性。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