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丁洋没有说话,却挺直了背脊。 陈桂香又自瑟缩了下,略带不安,眼睛下意识地想往丁洋那边瞧,想了想拼命 忍住,垂目手不自觉地相互揉搓起来。 这些小动作细节,秦家姐弟都静静地收在了眼底。 秦悦羚感觉有一股邪火直往心里烧,直烧得她多年来的做人原则都快崩为乌有。 这两个女人知不知道她们都干了些什么?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她没有费劲去推敲她俩的想法和意图,已经发生的事,一个劲地追问为什么是 没有意义的。 丁洋突然冷笑:“你不用话里带刺,说来说去不就是怀疑我们动过你东西吗?” “嗯,”秦悦羚点头,也不绕圈子:“是。” 这哪里还是怀疑,都已经是确定了,丁洋也不是傻子,而且还十分生气秦悦羚 竟然用一种平淡如同看傻子的眼光看她。 “你有什么证据,何必这样指桑骂槐的,我好歹是你的长辈,有你这种弟媳吗? 家里东西乱了,往自家长辈身上去怀疑。”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有些事,就算秦悦 羚知道了又怎么样?说白了捉贼拿赃,空口扯白条挖坑打算埋她,让她自己承认, 没门。 “姐,还和她们废什么话?直接把那录相拿出来让她们看看自己那贼样。”就 算秦悦羚好修养,秦楚可受不了自己姐姐被这样欺负。 他俊脸生寒,直接往桌面上甩了一个小东西。 那是一个记忆卡。 “昨晚你们是怎么偷偷用钥匙开了门,再进我姐房间里翻看她的东西的,都已 经被摄下来了。多份拷贝,这份是送你们的。” 说这话的时候,秦楚是仔细看着秦悦羚的脸色的。他知道自己姐姐心情很糟, 虽然很想为她出口恶气,可是没有得到她的肯许前他也不会做得太过份。 丁洋变了脸色,同样瞪着秦悦羚看,似乎想看看秦楚这番话她有什么反应。 秦悦羚很平静,非常地平静,依旧不发一言,只是一直看着丁洋。 秦楚知道这代表她对他出头的行为:“钥匙不要说是丁澈给的,我不相信他会 二到这种程度,欢迎有窥私癖好的人登堂入室。” 钥匙当然不是丁澈给的,这是她偷了他的房门钥匙去自已配的,只是丁洋不会 承认。 “我弟最尊敬的就是我,这有什么好奇怪,娶着个这样的老婆,他不在家肯定 是要找个信得过的人帮着查看下,省得哪天出了事还不知道被谁卖了。”既然已经 被抓着了,就比谁更能扯得下脸吧。 “你再说一次!娶着我姐,是他丁澈的运气,MD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那句 带着非常侮辱语气的‘这样的老婆’,还有丁洋唇边的冷笑,把秦楚给惹毛了。 他如一头脱笼的豹子一般伸展了本来斜靠向后的身体,唇角紧绷,看到他眼神 的人都会知道,这并不是开玩笑。 秦悦羚这时却慢悠悠地砸下一句话:“如果是丁澈给你的,也说过这句话,那 就让他和你们一起走吧。”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如果丁澈真的因为自己不在身边而怀疑她,而让丁洋监视她,还让丁洋把她的 避孕药换掉,这样的丈夫,她不会要。 陈桂香猛然抬头,脸上有些恍惚的喜悦。 丁洋愣了一下,马上还嘴:“你凭什么赶我们走,这是我弟弟的房子,而且就 算要赶走,也是我弟不要你这种完全不懂得尊重大姑子的没礼貌的女人。最基本的 持家都不懂,这样的女人娶了就是倒大霉的。” “滚!”秦楚气炸了,和女人耍嘴皮子不是他的强项,真要挥拳头嘛,又有点 砸不下去。这两个女人再可恶,还是女人。 如果现在丁澈在他面前,果断挥拳头上了,什么男人嘛这是。 自己家里人都看不住,跑来让老婆尽受委屈。 秦悦羚没有说话,起来径自往丁洋住着的客房走。