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电影 作者:细水蓝流 看过了一场好笑的电影,我便,不想再看 怎奈,既然决定了爱由两个人来分,就得公平 于是第二次坐在那个位置,和,另一个男人 看,相同的一场电影 依旧是喜剧,我却笑不起来 那场电影,终让我明白 爱,不能让两个人来分 (1 )我 阿猫不是我的白马王子,W 也不是。其实我没有这么样的一个王子来呵护他 美丽的公主,甚至连黑马王子都没有。那么,阿猫是谁?W 又是谁?我知道你会 问,我便要告诉你,阿猫是我的男朋友,W 也是我的男朋友。他们互不相识。 我本不至于“一只脚踩两只船”的,只可惜我天生善良,不忍心拒绝两人中 的任何一人。好在他们并不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这让我可以不那么疲惫不堪。 爱怎么会让人累呢?可当你面对这种情,你也会累。 先说阿猫。他是我的同班同学,平素上课喜欢与我坐在一起。喜欢唱歌,踢 足球。没事爱拉着我去学校附近的公园。我每天和他一起上课,下课,吃饭,上 自习,他每天把打好的开水送到我寝室楼下。我替他抄各科笔记,偶尔替他写作 业,我每天打电话到他寝室叫他起床。我们拥抱,接吻,但是不做爱。 再说W.他是我的初中同学,考到了邻近城市的某所师大。我们认识了八年, 通了五年的信。W 喜欢阅读,电脑。每周给我打一两次电话,逢节便邮给我礼物。 我收到过他寄来的领事,毛衣,磁带,书籍。我每三个星期去那座城市看他,给 他带上他没不到的书或者最新的电脑游戏。他给我找个高级宾馆住下,晚上他过 来,我们做爱。 (2 )阿猫 从见到她第一眼起,我就没法子移开我的目光了。那是新生入学的第一天, 背着登山包自己去报到的我,在路上看到一个瘦瘦的女孩子,拖着那么大的一个 皮箱。长的路途,她竟然穿一身白色的衣服,长发及肩,她也是自己一个人来报 到。 我走到她身边,从未搭讪过的我竟然鼓起勇气开口说帮助她。她听后微微吃 惊,但是很快向我嫣然一笑。我看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都忘了是怎样替她搬 东西,收拾寝室。后来我们当然互换了姓名,电话。再后来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我还记得我向她表白的那一天,是深冬的某个寒冷的夜晚。我带她去吃烧烤。 路上,她说她手已冻得冰凉。我拉过她的手,摘下手套,放我的掌心里。她微笑 着说好温暖啊,也并没有抽回去。我停下脚步,看着她大而明亮的双眼,我说, 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爱她,所以我从不问她爱不爱我。我想我们在一起就够了,为什么还要那 么多海誓山盟?我只想和她在一起,每天都在一起。 只是她总回家,要么就跑到别的地方玩。几乎每三个星期就走一次,一次三 天两夜。她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很想她。可我并不想束缚她,她有她的自由, 她开心我才会高兴。 (3 )W 我和她同学三年,初中毕业后知道现在都在通信。我想我是喜欢她的,要不 为什么会有这么久的联系?初中的时候我们谈过短暂的恋爱。然而自从我们上大 学后又在了一起。她说这是缘分。 她是个美丽的女孩,带她去见朋友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她不和我说任何关 于爱的话题,尽管我们在恋爱。这样很好,省得了很多麻烦。我讨厌纠缠的爱情, 恰好我们不是生产纠缠的人。 但我们做爱。我们欣赏彼此的身体,并为之热情。每三个星期她都会来我这 里看我。我带她去住高级宾馆,晚上我们在一起睡。她睡觉的时候像个孩子,长 长的睫毛搭在眼皮上,唇微微开启,长发柔顺的陷在枕头里。我会有种天荒地老 的错觉,但我心里清楚这只不过是昙花般短暂的一瞬。 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我依旧是我。我读我的书,看我的电影,玩我的电脑。 和她在一起,我并没有压力。 (4 )我 这是一部老电影了,听说很搞笑,可我从来没看过。尽管我喜欢李嘉欣,也 不讨厌刘德华。 我想找个人陪我看,可我不知道该找谁陪我。阿猫一定会很乐意去的,但他 是个沉闷的人,幽默感不多,我都怕他看这样的电影也笑不起来。W 倒是个有趣 的人,对电影了解的也比我多,我想我们一定会反复讨论这部电影的情节。可是 他愿意舍下他看书玩电脑的时间,来陪我看一场他也许看过的电影吗? 真是麻烦。 (5 )阿猫 好高兴。她说要我陪她去看一场电影。好像是个老片子,喜剧。恩,我最喜 欢戏剧了。我这人平时缺少幽默,我要努力培养自己的幽默感。她说过她欣赏有 幽默感的男人。 这个周末她本来要回家的,但因为要和我看这场电影而改期。我猜这该是我 们关系更近一步的机会了吧。呵呵,啊,还要想一想周末穿什么衣服去呢! 真是麻烦。但是心甘情愿。 (6 )W 她要我去她的城市看他。shit!我又得浪费我的时间了,不过这些话是不能 和她说的,她会生我的气,责怪我又不关心她。 三天两夜,也好,就当旅游好了,还有美女相伴,未尝不悦! 这次给她捎带去些什么好呢?衣服?玩偶?可又不能不送。其实我喜欢邮东 西胜过送她东西本身。当然如果她开心是最一举两得的事。 那几天不会下雨吧?听说她那边阴天好几天了。 真是麻烦。但我还能怎么办? (7 )我 这几天,天气一直都不是很好,本以为周末会有好天气,可老天依然沉着脸 对我。 春天,我不喜欢春天。风沙大的季节,会弄得脸很干燥,做什么事也好像没 了心情。 周五中午,W 坐了两个小时火车赶了过来。我向阿猫谎说我中午难受想睡一 觉,拔了电话线,然后去了火车站接W. 他脸上布满了疲惫,看到我却仍高兴的抱起我悠了一大圈,我开心的尖叫起 来,忍不住把唇贴上他的脸颊。我带他去了市中心的一所很好的宾馆,他办完手 续后就和我出门吃饭。 下午的课我没有上,我一下午都待在W 的房间里。那是我第一次在白天和他 做爱。我们赤裸的身体叠在一起。休息的时候他把窗帘打开,让阳光照在我平滑 的肌肤上。 我说,W ,你陪我看场电影吧,你还没和我一起看过电影。 他说,好吧,我陪你,是不是带颜色的啊? 我笑着举起粉拳捶他,什么呀!那种电影我才不稀罕看呢! 他也笑了,呵呵,是啊,都做过了还看它作什么! 他修长的手又不老实的伸过来,我合上被子,“吃吃”的笑了…… 周六早上,我回到学校,刚到寝室就给阿猫打电话。本以为他一定在睡懒觉, 却听到了他极清晰的声音。原来他一直在担心我,给我打电话又不通。我哼哈的 应答着他,然后告诉他别忘了晚上5 点半的那场电影。他的声音这才明朗了一些。 我挂上电话,倒在床上,狠狠的睡了过去。 下午近两点,我醒了过来,梳洗打扮一番就又去宾馆找W.和他去了美味的店 铺吃我爱的火锅,然后逛了逛附近的书店。他去上网,我去影院等阿猫。 忽然觉得,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异常的累。在我眼里,他们都不是绝对完 美。为什么阿猫和W 不能是同一个人?我呆呆的想着,竟没看到站在面前的阿猫。 怎么了,你?阿猫小心翼翼的问。 啊,没,没什么。可能还有点难受吧。我勉强的笑了笑,和他走进电影院的 大门。 我任由他拉着找作为,等他指着一个位置极佳包厢让我进去的时候,我蓦然 发现这仿佛是昨天和W 一起坐过的地方。11号,唔,没错,是我们坐过的地方。 那场电影是如何开始,又如何结束的,我已全然不觉。只知道自己在这部喜 剧放映期间没有笑出一声。阿猫握着我的手,拥着我的肩,不时的扭过头来意欲 和我说话的样子。唉,他一定奇怪,这么好笑的电影,周围所有人都在笑,我为 什么不笑。可是他真的知道原因吗?我深表怀疑。 灯忽然亮了。我才明白电影结束了。是啊,也该结束了。其实我不也就像个 戏子么?在不同的男人面前演不同的戏,还曾经乐在其中。戏子也是人,戏子也 会累。 出了影院的门,发现接连几天阴沉的天空终于下起滂沱的大雨,微凉的空气 让我赫然清醒。是,我怎么可以再混沌下去!我问自己,我爱阿猫吗?不!我爱 W 吗?也不!既已明了,就不该再纠缠不清,这样的恋爱叫人累。 想罢,我转头对紧张的阿猫说,我们分手吧,然后不顾旁人的惊愕,跑进大 雨之中,奔向另一个人,去说同样的一句…… 2002.12.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