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 作者:老岵 成仁一来到办公室,就被院长叫了过去。院长先来几句客套话后,对成仁说: “这两天石医生家里有事,你去顶一下他的工作。” 成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睁大眼睛看了院长一会,又发楞足有半分 多钟,才小声说: “院长,你是叫我去顶石医生的咨询工作?” “是呀,就是两天的事嘛,我相信你。你也知道,我们医院办了心理医生咨 询这一项工作以来,前来咨询就针的人不少,整个市里可就我们这儿一家,所以 你得全力以赴啊。” “院长能否暂时叫王医生去……” “不行,王医生是内科主刀医师,他能抽开身吗。” “可是我对这个不懂啊。” “谁说的,你刚大学毕业,口才又好,成绩也不错,而且听说你们在学校多 少也学了一点心理学方面的知识。就这样吧,你现在就去石医生的办公室上班。” 成仁看到老院长坚定不移的眼神,心中只有叫苦,这不是赶旱鸭子去游泳嘛。 自己在学校里学的临床医学,确实有心理学方面的课程,但就那么一点能拿来用 吗? 成仁分到这个医院才半年多时间,现在还是个见习医生呢。 看样子,只有临时磨枪了。 他刚坐下来为自己倒好一杯茶,一个打扮挺时髦的妇女就敲门进来。 “请问石医生在吗?” 成仁看到面前的女人四十来岁模样,比自己老妈年青了不少,早就红了半边 脸。 “请问你有什么事?” “上次石医生告诉我的事,初有成效,但现在又遇到了一些问题,弄不明白, 所以我想来再问问他……”妇女说到了这儿哽住了。 成仁在学校确实是能说会道的,但作为一个刚来上班不久又叫他去当这个不 熟悉的心理医生,心里就打悚了,说话也有点不自然起来。 “石医生家里有事,所以……我暂时先顶一下他。” “他家里有事,那你们这儿还有人懂这方面的事吗?” “是什么事?”成仁的声音真梗梗的,像个心理医生吗。 “这个……这个……小兄弟,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女人这方面的事吧。”这个 妇女也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要不这样吧,你过两天再来吧。”成仁连忙推掉面前的烫山芋。 “唉!也好。” 女人走了出去。成仁像一个小偷不被主人抓到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但他也只松了一口气。第二口气还来不及喘,又有人过来了。还好,这次来 的是一个男的,还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呢。 “你是心理医生吗?”这个男的看样子没读多少书,说话很粗,穿着也很平 常,一看就知道是从乡下来的。 “是的,请问你有什么事?”这次,成仁要镇定多了,平时他一张名嘴的 “弹珠炮”可以派上用场了吧。 “是这样的,我刚结婚不久,我老婆却不想跟我那个。你说吧,我应该怎么 办?”这男人说着这话儿时,也居然脸红了。 成仁一听到这方面的事情,他又懵了。他虽然在学校时就已和同班的女朋友 偷吃了禁果,但他真的也不是很懂这方面的玩意啊。作为一名医学生,当然知道 一些人体结构的知识,但要说到一些“实战”方面,他那点知识可就不中用了。 但无论如何他要挺住,老院长知道他一再推却“病人”的话,那叫他以后还在不 在这家医院混。 “你能否把情况说清楚一点。” “是这样的,新婚之夜,你也知道,我们男人吧都比较猴急,三两下就想那 个,而且我这个人也没读多少书,不知道这事还有什么步骤,也许是我的那个小 老婆小不懂事,也许是对那个真的很害怕,只听别人说很疼,就死活也不同意, 到了现在都一个多星期了,也不那那个……”这男人看着面前的成仁跟他差不多 一般年纪,说起话来也不顾忌什么,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你要慢慢地开导她呀。”成仁想着他在学校里的第一次还不是一样吗,他 的女朋友幸好也是大学生,知道第一次疼过后就会好的。 “是呀,但她始终就不肯,我也不知道要怎样哄了。哪知道女人这样麻烦。” “她多大了?” “她都十八了呀。” 我靠,才十八,这不是犯法吗。 “那你再等两年再和她同床吧。”二十岁才到结婚法定年龄嘛。 “不行啊,我们那儿有十七的就已生娃了呢。”这男人当然不能等。 “这个……即然这样,我就跟你说个怎么办吧。”成仁看着面前的男人,尽 量装作一副像模像样的姿态。那男人睁大了一双眼珠,死格格地看着成仁,似乎 要把成仁嘴里吐出来的话带回家用一般。 成仁想起自己第一次和女朋友在学校的寝室里趁着没人时干那事,可真的是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才算是成功。但面前的这个粗人,又面对家里那个不懂事 的小阿妹,岂能是顺利完事啊。但现在他已没有退路了,他得搜肠括肚一些话来 说: “第一,********* ;第二,********* ;第三,*******************.” 成仁像是对自己不经人事的朋友说一般,把直奔主题前的一步一步地跟这粗 人说了个“爱情滋润法”。这个乡下粗人听着听着,像是成仁变成了他的小老婆 一般,口水差点没掉下来。成仁说完了,他才说: “这样能行吗?” “行。” 那男人走了。成仁却感到好笑,他居然把这男人哄走了。 当下班时间一到,成仁像是刚赦免的刑犯一样溜了。 先是到书店买了一堆心理学方面的书,然后再回到住处把方便面一泡,就把 书翻了起来。翻了一个中午,到了下午上班时间才连忙跑来上班。 成仁住在办公室里看着书,心里只想到不要有人来咨询了最好。但快到下班 时却来了一个女的,二话不说就走了进来。 “你是心理医生吗?”这女的说话好自然,心理有问题的人,还那个样子吗? 成仁一看到女的高跟鞋蹬蹬的踏进来,心里就先是惧了三分。