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麻叔番外) 我叫麻左,在家排名第五,被人称作麻五。乔言第一次见到我,只对我的姓氏 好奇过,很精明地指出我是房蔚从远处的郧西挖过来的,不过没猜到房蔚请我出来 的理由是因为她。 第二次见到乔言,她耳朵穿了孔,房蔚叫我送她去医院,并叮嘱说和她说话小 心点,不要过多透露他这边的消息。 这是为什么?既然他这么关心她,他好像从很早以前起就害怕她知道他喜欢她。 乔言被那个年轻人打得耳朵流血,事后我只看到房蔚站在暗处阴狠的表情,没 看到这个伤口对乔言有什么影响。她坐在车里想方设法问席梦娜的事情,还对着我 笑,跟我讲了一个故事。“麻叔您知道龙五吗?《赌神》里面的,身手很厉害,和 您一样拽。听说扮演他的演员也是这么瘦,这么能打,还是黑社会出身,叔您说那 个人会不会是您亲戚啊?” 我看到凑到跟前的这张脸,神采飞扬的,忍不住想如果她这样对着房蔚,那他 是不是一点也没招架能力。 一年前房蔚救了我一命。他去郧西考察,答应投资本地两个企业,县领导陪着 他转到了我们村子。晚上,他一个人出来站在竹楼上抽烟,问店老板对面的山是不 是景点。 我正为了抢水厂建修权和对方谈判,几句下去,那边的人先动手。打到房蔚那 边时,刀子划破了他的裤子,见了点血,他突然抽下烟丢到一边,提住围攻我的流 氓甩了下去,传来的惨叫声震醒了一屋的人。 “下面有麻篷,那人死不了。”他红着眼睛看着我们,“不过再丢个人下去就 承受不住。” 没人再去试第二次。 我们拿刀砍只会流血,他要人命,发起狂来什么都顾不得。 房蔚通过关系帮我们村解决了用水难的问题,还注入了一笔钱给水厂,做了整 个村的恩人。 半年后,他再来郧西找我,要我做他的保镖。 他瘦了很多,眼睛里没什么神采,回武市整个路上没多说一句话。 他本来就是个少话的男人,这么沉默,我当他是性格原因,和第一次见面那样 坐着不动。 一次喝醉了酒,他拉着我的衣服说:“叔,你帮帮我,见到乔言就把她赶走, 要不然这个女人会要我的命。” 我拿开他的酒杯问:“哪个是乔言?” 他仰靠在沙发背上说:“是我女朋友,被我赶走了。孩子流掉了,她就走了。” 他颠三倒四地说着这几句,一是他赶走的,一是她狠心自己要走的,我听得也 昏了头,把自己的杯子推远了点。他告诉我,乔言是个狠心的女人,无论他怎么表 示她爸爸不是他有意害的,她总是恨着他,故意流掉了孩子,还叫黑户来整他。 “那些人拿着刀子朝我身上扎,乔言看着我流血不说一句话,你说那个女人是 不是狠毒?”房蔚醉了,眼睛也红了,低声说了几句,倒在沙发里睡着了。 看来年轻人的感情事比较复杂,我这个过了四十多年的老光棍理解不了。 房蔚就这一次酒后失言,朝后再也没有失态过。 他从来不提乔言的名字,半年来也没处过什么女朋友,就是接到房书记的电话 后,愣了半天。“你要我负责冬泉街的整改?要我做出成绩来?” 他低头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脸上很少露出这样为难的神色。我不多话,他把 自己关在房里闷了一下午,走出门就对我说:“麻叔,我请你喝酒。” 在一家干净的小饭店里,他很恭敬地给我敬了酒,开口说:“麻叔,你要帮我。” 他这话说了两次,但没哪一次用得上我的地方。我斟酌着要回答他,他好像看 穿了我,直接说:“这次不一样,是来真的。乔言就在那个冬泉街住着,我要是答 应了我爸去动那块地,肯定要碰到她。” 我第二次听到了乔言这个名字,看着他直着望过来的眼睛,有点明白了这半年 他是苦着熬自己,不敢轻易去碰有关乔言的事。 