秦楚和丁洋两人正在大眼瞪 小眼,陈桂香赶紧看了丁洋一眼,小跑到客房门口盯着。 “呀,你、你想干什么?”她吃惊地喊,成功地吸引了丁洋和秦楚的注意力, 两人也快步起身往客房门口走去。 只见秦悦羚将丁洋的东西一件一件慢慢地扯出来,扔在床上。 她的手脚并不快,床上的东西慢慢堆成一个小山包一般。 丁洋很生气,冲进去就想扯她的手,秦楚只需要轻轻一抬手,就把丁洋拦住了。 陈桂香也想冲进去帮忙,秦楚应付两个女人却还游刃有余,把她俩推堵在门前,只 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悦羚继续动作。 秦悦羚等到东西全扔到床上,确认了几秒,似乎发觉丁洋的东西已经清理干净 了,也不理门口正在不停叫骂的两人,往门外走。 秦楚看到她走近门前时就又将两个女人轻松地拨开到一边拦住,不停她们怎么 抓撕,在他面前都不能脱离掉。 秦悦羚又走到陈桂香睡的客房,照旧将东西一样样扔到床上。 全部处理干净后,她走到她们面前。 “给我收拾好你们的东西,离开我家。”冷冷地不留一丝余地。 两个女人还在那里尖叫和想从秦楚圈住的范围内脱身,一听到秦悦羚的话就破 口大骂,什么脏什么难听的都在那里嚷嚷。 “KAO ,你们还真端鼻子上脸了,你信不信就凭那份你们偷翻我姐东西的视频, 以我们秦家的能力,能把你们弄死都没见天亮的。”秦楚怒了,那种泼皮似地骂街, 是他从小生活的圈子里女性不会有的。 “是,你们秦家不就是最会仗势欺人,我信我怎么不信,被这个贱女人害的人 还少吗!”陈桂香往他身上啐了一口吐沫,咬牙切齿地指着秦悦羚,像是恨不得吃 她血肉似的。 “阿香!” “你说清楚一些。” 丁洋喝止,秦悦羚询问。这话让秦悦羚心里闪过了一些什么,但又抓不牢。 丁洋一喊陈桂香也就知道自己失了言,不过仍然用一种十分痛恨仇视的眼光瞪 视着秦悦羚。 “秦家的人的确可以做一切仗势欺人的事,但是以前没有,以后也不希望会有。 如果你们想成为第一个,我也不会有意见。 现在,请你们离开我家。 丁澈是我的丈夫,如果他对我处理这件事有意见,那让他亲自来告诉我。 你们这么不喜欢我,不希望我成为丁澈的妻子,却还要换掉我的药,那份居心 实在让人恶心。“ 说完这番话,秦悦羚打了小区保安的电话,请保安队派人来架人走。 在两个保安的虎视眈眈之下,丁洋和陈桂香最后也没有办法地收拾了东西,非 常丢脸地离开。 “姐,你没事吧?”秦楚拥紧了姐姐,感觉心痛。秦悦羚怀孕了,可是因为她 在怀孕期间拨了牙,用了抗生素和麻醉药、止痛药,所以去医院检查听不到胎儿的 胎心。 因为孕周不足六周,所以无法分辩是否发育未到周期,还是因为药物影响,可 是医生告诉她需要做好心理准备。秦悦羚坚持要等,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长期服 用的避孕药被做了手脚,也想不到突然疯长智齿是因为孕激素水平。 就是这几个想不到,让她十分痛苦。 她没有给丁澈电话,只是当时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开车,打了电话给秦楚过来接 她。 秦楚到医院时,她的表情就是麻木和冷静的,看不出来她的心已经被烧得沸了。 无力地摇摇头,她握住秦楚伸出来的手:“小楚,带我回家去求爷爷,这里面 有些事情,我必须弄清楚。” 昨天她拒绝了秦楚陪她回家,回房间里装了针孔摄相头,本来以为得查几天才 会拿到证据。没想到丁洋和陈桂香已经是大胆到直截了当的每天进她房间翻弄,一 个晚上就拍到了她们动手的记录。 那就可以了,赶走了那两人,接下来就是回去找答案了。 秦楚用力拥紧了堂姐的肩,点点头:“姐,走,我们回家。”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