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温柔 乔言站在广场上,看着房蔚推开车门,行色匆匆地向她走来。 “裤子剐破了,卷起来给我看看。”一下车,他就皱了眉峰,目光浏览一遍, 最终落在她的左脚上。 乔言站着不动,他干脆蹲下身,卷起裤脚,查看她的伤痕。看了一下,他又伸 出手掌捏住她的小腿,带了点劲,说:“痛不痛?” 乔言咝地一声抽气,拼命想甩开他的手掌,怒道:“刚才是红的,现在都变紫 了,您还出力地捏来捏去,故意的吧?” 房蔚低伏在她脚边,仍然观察着伤势,甚至还试了试去捏她的小腿骨,引得她 跳脚低喊个不停。他松了手劲,笑着说:“还好,骨头没断。” 乔言一个没忍住,狠狠朝他头顶砸了一拳。 房蔚不以为忤,站起身退后一步,看着她说:“走吧,我带你去医院。” “佳佳小姐意图撞伤靳尚,造成我的艺人身心极大损伤——” 房蔚敛了笑容打断她:“我再说一遍,上车。” 乔言弯腰整理好衣裤,越过他直接走向M5。他替她拉开车门,将她按进了副驾 驶座。在车里,她看到他突然靠过来,连忙躲向了右侧,冷冷问:“干什么?” 房蔚讥笑着看她:“怎么每次这么大反应?还是说,你希望我能对你做点什么?” 说着,他俯身下去,抽出安全带帮她系好。 乔言松了口气,有点相信半年未见,他的恶劣改变了些。才端正坐姿,房蔚突 然扳住她的后脑,凑过嘴啃了她一口,正中她的下唇。 乔言吃痛,瞪大眼睛说:“您就不能正常点吗?”她看都没看,抓起车台上的 水晶瓶朝他砸去。 “那个词不能用正常,要用正经。”房蔚躲到一边,黑黑的眼里充满奚落, “你不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吗?怎么每次说话都词不达意。” 麻叔不在这里,又处在私密空间,这种情况让乔言一度有所焦虑。她的手又摸 到挎包里,房蔚已经按住了她的手臂,对她说:“坐好,别动那些小心思。” 乔言的包里这次新增了许多小玩意,方便她适时取用。听到他的话,她松开了 抓住大理石纸震的手,安静地坐着。 车子一路驶向市中心医院。 “帮我把瓶子捡起来。”房蔚打破沉寂。 乔言侧身够了够,从后座里摸到刚才那个水晶瓶,重新摆放在车台上。紫色瓶 身印着一圈外文,迎着阳光漾出妖艳晕彩,而且还特地没包装礼盒,直接裸| 露了 真容,这一切,不得不让乔言多注视了两眼。 “一一想代言这款香水,你给点专业意见吧。”房蔚笑着说。 “邵家千金邵一一?” “对。” 可她只是靳尚的经纪人,她有什么义务要对他包养的女孩下论断? 乔言并没有开口。 房蔚侧头看了眼,让她不由得猜想他在观察她的反应。她皱起眉头说:“您直 说吧,到底想要我干什么。” 房蔚冷淡回答:“从两年起我就开始投资娱乐界,一共签了三个女孩,你,一 一,佳佳,于诺是后来加进来的。”他将车子拐了个弯,侧眼削了下她的胸口,她 看得很清楚。 “你某些地方发展得超乎我的想象,我单独把你扣下来了,做了一年的孕母。” 乔言强按不适,回想起两年前她正在干什么:代言一款新式内衣,幕后老板似 乎真的姓房,有次领队给经理打电话,就提及过“房先生本人会来吗?” 她仔细听着他说话,脑子里飞快联系着所有的可能性。 房蔚说:“佳佳过于骄纵,最先出局,我将她调到蔚远任虚职,养了她一年。 她的合约一到期就靠上了靳尚,这就是你为什么总是见到她的原因。” 原来他是在试图向她解释点什么,比如一一二二之流他很可能是单纯的上下级 关系,或者半公半私地暧昧着。 相信只要有人问,就一定会有人回答。 乔言却脱口而出:“您刚才那句话表述错了——佳佳小姐并没有能‘靠上’靳 尚,而是靳尚被她缠住了。” “这就是你最关心的内容?”房蔚脸色冷了下来。 “是的。” 房蔚突然停了车,转脸对她说:“把佳佳的撞人录像交出来,别逼我亲自动手 搜。” 