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梦,洗洗睡吧! 作者:二呆 "你该回去了。"我徐徐地吐出一口烟,推了推还在熟睡的枫。 "噢。"枫迷迷糊糊答应着,翻过身,把手搭在了我胸口上。 "别磨蹭了,1点多了,他快下班了。"我把她从被窝里面拽了起来。 她就着我拉她的劲儿一下搂住我的脖子,忽然用她火热的双唇堵住了我的嘴, 用力的吻着我,一边还嘟哝着撒娇:"我不想回去,我要多陪你一会嘛!"我慢慢 推开她,说:"别闹了,乖!快穿衣服吧。"她很不情愿的松开我,从床上站起来, 从我身上跨过去站到地板上,慢吞吞地开始穿衣服。 枫的皮肤很白,象水一样光滑透明,微弱的灯光映着她的曲线很美,一点看 不出来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 "喂,"她边系扣子边转过身说,"你后天几点的火车啊?""晚上8点多,我下 午3点就得从家里走了。"我又吸了口烟。 一阵沉默后,她的声音变得有点发抖:"什么时候能再回来?""春节吧。"我 叹了口气,"不知那边工作怎么样,要是不合适的话,没准几天就能回来,要是能 干下去,争取过年能回来一趟。"什么时候能回来,其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当我 下定决心去北京的那一刻,我就告诉自己,不混出个人样决不回来,我要让所有 嘲笑过我的人后悔当初做过的一切!我狠狠的把烟头给掐灭了。 枫背过身去,我能感觉她在轻轻的抽泣,她浑圆的双肩一阵一阵的在颤抖。 我扶她在床边坐下,"哭什么呀?也不是生离死别,听话,别哭了,别哭了。 ""我有种预感,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她抽泣着说。 我沉默了。是啊,我会回来吗?我一定会回来的!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避开了这个话题。 她忽然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说:"这还不都看你了?只要你说一句话,我立 刻和他离婚!""别傻了,我们俩不可能的!"半天,我才回过神来。 我又拿出一根瘦西湖牌香烟。 当我点完烟抬头的时候,发现枫的眼神有点特别,象一只饿狼看见快到嘴的 猎物慢慢地跑远了一样。 "我·想·杀·了·你!"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牙根。 我楞住了。 "也好,省得我活这么累。"我苦笑了一下,"你还别自己动手,我黑道上认识 人,一万块钱买一个脑袋,没钱的话先从我这里拿。"当初我还真的想过花一万块 买她丈夫的脑袋。 "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快2点了,回去吧。"我帮她擦了擦脸,亲了一下 她额头。"走吧,我送你。"我拥着她站起来。 "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快2点了,回去吧。"我帮她擦了擦脸,亲了一 下她额头。"走吧,我送你。"我拥着她站起来。 "明天你去哪儿?"枫问。 "明天?呆家里,收拾收拾。"我打开门。 "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还是老地方。"枫幽幽的说,"就算是为你饯行吧! " "好吧,我等你。"我松开搂着她的手,打开了搂道的灯。 枫就住我对面的楼,很近。 去年,我从北京回到扬州,老头子倾尽一辈子的积蓄给我在蜀岗小区买了套 房子。小区规划的很好,我楼下就有个小花圃,里面散落着几张石凳。我喜欢在 夜幕降临的时候,一个人坐在花圃里,弹着吉他唱着歌,想着远方已成为别人老 婆的女友玉儿。 玉儿是我大二的时候在回家的火车上认识的。或许是我后脑勺的马尾巴和一 把破吉他让她觉得好奇,也或许是她的一身绿军装和她过人的气质让我心动了, 我们搭上茬,聊得很开心。我给她讲如何偷学校食堂的大白菜回宿舍做白菜豆腐 粉丝火腿肠榨菜汤面如何在地下通道里边弹吉他边和人下象棋又如何引得几个小 女生坐在我们一边和我一起唱"无地自容"的光荣历史,她则给我讲军医学院里男 女生如何偷偷躲着指导员谈恋爱如何在做完标本解剖后三天吃不下一粒粮食又如 何睡觉总会被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尸体吓醒的经历。 后来我们开始通信,再后来玉儿就成了我的女朋友。 玉儿的父母坚决不同意我和玉儿交朋友,原因很简单,玉儿是国家干部大本, 而我只是自费的大专,头发比玉儿还长,是怎么也融不进她家沉闷的知识分子的 家庭氛围的。后来我毕业了,找了份饭店的工作,她家就更不同意了,说干饭店 的人不可靠,太滑。