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眼泪 在南方的一个小城,远远每天清晨都会在路边等娃娃,那是去学校的必经之路, 他总是百般无聊的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一边焦急的看着娃娃会出现的方向,但是不 管怎么样,他都会等着那个娇小的身影一边跑一边喘气的站在他的面前,然后象个 做错事的小女孩一样,红扑扑的脸上满是愧疚的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来迟 了。远远恶作剧的拉拉的小马尾说是不是又在弄你的蝴蝶结了。然后拉着她的手一 起去上学。 那年远远8 岁,娃娃6 岁,他们总是一起手拉着手一起去学校上课。经常是远 远等着娃娃在家里扎好了她的小马尾,结上了漂亮的蝴蝶结,象一只漂亮的蝴蝶一 样的向他飞奔过来,就算上课要迟到了,他都一定会等着她。他知道如果不等她的 话,她的眼泪就会一直流一直流,流到你心酸为止,他可真是领教得多了。 远远永远都不知道为什么娃娃的眼泪说来就来,而且常常是一发不可收拾。就 好象那次同班的同学欺负娃娃,为此他跟那个同学狠狠打了架,打架的后果是他的 嘴角一直流着血,他觉得很痛可是他没哭,大人们总是说,好男儿是不哭的。所以 他不哭。那天放学的路上,娃娃看着他嘴角的血,哭得惊天动地。 痛吗?娃娃流着泪问他。 嗯!远远使劲的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哭? 因为我是男孩子,所以不哭。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得。 没关系,没关系,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你哭的?你是不是没有眼泪? 我才不要象你一样动不动就哭,男子汉是不哭的。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哭? 嗯??!!!不要乱说,你怎么会死呢。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一定要变成你眼中的眼泪。 娃娃破涕笑开了,远远也笑了。 日子和着娃娃的笑和眼泪一天天的过去了。 远远恋爱了,女孩是个充满阳光的女孩,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可可,她笑盈盈的 出现在远远的生活中,远远第一次带着可可见娃娃的时候,曾经悄悄的问过娃娃喜 欢可可吗?娃娃点头,然后笑了,笑容很纯净很温暖。远远发现娃娃长大了,她的 小马尾变成如今的长发披肩,头上的蝴碟结也不见了,那个象蝴碟般的女孩笑起来 的时候竟然可以美得如天使一般。思绪只在一瞬间滑过,他的眼里都闪烁着爱的光 芒,他的心里只装得下那个叫可可的女孩。 一年后,娃娃认识了一个北方的男孩,同年的秋天,他们说好结婚回北方去。 就在娃娃要结婚的前几天,可可没有任何理由的离开了远远,那个阳光般的女孩象 风一样的飘走了,走的时候冷若冰霜,从些远远的生活变得黯淡。他把自己关在房 间里不停的抽烟不停的喝酒,几天后娃娃敲开了他的门,他的胡子在烟酒中依然不 停的生长着,像荒野上疯长的乱草,他看上去憔悴得厉害,娃娃站在他的面前,泪 如雨下,就是小时候那次看着那受伤了的样子。 娃娃离开了小城,她偶尔会打电话回来。事实上远远也只能在电话里知道她的 近况。 她说北方的天气很冷。 她说她有了孩子,三个月了。 她说孩子六个月了,医生说是个男孩。 她说她的预产期在5 月20日。 电话里她的声音很甜美,远远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她天使般的笑容。 5 月20日,娃娃给远远打了最后一个电话,她说她已经在医院了,再过不久就 要进产房了。 那天夜里远远做了个梦,梦见娃娃站在他面前,头上扎着马尾还结着漂亮的蝴 蝶结,看着他不说话的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然后变成一只蝴碟飞走了,他从梦 中醒来,脸上却是两行清泪。 5 月20日那天深夜,娃娃在北方的一家医院难产而死。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