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翅膀背面的花纹 作者:信仰爱 陈枫又对妈妈撒谎了,他骗她说今晚要去给铁哥们王坤送行,因为王坤明天 就要跟父母出国,恐怕是去境外定居,再也不能回来了。陈枫说这话的时侯泪光 涟涟,好像王坤真的会一去不返,一对好朋友此去将成永绝。而实际上,王坤根 本不会去出什么鸟国,他父母己经下岗几个月了,别说出国,就连儿子的学费也 得东拼西凑。为了这个,陈枫编这话的时侯跟王坤正经费了不少口舌,甚至还搭 上了一条新买的耐克牌运动裤,这才使王坤勉强点头同意帮他圆这个谎,不过最 后他还是不放心的对陈枫说:“咱们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妈知道你撒谎了, 千万别把我扯进去,都是你逼我这么说的。” 陈枫所做的一切当然有他的理由,而且这理由对他来说至关重要,那就是孔 菲儿终于同意让他今晚去她家住。 孔菲儿是陈枫的同桌,不过陈枫总觉着他俩还应该有更深一层的关系,因为 孔菲儿曾私下里说过她挺喜欢陈枫的。这也许不过是闲聊时说的一句无关紧要的 话,但在陈枫听来,这无疑确立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从这以后,陈枫便坚持以 孔菲儿的男朋友自居。 当别人的男朋友不是件容易的事,当孔菲儿的男朋友就更不容易。孔菲儿是 班里公认的校花,小时侯就在全市的舞蹈比赛上获过奖,自来便是老师和长辈眼 中的乖乖女,上了高中以后,她出落得愈发美丽,少了一分天真,却添了十分的 娇媚可人。在班里男生的眼里,她简直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圣像,假使谁胆敢接 近她,立刻就会遭到周围所有人的疏远和排斥。就因为这条规矩,在孔菲儿和陈 枫好了以后,陈枫没少受其他男生的气,好长一段时间里,班里最流行的话就是 “一朵鲜花插在了大粪上”,每当有人说这句话,便会引来全班男生的齐声大笑, 陈枫当然明白大粪说的是谁,但他只好装糊涂,好汉不吃眼前亏,叫他们妒忌去 吧。也许是陈枫的这种态度更加激怒了他们,不知哪个男生从家里找出本《醒世 恒言》的古书,每到课间便大声朗读那篇“卖油郎独占花魁”的章节,旁人都冲 着陈枫大笑,笑得他脸上火辣辣的,从此陈枫又多了个“卖油郎”的外号。 但最让陈枫沮丧的不是这些,最叫他沮丧的,是孔菲儿从来不让他碰她,即 便是摸一下手也不行。好几次陈枫借着递书的机会抓住了孔菲儿的手,但她立刻 把手抽了回来,不给他留一点余地,这使得陈枫很恼火。好几个高年级男生遇到 陈枫常不怀好意的问他:“听说你是孔菲儿男朋友,她让你摸了没有啊?”说完 他们就大笑起来,陈枫只好低头走开。他觉得在这点上他们说的没错。既然是孔 菲儿的男朋友就一定要碰过她,不然算什么男朋友,一想到孔菲儿拒人于千里之 外的样子,陈枫感到悲由衷来。 陈枫所有的苦恼只会和一个人说,他的铁哥们王坤,他觉得王坤见多识广, 还和不少女生谈过恋爱,对这种事一定有办法。王坤挠头想了半天,从柜最底层 的一堆书中摸出一张盘来,故作神秘的说:“看了这张影碟你就什么都懂了。” 陈枫看到这张碟的封面上印着一个赤裸的外国女子,问王坤:“黄的?在哪里搞 到的?”“我爸爸的,被我不小心找到了。” 影碟的内容看得陈枫心惊肉跳,他过去也看过不少毛片儿,但都是点到为止 的那种,像这样直接而暴露的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感到口干舌燥,脑里乱成一团, 各种杂乱无章的物体和色彩在眼前不停闪过,他觉得自己正在被屏幕里的女人用 力往里拉,他在不断的争扎,当影碟看完,他已是满头大汗。 这种感觉陈枫只经历过两次,另一次是在他的童年,他和伙伴们捉到了一只 异常美丽的蝴蝶,这只蝴蝶个头很大,有着异乎寻常的瑰丽色彩,每个小伙伴都 对它爱不释手,惊叹于它的美丽,只有陈枫注意到蝴蝶翅膀背面的花纹,他感到 那花纹是神奇的,深深隐藏在瑰丽色彩的背后,杂乱无章而缤纷错落,没有条理 却又像在顺着脉络流动,他兴奋的看着花纹,仿佛就要溶化在这花纹中,与花纹 一起盘旋流动……最后陈枫做出了一个令其他小伙伴大哭的举动,他粗暴的抢过 那只蝴蝶,然后扯下了蝴蝶的翅膀。 这只蝴蝶的翅膀至今还夹在陈枫书里,他时常把它拿出来看,每当他盯着那 翅膀,就会目不转睛的看下去,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他想彻底了解那色彩背后 的花纹,他觉得那很神秘也很刺激。 王坤看黄片的样子很平静,他做出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给陈枫讲解,这是女 人的哪个器官,那又是女人的哪个部位,好像这一切都长在他自己身上。