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由于功课的忙碌,这些日子即没有心情写日记也没有 和叮叮当当联系过。我想她现在也很忙。今天总算有了点写日记的感觉,便想记录 下一点让自己舒心的话。 前两天做了一张英语考试的模拟题,真没有想到那张片子居然及格了。虽然考 的分数不高,只有63分,但对于我来说这已经是三年大学生活的头一遭了。回想以 往那一次次在大学里的英语考试,哪一次不悲惨,哪一次不壮烈?堪称我大学生活 里的血泪史啊。如今这63分的成绩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我里程碑式的人生转折点。 说到这里,我要万分感谢我的领路人叮叮当当,如果没有她我不知还要在英语的黑 暗笼罩下苦熬多久。如果没有她我不知道还要悲惨壮烈多少回。正是由于叮叮当当 的帮助,我终于看到了一线胜利的曙光。虽然有点微弱,但足以鼓起我对学英语的 一番信心。“ 放下笔,我翻开手边的单词本,里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排一排的单词,差不多 也有小两千了。 这些都是我跟叮叮当当的学习成果,虽然还没有彻底背下来,但至少我也敢说 背到八九不离十了。想想也是,为了背下这些让我头痛的字母组合,我几乎每天都 要拿出时间和精力去跟这些字母较劲儿,累呀,真累! 电话铃急促的响了起来,我接起电话,对着电话筒说:“我说Air ,咱俩天天 见面,这放个大礼拜,您就让我消停一下。” “Air ?”电话里传来了女孩子的声音。“请问是李慕杰家吗?” 我一愣,心里开始纳闷。自从上了大学,我就再也没在家里接过女孩子的电话。 在学校宿舍里到是接过,但也都不是找我的。今儿这位女孩子到底是哪一位呀? “是,是李慕杰家。您是……” “李慕杰在吗?麻烦您找一下。” “一点儿都不麻烦,我就是,你是哪位?” “李慕杰,我是露雨呀。你都认不出我了吗?” “露雨?”她怎么知道我家的电话号码呀?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肯定又是叮叮 当当透露给她的。我曾经告诉过叮叮当当家里的电话号码,不过由于能在网上语聊 的缘故,家里的电话号码给她也是白给,她从来没有给我打过。没想到如今这个号 码传到了露雨那里。“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祝你新年快乐呀。” “新年都过去有段时间了,这个新年快乐是不是晚了点?不过我也不挑你的理, 你不会又有什么事吧?”我不想和露雨兜圈子说客套话,有话陪着聊,有天跟着侃, 有事帮点忙。这就是我对露雨的交友原则。 “没什么事,我就是问问你现在好不好。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唉哟,打住行吗?这都过去八百年的事情了,您就别旧事重提了。自从那件 事后,我现在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总之,挨打这件事甭管是对不起还是起不对, 咱到此为止,说点别的成吗?”我这么说并不是不给露雨面子,而是我想把这件事 情忘掉,实在不想再提起它。 有谁愿意把这种倒霉事成天拿出来跟别人说三道四呢? 露雨被我一番话说的有点没词了,后边的话也窘迫了起来。“那……那你想和 我说什么?” “想和你说什么?是你想和我说什么吧?嗨,咱们也别刻意找什么话题,就是 随便聊聊天,各自放松一下心情。你说呢?” “自从你有事以后,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聊聊天。既然你不喜欢说以前的事, 那我们就不说这些。恩~!你最近和阿瑶常联系吗?” 露雨开始寻找别的话题,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话题她干什么偏偏问这个。 既然她问到了,那就跟她聊聊也无所谓,反正我对叮叮当当也挺感兴趣的。“最近 没联系。都快考试了,谁不多看看书呀。所以也就都没什么时间联系。” “那你想她吗?” 呵,从露雨的问题里,我总有股感觉。好像她在打听我和叮叮当当的关系。 “想呀。朋友是手足,阿瑶是我的朋友,我能不想嘛!” “我是你的朋友吗?” “是呀!” “那你想我吗?” 露雨这句话立刻引起了我的警觉。这话似乎问的味道不对,大有一股暧昧的感 觉。难道说我这个向来不惹女孩子眼的人也能时来运转,孤木逢春?不过这个春可 不是好玩的。这时候我又想起了叮叮当当曾经在医院里问我是不是喜欢露雨,现在 看来似乎也是一种对我的暗示。 我现在觉得我有必要出言谨慎,跟露雨明确一下关系。 “也想啊。因为你也是我的朋友。”我特地把“朋友”二字加重了语气。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你重色轻友,把我这个朋友给忘了呢!” 露雨这句话让我稍稍放下了刚才紧绷的神经,至少现在说明刚才我的猜想可能 不对。“什么叫重色轻友呀?要说色,你们两个人都有姿色,这话可不是捧你们啊。 