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吗? 1 爱之初体验 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他是我的初恋. 说起来,我和他小学一年级便认识了,算得上是所谓的青梅竹马. 初中的再次 同班,我和他,便“恋爱”了. 那时的恋爱很单纯. 无色,无欲,只是喜欢和他在一起玩的那种感觉. 叛逆的 初三,疯狂的逃家,共渡的夜晚,即使躺在一张床上,我们也什么都没做. 初吻,想来便觉好笑--- 竟是在好友的强迫和监督下进行的. 没有甜蜜,只有 惊慌和手足无措的那种感觉至今仍停留在脑海. 那算不算是个吻呢?慌张颤抖的两 张嘴没有距离感地互相撞击了一下. 我发誓,当我听见牙齿碰牙齿的声音时,我的 心里只想笑. 看的人似乎很满足,实际操作的两人却是一头雾水. 我的初吻就这样 稀里糊涂地交卷了. 上高中,我直升,进了快班;他失败,入了慢班(很老套的情节). 差距慢慢 拉开. 终有一日,我和他,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我,变得文静,轻声细语,不再满 口脏话,不再爱出风头. 他,抽烟,喝酒,赌博,打架,坏男人应该做的一切他统 统会了. 他在我面前,由最初的木讷到最后的油腔滑调,我知道,我和他,结束了. 高考前一天,突然好想他,好想好想,想得真有心痛的感觉了. 我想,我不行 了,我得去找他. 到了他家,坐在桌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扯. 末了,我说:“可以抱抱我 吗?” 没有言语,他只是站起身,紧紧地拥住了我,拍着我的背,问:“怎么了?紧 张吗?” 想哭,但是没有. 我不是个爱流泪的女孩子. 考完语文,走出考场,抬头望望阳光明媚的天空,我的脑袋却是一片茫然. 他 在等我. “考得怎么样?” “走神了. ” ... 考试时,看着试卷,我竟然忘了紧张. 我在神游,我在想我和他. 惨败. 考上了一所不好的大学. 老师和同学们吃惊的目光让我很受伤. 于是, 我逃了. 我去了广东,在各个旅游地晃荡. 想忘了这次失败给我带来的难以言喻的 痛楚. 看见了向往已久的海. 失望. 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美. 8 月底,我回家了. 他已去了学校,北京一所大学的成教生. 接到了他打来的 电话,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说他找了我很久. 我和他,又开始了. 在我面前, 他又恢复了木纳. 大学的生活,很新鲜. 从没住过校的我,最初给人的印象很傲. 其实,那是因 为我的高度近视,不敢冲人盲目傻笑. 他不爱写信. 最多的,我一个学期可以收到他七封信,这已经是极限了. 他不爱说蜜语甜言. 在我的谆谆善诱下,他说得最令我心花怒放的一句话是 “我好想你!”. 那天,听到话筒那边的他轻吐出这四个字时,我的第一反应是: “怎么了?酒喝多了?还是发烧了?” 他不记得每一个应该记得的日子. 这他倒是极力为自己辩解过,他说不知该送 什么礼物给我,所以,他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实,我又怎会在乎这个?我需 要的只是他的一句问候而已,就已经足够了. 他送给我的唯一一件礼物是他从北京 寄给我的一个音乐娃娃. 还算可爱(不过,我一直不大明白,男人和女人的眼光为 什么就真相差这么远?). 我恼他的不解风情,我气愤自己的一腔热情全放在了一个木头人身上. 这时, XX出现了,他的甜言蜜语非常是时候地攻占了我的心房. 又一次的,我和他,结束 了. 距离真的是越来越远. 从这以后,我和他,成了一种--- 上学时互不联络,假 期开始时互不理睬,假期就要结束时却火一般热的怪异恋人. 我不知道,我自己是在做什么! 今年,寒假,在又一个大家狂欢的夜晚,我对他说:“我已经20了. 不想再这 样糊涂下去了. 