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周末放了学,我本想和Air 搭伴去找佳佳,不过Air 这小子心太急,连下午课 都没上就去找佳佳了,估么着是迫不及待的“嗨休嗨休”去了。我下午没有课,但 考虑到Air 现在迫切的特殊需要,也就没那么着急去和他们汇合,而是在学校附近 的“凯迪伦”网吧里度过了一段时光。等快到饭点的时候,才磨磨蹭蹭的往佳佳家 赶路。 佳佳的住处在地坛,离我的学校不远,在不堵车的情况下,往多了说有二十分 钟也就到了,不过在北京的城区里想要找到不堵车的地方那还真不是什么容易事, 堵个一二十分钟那算你走运,要是点儿背的话,一个小时开外也没什么可新鲜的。 写到这里,我想感慨感慨,想当年北京的大马路上可没有这么多车,就连公交 都是一水的破旧大通道,当时的交通状况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车少人多公 交挤。赶上繁忙时段,屎都能从嘴里给挤出来。我之所以能长到1.80米以上,可能 也有当初挤车时,被挤压变形的因素。但当时除了路况差点,堵车基本上很少。现 在时代发展了,境况马上就不一样,尤其是跨过新千年,北京再加上一个申奥成功, 路是修多了,这车也是噌噌的跟着往上飚升。 大马路上跑的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私家车,修路跟不上买车啊!现在的交通状 况也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车多人多道路忙。不堵到你心烦意乱,精神疲 惫,您甭想到家歇着。 我坐在336 的通道车上,看着前方的车流缓缓的移动,心里别提多无聊了,真 后悔当初没有买份报纸用来消磨时光。这时坐在我身后的双排座位上有一对上了年 纪的老妇女,相互扯着皮,闲聊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皮毛小事。由于闲得无聊, 我便侧着耳朵听了两句。唉,听来听去无非就是某某某家的闺女嫁不出去,或是谁 谁谁家的儿子娶不到老婆。再不就是说什么什么牌子的减肥药一点功效没有,纯粹 骗人,坑老百姓钱。 听着她们东拉西扯的说这些家常里短的小事,我心里默默的偷着乐。脑子里也 回敬着她们的话:“人家找不到老婆,嫁不出去,您二位跟着瞎着什么急呀。现在 提倡晚婚晚育,同志们都在响应国家的号召,为祖国做贡献呢,用不着您二位在这 里碎嘴子吧。怎么着?替人家着急是吗?那就给人家介绍个对象,别这儿光说不练。 唉哟哟,就您这身材,甭说减肥药,就算扔进硫酸池子里,也不见得能烧掉几 块肉,您呀,还是该吃嘛吃嘛,该干嘛干嘛,放着舒服的日子不过,减个什么肥呀, 兹当您减肥成功了,有谁看您呀。“呵呵呵,这话我也就是在脑子里想想,给自己 解个闷,要真说出来,我肯定是站着上车,躺着下车。 思绪跟着她们的聊天,一会儿飘东,一会儿飘西,也没什么特定的主题。不过 有一段聊天我觉得她们说得到还在理。我记得当时其中一位老妇女说:“前些日子 跟我同楼的那个同事买了一辆小奥拓。买就买了吧,成天开着那辆破车招摇过市, 走路一分钟能到的地方,也开个车去。牛B 大了。还嫌北京的交通不够堵呢!” 另一位也颇有感触的说:“可不是吗!现在北京私家车那么多,这交通根本就 承载不过来。 好多开车的人都是新手,开车上路一点都不懂规矩,比以前的老司机素质差远 了去了。那时候学开车都是政治任务,技术全过硬,哪儿像现在,全是二把刀,一 群马路杀手。“ 这段对话,让坐在前排的我不由自主的点头。说实话,北京的交通堵塞问题, 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私家车过剩外加马路杀手太多。借着这个机会,我也想诚心 的给那些想买车的朋友提个建议:车不用着急买,买了车也不见得能方便到哪里去, 省下车钱给自己添置点别的东西也不错,您就全当为北京交通做贡献了。 脑子里想着东西,时间自然就觉得过得快,好像眨眼的功夫,车便到站了。