他的痛苦我看在眼里,一点也假不了。 “不要让乔言知道我……,她心狠,转头会拿这个对付我。”房蔚这个时候看 着很难受,又没平时那种狠劲,就算话没说完,我也懂了。 他对这个乔言没多大抵抗能力。还没见面,就露出了脆弱。 再朝下去,他该怎么办。 我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晚上,出手比我重多了,杀人不用刀,用刀不放血,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黑道混过来的。 我问过他的出身,他告诉我二十岁以前就在社会上漂,混开了黑白两道,笼络 了一大批人脉,他的母亲芷姐现在挤到了武市名人录里,很注重她和他的前程,近 五年才能让房书记承认了他的身份。就是这么一将私生子身份转正,房书记就丢来 冬泉整改工作,要他帮忙做出成绩。除了利益,房家还要拿到进到中央的梯子。 房蔚推不脱安排,最后接了政府派管的工程。他克制住自己不去找乔言,不过 乔迁犯了事,他还是马上赶了过去。 在人间天堂包厢外我看到乔言的脸,心里有些吃惊。 乔言长相中上,眼睛灵活,不是戏曲里唱的那种绝代佳人,我没找出能让房蔚 忘不掉的魅力。她一开口说话,我就知道她不好对付,最起码脑子比长相转得开。 我还记起来了,这半年来我看过她两次。一次房蔚带人走出步行街,街口有个 女孩背对他站着,抱起手臂侧头看《诸神之战》的电影宣传牌,他走过去了,还回 头多瞧了一眼。第二次房蔚指着一辆宝马,站在销售二楼对我说:“麻叔帮我买下 来。”我走到车跟前,才看到一个女孩蹲在车牌前,拄着下巴在想什么,她的眼睛 一看到我,马上变灵活了,整个人也扑到我面前说:“叔想买车吗?这车配您刚好 ……” 房蔚和乔言接触多了,身上带着伤痕回来。 房蔚和乔言接触多了,身上带着伤痕回来,看不见的看得见的,他都不让我发 现。我算是生活在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这些事,更何况是乔言那个丫头。 房蔚周边围了不少女孩,有十几岁的席梦娜、20出头的于诺,还有一些叫不出 名字的人。 不过琪琪是他介绍给乔迁的。 琪琪是他的远房表妹,长得乖巧,他拍着她的头叫她去照顾乔迁。我怀疑琪琪 的能力,房蔚笑着说:“琪琪看起来像个小兔子,其实有韧性,可以用她磨磨乔迁 的懒劲。” 我没阻止这件事。说穿了,他是给自己多留一个见乔言的理由,我何必去拆穿 他。 房蔚的想法和做法有很大差别。他做什么事都干脆,就是遇上乔言的事,他总 要多拐几个弯,有点回避,最后等感情战胜了理智,他才出面。 他知道乔言的生活习惯,爱固定去几个地方,特地避开了她活动的圈子,就像 她避开他的一样。这两人私底下好像在较着劲,可把我这个叔愁死了。 房蔚比乔言先输。他最多熬了一个星期,就要想点办法去见见乔言,还要做得 滴水不漏,不让她看出来他是故意见她的。 席梦娜、于诺都被他利用过。 像席梦娜一来找他,他就安排她去乔言呆过的医院、美容院,还不要我接席梦 娜,他亲自抽时间去接她。我确实懂不了他的想法,又不好多嘴,倒是有次席梦娜 捣腾得厉害,死活不去乔言打工的酒吧,他一句话不说,提起她的衣领将她丢出了 门。 席梦娜坐在门外哭。我看不过去,叫她先回家了。 “房先生——”我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好开口。 房蔚抽着烟,神情有些烦躁。“怎么了,麻叔?” “你对乔小姐也是这样不耐烦吗?” 他很快就回答了:“不是。” “那你——” “乔言关了手机,九天没露面,连乔迁也找不到她。”