明天,我们结束吧... ”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暑假里,他毕业了,大家一起去爬了几次山,早起的锻炼. 看见他,我心如止 水. 我知道,他真地已成了我生命中的过去式了. 想知道他的消息. 也许,我该给他家打个电话了. 2 爱之失爱篇 他不喜欢打伞,但他从不介意与我挤在我那把美美的小花伞下. 他有女朋友, 她不是我的朋友. 初次与他交往,只因他与我的朋友成了朋友. 他外表很老实. 看着他,让人有 安全的感觉. 长到这么大,只有他能给我这种感觉. 他有那么点胸肌. 还记得有次我和他一块儿去朋友家玩,那是某个寒假. 在从 朋友家出来后,他抱怨:“你整个晚上都没注意我!”“怎么了?”我觉得很奇怪 .“我特意穿得这么少,就是为了能让你看见我的‘强壮’,可你居然根本就没在意! 也不夸我两句,我白冻了!”有种异样的情绪在心里荡漾,我嬉笑着挽住了他的胳 膊. 他是我挽的第一个男人. 和男友交往多年,我们很少有如此“静” 的的时候. 我没挽过男友的胳膊,甚至连拉拉小手这个最基本的步骤我们都跳 过了. 人前人后,任谁都看得出他对我的好,也任谁都看得出我对他的依恋,是的, 一种依恋. 尤记得相识的最初,他对我说:“早就听说过你. ”“是吗?”“一个很疯的 女孩子. ”我等着他继续. “不仅朋友这么说,连我妈都说了. ” 他和我是半个老乡. “住在你家那儿的老乡说每天都有男生在楼下叫你. 你太 贪玩. ”“嘻嘻,原来如‘比’!这有什么了,你不也成了那些男生中的一个?” “是呀. ”“都是朋友. 只要自己心里没什么,就没什么了. 无所谓别人乱唧咕. ” 我常和朋友吵架,但从不迁怒于他. 自始至终,在我心里,他是一个好人. 在 内心深处最无邪念的那段日子--- 课间,我常拖他陪我去补早餐;放学,他会体贴 地送我到我家楼下;晚上,我们会籍着短短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在操场上在月光下悠 哉悠哉地晃上几圈. 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大多时候,我是个懒得想太多的女孩 子. 有一天,朋友告诉我,他的女友吃醋了. ?我开始不很认真地反省自己的“错 误”. 我换了目标. 但我和他,心的距离,依旧. 毕业,上了大学,分开两地,通信成了交流的最佳方式. 我喜欢他的信,总逗 我乐. 我和他的信也最多. 在他最忙的时候,他只给两个人写信,一个是我,一个 是他的女友. 我觉得很满足,我觉得这辈子有他这么个心的朋友我已知足. 假期,最记得那个假期的那个夜晚,暴雨如注,我和他却相约去看《我是谁》 .他依旧不带伞,他说他知道我会带,一把,够了.在等我下楼的那段时间,他在楼 梯口那雪白的天花板上用打火机烤出了“chengrui”. 嘻嘻,他的小学语文老师真 该摇头了. 为了能很好的利用空间,我和他变换了各种pose,摆来摆去,我觉得还是挽着 他胳膊的方式让我最心安. 虽然,这会让我和他的半边身子都得忍受雨打风吹,但 是,我喜欢. 我们选了十点钟的那场. 由于时间还早,我们决定四处诳诳. 迎面来了位小姐,穿着让我瞅着很不顺眼--- 上身一件红风衣,下身就一条羊 毛裤袜!我好奇,我在她的身后弯腰仰看,想知道她的红风衣下是否藏着条“超超 短裙”. 他笑着轻拍我的头:“小疯子,大马路上的,别这样!”“人家真地很想 知道嘛!”“那你直接去问她不就好了?”我冲他做一鬼脸,嘀咕:“谁敢呢!我 怕她有病!” 我很少往那个方向走,他说他要带我去看一个地方,我跟着. 到了,一座铁桥 .“这有什么好看的?”他没说话.但沉默很快也被他打破了:“别人都叫这儿‘情 人桥. ’”幸福,幸福的感觉我当时体会到了一点点. 一路不再言语,我依然挽着他的胳膊. 他点燃了一支烟. 因为常吸二手烟,所 以,我并不讨厌烟,甚至还有点喜欢那种淡淡的烟草香. 深吸一口气. 被雨水淋湿 的空气很清新,两者夹杂的味道更是美妙. 我很享受,这一刻. 他突然转身抱紧了我,很紧很紧,就在灯火通明的马路上,就在人来人往的市 中心. 