下 了车,天色已是全黑,顾不得看时间,便以最快的速度朝佳佳家一路杀去。我想Air 现在肯定等急了。 “叮咚,叮咚。”我按响了佳佳家的门铃,就听里面穿出来佳佳与Air 对话的 声音。 “笨笨(佳佳对Air 的爱称),是不是杰子来了,快开门去看看。” “靠,再不来丫就别来了,急死我了。” 门开了,开门的果然是Air.我站在门口冲他表示歉意的作了一个揖。Air 可是 对我不依不绕。 “您还来呀!黄瓜菜都快凉了。知道吗,我们等你一个下午了。” 我对Air 挤眉弄眼的说道:“别这么说我,今天下午没干点什么?” “干什么呀?” “就那个,唉呀,就是那个嘛!不明白?” Air 看着我的表情一愣神,“没,没有!” “不会吧。那你着急那么早来干什么,我还以为你迫不及待了呢。知道为什么 我这么晚来吗? 不就是给你多腾出点时间来好那什么嘛。“ Air 听我这么一说,马上开始垂头顿足,“我靠,你丫怎么不早说你的想法呀, 害得我憋了一个下午。” “怎么?真没做什么事?” “没有,”Air 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你不定什么时候就拍马杀到,我哪里 敢随便造次呀,就算我有那个心,我们家宝宝(Air 对佳佳的爱称)也没那个意啊。 你要早说呢,你要早说我不就完事了吗!” 我赶紧点头哈腰的向Air 说好话,“唉哟,唉哟,对不起,咱们两个想差了, 我要知道这种情况,我早就对你说了。本来想成全你们的好事,结果还让我搅黄了,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你们两个在门口说什么呢?还不快进来。”佳佳在屋里招呼着,声音别提多 甜美了。 我进了屋,正在换拖鞋的时候,佳佳走过来跟我打招呼,“杰子,好久都没看 到你了,你怎么也不说跟我多联系呀。把我忘了吧!” 我打趣的对佳佳说道:“这话说的,忘了你可不敢,至于多联系我可就更不敢 了。” “有什么不敢的?我还能吃了你?” “不是,我这么一个大帅哥,万一跟你联系多了,你再爱上我,把Air 给甩了, 那他还不天天拿着板儿砖追着拍我呀!” “嘿,你还真敢开牙。”Air 在一旁笑着搭话,然后开始大声唱了起来,“我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不要脸的男孩他不简单,我想了又想猜了又猜,不要脸 的男孩还真变态,嗨,真变态。” 我马上回敬的唱道:“最近比较烦,比较烦,比较烦。有一只发情犬在我身边 乱窜,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狂犬,要是有的话那才叫操蛋。” “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别逗我笑了,哈哈哈……”这时佳佳已经捂着肚子 笑弯了腰。 走进客厅,看看表,已经七点多了。客厅中央的圆桌上摆着丰富的晚餐,至于 丰富到什么程度我就不多说了,用玲琅满目来形容绝对不为过。桌子旁边的窗台上 横着摆了两排啤酒,一眼看过去少说也得有个15、6 瓶。看这架势,Air 今天晚上 是真想喝美了。 “哈,味道真不错。”我不客气的先尝了一口菜,“谁大厨呀?菜不但做得丰 盛,而且是色香味俱全,堪称家常菜里的极品,Air ,别告诉我是你下的厨。” Air 谦虚的看着佳佳说道:“我哪儿有这么好的手艺,全是我们家宝宝的杰作。 我也就是在厨房里给人家洗洗菜,摘摘菜,切切菜,打打下手,属于小工那个级别。 真正下家伙的人是我们家宝宝,这才是咱们的大师傅。来,杰子,尝尝这个。”Air 给我夹过一块家常豆腐,表情显得很幸福。 这是佳佳拿过四瓶啤酒,分别打开了盖子,“你们就别夸我了,做得一点都不 好,好久都没做过饭了,手艺比以前差多了。” 我接过一瓶啤酒,先给自己倒满一杯,“别谦虚了,说实话,现在北京城里的 女孩都娇气着呢,有几个会做饭呀!就算会,那跟你的手艺一比也差着一个档次呢。” 佳佳被我夸的有点不好意思,笑呵呵的对我说:“才没有呢。让你一说,北京 城里就没有好女孩了。” Air 在一边起哄的说道:“哦,哦,哦。