他按熄了烟,翻出芷姐 的手机查看来电显,听我问他,他又回答说:“那个黄毛把她打成了耳穿孔,她没 去医院做手术,连个口讯也没留下就直接消失了,我很担心她。” 我叹口气,心里想:你既然这么关心她,那平时怎么不表现出来? 房蔚是个聪明人,很早就看出了我的想法。趁着这次机会,他又强调了一次。 “麻叔,我想在乔言面前留点自尊。你不知道她的厉害,如果被她知道了我想回头 找她,她肯定要拿这个事变本加厉地对付我。” 我没说话。一来我是个40多岁的叔辈,掺在他的感情问题中间不明智,二来我 懂不了他这一边挣扎一边喜欢乔言的心态。 在我看来这个问题很简单,要么一脚将这样的女人踢得更远,眼里变得清净些, 要么拉她坐下来好好谈一下,不管接受不接受,总能有个说法。 有次在饭局里我帮房蔚挡酒,喝多了,跟他说了我的想法。 他告诉我他以前也说过真心话,但没想到乔言走得更干脆,09年11月1 号刚说 完,2 个月后她就流掉了孩子,头也不回地搬出了公寓。 那个时候对他的打击最大。 我解开衣领散酒气,大口喷着火劲说:“那你现在怎么办?就这样拖着?” 房蔚递过来醒酒茶,不说话。 我还以为他是在继续挣扎,没想到他很快就和于诺订了婚。 听房蔚讲,于诺的出现和乔言不一样。两年前芷姐拿来一大叠女孩的照片,叫 他在里面选一个,生孩子也好处对象也好,总之像以前那样定一个下来,免得他出 去乱泡。 芷姐吃过夫家不守信用的亏,这方面对房蔚要求稍微严点。 她向房蔚推荐了几个女孩,其中就有乔言。谈到乔言时她的印象是这样的: “这个是乔安的女儿,读了十七年书,被她奶奶管死了,从没出过门,性格看起来 不错,说话又细声细气的,选她吧,容易控制。” 我不知道房蔚为什么最后真的选了她,我不相信他就看了两眼照片能定下一个 女朋友。 现在总能听到他说上当了。上当归上当,他没向芷姐抱怨过乔言不好。 有个事情在他们房家统一不了意见:芷姐喜欢乔言多点,要房蔚娶她做媳妇。 房书记看中的是于诺,希望房蔚和于家联姻壮大势力。 于诺出身好,身价高,整个武市都知道。她家有钱又有势,爷爷还是退休的老 政委,替补的缺也被叔叔辈填了,和房家实力差不多。 最紧要的是于诺很听话,对房蔚依顺,嫁过来后也容易融入房家。 她真心对房蔚好,没小姐架子,一点不在乎他的过去,就算他要去见乔言,她 也陪着。 酒吧里、餐厅里她给他创造机会。 这样的傻女孩的确不多了。 我劝房蔚就这样算了吧,好好跟于诺过,他答应了。 房蔚的答应有个过程,改变他的想法也有个过程,他前后用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他尽量迁就于诺,答应她每个要求,抽出很多时间陪她。 乔言没有出现在他们的圈子里。 这也是个聪明的女孩。 房蔚以前是每隔一个星期去见乔言,于诺出现后,他变成了十天去一次。 有时候我开车送他们出去玩,看他们坐在一起低声说着话,心里也会为他们高 兴。只要碰到了乔迁,我就会问乔言怎么样了,他总是说很好,我更放了心。 这样两边都活得安稳。 不过于诺好像越来越不高兴,有几次说话语气冲了点,像是变了一个人。她追 着房蔚问:“我是替补的吧?你能不能完全忘掉过去,一心一意地跟我在一起?”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订婚,房蔚耐着脾气劝她,说是也可以分开。 于诺说到最后哭了起来,扑到了他怀里。“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个时 候你救了我,我就知道这辈子我一定要跟着你,因为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和 我们于家没关系。” 