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 作者:信仰爱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头很痛,很晕就象被人闷了一板砖。 昨天晚上又是一个通宵,大家挤在一间冰冷黑暗的小屋里边搓麻将,边抽烟 喝酒。我喜欢这拨人,每句话都离不开那几个脏字,那几个字就是我们维持关系 的纽带。记得有个西装革履的小子刚进来时说了句你好,我心里感到一阵恶心, 大家谁都没有理他,许久一个人在角落里从牙根里低低地说了两个字操,滚!他 大笑,说我们还这副德行,一帮俗人。 我们就是这种人,说白了一群混蛋。我们不会做作,我们不会矫情,我们不 做圣人,我们就是一拨俗人,我们是什么样的就会完完全全地暴露出来,谁的尾 巴有多长谁心里有数,谁也不会装起来藏起来。有人说我们腐化堕落无药可救, 说我们头发长不男不女,说我们挥霍青春浪费生命,热心的人还要劝导我们几句 装天使。去你妈的!有人打着共产主义的旗号贪污受贿,有人道貌岸然满口正人 君子的道理,背地里却嫖娼,有人干着政法却违反法律,我们没着谁没惹谁,管 的着吗?!这年头谁都有理。 我不想去上班了,因为我感到可笑。小时侯政治书里写到资本主义社会多剥 削人,多压榨人,长大了却变成引进资本主义先进的管理模式。我没理想,小时 侯有过,但是被老师逼出来的,我们几乎每一年都要被问及这个问题,那时侯想 到什么说什么,但一定要往好处说,这样老师家长才会高兴,才觉得你有希望, 有出息,他们全然不顾我心里面的恶心,我也恶心自己,我说了谎话,我觉得自 己很脏,我的自卑心理和说谎话的习惯可能就是从那时侯养成的。 我真不愿醒来,在梦里我很自在,我想飞就飞,想降落就降落,那里面我是 主宰。我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手机里显示出了她的号码。我实在不愿接她的电 话,因为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很崇拜古人的那种割袍断义,撕片衣服就什么都解 决了,以后谁也不认识谁,互不来往。如今这算什么?藕断丝连?我一直以为我 和她的爱情是通天大道,宽敞明亮,谁知道以后是越走越窄,在她对我没感觉的 时候,我提出来分手,这样我还算保住了一点颜面,是我甩了她。曾经的宽敞大 道,最后就剩下这点丝连着了,我不能踩着丝走,我决定回头彻底地忘了她。我 趴在窝里呆呆地看着呆呆地手机屏幕,以前自编的悦耳铃声那么动听,如今却这 么刺耳,快他妈结束吧,别响了。 “喂?”我不争气地接了电话,我发现自己勇敢地走在了刀锋上。 我听不清她说些什么,她在和一帮朋友在马路上,挂完电话我不知道我说了 些什么,我只知道她声音很甜,我在享受她的声音,我极力地让她多说话,那一 刻我觉得我在吸毒…… (未完) 我不想与人家谈论爱情了,现实和浪漫童话之间的差距大于九重天上和十八 层地狱下之间的距离。我开始怀疑祝英台知道梁山伯有张藏宝图,才那么死心塌 地。看到电视、小说中的誓言,总是感到可笑,非得看到末尾,直到他们分手了, 誓言变成狗屁了才得到一点安慰,瞧,都这德行,世界上不止我一个人饱受痛苦。 我找不到一种叫做怦然心动的感觉,我甚至怀疑我还有没有心脏,只有喝醉 了才感到它在跳动,我终于明白了,我爱上了酒精。我相信我很专一,既然已经 爱上了别的东西,她应该没有位置了吧!我决定约她出来好好谈一谈,以结束这 种无聊的关系。 她迟到了,还是老毛病,我买了张报纸边看边等她。我没有心思再看报纸, 不知道她出现后什么表情,我希望她出现的时候很忧郁,至少有点心痛的感觉。 