陈枫不 禁对王坤的渊博感到佩服,也对自己的浅薄感到羞耻,他想到屏幕里的女孩绝没 有他的孔菲儿美丽,他暗暗发誓一定要看到孔菲儿的全部,叫其他人都羡慕死。 为了这个机会,陈枫等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当孔菲儿终于对他说,他父母去 外地出差,家里一个人住害怕,叫他晚上最好能去陪她时,陈枫兴奋的差点叫了 出来,但他还是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绷着脸装模作样的想了半天才答应。 他知道千万不能表露出任何哪怕稍微淫邪一点的意思,否则将前功尽弃。 尽管在这个夜晚来临之前,陈枫已经做足了准备工作,从心理上的到生理上 的,但当他真的独自面对孔菲儿,还是感到了空前的紧张和无助,他坐在孔家的 沙发上左右看着,心里砰砰乱跳,不敢去看孔菲儿,仿佛在他眼前所坐的不是那 个叫他魂牵梦萦的女生,而是威严肃穆的班主任。 “你随便坐坐,我去弄点吃的。”孔菲儿拖着拖鞋跑进厨房。 不能就这么坐着,我要得到她的全部,陈枫想着低头站了起来。可是她要是 拒绝我怎么办?那将来恐怕连朋友都没的做了,另一个声音在陈枫心里阻挡着他, 使他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我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我是她男朋友,她不会生气的……陈枫强迫自己向孔 菲儿走去。孔菲儿正在厨房里忙禄,见他走了进来笑着说:“你去坐着就行了, 不用你帮忙。” 陈枫靠在门口,吞吞吐吐的问:“做什么好吃的哪?” “泡方便面,别嫌弃啊,我做的方便面是一绝”孔菲儿扬扬手里的袋子, “你吃过一次保准忘不了。” “是吗,那我可得尝尝。”陈枫一边跟孔菲儿说话,一边注视着她的背影, 孔菲儿系着围裙,围裙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圆润的曲线,她脖后的肌肤很细 腻,白色的紧身衣依稀透出里面乳罩的带子…… 蝴蝶……花纹……陈枫脑海中突然幻化出那对瑰丽的翅膀,他感到身体已渐 渐不受控制,正在向孔菲儿走去。 “想吓我?哈哈!”孔菲儿突然转过身,把陈枫吓了一跳,意识又重新回到 了脑海里,他连退几步,极力压制着紧张的情绪,说:“被你识破了,你够历害 的。” “那当然,我耳朵可灵了,晚上睡觉都能听到声音。”孔菲儿得意的说。 她不会看破我的心思了吧?陈枫想,她莫非在警告我睡觉时也别想轻举妄动? 陈枫尴尬的挠挠头回到客厅。 因无事可做,陈枫在客厅来回兜了好几圈,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节 目糟糕的很,几个穿的很少的主持人搔首弄姿,仿佛在向观众推销一种妇女用品。 这时孔菲儿端着两碗面从厨房走了出来,看了眼电视,问:“你就看这个?” “刚调过来的,真的。我刚才在看一个体育节目。”他赶紧换了个台,发现 竟是同样的节目,陈枫忙把电视关了。 面煮的地确很好吃,但陈枫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他在想孔菲儿不穿衣服 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下流,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就像他当年忍不住扯 去了蝴蝶的翅膀。孔菲儿在低头吃面,陈枫很想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不敢去问。 一筹莫展。 难道这辛辛苦苦盼来的一夜就要这么过去?陈枫坐在沙发上久久的茫然。他 想到王坤的话,想到高年级男生大声的嘲笑,想到蝴蝶翅膀上诡异的花纹…… “不行!”陈枫叫出声来,把孔菲儿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孔菲儿看到陈枫正气喘吁吁的站了起来。 “我要你!”陈枫猛的把孔菲儿扑倒,用力的扯她的衣服,一边笨拙的解自 己的裤子。 “你疯了你?别闹了,求你了”孔菲儿拼命护着衣服,被他的举动吓哭了, “我们才多大?你就这样……” 看到孔菲儿的泪水,陈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终于体会到自己是多么爱她, 多么在乎她,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也许还无力解开那些花纹的秘密,还无力达到 那对翅膀的背面,因为他们还太年轻,太脆弱,那只蝴蝶虽美丽,但它最初扇动 的,却只是平和而抒缓的气息。一切还都太早,谁都无法承担。 陈枫咧嘴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