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网络无美女。” “网络无爱情。” 这本是我信守已久的名言,但每当我看到air (我的挚友)与女网友的合影, 每当我看到air 和他的女友(从网上相识,相知,最后到相爱)在一起如漆似胶时, 我不得不开始反思我信奉已久的两句名言。结果是越想越头痛。所幸到了现在我还 没有精神错乱,不然我可真是得不偿失了。算了,算了,不谈这些让我头痛的事了, 写这些东西真是词穷。 我无精打采地合上日记本,顺手点上一枝烟,并同时做出一个决定:抽完这支 烟就睡觉。毕竟,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烟一节一节的短下去,可眼睛却一点、一 点地睁大了。真奇怪,往常尼古丁在夜间是对我起的都是催眠作用,今天怎么反倒 提起了精神。我本想对这个生理反常现象好好思考一番,可这时一声猫叫传入了我 的耳畔。 一声,两声,三声……到了最后,这该死的猫叫声已经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 绝地传入我的耳畔。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并简单地对这一段时间的猫叫做了概括: 第一阶段,叫声可算是吟叫,声音不大却低沉有力;第二阶段,可算是浪叫,声音 时高时低,想必这只猫正在发情期;第三阶段,可堪称豪叫,有些让人不可忍受。 我又看了看表,3 :10 .嘿,你还别说,现在的场景有点类似《第一次亲密接 触》中的细节描写。此时我开始咒骂这只犯贱的猫,早不叫晚不叫,非要学小说里 的情节,唉,真是贱到极点。 我正在心里咒骂这只猫。突然,我又开始犯难了。这只该死的猫如果一直狂叫 下去,我想我的觉是难以睡得踏实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如现 在打开电脑到网上去转转,看看能不能碰上一个“轻舞飞扬”。虽然有模拟他人小 说情节之嫌和自己犯贱之感,但这也是不得已之举,总不能让我躺在床上去忍受那 知浪猫的嚎叫吧!在说,如果真的让我在网上遇到一个有“轻舞飞扬”一半完美的 女孩子,那我也当真死而无憾了。 打开电脑,以最快的速度上了网。充满期盼得去寻找另一个“轻舞飞扬”。然 而现实毕竟与小说相差甚远,我探询的所有的女孩子不是让我吃闭门羹就是话不投 机半句多,满怀失望的我正准备下线,我的QQ却出乎意料地响了起来。 来找我的陌生人叫“叮叮当当”,看名字感觉她应该是个活泼的女孩子。既然 好不容易有人来主动找我,打个招呼吧。 “你好,你叮叮当当地敲响我的心门,声音好动听呀!” “谢谢,你挺会联想。” “Thanks. ” “没什么。我觉得你的名字怪怪的,‘鸿之鹄’,有什么含义么?” 我满意地点点头,这个问题是我最愿意回答的。我之所以起“鸿之鹄”这个名 字也包含着想让别人来问我的心意,之可惜,我太自作多情了,上网已经有一段时 间了,根本没有几个人来找“鸿之鹄”聊天。唉!看来我苦想多时的网名并不怎么 高明。不过现在有人来问我,我怎能放过这个机会。 “这个名字我想了好久,‘鸿之鹄’是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这句古文中 想出来的,比喻有远大志向的人。” “真是个不错的名字,不过叫这个名字的人应该很多吧!” “No,no,no,全中国只有我一个人叫,嘿嘿嘿,这样才有不落俗套的感觉。” “哦。” 我最讨厌对方说“哦”,因为对方一说“哦”我就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好在我 和“叮叮当当” 是第一次聊天,还有许多问题可以问。 “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是也没睡么。” “我?我不是不想睡,是睡不着。”“为什么?” “有一只猫在凌晨3 点多狂叫,无奈之下我才要上线来打发时间。” “嘻嘻,好熟悉的感觉,你不会是在寻找‘轻舞飞扬’吧?你好俗呀。嘻嘻… …” 我真后悔我搭上刚才那句话,一种犯贱的感觉油然而生。