她进来的时候很灿烂,丝断了…… 沉默,我们找不到话题,我们象是进这间酒吧听那英的演唱会一样傻傻地坐 着。 我不想浪费时间了,我不去看她的眼睛她的脸她的笑容,我单刀直入地阐明 了我约她出来的目的。 她说做朋友不行吗? 我指着报纸上一篇报道对她说,他们是兄弟!那是一篇关于两兄弟为争遗产 自相残杀的报道。我不想再解释,我不想听她的要求,我转身走掉了,一颗东西 掉从眼睛里面掉了下来,我骗自己说那是酒精。我去了另一间酒吧,和酒精一直 呆到了深夜,我喜欢深夜,因为只有到深夜这里才会安静,整个城市像个熟睡的 婴儿,没有嘈杂和骚动。 我拐进一个小胡同内撒尿,我看到一个影子朝我过来,我提上裤子闪了一下, 一支棍子打在了我的肩上,我转过身来发现不止一个,是四五个,看那意思是要 抢劫。我把愤怒全部发泄到了他们身上,这帮小子很强劲,我不知道我身上挨了 多少棍子,板砖或是其他什么东西,最后我只逮住了一个,其余的跑了。他在哭 泣,我把他拖到亮一点的地方我才发现,他居然是个孩子,也就十七八。 真他妈无聊!无聊的约会,无聊的酒吧,无聊的报纸,无聊的微笑,无聊的 抢劫,还有他妈无聊的孩子!我无聊地把他放走后,去了那间无聊的小屋和一拨 无聊的人打麻将。 我们疯狂地调侃,一个姑娘给我开了一瓶啤酒,我把她拦入怀中让她给我出 牌。有个人给我出了个谜语,说一个从没有见过女人的男人,答一个著名的外国 作家。他们在嘿嘿地笑,谁也不说。我想了半天,他们见我困惑样更是笑得前俯 后仰,最后那姑娘趴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告诉我莎士比亚。 我哈哈大笑,笑得我肚子疼,最后是钻心的疼,我感到天旋地转,视线有点 模糊我晕了过去。 醒来后我躺在医院里,我昨天被捅了一刀,那帮小子幸好不是老手,手软了, 没什么大碍。有两个警察絮絮叨叨地问,我迷迷糊糊地回答。 我睡着了,在梦里我的翅膀断了。 在医院里我象是一个老头,每天呆呆的回忆着过去,记忆里我有着天真骄傲 的少年时光,至少我是勇敢的,我和我的同伴们无所畏惧,那时候我们是一群贵 族。我们活在一个单纯的世界,用最单纯的方式解决问题,大家最在乎地就是那 个叫做面子的东西,如果没有了面子就不叫做男人,就会受到鄙视和无尽的羞辱, 那就会生不如死。幸好,我们得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不知道什么是屈服, 什么是妥协,什么是懦弱。坚强,象个真正的男人那样活,是我们这群大男孩的 目标。 大家雄心壮志地来到了社会这个舞台上,准备征服一切的时候,猛然间发现, 游戏的规则改变了。这个舞台的主角是一群三四十岁的苍老男人,不!他们不是 男人,是一群太监,他们没有男人的胸襟,没有男人的豪气,没有男人的潇洒, 没有男人的帅气,有的只是他们引以自豪的虚伪,狡诈,还有无尽的谎言。他们 没有友情,他们最信任的是他们的女人,然而却一次次偷偷地背叛他们的爱人。 他们把自己标榜成圣人,却干着小人的勾当,他们象刺猬一样的防备着他人,不 经意地来点小反击。他们象永不露出头的乌龟一样紧紧的包裹住自己。他们没有 尊严,只知道屈服,在任何势力下屈服。于是,我们不玩,因为我们找不到快乐, 即使胜出了我们的心灵也伤痕累累,好累,好累! 我好害怕,因为我也会到这个年龄的,我会不会也变成这样?我喜欢年轻的 感觉,至少能让我在梦里飞翔。我无法想象我下个年代怎么过,顺着规则走吗? 去他妈的!我想,也许爱情会拯救我们的。我们一直认为爱情是我们的避风港湾, 结果,我们却发现港湾上烧着熊熊的欲火,燃港湾里飘着熏人的铜臭,港湾下淹 没着成千上万的灵魂。我看到和我长着一样的家伙心甘情愿地沉了下去,带着微 笑,他说,也许下面很清澈。 