乔言迟疑地看着他:“您不是说佳佳的合约到期了吗?现在应该不归您来管了 ——” 他朝她微微一笑:“我的女人当然由我来管教。” 乔言忖度一下现行形势,干脆告诉他:“我刚才骗您的,车祸才发生十五分钟, 我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弄到交通视频。” “我知道。”房蔚冷冷地盯着她,“你想借我的手惩治佳佳,故意打了那个电 话。” “那您为什么还要来呢?”或者她想说,蔚远的职员三番两次骚扰靳尚,他再 不出面,她可要有动作了。 “医院检查。”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庞,说:“拿到那份检查报告你就明 白了,我说话一向算数,如果你有遗传病,以后我没那么多的兴致来逗你。” 路途上气氛较闷,乔言却轻松了不少,直接在面容上表现了出来。房蔚眼色越 来越沉,还有几次超速了,她出声警示过。 他不再说话,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娇娆的紫瓶上,半天没移开。他开口问:“怎 么了?” “邵小姐代言这个会降低她的品味,当然,连带着也会降低您的品味。”后面 还有一句乔言没说出来:本来您的品味也不高…… 品味这个词,其实最先是靳尚在她面前老嚷的,她想到他的面瘫脸就微微一笑。 “我的品位本来就不高,要不怎么会以为你是个淑女。” 他前晚还说过她像条毒蛇。乔言笑了笑:“您如果再说下去,我会理解为此刻 的您正在气急败坏。” 房蔚第二次尖利地刹车,松开了方向盘:“你来开。” “我不会。” 他直接打开她那边的车门,将她拖下了车,紧握住她的手腕朝前走去。 乔言看看他黑掉的脸,隐约觉得他似乎在生气,很有可能气得他连车都开不下 去了。果然他打了个电话给麻叔,吩咐过来取车。 她也没有问他为什么生气,甚至想都没有想过去问。 手腕被拽得生疼,乔言赶不上他的步子,一路小跑。忍了会,她实在难受得厉 害,就说:“您能放下手吗?我左脚有些不灵便。” 房蔚依言放手,蹲下来卷起她的裤脚,再次检查了她的伤势。她低头看着他关 切的脸,一时之间真的猜测不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医院里两人呆了两个小时,房蔚带着乔言做了全面检查。他拿着血HCG 结果问 医生:“她真的没有怀孕?”那样子仿似十足的不信。 乔言冷颜旁观。一进医院他就催促她血检,把检眼镜一项丢到一边,她现在可 是明白了他真正的心思。一个月前的那晚,他表现得那么疯狂,前后折磨她两次, 还不做措施,想必那个时候他就动过要她怀孕的念头。 乔言抱臂站在一边,房蔚走回来低下头,磕了磕她的额角。“很可惜。” 乔言挑眉:“对我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房蔚拉住她手腕,转战眼科。一位打着领带中等身材的男人追上来,说:“房 先生,你见过梦娜吗?” 乔言侧耳倾听。 席父堵在他们面前,一脸焦急:“从前天起就联系不到她了,我很担心。” 前天正是乔言找过席梦娜的时间。她没想到她才去过一次就引起了房蔚的警觉, 将席梦娜转移了。很快,她的猜测落实了。因为房蔚朝席父笑了笑,一脸镇定地说 道:“席伯伯你放心,Simona可能是外出旅游了,我帮你留意下她的电话。” 席父感谢着离开。 房蔚转脸对乔言说:“很好奇?想知道这里面的秘密?” 乔言淡然扭头,直接朝眼科里走。 做过检查拍过片子后,乔言坐在椅子里,很镇定地听着医生给房蔚讲解她的眼 疾。 医生尽量解释得清楚点:“视网膜内的血管与色素目前没有发生突变,不过有 屈光反应,就是俗称近视了。” 房蔚突然狠狠捏了一把乔言的手腕,乔言咝的一声抽回自己的手。 