也是,做服务的不都是用自己热脸蛋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吗? 不滑行吗?最后,玉儿扛不住了,终于屈服了,嫁给了她一个高中就玩命追她的 同学。 我和玉儿悬殊的背景注定了我和玉儿的缘分只能象一种浪漫的毒药,而我则 是个饕餮之徒,缘起时我贪婪地允吸着,缘尽了,只能任由心慢慢的一点一点溃 烂。 那时我每次坐在花圃里面唱的第一首歌肯定是《把悲伤留给自己》,我很喜 欢这首歌,有时唱着唱着会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来,也不全是因为玉儿,有时也是 一种感动,为歌曲感动,为自己感动,这时的我已经撕掉了所有的伪装,任眼泪 一滴一滴的落在我的吉他上,却也不忍心去擦掉,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剥夺眼泪短 暂的生存权利。 一天,在我唱完第一首歌的时候,几声零落的掌声响了起来,我看见了不远 处石凳上坐着的一个女人向我走来,灰暗的月光下依稀能看见她过肩的长发和丰 满的身躯。 她走到我身边坐下,我匆忙揉了揉眼睛,怕她看见我脸上的泪水。别人眼里 我永远是最坚强的。 假装很漫不经心的瞟了她一眼,发现她长发衬着的瓜子脸很美,有一种介乎 少妇和少女之间八成熟的女人的味道。 "你的嗓子很怪。"一阵寂静后,她说。 "是吗?"我未置可否,点上一根烟。 "你为什么每天都唱同样的歌呢?"她说。 "愿意。"我的思绪还在玉儿那里飘着,没有心思和她多说话。 她带着点尴尬笑了。 我没理她,掐灭了烟,又唱起我给玉儿写的《狂吻飘零》:命中注定的缘分 徘徊在飘零的日子,转身去后的凄凉刺痛了苍黄的回忆。 当你痛痛快快的让眼泪流, 透过你透明的眼眸, 我知道,你终于要远走, 再次疯狂的吻你, 再次让心痛飘零。 我不明白是否我很呆没发现爱已苍白, 你的离去在我心里,已上演过千万次。 我不明白是否我的爱让你感觉很无奈, 你的眼泪在我眼里,找不到肩膀哭泣。 一辈子为了缘分飘零, 想你的心一刻不曾冷冰, 一辈子为了回忆心碎, 流浪的情,离去的影,我今生认命。 我给玉儿写过很多歌,但却从来没有唱给她听过。 这也是为玉儿写的最后一首,我想。 "真好听。"她又拍了几下手。 我差点忘了她的存在。 "这歌真好听,谁的?"她问。 "我的。"我冷漠的说。 后来她隔三差五地就来听我唱歌。闲聊中知道她就住我前面那栋楼,叫枫, 她说她的枫不是枫叶的枫,枫叶虽然很美,但却是一种夕阳黄昏的美,很灿烂也 很短暂。她说她的枫是木旁加一个"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风的枫,她喜欢这种解释。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心想,爱什么枫什么枫,不是病字头的疯就好。我也告诉她 我叫林子,我的林也不是树林的林,是两个呆字去掉两个"脑袋"的林,就是比呆 子还呆的呆子,我喜欢这种解释。我有点存心逗她。枫笑了,第一次看见枫笑, 就觉得这笑容似乎在哪里见过,很熟悉。她说,没想到你这人还挺逗。第一次跟 你说话整整一个晚上你就跟我说了六个字,还以为你挺死板呢。我也笑了,说, 没想到你这人还挺记仇的。 我们开始无话不谈,觉得跟她聊天很轻松,不用任何伪装。 她问起我写的歌,我便给她讲我和玉儿的故事。也许是压抑在心里太久了, 我讲得很动情,她听的也很专心。听完我的故事,她说你真浪漫,我说浪漫是一 杯引人昏迷不醒的毒酒,喝了才会知道。 她说她比我幸运,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丈夫在一家公司给老总开车,有一个 3岁的女儿。她说她很爱她丈夫和女儿,他们也很爱她。她现在在一家旅行社做导 游,工作时间很自由,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家相夫教女。 我却奇怪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她的丈夫和女儿。 一段时间枫连着一个多星期没来。 我唱歌开始心不在焉,偶尔我会停下来想想她。 一天我下班晚了,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当我路过小区门口大排挡的时候, 烤麻雀的香味吸引了我。想到回去也没现成的吃,于是我要了两个烤麻雀一瓶啤 酒坐了下来,忽然发现枫就坐在我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旁。 我拿起烤麻雀和啤酒走了过去。 "真巧。"我在她对面坐下。 枫抬起头,见是我,慌忙用手挡住额头。但我还是看见,她的额头上贴着一 块白胶布。 "你头怎么了?"我诧异道。 "碍…没事,不小心碰到了。"枫不安的神情告诉我,她在说谎。 我笑了笑,说:"你知道吗?你说谎的水平很差。"