我想起来了,房蔚救她的那次最先的动机也是因为乔言。 房蔚收到慈善义演的请帖,直接丢到了茶几上。我手上有些闲钱,打算捐出去。 后来他知道是为了失水症儿童募捐,马上赶过来捐了两百万,在现场又顺手拉了于 诺一把,两人算是正式打了个照面。 于诺从此主动追求他,向他先提出了订婚的事。 房蔚没有马上答应,拒绝的时候也很干脆。他愿意和女孩处一段时间,但就是 不愿意订婚。 后来他的订婚是乔言促成的,因为她直接讲过:“房蔚你订婚吧,结婚也可以, 别再让于小姐有借口来找我了,我不是你的什么人,对她的指责付不起责任。” 乔言好像从来不知道,在感情上她能左右房蔚。 而且我和房蔚也没想到,于诺已经得了焦虑症,私底下吃了不少药,控制不了 的时候就去找乔言,一定要骂过她才能舒心。 乔言是个最能忍的人。我看她有很多手段,唯独对于诺退让过。她负责靳尚的 一切,包办他的星途星程。于诺也是个明星,在外面名气大,乔言总是避开与她起 冲突,帮她珍惜打造出来的形象。 乔言不是个善良到底的人。她在蔚远总部拿刀子扎伤了房蔚,我检查过他的伤 口,韧带割伤,进肉四寸,狠劲大得吓人。等她一离开办公室,房蔚就摔烂了桌子 上所有的东西,像是控制不住畏血症,他要狠狠发泄点什么。 到了晚上,他回来就开始发高烧,坚持不去医院。我想拖他去,他靠在沙发上 说:“麻叔你让我烧下去,我不想这么早订婚。” 我吃惊地问:“那于小姐那边——” “是我爸瞒着我答应的,见了报纸。我在想办法澄清这件事。” “但今天乔言说过——” 他又打断了我:“我听到了,她叫我订婚,你不需要再说一遍。” 看他满脸流汗的样子,我不放心,催促他吃药睡觉。他把电视按开,换到电影 频道,看着台词不多的港片,也不说话。 他的汗越流越多,我拿他没办法。看到好笑的地方他不笑,插了广告也不换台, 我睡一觉起来,发现他还坐着。 “小房你到底怎么了?” “今天我把乔言吓坏了。”他总算开口说了话。一说话脸上又很懊恼,我忍不 住摇头。 坐了三四个小时原来在想这个事。 他接着说:“在展厅的时候她见了我就想跑,我没控制住脾气,吓着她了,她 一个劲地朝后退。其实我想她走近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扯出了杨开的事……” 乔言删了他的电话,换成杨开,这下又开始让他紧张了。 他一紧张,就蒙头不顾订婚的事,想着办法要她回来,放下脾气追着她,带她 买衣服看电影见商楷,先不说方法对不对,看他样子反正是豁出去了。 事后我才知道房蔚还用过威胁,算是软硬都试了遍,没让乔言转过弯来。 他丢了魂样的坐在我面前,头一次惨白着脸,我看不下去,对他发狠说:“你 就这么一定要她?换成于小姐不行吗?清醒一下,小房,转头看看你有没有做错的?” 我的意思是叫他多体谅下于诺,他却跟我说他的确做错了。 他要乔言签字做他的情人,对她隐瞒了他的病。 说到这个病,又是麻烦事。 房蔚的外公得了瞎眼病去世,就是乔言说的“视网膜色素病变”,芷姐从去年 起也检查出有这个病,视力正在弱化。听医生说家族病隐性遗传的情况较复杂,房 蔚很有可能也是携带者。 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我半天没缓过劲,问房蔚:“不是说乔言有这个毛病吗?” 房蔚笑了笑:“麻叔这样看着我也没用啊,到现在我还没搞清楚她是不是骗我 的。” 我慢慢知道了事情真相:房蔚母亲那边有遗传病是真的,他从小就知道。