马屁拍到驴身上了。” 我抓住Air 话语的漏洞,对佳佳说:“佳佳,听见没有。Air 说我马屁拍到驴 身上了,那头驴是谁呀?不是摆明了拐着弯骂你呢吗!” Air 马上假意给自己一个嘴巴,向佳佳一个劲的解释,“呸,瞧我这张臭嘴。 宝宝,我可没针对你呀,你别听杰子的挑拨离间,咱俩的感情那是明摆着的,绝对 牢不可破,骂谁我也不会骂你。” “呵呵呵,你们两个凑到一块可真热闹,来,吃饭吧。都凉了。” 一桌子的菜,三个人吃还真吃不了多少,吃到后来,几乎剩下一半都多。我对 佳佳说做这么多菜都浪费了,佳佳到是不以为然,只是一个劲的让我多吃点。可是 我哪里还吃得下去呀,啤酒都进去三瓶了。不过话说回来,吃饭还是次要的,主要 就是聊天,饭桌上我和Air 你来我往,插诨打嗑,总是让佳佳笑得不亦乐乎。当然 也不能总是逗贫嘴,Air 也借这个机会,把以前和佳佳从网上相识,相知,到相爱 的经历再一次温故而知新,一边说还一边对佳佳时不时的表衷心。 佳佳喝下一瓶啤酒后,也比开始时更放得开,在Air 大谈他们以前的浪漫经历 时,也不时讲一些我不知道的小插曲。听起来很有意思。佳佳讲出来的都是Air 追 她时的糗事,正因为如此,所以Air 从来都没跟我讲过,也难怪我不知道。记得其 中佳佳讲得最有意思的一件事,是她和Air 去十渡风景区爬山。临上山的时候,Air 那叫一个自信,说什么要体验一下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没爬到一半,脸色就变了, 俩腿一软,说什么也做不动了。佳佳往山下看了看,觉得意犹未尽,鼓励Air 坚持 下去。可据说Air 当时连话都说不利落,就差管佳佳叫妈了。我也就借着佳佳讲的 这件事,拿话损Air ,“老爹英雄儿好汉,老爹狗熊儿混蛋。Air ,没想到你这么 孬种,看来跟基因遗传有关系。” Air 听完就抓起一把吃剩下的花生壳向我抛射过来,“杰子,我他妈抽你,信 不信。” 我用双手挡住飞来花生壳,冲Air 说:“说归说,闹归闹,你可别来真格的。” 话题聊到后面,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三个人的聚会安静有余,热闹毕竟少 点。实在没什么可说的时候,就开始划拳,打发还没有喝完的五瓶啤酒。Air 说了, 今天不喝痛快了就不能散席。 “人在江湖飘呀,谁人不挨刀呀,我三刀砍死你呀!哈哈,被我秒杀了吧,少 废话,喝酒,喝酒。”Air 冲着输拳的我兴奋的大声说。我揉了揉鼓鼓的肚子,冲 他摇摇手,“不行了,今天不走肾,再这么喝非冒了不可。你让我歇一会儿。” Air 不依不饶的说:“不行,先喝了再休息,输者认罚。” 佳佳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用手捅了Air 一下,说道:“好啦,别喝了,都喝那 么多了,你就别逼着杰子喝酒了。” “哦,哦。那就不喝了,不喝了。”佳佳一句话,Air 立马就消停。我看着Air 一脸服服帖帖的样子,一点争辩的意思都没有,突然感觉到此时的Air 变了,变得 比以前老实多了。呵呵呵,这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的真实写照吧。 “杰子,我想起一件事想问你。”佳佳用手支着脑袋对我说道。 “什么事你就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 “杰子,听我们家笨笨说,你在网上认识一个女孩子,对吗?” “对呀!” “你们关系怎么样?” “嗨,能怎么样,朋友关系呗。” “恩~!呵呵。”佳佳对着我一乐,“你们两个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希望吗?” “进一步?”我摆着手说道:“我做梦的时候梦到过和她进一步。要真能和她 进一步我敢行美了。话说回来,她身边的好男孩肯定不少,我也就别凑那个份子了, 做朋友也不错,总比认识强。” “杰子,你知道女孩子最注重男孩子什么吗?”