枫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端起面前的啤酒一饮而荆枫的眼睛不大却很有神,但今天她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往 日的神采。 枫拿起桌下的啤酒给自己倒上,我注意到她的脚下躺着两个空瓶子。 "女的喝酒不好。"我掏出一根瘦西湖香烟点上。 "给我根烟好吗?"枫伸出手问我要烟。 我看见她苍白的手上多了一条刚愈合的疤痕。 我刚想说女的抽烟不好,想了想还是抽出一根烟给她点上了。 枫用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双眼盯着闪烁的烟头深深的吸了一口,却没 有象电视中初次抽烟的女人那样咳嗽个不停。 枫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拿起酒瓶还想倒,发现瓶子已经空了,她重重的 把酒瓶放在桌上,左右看了看,随手抄起我面前的酒瓶。 我抓住她握酒瓶的手,感觉她的手微微发抖,冰凉。 "有什么不痛快的说出来好不好?别自己作践自己啊!"我有点急了。 枫的手忽然翻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我面前的酒杯被她碰翻了,啤酒撒了 我一身。 枫的眼泪唰唰的往下流。 枫的苦水决了堤似的倾诉着。 枫的丈夫大枫六岁,是枫舅舅一个朋友的儿子。用枫的话说,当年不知道怎 么就瞎了眼,被他英俊的外表和成熟男人的气质蒙骗了。枫的父母也被他所谓的 海外关系以及会有多少多少的遗产迷了心窍,象很多悲剧小说开头一样,枫糊里 糊涂就嫁给了他,从认识到结婚仅仅六个月零五天,她说她当时真是瞎了眼。 婚后没多长时间,枫就发现自己的婚姻是一个多大的错误。 他经常三更半夜才回家,借口要陪老总应酬,醉醺醺的就回来了。他不喝酒 的时候还象个人,喝多了就不是他了,动不动就拿枫撒气,打她,侮辱她。枫实 在受不了了,提出要离婚,她丈夫死活不同意,更加变本加厉。 枫说她的父母并不怎么喜欢枫,因为枫高中时迷上了琼瑶的小说,没有象她 的两个姐姐一样考上大学,枫说也怪她自己的脾气不好,跟她爸一样,都特牛最 让枫伤心的是,最初枫挨打忍不住回家向她父母哭诉的时候,怕出丑爱面子的父 母坚决不同意枫离婚,枫的爸爸居然当着来找枫的她丈夫说:"就得打!打死了算! 不打这小东西转不过这筋来!"他们认为小夫妻打架是很正常的事情,睡一觉就什 么事都没有了。枫绝望了。 后来,枫有了女儿,一段时间她的女儿曾是她所有的精神支柱,给了她所有 生活的动力。但非常迷信的婆婆偶然拿着枫和枫女儿的生辰八字到大明寺门口找 一个占卦的算过命,那算命的说枫的命太硬,会克死枫的女儿,并且连钱都没收 就把枫的婆婆给推走了。枫的婆婆信以为真,吓得半死,逼着枫的丈夫把枫的女 儿带到她那儿,不许枫见她的女儿。枫实在受不了这个打击,整天浑浑噩噩的活 着,学会了自己一个人喝酒,偶尔还抽几根烟。 她说她那会儿连死的心都有,但幻想着有天她丈夫家能良心发现,能把她的 女儿还给她,她把已经吞进口中的安眠药又吐了出来。 这次枫实在忍受不了想念女儿的痛苦,偷偷把女儿从托儿所接了出来一起吃 了顿肯德基。枫的婆婆家如大祸临头,出动全家找孙女。当发现枫把女儿带到了 枫家里的时候,枫的丈夫一把抓住枫的头发就往墙上撞,墙上挂着的结婚照掉下 来砸在了枫的额头上,妖艳的鲜血一滴滴的落在照片上枫洁白的婚纱上,和她身 边那个男人的灰色燕尾服上。 枫说她丈夫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她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了。枫说 每天听我唱歌成为她的一种精神寄托,听我唱歌或多或少能忘记一些东西。她说 她最喜欢听我唱《把悲伤留给自己》,枫说她现在连给自己悲伤的权利都没有了。 当大排挡的小老板催我们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们的脚下又多了几个 空瓶子,听着她辛酸的往事,我忍不住陪她一起喝,一起醉,一起发泄,忍不住 把所有的酒瓶狠狠摔到无人的马路上,踏着寂静夜里的破碎声,我扶着她踉踉跄 跄的往小区里面走去。 路过她家楼的时候,我问枫:"你住哪个单元?我送你上去。 " 枫摇摇晃晃的竖起两个指头,好象是说住二单元,我刚想扶她上去,她突然 拉着我转过身,差点把我拽个跟头。 "不!"枫迷迷糊糊摇了摇头,"我不要回家,我,我没有家!"枫拖着我往回 走。 "我要听你唱歌!"枫用手指点着我的鼻子,"去找你的吉他,你唱……歌给我 听!""别闹了。"我打了一个酒嗝,又拽着她往回走,"回家好好睡一觉,睡着了 就什么都忘了。"枫两手忽然揪着我的两个耳朵,使劲晃着我的脑袋,"你也忍心 让我一个人呆在家里?"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那,那先到我那儿呆会儿。”