我的头脑一片空白. 良久,我用劲挣脱了他的怀抱. 他笑了. 他开始絮絮叨 叨地讲他和他的女友,讲他和她的开心与不开心. 我也笑了. 因为他和她吵架的情 景真的很好笑,象两个没长大的孩子. 那天结束时,他说他要带我走到这个城市的四个尽头. 那个寒假结束时,他的承诺实现了一半. 上个学期,我终于去了他的学校. 他打电游去了. 他的室友客气地邀我到屋里 坐坐,我谢绝了,我说我想到外面走走. 楼下那间小店就是他给我打电话和接我打的电话的地方了. 看着在店里忙碌的 店主,感觉很熟悉,常听见她的声音:“209 的XXX ,电话!”她不会认识我,现 在,将来,永远都不会. “我坐在这儿可以吗?”我指着她店门口的一张小方凳. 她笑:“当然可以. ”我坐下了. 脑子里不知在想着啥. 耳边传来奔跑的脚步声,我转头--- 看见他了,他的脸上挂着种交织着错愕的 惊喜. 是啊,谁会想到我会在一个不是周末的日子里悄无声息地就跑他这儿来了呢? 我自己都不曾想象过. 我有些疯狂了. 一个学期里,我去了他那儿三次,一次比一次呆得久. 后来,他在校外租了间 房子. 事情发展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呀! 3 爱之错爱 天冷了,蜷在软软暖暖的被窝里,我想你。 那夜,我醉了。那是我第一次喝红酒。冰凉晶莹的液体从喉头滑过,酸酸,甜 甜,象极了初恋。于是,在那夜,带着浅浅的伤感,我喜欢上了红酒,喜欢上了你。 站在郊外空旷的马路上,呼吸着夜间特有的清新的泥土芳香,你说,这是你最 喜欢的地方,你说,你的梦想就是在这儿建一栋属于自己的别墅。靠在你的怀里, 我反驳,用我醉醺醺的头脑反驳你,人总是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充满了向往,问问 住在这儿的农户,有几个不想着有朝一日离开?你不屑,我无所谓,我只是想说出 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你根本无法理解,因为,你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在父母的护翼 下无忧无虑成长着的孩子。 靠在你的怀里,我向你描述着心目中的小窝,那该是个不太大的地方,但能容 得下我和我的爱人。你说我真的很好,是个不贪心的女孩,是个脾气好的女孩,是 个懂得体贴人的女孩。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你所自以为是了解的我,并不是全部 的我。我想要有个小窝,空间不要太大,但要有电视,有音响,有电脑,有电话, 有。。。我不贪心?我在你面前不发脾气,那只是因为你从不曾真正得罪过我,既 然如此,我又怎会冲你发蛮?我体贴人。。。 更多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懒得思考,我喜欢顺从,我宁愿由你来安排我的一切。 你真的了解我吗?不。但我也懒得对你说,我只是笑笑。 在矛盾中继续着和你的交往,虽然知道这样的生活完全没有明天可言。每天都 在对自己说,结束吧,你和他。。。笑话!与此同时,却又渴盼着你的电话,听着 线路那端的你对我说出些蛮横无理的话来,心里会笑,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会说服 自己和你走下去。身边的人都说我是在恋爱了,因为我快乐得连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我摇摇头不说话,仿佛你我是见不得光的一对。其实,我想把你藏起来,做我最秘 密的宝贝。 你总在离宿舍不远的那个大门口等着我,带着你的笑,和你浓浓的爱。在你面 前,我会象个小孩,顺从地把我的手交到你的手里,不问你会把我带向何处,只知 道,你全部的目的,只是要让我开心。我很开心,因为有你在身旁。 你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你在他们面前也毫不掩饰你对我的爱。