现在,佳佳想要一本正经的为 我指点密经。 “你说说看!” “其实相貌并不是女孩子看重男孩子的首选,而是男孩子给女孩子的安全感, 责任感,幽默感和事业心。你只要能做到这些我想那个女孩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我靠,您的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您说这四项指标要是都达到了,那我就成 精品了。”我心里想着,眼睛的目光移向了Air ,心里琢磨着:“Air 有几项达标 了?” Air 看着我用眼睛看他,对我说道:“你看我干吗?我这么半天都没说话,可 没招着你啊。” 佳佳说的话其实也在理,不过放到我这里,我并不能完全认同。佳佳说女孩子 对男孩子的外表不是最为看重,这一点我承认。不过她没有说明一个前提,因此这 样的论断我觉得不成立。 就短期的男女关系而言,相貌的选择对女孩子来说还是排在第一位的。男女双 方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今晚还情深深,雨朦朦呢,明天说不定就大路朝天,各 走一边了。你说,有哪个女孩愿意找一个相貌看上去跟饱受摧残过似的男孩子腻腻 歪歪呢?就长期关系而言,佳佳说的还能跟我的观点比较吻合。在这里,我就不详 细论述了。 虽然我和佳佳的想法有分歧,但是我并没有反驳佳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别人的想法,我能接受的就接受,我觉得接受不了的,还可以等到以后在深化和探 讨嘛。我冲着佳佳点头说道:“妹妹说的有道理,我以后尽力而为吧。” Air 这时走出客厅,从厨房拿回一盒生日蛋糕放到客厅的茶几上。“都先别聊 了,再过五分钟就是佳佳21岁的生日了,杰子,有火吗?把蜡烛帮我插上。” 跟着Air 忙乎了一气,当我把蜡烛全部点燃的时候,钟表的分针也走过了12这 个数字。我,Air 和佳佳三个人围坐在蛋糕的四周,轻轻哼唱着《祝你生日快乐》 的歌曲。曲终后,Air 温柔的对佳佳说:“宝宝,许个愿吧。” 佳佳闭上双眼,想了片刻,然后一口气把所有的蜡烛都吹灭,对着我们有些激 动的说道:“今天,我21岁了。” ********************************** ** 生日Party 终于结束了。Air 和佳佳睡在了佳佳父母的卧室里。我则睡在佳佳 房间的单人床上。有可能是喝过酒的原因,当我的脑袋刚一接触到枕头的时候,我 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痛苦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头痛欲裂的脑袋,感觉 嘴巴里很干,口渴得要命。 我坐在床上,用手轻揉着太阳穴来缓和剧烈的头痛,心里则一直责备自己不应 该喝那么多酒,简直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摸着黑走到客厅来寻找水源。我记得佳佳和Air 临睡前, 在茶几上的大玻璃杯里晾了一杯水。于是便跪在茶几旁边的地上,伸手在茶几上摸 索着杯子。事实证明,我的记忆果然没有出错。一口气喝完整杯水后,感觉浑身上 下舒服了许多,头也不是很痛了。 站起身,正准备回去接着睡觉,却突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也许是隔音设施不太好吧。我清楚的听到佳佳父母的卧室里传来了佳佳发出的 “恩~~恩~~啊~~恩~~”的声音。虽然持续的时间很短暂,但也足够让我这 位不识“人间烟火” 的大男孩心头乱颤了。 我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借以平静一下有些异样的心情,然后面对镜子中还有 些睡眼惺忪的自己说道:“人生四大悲之一:洞房花烛夜,隔壁。”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