父亲说,孩子,你不是个男人,你只会选择逃避。我说,这已经不重要了… … 逃避,我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是责任?面子?是爱情?我不知道,我只 知道我背叛了自己。 夜晚,我又回到了那座小屋里。有个穿西装的家伙嘲笑我被一群小孩干掉了, 我感觉到他的眼神,一种嘲笑的眼神像一把剪刀插在了我残缺不全的心上。我笑 着抓起一张牌砸了过去。他站起来操着普通话大声地说,你算个屁!你有什么? 我他妈有的是钱!我有钱就能搞掉你!我把他带出门外,他凑过来嬉皮笑脸地说, 陈亮,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你那么做我也忒没面子了。然后,掏出一把钱, 兄弟,拿去解解闷。我接过钱甩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利索地把他打翻在地,轻轻 地在他耳边说,谢谢,我已经解闷了。 大家没了情趣,相继走掉了,只留下我和屋子的主人。我拿过一瓶啤酒,坐 在沙发上喝,主人点了一颗烟给我,然后坐在我的身边陪我一起喝酒。沉默,我 们谁也没理谁,过了许久,我问到你快乐吗?我看到一双近乎于死亡的眼神,空 洞,没有光泽和灵性。他的眼神曾经是那么地犀利能穿透一切,是他的眼神使我 们地成为了好兄弟,也是他的眼神震慑住了很多对手,如今他像个废人,失去了 一股力量,我感到了心痛。 你快乐吗? 你快乐吗? 在我问他第三遍的时候,我狠狠地甩给他一个巴掌。他没有还手,继续喝着 酒。我感到了孤独,我无法接近他的世界了,我们曾是最好的拍档,如今一堵无 形的墙壁把我们隔开了,我们只看到了对方的外形。我愤怒地抓住他的衣领大声 吼到你服气吗?我他妈不服!刘明远,你他妈混蛋!给我醒醒! 你现在还小吗? 窝囊废! 我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这间小屋。 我想离开这座阴暗的城市,在这里一切都是灰色的。我想象着我要去的地方, 那里应该有水,水清澈透明而且凉凉的。天应该是蓝的,湛蓝湛蓝的,是风把天 空调成想象的面板。草应该是嫩绿的,嫩得能让人看见象婴儿一般轻柔的呼吸。 人们应该是笑的,发自心底银铃般的笑声。那里没有汽车的尾气,混浊的空气, 工厂的轰鸣,邪恶的霓虹,吵闹的迪厅,看不见星星的夜晚…… 电话打断了我的想象,被我揍的家伙请酒以示道歉。我不敢断定是不是鸿门 宴,于是顺手带了一把刀子。 他的确没有恶意,他说他欣赏我的个性,喜欢和我结交。我明白,他想找个 出了事能帮他出头的打手。我没有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笑着跟小姐调情喝 酒。他也很知趣转移了话题,跟我谈起了女人没有过多罗嗦。 小姐怎么样?够味吧! 不错,当了婊子眼睛还那么纯,难得。 她坐在我怀里笑得很放肆。在我们旁若无人地接吻的时候,老板娘突然进来 了,皱起一连褶子堆笑地说17号房间点名要小姐过去。她白了老板娘一眼,起身 要走,我拉住了她。让他们滚!老板娘说那边是大户,惹不起。她无奈地笑了笑 走了,又换了一位。 我喝得一时兴起,奔进了17号房间。的确是大户,我们厂领导在,那个秃顶 老男人搂在她在灌她酒。我一进去吓了他们一跳,(我们刚开会学习了加强党风 廉政建设的报告)他们一时不知所措,愣了一会儿说不错,这里的菜不错。我被 着荒唐的解释笑歪了,几乎没有喘过气来。 过来,我走过去拉起她,望着他们红红的脸说,看着,我教给你们怎么玩! 我搂紧她,狠狠地吻着她,然后去剥她的衣服。她稍有点挣扎,但是我很快 解决了。 他们气得脸色发青,恨恨地走掉了。