古人云:无巧不成书。 这“巧”字的奥妙我算是领略了。要不是那只猫在半夜三更狂叫,要不是我非要在 这时间上网,要不是这世界上有《第一次亲密接触》这本书,要不是我俩都看过这 本书……我想也就不会有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让我难堪了。 “哈哈。可别这么夸我,不敢当。‘轻舞飞扬’太完美了,想必这世界上没有 这样的女孩,就算有也不会让我这样连‘痞子蔡’一半都不如的男孩子追到。唉, 我只求遇到个‘尘土飞扬’就心满意足了。” “︰)……你喜欢《第一次亲密接触》这本书么?我读过后觉得好感人。” “我读过后觉得好感人”这是绝大多数女孩子读过后的感觉。如果你在她们动 情之时泼上一盆凉水说:“我觉得也没什么嘛”,那你一定会死得很惨,至少你会 被女孩子认为是不解风情的人。我必须承认,我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而且是被女 孩子枪毙多回的人,不过谁让我是个木纳的男孩呢!但是现在我可不能再被判死刑 了,我要无罪释放。 “是呀,这是一本好书。但是……”我还是有一点忍不住想说自己的看法。 “但是什么?” “我觉得结尾写得不好。” “不会呀,我觉得结尾才感人呢,尤其是男主角最后收到的那封信。唉,真可 惜,她为什么要死……” “唉,是呀,为什么死的是那个女孩子,而不是男的呢?每个人都说女士优先, 但在这方面也优先,未免就有点可惜了!” “可惜?哦,我知道了,你嫉妒‘痞子蔡’吧?” “没错,我是有点嫉妒。本来那么好的女孩子非要得上什么不治之症,在over 前那种生离死别,惊天动地,绝对摄人心脾的经典爱情场面只让痞子蔡一个人真实 体验了,你说我能不嫉妒么?” “看来你很感动了?” “是呀,感动得不得了,简直就是热泪流了无数,辛酸到了极处,痛苦不能止 住,伤心毫无限度。” “呵呵,你也太夸张了,我看完了都没像你这个样子。我知道了,你再说假话, 骗人。” “呀,呀,呀!看来有点贫过头了。”我的第一反应告诉我如果不补救的话可 能这次谈话又要告一段落了。也是,人家想谈点可以触动人心的爱情话题,我非要 扯东扯西,看,说炸锅了吧!于是我马上又正经起来。 “其实我真的被感动了。我刚才说的不是骗人,不过夸张倒是多了那么一点。 虽然这篇故事是虚拟的,但我却被这个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发生的爱情故事打动了, 而且是深深地打动了。” “是么?我们有同感耶!小说中你最喜欢谁呀?” “阿泰。”我丝毫没有思索就回答了她。 “啊?是他?那个花心大萝卜?” 我无奈地捶了捶头,心想:“完了,怎么又把实话说出来了,真是笨猪一头。” 其实我是真喜欢阿泰这小子。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多情。说道多情,那自古就是男 人专属的一个臭毛病,但也是每个男人想要达到的终极目标,不过话说回来,想要 多情也绝对是难上加难,要么是有贼心,没贼胆,要么是心有余,力不从。总之就 是一个字:难。可阿泰办到了。然而阿泰也有一点我不喜欢,那就是滥情。这是男 人公认的大忌,如果一个男能做到对感情多而不滥,那他当真是男人中的精品了。 然而想要滥情也不容易,你连多都够不上,还上哪去滥呢? 想了这么多,我也该回句话了。 “啊,是呀。虽然他是花,见一个搞一个,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更能体现出‘ 轻舞飞扬’和‘痞子蔡’之间那牢不可破的爱情呀!这种绿叶衬红花甘愿臭自己的 牺牲精神让我喜欢。” “哈哈,你真有意思,而且也挺特别的。” “特别?”这回轮到我有疑问了。“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从你对《第一次亲密接触》这本书的奇怪见解中体会 到的吧!” 对于她的这句话,有一个词让我很不满意,就是“奇怪”。怎么能用奇怪来评 价我的看法,至少也是“与众不同”或“不落俗套”这类词语来评价我吧! “呵呵,多谢夸奖了,不敢当。” “你看,你还挺谦虚的!” 