我的脑袋给她摇晃得很疼,“走!我给你唱…… 歌,唱歌。"我的胃难受得快要翻出来了。 一打开门,我就只奔卫生间,把胃里的东西一点一点的都翻了出来,接着她 硬把我从马桶边拽开,也不停的吐着,马桶一遍一遍的冲着水。 我和枫并排坐在卫生间的地上,脑袋靠脑袋地依在墙边。 不知什么时候,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把我的床给霸占了。 "喂!"我挣扎着走过去推推她,"你该回去了,我要睡觉啊!"她没有反应, 翻了个身。 我的脑袋疼的厉害,眼皮一阵一阵的打架。 我把她往床里面推了推,在她身边躺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世纪,我隐隐约约好象听见有人轻轻抽泣的声音。 我翻过身,触摸到一个滚烫的身躯。天!谁在我旁边?我在哪里? 我猛的惊醒了。我竟然没有穿衣服! 我的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我做过什么?这是真的吗? 我咬了咬嘴唇,很疼。我捂住脸,不敢去看我身边的人。 我怕我看见的会是枫。我对枫做过什么?我用力的回忆着。 当我看见地板上我和枫的衣服的时候,我的脑袋疼得快要炸开了。 我竟然和枫……?我不知道是应该对枫说声"我爱你"然后温柔的把她搂在怀 里信誓旦旦的说我会负责任的我会把你从他身边抢回来的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的还是应该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声"对不起"让我们做个好朋友吧忘了今天的一 切我们只是彼此需要!? 我该怎么办?我把头深深埋在胸前。我感到有一只手在轻轻的、柔柔的抚摩 着我的头发。 我慢慢慢慢的转过身去。枫忽然对着我浅浅的笑了,带着还没有擦干的泪痕。 枫的笑容如梨花带雨。这笑容怎会如此熟悉? 我忽然想起了玉儿。当玉儿告诉我她要嫁人的时候,当我强忍着眼泪祝她幸 福的时候,当她一转身忽然又回来紧紧抱住我的时候,当我在她的额头上印上最 后一个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浅浅的笑了,带着我永远不会再看不见的眼泪,她 浅浅的笑了,如梨花带雨。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枫笑的时候,我会觉得那么熟悉。 难道我一直把枫当作曾经以为忘却了的玉儿? 我的脑袋还在剧烈疼痛着。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承诺,你也不用有任何内疚。 "枫好象看穿了我矛盾的心理, "人生对我来说,就象梦一样,我只想洗洗睡,已 经不敢有任何奢求了。"我无言以对。我静静的凝视着枫。我用力的抱住了她。 我的唇紧紧压在她的唇上。我知道,我抱着的不再是玉儿的影子,而是一个 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枫。 我知道我已经爱上了我怀中的这个女人,我想用我的爱去抚平她所有的伤口, 我不想让她再受到任何折磨。但我不知道,从来都无拘无束的我会不会一不小心 又会将她伤得更深。 ******一个月后,当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枫的时候,枫也已 经不能没有我的时候,当枫流露出她想跟我永远在一起的愿望的时候,我沉默了。 我知道我有一天会再次离开这个地方,因为我不甘于现在平庸的生活,我想 找到真正属于我的位置,我知道虽然为了得到所谓的"成就感"我会失去好多东西, 但我不甘心就这样洗洗睡了。我决定离开。 虽然我知道这会让枫更加痛苦,但长痛不如短痛。 我走了。那天晚上我并没有应枫的要求去吃最后的晚餐,因为那时我已经在 去往北京的火车上了。 我没有告诉枫我走的准确日子,因为我害怕离别时的泪眼相对,我怕我会忍 不住留下来。 ******到北京后,枫给过我一次电话,我不知道她怎么就打听到了我的电话。 她说她不会再打搅我,打完这次电话她就不会再打了,她只想知道我还活着。 她说她丈夫在我走后没几天就出车祸死了,因为酒后驾车。 我没有任何反应。因为我永远也不会告诉她,她丈夫是我杀死的。 我用尽了我所有的积蓄。在她丈夫喝得醉醺醺半夜开车回家的时候,两辆拖 拉机前后蹩着她丈夫撞倒在大虹桥上。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让你再受你丈夫的折磨。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离开你。枫,就把我当作你的一场梦,洗洗睡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