我望着他们背影放声地笑着。 我被开除了,无故旷工N 天。 不知不觉地又走进了这座公园。不知不觉又到了这棵大树下。我们从这里相 识,又从这里分手。我们从这里海誓山盟,我们从这里甜言蜜语,我们从这里拥 抱,我们从这里恶吵,我们从这里相互诅咒…… 这棵大树见证了上帝开的一个小小玩笑,我感觉到了上帝在在笑,大树在笑, 于是我也笑了。我笑着把拳头狠狠地砸向了大树,树上留下了一点一点的血印。 我带着所有的积蓄去了南方的一个城市,在城市的郊区我租了一间房子。那 里很安静,我活在我一个人的世界,我看着蓝天,看着星星,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我感到很惬意。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我也不想听,因为我不想介入他们的世界, 我也不想他们介入我的世界,我得到了我要的生活。 日子一天天离去,金钱也一点一点减少,我必须要去工作了,为了这种没有 压力心脏能自由跳动的日子长久下去,于是我坐车进了城市。 我的相貌和浓重的北方口音使得他们格外得鄙视,语言不通,相貌不同,我 感觉象是到了国外,受到了种族歧视。我很扫兴,夜晚,我进了一家当地有名的 迪厅,我要决定要放纵一下,发泄心中的不满。迪厅里每个人都在扭动,烈性的 酒,激烈的音乐,晃动的身影,刺眼的灯光使我的头脑发涨,我已习惯了平静的 日子,我无法承受这种刺激的生活了,于是我安静地坐在吧台上,看着他们跳舞。 我不明白他们在跳的是什么,很多人拼命地摇着头,很疯狂。我想这种地方 不适合我了,我被淘汰了,我应该离开了。我刚要起身的时候,一个小胡子走过 来,问我要不要这种药片,我问这是什么,他操着蹩脚的普通话告诉我那是摇头 丸。 毒品? 不是! 就是! 你买不买? 你他妈要我吸毒?! 几个身强力壮的人从舞池里往这边挤,我感到不妙,转身要走,小胡子一把 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把他打翻在地,跑掉了。我一口气跑到了城市的另一头,进 了一间小酒吧,我需要一点酒精压压惊。 我低着头看着啤酒花听着柔和的城市民谣,突然感到了孤独,无助,我想到 了刘明远,我想到了她,我不知道后面是什么什么,还会要发生什么什么,这里 不再是天堂了。 酒吧的小舞台上坐在一个小子,拿着一把蓝色的吉他在柔和的灯光下唱着: 青春的花开花谢让我疲惫却不后悔/四季的雨飞雪飞让我心醉却不堪憔悴/ 轻轻的风轻轻的梦轻轻的晨晨昏昏/淡淡的云淡淡的泪淡淡的年年岁岁/带着点 流浪的喜悦我就这样一去不回/没有谁暗示年少的我那想家的苦涩滋味/每一片 金黄的落霞我都想去紧紧依偎/每一颗透明的露珠洗去我沉淀的伤悲……。 一滴液体落在了我的酒杯里,酒杯里的涟漪一圈一圈地展开,消失。 你怎么哭了? 没有。我倔强地回答到。 你流眼泪了。是想家了吗? 不是…… 那是? 你不明白。 他的声音很好听,很亲切,因为他也是北方口音,我们不使用普通话就能听 的明白对方的话语,我的孤独感顿时减少了,在这个南方小城市能遇到一个北方 的小伙子真的很不容易,况且,我们的年龄相仿。我抬起头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 他很英俊,略带忧郁,他的脸很苍白,象从没有见过阳光似的,一张苍白的面孔 上镶嵌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神,这种眼神有着婴儿一般的纯真,未经世事,一尘不 染。他的确适合呆在这里,因为他的外形丝毫没有北方小伙的那种粗犷,相反, 他很秀气,秀气中又带着灵气,这使得他很招人喜欢,不会让人对他产生丝毫的 防备。 