拜托,我这那里是谦虚,我是当真不敢当。 “那你最喜欢书中的那个人物呢?” “痞子蔡。” 这个回答一点都不出我的所料,十个女孩子有八个都会这样回答,而且还都会 这样说:“他幽默,老实,可爱,挺讨人喜欢的。”我跟自己打赌,他肯定也会这 么说。 “你为什么喜欢他呀?” “幽默呀,憨厚呀,而且特可爱,也挺聪明的,我喜欢这样的性格。”哈哈, 你看没错吧!我不禁向自己竖起大拇指,暗暗得意自己的先见之明。 “可你不觉得他的形象有点ugly么?” “我又没真正见过,我怎么知道,再说长的帅又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而 且各个心里都是色色的,以为长的帅就可以乱搞,我最讨厌这样的男人,他们都是 坏蛋。” 看她这么说,我到是真有点喜欢这个女孩子了,应为她所说得当真是说到我心 里去了,我喜欢。哎,谁让咱长得不水灵呢!所以也只能语言上找点平衡。不过我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说这些话时似乎还带着点火气,不然怎么说话这么激烈,想必 不是受了什么感情打击就是对这种帅男人天生有免疫能力。 “哈哈,看来我肯定是个好人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帅,从这一点就可以排除我是坏蛋;此外我还很丑,从这一点就可 以证明我是个好人了呗。” “嘻嘻,好有意思的逻辑。” 这次她对我的评价是“有意思”,这个词听起来感觉就好多了。 “对了,和你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呢?”她开始打听起我来。 “我和你是老乡,咱们都是北京人。” 在我和她聊天的时候,我抽空看了一下她的资料。她住在海淀区,20岁,是北 京外国语大学的学生。她在QQ上的留言也挺有意思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是 我的唯一;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就是我的唯一。我猜不出她的留言包含什 么含义,也许什么含义都没有吧。 “啊!原来你也是北京人呀!” “拜托,和我聊了这么半天,你就不会查查我的资料呀!那上面写得一清二楚。” “我不想看呀。” “为什么?” “看了那些又有什么用,聊天时要靠感觉的,又不是看了资料就能聊到一块儿。” 我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子也挺有个性的,她的这一看法也是我所接受的。想必在 网上聊天的人都看见过这样的资料:不是北京的别理我;不是广东的别加我;不玩 石器的别找我;不打千年的别采我,等等。我就纳闷,难道说同在一个地方的人就 能聊得来么?我不信。 “嗯!你这种富有个性的见解,我非常赞同,我开始喜欢你了。” “︰)那倒不用,我可没那么大的魅力。我接着问你,你是北京那里人?是学 生么?是的话在那里上学?还有你多大?” 有没有搞错,说不看资料,还问这么一大堆,真是败给你了。我边抱怨边回答 她的问题。 “我住在北京丰台区,21岁,比你大一点,我还是个学生,在北京劳动管理学 院就读,学校没什么名气,比你的差远了。至于我家有几口人,政治背景如何,身 体状况怎样,有无前科,是否单身,就不用一一说明了吧?” “不用,不用,我又不是查户口的。” “你问了我这么多,该轮到我问你了吧。” “可以,不过能不能回答那要看我。” “什么问题能回答,什么问题不能回答?” “年龄啦,住哪里啦,资料上有,不用我说。什么你有没有男朋友啦,长得漂 亮不漂亮啦,这种太俗的问题你最好不问,我懒得回答。至于隐私问题,你连问都 不可以问,知道了么?” 那我还问你什么呀,总不能问你今天吃什么,上了几趟厕所吧?我心里想着。 “喂,你的条件也太苛刻了吧!” “︰﹚,你有没有女朋友呀?” 喂,喂,喂,难道你问我就不俗了?唉,也许女孩子就是这样,不许别人,只 许自己。 “没有,如果你要问为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我看上的全都心有所属, 看上我的全都惨不忍睹。” “呵呵,你自己不是承认自己丑么,眼力价干吗还那么高,将就一下不就行了。” “这怎么能成,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不负责任?为什么?” “你想想呀,如果你与你所喜欢的人在一起,你就会很自然地去想他,关心他, 惦记他,和他在一起时就不愿意分开,和他分开时就期待着下一次的相聚,而且你 会总保持着那种心跳的感觉。而和你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话,那感觉就天差地别了。” “天差地别?那会是什么感觉呀?快点告诉我!” 你着什么急呀。我活动一下有点酸痛的手指,心想:我费了牛劲给你打了一大 堆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呀,你还来催我,我容易么我。唉, 没办法,就当给自己的手做健身运动了。 “你反着想呀。要是和你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你也会很自然地去想他(想他离 你远点),关心他(关心别让他缠上你),惦记他(惦记他有没有打你的歪主意), 和他在一起时你就想着什么时候分开,而且你总会保持那种心跳的感觉(被吓得心 跳的感觉)。你说你以这样的感觉对待别人,岂不是伤透别人的心呀,这种不负责 任的事我不干。”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不回话了,很久都没有,难道被我瞎编的这一套歪理给 侃晕了?不会吧。再或是对我失去了兴趣?我看不像。她在干什么?随着等待时间 的延长,我开始不由自主地揣摩起“叮叮当当”的心思。 “怎么不说话了?” 又是一阵等待。 “嗯—︰)我在想一个问题,你可以告诉我么?” 我长叹了一口气,想问题用这么久么?依我看来,不是找个借口来掩饰刚才她 在干什么,就是这个问题“太深奥”,需要思考。 “什么问题让你想那么久?说来听听。”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 “拜托,我真的拜托你快点说。” “如果你给你所喜欢的人的感觉就像你所说的第二种情况那样,你该怎么做?” 我先是一愣,然后自言自语道:“那我就该问问那个被我喜欢的女孩,她是不 是有什么毛病了,怎么都被我搞成那种感觉了还没甩了我?嗯,她一定是有病。” 其实对于她所问的问题我还真有点答不出来,并不是我想不出来一个完美的答案, 而是我一直在想她为什么要问这么一个问题。我必须承认,在聊天方面,我是一个 细心的人。因为只有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我才能给她一个最能打动她的答案。只 可惜,对于感情方面的问题我实在感悟太少,因此我体会不出她现在的真实想法, 对于给她什么样的答案,我一直犹豫不决。 “你怎么不说话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吗?那好吧,下次见面你来告诉我答案。 今天实在是有点晚了,我困了。” 我看了看表,已经4 点半了,是很晚了。但我的兴致刚到,真有点舍不得就这 样结束这次谈话,还好他对我说下次见面。 “明天晚上9 点怎么样?” “不行,我要打工,这个周六晚上10点行么?” 我算了算,还要等3 天呢,对于我来说有点漫长,但我还是很体谅她的。 “好吧,周六的那天晚上,我会在我们初识的那棵橡树下等你的,不见不散。” “︰)好。你可要告诉我你的答案呀!拜拜。” 她下线了。我点起一根烟,又作了一个决定:抽完这支烟就睡觉。但我突然发 现,那只该死的猫还在狂叫。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只猫比《第一次亲密接触》里 的那只猫损得多。叫了这么久,它就不累么?就在我苦恼之时,突然听到有什么东 西砸到地上的声音,接着有人喊道:“谁丫劲的杂种猫呀?妈的。” 然后呢?呵呵,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