医生继续说:“乔小姐的家人患过色素性网膜炎,这种遗传的几率也不能忽视。 部分患者视网膜色素变性为显性遗传,父母双方只要有一方带致病基因,子女就会 发病。也有部分患者视网膜色素变性为连锁性遗传,仅仅母亲带致病基因,子女才 会发病。另有些病例同时伴有听力减退,这种类型视网膜色素变性多见于男性……” 房蔚打断他:“给我结论,朱医生。” 朱医生慢吞吞地说:“也就是说,乔小姐有潜伏发病的可能性。” 房蔚拉着乔言朝外走,身后又传来朱医生的话:“房先生,你这个月的检查不 做了吗?” 房蔚不回答,直接带她走出医院。 乔言真的很好奇,暗暗地打量他,他转脸说:“怎么了?” “难道您也得了不治之症?” 可能是她笑得太过随意,他的表情变得很不好。“放心,我有专人护理,身体 比你健康。” “好吧,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吧?”乔言转身走向林荫小道。 可是房蔚拉住了她:“别急,你今晚必须留在我那里。” 房蔚给出的承诺是如果乔言去了他的公寓,他愿意回答她的任何问题,包括隐 私。乔言很爽快地告诉他,她的马基雅维利主义发作了,与其问他那些莺莺燕燕的 问题,不如争取给靳尚多来两个代言权。 “您不是一直想着要我问您那些女孩的事吧?”乔言端详着他的脸色,越来越 觉得他快失去了耐性,颜面濒临发作。 房蔚矢口否认,他说:“我想和你谈个契约。” “什么方面的?”乔言挑眉,马上后退一步,“要知道,我现在不提供色| 情 服务。” 房蔚冷冷扫视过来,伸手去抓她马尾,她灵敏地退到一旁。 麻叔开着车过来接他们。乔言杵着不上车,意图很明显,她不打算和房蔚有什 么额外的协商。房蔚直接拦腰抱起她,将她塞进了车后座。 “要开灯吗?”一坐稳房蔚就转过脸,殷切地表示关心,“我怕你又看不见。” 乔言欠了欠身子:“不用了,白天光线还好。” 麻叔听着他们对话,一向偏于安静的他这次开了口,询问乔言的眼疾。房蔚拉 松领带,冷淡地说:“这事你得问她了,她平常不大和我说话,一开口又是半真半 假,到现在还没留下什么准信。” 乔言脸色如常地微微一笑。 麻叔说:“那乔小姐会在谁的面前老实点?” “她奶奶。” 乔言敛起笑容,皱住了眉。房蔚扭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浮出个浅笑:“看来我 说对了。” 车子停靠在专卖店外,房蔚拉着乔言进门,乔言推辞说:“就破了一条裤子而 已,不用您赔。” “从里到外换一下。”房蔚根本没看她,直接对着店员说。 乔言低头看看只剐破一条缝的牛仔裤和深紫毛衣,觉得行头尚好,转念一想, 她又马上明白了什么。“您是要带我去哪里?参加聚会吗?” 房蔚走到休息区落座,翻开宣传图册,向店员准确报出乔言的尺码,将新款时 装全部买全,震惊得店长亲自送他们出门。 “送到半山湖公寓。”他爽快地签了单,还留下了小费。 乔言站在店外车位前看他:“您到底想干什么?” 房蔚伸指拈了拈她的毛衣领,说:“都褪色了,你有能拿出手的衣服吗?” 她挥开他的手,冷冷说:“不劳您费心。” 他站在她跟前俯视她的眼睛:“我怎么能不费心,如果我带出场的女人一身寒 酸气,那帮兔崽子会笑死我。” 乔言冷眼冷语:“那可不行,我们现在不是包养关系,我没义务充任您的女伴。” 乔言最后还是被房蔚连拉带拽扯进了芷兰居,而且还胁迫她换了一套长裙装。 芷兰是座古典风格的建筑,属于私人会所性质,一年前房蔚带她来过这里,他 的几个狐朋狗友围住她评头论足,狠狠地嘲笑过她一番。 她记忆犹新,当然不肯轻易进门。 “要我抱你进去吗?”房蔚冷淡开口。 乔言被他一路拽紧了手腕,根本逃不脱。走不动的时候,他真的是抱过来的, 无视过往行人的目光。他能做到这么坦然自若,她可做不到,大多时候还是坚持着 勉力行走。 