看到这个女的也就 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又是那些问题可怎么办? “是的。” “是这样的,我小儿子都六岁了,但……” 成仁听了这女的说了半天才知道是她的儿子对猫有恐惧心理。逐又像上午哄 那个乡下男人一般地侃了一番,这女的听了也觉得有理就走了。 这女的一走,成仁才发现心里有点失落,难道自己是希望那女的提点那方面 的事吗?一想到这儿就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 成仁下班后,本想要找在另一个医院上班的女朋友说说今天的感触,但女朋 友却在今晚上加班去了。只是在电话上听说成仁今天的工作后狂笑了一番。 成仁又想去石医生家请教,但一想到他家里有事才请的假,自己在这个时候 去打扰了不好,再说自己也就顶个一两天而已,逐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第二天成仁来到办公室不久,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就走了进来。这个中 年妇女看到一身白大挂的成仁,就把成仁当成是一个年青有为博学多才的医生一 般对待了。 “你好,医生,我有一些事想请问你一下。” “好,你先简单地说吧。”成仁看到这个女的气质不凡,本身也就尊敬了三 分。 “是这样的,我女儿今年十七岁了,我是无意中看到她有那种行为的,我不 知道是不是别人说的手淫,所以我想问问你怎样制止她,或者怎样开导她让她放 弃这种行为?” 完了!成仁看了一晚上的书,只看到男孩喜欢手淫,却没有看到女孩也有这 方面的问题啊。怎么办? “这个问题嘛……哦,你等一下。” 成仁站了起来跑到隔壁的房间,一个电话跟他女朋友拔了过去,嘴里喃喃道: 你可要接电话啊,不然我这下真的就麻烦了。 还好,他女朋友刚好下夜班回来,正准备休息呢。那边听清楚后,先是一阵 大笑,然后才说: “我怎么知道?” “你是女人。” “我又没有这种事。” “最起码你听说过。” “你想想你们男生是怎样处理这种事的嘛。” “男生的我知道一点,但女生我怎么知道啊。” “你就照男生的回答就行了呀。” “男生的,男生的……” “把男生的稍微改一下就得了,你一直就是个不错的演讲家的呀。” 为了不在女朋友面前搞糗了,成仁把电话挂了。回到办公室,那中年妇女依 然静静地坐在那儿。 “这个问题嘛,其实呢不难,平时要让你女儿和一些同学或小朋友们多呆在 一起,多参加一些集体活动。另外,女儿回到家里后,你要多抽时间陪陪她……” 等中年妇女一走,成仁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了。什么是心理医生呀,他 感觉到他自己就需要去找心理医生了。 过了一会,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奶奶又走进成仁的办公室。 “你们这儿是心理医生的办公室吗?” “是的,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 “那好,你叫一个老一点的医生来跟我咨询咨询。” “哦,他家里有事,你不急的话,等过两天再来吧。” “小伙子,我走一趟不容易,你怎能叫我一个老奶奶再跑一趟呢。” 成仁确实不好说话了,这下他又怎么办呢。 “可是,他家真的有事,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好吧,那我就跟你说吧,你可知道怎样对待这个事。” 只要不是有关老女人方面的事即行,成仁心里想。 “反正我现在只知道你是医生,不管你年轻不年轻。好了,我跟你说,你得 帮我想办法,我家那个老头子最近老是喜欢看那些下流的花带……” 原来是这样,是男人的问题总比女人的问题好处理,成仁想。 可是,一个老头子喜欢看A 片,这应该也算是正常的吧。除非是看得太多, 影响到正常生活,或…… 成仁不敢再往别的方面想,老奶奶不说,自己干嘛乱猜。 “他在别的方面正常吗?” “当然正常,你以为他是神经变吗?”老奶奶瞪了成仁一眼。成仁有点尴尬 起来。 “他除了这个以外,还有什么爱好?” “他爱好不多,以前还经常跟一些老同志摆摆家常,但现在吧……” “对了,你应该多带他去外面走走,多和一些老朋友聊聊天。晚上时,可以 多陪他看一些他喜欢看的电视,或别的……” 把老奶奶打发走后,成仁才开始感到自己慢慢地进入状态。但他当然不敢想 自己做的是不是最好的,假如是石医生在的话,他也许会处理得更好一点吧。 一早上就这样过去了,下午时成仁又遇到了一个男孩来咨询。 男孩十七岁左右,很腼腆。 “兄弟,你有什么事吗?”成仁连问了两次,男孩才小声地回答。 “我心理有问题。” “哦,你说说是怎么回事,我也许能帮你。”成仁耐心地开导。 “我总是喜欢偷看女生。” “每个长大的男孩都喜欢看女生的呀。”尤其是漂亮的女生,成仁在心里加 了一句。 “但我看得入了迷,被老师批评了。他叫我来看心理医生。” “哦,好了,那你说说你怎么看入迷了呢。” “我们班有一个很漂亮的女生,我经常在上课时偷偷看她,有时看了看了就 忘了听老师讲课了。” “哦,你读高二或是高三?” “高三。” “那你当然知道马上就考大学了。” “是的。” “你喜欢考什么样的大学?你是学理科的吗?” “是学理科,我想考**工业大学。” 成仁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这个腼腆的男生“摆平”。一个下午就这样过 去了。 成仁晚上到他的女朋友那儿把自己的成绩一说,让她女朋友大笑不已。 “你这个样子也能当心理医生,传出去我这个未来的成夫人的脸往那儿搁啊。” 第三天早上,石医生来上班了。成仁也不用再去帮忙,心里松了一口气,也 隐隐地觉得有一丝失落。 一个星期后,成仁才知道石医生家里出了什么事。原来是他女儿得了精神抑 郁症,不想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