要说友,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是既重色,又重友。” “呵呵,那你说,我和阿瑶谁更漂亮?” 天啊~~!露雨的话一下子又让我的神经绷了起来。她干吗老问我这么敏感的 问题,这让我怎么回答?我不能说两个都漂亮,这么说纯粹就是敷衍,一听就能听 出来。我也不能说露雨漂亮,这实在有悖于真实存在的客观规律。当然,我也不能 说叮叮当当漂亮,我这么说了,肯定对露雨有打击。唉,现在我真想Air 就在我身 边,他要是在我身边,是刀是枪他去扛,我也就不致以这么为难了。没办法,既然 不知道怎么说,那就不说,只能跟露雨玩儿起了那些不沾边的文字游戏。 “在我的想法里,漂亮这个词要拆开来理解才能体现出准确的意思。漂是说女 孩子的美丽,亮是说女孩子的靓丽。你和阿瑶一个属于美丽,一个属于靓丽,要是 真让我把你们两个作比较的话,恕我愚笨,你还是先让我读两年美校在说吧。” “哈哈,李慕杰,你也太会说话了吧?简直就是避重就轻。” 我生怕露雨会接着这个问题问下去,马上一转话,对她说道:“露雨,我对你 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你称呼我什么?” “李慕杰呀?” “以后不要叫我李慕杰,叫我杰子。只要是知道我名字的人,都管我叫杰子。 你这么直接称呼我的名字,我听着还真有点便扭。” “呵呵,好吧,那我以后就管你叫杰子吧!” “说到我的名字,还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故事。”我接着名字的话题往下说, 目的就是为了能引开露雨对那些敏感问题的注意力。 “那你讲给我听吧!” “我的名字叫李慕杰对吧。但我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小说的味道太浓厚,就想 改个名字叫李志杰。可惜我爸不同意,说你要是改叫李志杰,我就抽你。” “为什么?名字虽然不能乱改,但也不致以抽你吧?” “你听我说完。我们家从我爷爷那辈儿就以名字论排行。我爷爷叫李富贵,我 爷爷的哥哥叫李荣华。四个字从大到小顺下来就是荣华富贵。我爷爷有两个儿子, 到了我爸爸这一辈儿,也是如此。我爸爸叫李志全,我爸的弟弟叫李志良。因为中 间都有了‘志’这个字,我的名字里就不能有‘志’了。如果我要是叫李志杰,那 不就跟他们平辈了吗。所以我爸说改了名字就抽我。” “呵呵呵。讲究也太多了吧?” “老一辈就讲这个。其实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咱们又不用名字编族谱,再 说了,我是你儿子就是你儿子,不能因为改个名字就变成兄弟了,对吧?” “呵,说不清。我们家取名字好像就没有这么多讲究。只要觉得好听就成了。” “恩!我感觉得出来,露雨这个名字就是好听。” “李慕……呵,杰子。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呀?” “你喜欢阿瑶吗?” 我一听这话,差点就吐血。说了这么大半天,怎么又说回来了。我说露大小姐, 您就不能问点别的?这么敏感的话你还问的真直接。我不能说不喜欢,这是昧着我 的良心说话。可我也不能说喜欢,这个词现在说出来还不妥当,而且我也不能对露 雨你说。 “嗨,说这些干什么?我喜欢能怎么样?我不喜欢又能怎么样?说白了还不都 是现在这样。 对了,你是阿瑶以前的同学,你应该比较了解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说说, 也让我了解了解。“我没有跟露雨纠缠什么喜不喜欢的话题。你不是想说阿瑶吗, 好呀,那我就专门跟你说阿瑶。正好我也从你嘴里知道阿瑶的过去。 露雨有点失望的在电话里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接着问下去,而是顺着我的话 说道:“你想了解她什么呢?只要我知道的,就可以告诉你。” “性格呀!家庭呀!人际关系呀!你知无不言就成了。” “恩~!阿瑶虽然跟我一样是个女孩子,但她比我坚强。只要是自己能做的事 情,她也从不求人帮忙。不过你是一个例外。” “别说我,你接着说她就成了。” “她心里有什么事情从来都不爱和别人说。尤其是她的家里情况,她从来都不 和任何人说。 她现在的人际关系我不太清楚,不过上高中的时候她人缘不错,我们两个也特 别好。“ 露雨的这句话勾起了我的兴趣。“你是她以前的同学,那你知道她的家庭情况 吗?” “我知道。不过她告诉过我不要让别人知道,但我想你知道了,她应该不会生 气。” 听到这儿,我觉得叮叮当当突然对我来说变得很神秘。她的家庭到底有什么情 况不能和别人说?也是,国有国的肮脏,家有家的龌龊,这些丑陋的东西是不能外 扬的。不过叮叮当当家到底有什么不能为外人所知的呢? “你告诉我好吗?如果真的比较隐晦,那就不用对我说了。家丑不能外扬嘛!” “也不是什么家丑。阿瑶的妈妈是个外企的经理,爸爸是北京市一处开发区的 党委书记,家里生活很富裕……” “这不挺好的吗?”我插了一句话。 “你听我说完。后来阿瑶高三的时候,她父母好像是因为感情不和离婚了。那 时候她受的打击不小,从那时开始她和她妈妈在一起,是单亲家庭。她爸爸自从离 婚后好像也从来没看过她。” “哦!