如今摊上这么一条伤腿,她又不想进去,自然在努力地找对策。 “如果您真有要事跟我商谈,我晚上可以直接来找您,可是现在我的时间很紧 急——” 房蔚的手径直挽向乔言腰部,乔言赶紧挪到一边,抱住了绿化植株。 房蔚冷着脸将她抵在树前:“乔言,你知道我耐心有限。” “我知道,可是我要向您说明,您完全没必要这样做。” 房蔚想了片刻才说了一句:“里面有个时装周的设计师,就是靳尚和于诺想取 得代言的那家人。” 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说服力了,乔言马上松了手,拍开衣服上的粉尘,端 庄自若地朝里走。房蔚讥讽的声音传来:“果然是典型的马基雅维利主义。” 一进二楼大厅,零零散散的谈话者向乔言投来注目礼,明显带着惊异。乔言懂 得他们的惊奇,半年前被房蔚踢出门的女人现在又走在了他身前,这里面的牵连的 确值得嚼谈。 乔言抬头经过厅堂,顺便寻找形似设计师的身影,努力甄分她脑海里的存像。 这次想是有房蔚亲自到场,所经之处,她只听到私语窃窃,没有公开的嘲讽。 房蔚突然越过她身边,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这个细节动作她注意到了,她 任由他带着她走完外面的廊道。 身后的议论稍稍加大了声音,有那么关键两句乔言捕捉到了:“邵一一也来了, 这下可好,两任小蜜要撞‘房’了。” 语声委实可恶,乔言听后还能做到微微一笑。房蔚牵了手还不够,突然又挽住 她的腰,将她带到吧台前,调酒师首先招呼了句“房先生喝点什么”,房蔚向他吩 咐:“请那边说话的黄先生喝一杯七色彩虹,就说我的意思。” 房蔚转身斜靠在吧台边缘,右手搁置在台面上,臂弯里还半围着乔言的腰,乔 言安静地站好,坦然地接受各方面看好戏的目光。 先前嘲笑的黄先生对上房蔚的方向,面色变了变,咬牙喝下一大杯五颜六色的 女士甜酒。 乔言怜悯地看着他。他其实也没说错,不过搁在今天房蔚忽喜忽怒的状态下, 他难免有撞到枪口的嫌疑。 如果他不喝,下场又是什么样呢? 乔言试探着问:“这里是您开的?” “不是,我有股份。” 她转念推敲:“会长难道是芷姐?” 房蔚对她微微一笑:“聪明。” 乔言了然,闭上了嘴巴。既然他这么大方地证明了与芷姐私交甚笃,她能联想 到很多可能性。 “靳尚真的是芷姐的儿子?”她冷不丁问,“您两年前投资娱乐界,靳尚那个 时候刚出道,芷姐不去扶持他反而扶持您,这其中的关联有些微妙。” 房蔚牵着她的手朝前走:“晚上告诉你答案。” 这样,有关她艺人的消息,她还必须留在房蔚公寓里,听一个外人揭示谜底。 前面房蔚都没办法让乔言首肯留宿,唯独涉及到靳尚,很成功地让她低了头。 芷姐喜欢的不外乎《离骚》,欣赏的不外乎古典主义,从她和靳尚的名字就可 以看得出来。乔言抬头停在芷兰居的江离阁前,并没有很大意外,然而推开门对上 邵一一惊愕的目光,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邵一一居然坐在一个公子哥怀里,那人是房蔚的朋友,一年前也狠狠削过乔言, 房蔚从头到尾不制止。乔言忖度两人关系既然这么铁,这位爷也不至于明目张胆地 环拥住房蔚的水蜜桃吧? 邵一一着粉妆,涂粉色唇彩,很好地区分出与房蔚历届女友的界限。 房蔚朝搂抱住的两人笑笑,招呼乔言坐在他身边。 乔言一看那位商公子又是要话要说的样子,干脆抱住手臂,杵在沙发前先开了 口:“别告诉我您这个二流院校毕业的公子哥就是这期秋装的设计师。” 一一反击:“商是国外首屈一指的服装界新星,这次的Style 联合秀就是特地 请他回来的。” 商公子抿了一口一一送过来的酒,曼斯条理开了口:“听说您的艺人也要竞争 这次的代言?您现在这个态度跟首席裁剪师说话,不怕被开掉吗?