倒是 乔言突然这么一说,没人能证明她的病根,房蔚带她检查过,医生也没给出肯定的 答复。 她和他都变成了携带者。 我哭笑不得。 乔言说话真真假假,就她奶奶出来说过一回她要瞎,把乔迁吓哭了。在这之前 房蔚也考虑过她的病情,彻底放弃了要她生小孩的想法。 两人凑在一起,小孩就是四分之一的诱发几率。 这个房蔚不敢赌,加上乔言一直拒绝回来,对他冷言冷语,他后来干脆听她的 话,专心安抚于诺的焦躁,和于诺订了婚。 他们俩是彻底断了。 这次我没有松口气。 说实在话我很同情房蔚,他救了我又给我们村一条活路,是我的恩人。 我看他对乔言束手无策,我想为他做点什么。 但是他不配合。 房蔚发起狠来和一年前一样,把他和乔言朝死路上逼,不给自己一点退路。我 对这个事看得最清楚,也比以前更了解他,心里急脸上就表现了出来。 房蔚给我点上烟,笑着说:“麻叔,你别管了,就让我断个干净。” 他说到做到,加快冬泉整改工作,用各种手段拿到了协议书,又让拆迁办的人 先动手强拆老街。 这边还没做完,他就去针对靳尚。 我知道靳尚是他弟弟,而且这个弟弟是他出钱从小养到大的,这次不惜赔上了 靳尚,显然下了他的血本。 他为了不给自己留余地,做了六亲不认的事。 乔言急了,主动跑来找他,他避开了。 我想起了订婚那天,房蔚看到乔言时眼睛里发光的样子,要靠走到我跟前来摸 我的烟才能平息那种紧张劲,心里对他更同情了。 他先转头离开乔言,带走了于诺。 我知道他做出了选择。 我支持他的决定。 我在车上想了半天,最后对乔言说:不要再出现了,让他们安心生活。 乔言用行动答应了我这句话。除了听证会,她的确没出现在我们面前。 但谁也没想到乔奶奶站出来了,推出了炮爷。 我看到房蔚接到拆迁办的电话时,站在窗子边抽了一根烟,不急着去现场。 我陪他站着没说话。 他安静了一会就告诉我答案:不见面他还能狠着心做一切事,见了面他就没办 法狠下心来。 我大吃一惊。 他这一个月的打击加斗狠眼看着快成功时又要扯开一个角,放乔言钻进去。 “叔,你别去了。”他抓走了车钥匙,“给我留点面子。” 我帮他安抚住了于诺。 他知道他肯定是输,还是去了。回来时脸色果然不好过,坐着抽了一包烟,对 着垃圾电视剧不知道想什么。 “奶奶说话真是狠,每个字像刀子一样刻在我心上,比乔言厉害多了。” 房蔚在中间一段时间尽量陪着于诺,稳住了她的病情。他和乔言好不容易缓和 一点的苗头又被乔言一刀扎掉了,他带伤回来,彻底崩溃了。 我不知道乔言对他说了什么,竟然伤他这么深。 他的伤口反复感染溃烂,他坚持不去医院,躺在床上昏睡。发烧不吃药,脱水 不打针,一个星期瘦了几斤。芷姐赶过来看他,他看着她不说话。 不管芷姐说什么,他都是一个表情。临到芷姐出门,他才开口说:“我死不了。 乔言那边你不准动她。我睡一下就好了。” 房蔚等烧退了就去了医院,碰到了乔言和她奶奶。 他真的没什么希望了,就靠着本性做点事,挡下了乔家奶奶的棍子,站在走廊 里听她骂。 乔言叫他走,他站着不动。 我转过身不看他的样子。 这还不是最大的打击。后来乔奶奶赶乔迁出乔家,这么宠弟弟的乔言不说一句 话,房蔚回来脸色变得苍白。 他没猜错,乔言已经打定主意丢干净和他有关的人和事,彻底不见面了。 最后半个月是芷姐断了靳尚的通告。 乔言离开了本市,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房蔚用一个月接受这个消息,再用一个月平静心情。 我相信只要不见乔言的面,他绝对还是原来那个商人性格的房蔚。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