你吃醋,只因 为我与你的朋友说话的次数在某个时间区段内超过了与你说话的次数。然后,你会 限制我的行动,我虽然不高兴,但是,我知道这只是因为你是爱我的,我会听话, 你会表扬我有多乖。 我吃东西很挑,你会强迫我吃下很多你认为是非常有营养而我该吃却不愿意吃 的东西。为了让我吃下那一小口,你会在我面前示范上很多次,以便让我知道那东 西有多诱人。当我实在是顽固不化不肯就范时,你才会上演那第109招,皱眉头 佯装生气把脸扭在一旁,我不吃,你就不笑。为了看见你的笑,我也只好皱着眉头 捏着鼻子咽下,虽然知道你不是真的生气。在这之后,你会赏给我一个响响的吻, 在我脸上留下一个油乎乎的唇印,同时留下的,还有耳畔大家倒地的声音。谁能忍 受得了我们这样的肉麻? 我们不是天天见面,因为你要上课,我也要上课,但是我会天天想你,你也会 天天想我。每次见面,都那么开心,到了那一天,我怎么离得开你?我们从炎热的 夏天慢慢走到了凉爽的秋季,这爱,竟持续了一个季度,是我没想到的,只因为你 给的爱太浓,你把我宠得太厉害。 我是个冷血动物,你总这么说我,只因为我的体温是随季节变换而变换的。 你把我的手紧紧地包在你的手中,你说,你要做我这一生的暖手炉。我看着你, 看着眼前的你,心里有点痛,因为,我们是没有明天的啊!你说,从现在开始,你 要天天来看我,你要让我不再觉得寒冷。我说好,我只能说好,但我怎么可以有幸 福的感觉? 你的爱还在,我的爱也还在,可我却一天比一天想逃,我怕自己真地会离不开, 我怕自己再也不是自己。我对你越来越冷淡,我对电话那边的你冷冰冰,我对站在 眼前的你冷冰冰,我对出现在梦里的你也冷冰冰。我真地说结束了。我知道这是明 智的选择,可是,我的心为什么会痛得那么厉害?我不明白,你也不明白。于是, 你喝酒,你喝很多很多的酒,你住进了我们医院的急诊室,你在急诊室里打点滴, 你叫你的朋友来找我,你想要我。这是你唯一能想到的让我心动让我心软的办法了, 你知道,我也知道,我不是个狠心的人。我很想去,可是,我怕我去了便会毁了我 所有的努力,我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让自己变得铁石心肠,我对你的朋友说,你的 一切从此与我无关,你愿意住进急诊室多少次都可以,身体是你自己的,连自己都 不爱惜了,又有谁会在乎?这是你第三次来急诊室报到,这是我最后一次听见你的 消息,在那年。 这个秋季,我们相遇了,象两条抛物线在转了一大圈之后又再有了交集。可这 次,在你的眼里,我找不到当初那样单纯的爱,你对我还有感情,但是,远不如当 年(是我选择的离开,为什么我却还惦记着当年?)。你说你其实是很恨我的,我 笑,因为记得一本书上曾写到,被一个人恨其实也是件很值得庆幸的事情,至少, 这个人还记得你,你在他的生命里留了痕。我很开心,因为你还忘不了我。 我们偶尔会找点小刺激,但是心里都已明白自己最需要的人是谁,不是彼此。 只是,你吃醋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你会在我和你的朋友单独离开一阵后抓狂,冲 在场的所有人大呼小叫,你会在我回来后发火,甚至将我推倒在大街上。我还是会 笑,因为我看见你的眼睛红红的,因为我看见你的眼底有泪,因为我知道了你还爱 我,因为你对我说:“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该是怎样的呢?我其实就是这样的,没发现的只有你而已。况且,我从不曾属于 你,你又怎能以这种霸主的姿态对我? 想对你说,忘不了那段快乐的日子,那样的日子,太浪漫,可浪漫的爱,从来 都是不现实的啊。还想对你说,忘不了你的那双手,无论多久远的以后,我都会记 得你的手,记得你对我说,你要做我这一生的暖手炉。更想对你说,忘不了你的爱, 你的爱,陪我走完了那一整个冬季,让我真地不再觉得寒冷,虽然,那时我已离开 了你。 想你,在这个秋风瑟瑟的清晨,想你给的爱,想你给的暖。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