您用脑子想想, 您的一举一动直接关系着艺人的前途吧?” 他委婉自称裁剪师,对阵乔言时言必提“您”字,资深等级与乔言实属不相上 下。 乔言当然知道他的底细,她敢说,就算她对他毕恭毕敬的,他也一样挖苦打击 她。 房蔚闲散坐着,笑看他们针锋相对,如同一年前一样。 一一却是撅起了嘴,眼光瞟过房蔚的笑脸,哼了声:“凭什么啊,都围着她转。 我还以为你把我推给商,会真心帮我引荐一次,原来也不过这样呀。” 乔言一时没找到破击商的策略,听一一这么一说,干脆将眼睛挪到她身上,暗 想:敢情这位也被抛弃了,房蔚还真是一个用过就丢的男人…… 不知道佳佳的命运怎么样? 乔言第一次对房蔚的女孩好奇了起来。 她一直抱臂端详着商,对着他又不说话,引得商公子脸上浮起个讥笑,说道: “您的骨架偏瘦,穿什么复古长裙装,别糟蹋了这身波西米亚的民族风。再说您穿 就穿吧,长袖下面还戴两个NIKE护腕,让我瞅瞅,怕是山寨的吧?最后来说,您裙 子穿也穿了,护腕戴也戴了,可千万别挂着浅咖色的包啊,几种颜色搭配在一起, 您不觉得像个火鸡夺人眼球吗?” 一一咯咯地笑着。 乔言还仔细打量着商,不反驳他。房蔚开口了:“乔言,过来。” 乔言不理任何人,说:“您再多说两句,我就想起您是谁了。因为您这脸怪寒 碜的,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商抿出个冷笑。 乔言转身打了个电话,低声交代几句。房蔚起身牵着她落座,褪下她的护腕, 执起腕节仔细查看。乔言由于做了保护,皮肤上的浅色痕迹并不明显。他用食指缓 缓抚过她的腕部皮肤,低声说:“我总是不知不觉带了力,每次都弄痛了你——这 就是你不愿意跟我呆在一起的原因吧?” 乔言马上抽回手说道:“哪能这么简单,我是透过表象看到您的实质,所以对 您免疫。” 房蔚笑了起来。 一一将杯子朝几上一砸,弄出很大的响声。 乔言不看她那边,继续说:“您今天特地这么温柔,给我买了衣服、赚回了面 子、介绍了朋友,那下面呢,下面您打算继续做点什么温柔的事?” 房蔚看了她一会才开口:“你喜欢吃什么?我可以带你去。” 乔言透过他的眼睛想明白了:“您是按照衣食住行四样来吧?我想来想去也就 差吃这一项了——”他的手指向她的脸颊伸了过来,她赶紧拦住,说:“我有答案 了——您带我去四合斋吧,我喜欢那里的拉面。” “好。” 一一推开商的手臂,顺着沙发裸足爬了过来,露出一点点胸前的白。她靠近了 房蔚身边,屈膝坐下,摇了摇他的衣袖:“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商的桃花眼瞟了过来,乔言对着他微微一笑。 “坐好。”没人说话的情况下,房蔚开了口。 一一放下他的袖子。 房蔚看了一一一眼,再对着商的方向说:“那边。” 一一撅嘴,转过身,真的要爬回去。 乔言却开口阻拦了:“等下,先别回去。” 阁子间精致的门很快被人从外大力推开。穿着修身黑裙的昆昆一阵风冲进来, 提起商的领口,将他拉到她的嘴前,咬牙切齿地说:“商,我可找着你了啊,五年 前你说我是男人,不跟我搞玻璃,老子特地为了你去变性,你倒好,屁股一拍跑到 国外去,连个分手信都不捎回来。亏得老子把你的照片当做手机屏显,天天死盯着 看,没敢忘记你这张桃花脸,要不扎人堆里 一放,你喝三乐四的,老子还被你蒙混了过去!“ 商的脸色极为精彩,乔言仔细地看着,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最后,善于 伪装的商被昆昆拽住领带拖了出去。 乔言首先起身:“邵小姐,现在解除了暴力危机,您可以爬回去了。”再转脸 对房蔚说:“走吧,去把最后一项温柔完。”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