陪我喝杯酒吧…… 我们一直喝到了凌晨,天色微微亮,我们聊了很多,我把我经历的事情告诉 了他。 你呢?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他告诉我,他在一所大学里爱上了一个姑娘,爱得死心塌地。毕业后,为了 她,他没有回到家乡,留在了姑娘的城市。他喜欢音乐,但是学的是法律,他没 有选择,他的性格注定他会在名利场上输的一塌糊涂,于是,他选择了音乐。毕 业后的几年里,姑娘没有了风花雪月的浪漫,现实了很多,于是,姑娘选择了一 个有钱的公子哥,他来到了这里。他说我们是孤儿,时代的孤儿,我们是被抛弃 的一群人。我们从小就背负着压力,这种压力来自家庭还有社会,压力造就了我 们这群叛逆者,叛逆的后果就是伤害。我们只能逃避。你应该理解刘明远,他也 是和你一样,在逃避,我们都在逃避。他解脱了,因为他心如止水了 你也解脱了吗? 是的。 怎么做的? 他神秘地笑了笑告诉我,解脱的方法很多。看得出他经历了漫长的痛苦。 我们坐车回到了各自的住所。出乎意料,他住的地方和我很近,走二十多分 钟就到了,于是我们有空就在一起,喝酒,唱歌,弹琴。他会写歌,他喜欢把自 己关在小屋里写歌,不让人打扰,我能帮他写词,我也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以 后我去得没那么勤了,虽然这样,但是丝毫没有减少我们的友情,相反我们彼此 觉得很快乐。我们创作完一首歌,我就是他第一位听众,我们都觉得满意了,然 后他就到酒吧去唱,挣了钱,我们一起花。 他很爱玩,他几乎天天进城,我不喜欢那里,太吵闹,于是我就留在郊区, 过着隐士般的生活。 一日凌晨,我写完一首词,兴奋地跑到他的住所,我要第一时间和他分享我 的快乐。我很少这么晚到他这里,我想他应该了解我,会原谅我的鲁莽。 我敲了半天门他也没有开门,我以为他在城里没有回来,刚要离去,我听到 了里面传来了很嘈乱的声音。 不会出事了吧。我努力地不这么想,我叫着它的名字疯狂的砸门,可是他没 有回答。我决定破门而入。我进去后,我被吓呆了,那是一张扭曲变形的脸,依 旧是那张雪白的脸,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张着嘴要喊什么,可是喊不出来,他 的嘴唇和身体在颤抖,象一棵被狂风肆虐的小树。我赶忙扶起他,他的双手象抓 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死死的抓住我,我的骨头仿佛被他捏碎了一样,他的指甲 划破了我的肌肤,血顺着我的胳膊留在了它的脸上,这使他更加地狰狞恐怖。我 吓坏了,我摆脱他,他仍然死死地抓住我,于是,我打了他,直到他放开了我。 我跑出门外,脑子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只要一停下来,刚才的一幕 就象电影一样开始上演,于是我拼命地跑,一直跑到了城市里,那里人很多,我 终于安静了下来。我买了瓶酒,不停地喝,不停地骂,引得好多人,莫名其妙地 看着我。在我冷静下来后,我拨通了110.我和警察感到了他的住所,警察叫了救 护车,然后把我带到了警局。 他们说,他吸毒,要我提供线索。我说我不知道,就这样我在警局呆了一夜。 我回到了那间小屋,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刘明远。我们没有说话,只是 抽烟、喝酒,象两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