那你知道她父母是因为什么离婚的吗?” “她跟我说是感情不和。这些事情她只跟我提过一次,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唉,父母高三的时候离婚打击是够大的,她居然也能考上北外,真不容易。 你说的没错,她给我的感觉也挺坚强的。对了,她现在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呀?” “好像没有,不过她以前上大学时有个喜欢的人。” “怎么?你知道她以前喜欢过人?”我惊讶的问道。 “是呀?你也知道?” “她以前跟我无意中说到的,只是随便聊聊。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你跟我说 说吧。”跟露雨说这句话时,我心里盘算着:我到要看看能把叮叮当当挂掉的人到 底是何许人也。 “阿瑶以前喜欢的人好像叫:史蒂文。” “什么什么?史蒂文?”我的第一反应告诉我,难不成叮叮当当以前喜欢的人 是个老外? “是呀。是个美籍法国人。是跟阿瑶一个学校的留学生。” 我靠,有没有天理?这么漂亮的中国姑娘居然让老外给勾引了。而且他还敢脚 踏两只船。叮叮当当呀叮叮当当,你怎么就瞎了眼睛看上他了呢? “那后来呢?” “后来阿瑶就说她不会在犯傻喜欢他了,他有女朋友,喜欢他是没有结果的。” 呵呵呵,看来这事还要算到我头上。如果当初我要是不鼓动她来个什么表白, 估计现在叮叮当当还会对那个外国人赵思暮想呢。现在想起来,我当初真是明智。 “原来叮叮当当还有这么多故事,要是不听你说,我还真不知道。” “你还想知道她什么?” “成了,她的故事咱们到此为止。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故事,有兴趣就跟我说说 吧。”其实露雨的故事对我没什么吸引力。我这么说,是觉得和露雨谈了那么多叮 叮当当的事情是对她的一种怠慢,现在我补偿她。虽然这么做并不能让露雨觉得开 心,但至少可以让露雨找一些平衡。 谈起自己,露雨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不再像讲述叮叮当当的故事那样简言意骇, 甚至是微小的细节也要跟我绘声绘色的描述一番。可我的脑子大多没有在露雨的话 上,而总是不由自主的飘向叮叮当当,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叮叮当当的背后肯定 有着什么不为很多人知的故事。 而这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到底讲述了什么呢?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弄明白。 时间已经飞快的过去了两个小时,看看表,五点二十了。再看看外面的天空, 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而此时,露雨的故事还在继续,我真搞不明白,是 不是女人一谈到自己的故事都这么能说。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一下她该挂电话了。就 算不为她的嗓子着想,也要为她家的电话费着想呀! “恩~~!”我拉着长声打断了露雨的讲话。“露雨,现在几点了?” “五点二十五了。唉呀,都这么晚了。我都没有注意到。” “不算晚,不算晚。不再聊一会儿了?”我虚情假意的表达着自己的热情。 “不了,不了。聊得时间太长了。我要挂了。打扰你这么半天真不好意思。” “没什么,以后要是想聊天你还可以打过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杰子,我想在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喜不喜欢阿瑶呀?” 呼~!我真服了。她为什么对这个问题如此弃而不舍呀?我决定要向她问明白。 “露雨,你干吗老问这个问题呀?”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不愿意说我就挂了。” “别,你先别挂。这叫什么话呀,好像我不敢说似的。你要真那么想知道,我 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她,不过我觉得跟她说话很投机,很有意思。就这 么多了。” “杰子,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算了,我不问了。挂了吧!” 露雨先挂掉了电话,我听到她挂电话的声音有些沉重,于是又开始琢磨起她现 在的心情。正在我根据挂电话的声音来推测露雨的心情时,我突然问到了一股胡臭 味。这时我才想起来下午微火慢炖的排骨到现在还在被煎熬着。 “靠,还吃什么排骨呀,吃骨牌吧!”我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冲向了厨房。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