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 途经绿岛,枫忍不住想去看望一位旧友,通了电话,电话那头史的声音有些讶异, 但却是热烈邀请。 长途汽车,在细雨中,爬上了公路。枫回头望了一下窗外的景色,幽幽地嘘了一 口气,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一路上那颗不安的心敲打着胸口,随着车 轮一步步的靠近,她不敢猜想,隔了那么多年会发生什么事情。 随手按了门铃。门开了,出来的是史的妻子,大方而美丽。“进来进来,路上累 了吧,先喝杯茶。史一早买东西去了,让我先招待你。彬彬,过来,叫阿姨。”史的儿 子,天真可爱,那眼神是史的翻版,“阿姨”,嫩嫩的童声,身体却依然还黏着他母亲。 好温馨的家庭,看着她们母子俩,枫心底有泛起一丝酸楚。进屋后,里面窗明几净,看得出 女主人是位持家能手,“来,这儿坐。”枫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清苦而浓郁,“好茶”,枫 说了一句。看着她,枫想像得出史为何会娶她,史需要一份家庭的温暖感,而当年自己却 是个不安份的人。 “史昨天跟我说起你时很高兴,你们一定很多年没有见面了。若方便的话,就多呆 几天吧!” “我一直在外飞来跑去。绿岛很多年没有来了,这次机会难得,顺道来看看你们。” 说话之间,史回来了,带着一大包东西,他的太太上前去收拾,枫回头望去,眼 前的史,还是老样子。”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样,还算顺利吧,呆会儿尝尝梅茹的手艺。”那声音是那 么的客气,枫突然想逃出去,但是一开口枫却说:“这些年好吗?”史听得出枫问得很 小心,而枫也看出了史的眼里欲言又止。“我去厨房看看,梅茹要不要我帮忙。” 敏感的话题,我们都刻意在回避,枫想。何必想得太多,何必让自己的心底再起 一些莫名的涟漪,现在想来也只剩下友谊了,那些回忆犹如排山倒海似得阵阵袭来,爱 过的,怎么一下子说忘就忘了呢?若当初不是自己选择离开他,那么今天可能就不会这 样了。 晚餐后枫便上路,梅茹叫史开车送枫到机场,一路上枫已经没有勇气,也没有权 力说出曾经一直未说出口的一句话——“我爱你”,现在在史的身边,她很想象以前那 样,伸手去挽史,但是不听使唤,习惯动作变得无比僵硬。 临别那一刻,一束野百合出现在枫的手中,史说:“你依然像它那样任性。”枫 忍不住哭泣,这句话史还没有忘记,泪在眼眶里,不敢回头,匆匆涌入人群,踏上告别 过去的班机。 “人生就是一个忧郁的过程”,枫抬起头,“象这雨季的天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