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终须累此生 于1999年11月15日晚 我常常在一个周末的下午,走进办公室,静静地,悄无声息,只听得见窗外车 辆的喧嚣声。暖暖的冬阳又射进点点金黄色,桌子上那杯茶已泛黄,我重新加了点 茶叶,就这样任思绪如一抹绿茶在杯底浸润、舒展开来,沉入杯底,又慢慢地浮起。 我觉得静思也是一种享受,每天都有新的信息在膨胀,充斥着我们的大脑,使 我们无所适从。我们所不愿听到的、不愿看到的,包括身边演绎的人和事、庸长乏 味的电视剧,矫情拙劣的广告,搅得人心混沌。 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想你是不是一个人独自啜泣,想你是不是还在做那样的噩 梦,终于不是忍不住打你的电话,说你不在;于是晚上再打,如果有99次你没有在, 那第100次呢,如果你还不在,我会去找你,不再害怕什么流言裴语。只想看看你现 在的模样,看到你说话的样子。你在,我是多么的高兴呀,我说,是不是得罪你了, 不给我打传呼,上次是我心情不好,那样伤着你。你说,真的准备给你打呢,我不 会怪你,你也是为我好呀。 静静地我伏在桌上睡着了,我梦见了那精灵。 我问她:“你那天打电话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活的比我还惨吗?” 她说,“我不想给你增加任何烦恼啊。” “如果你突然消失我会更烦恼,善待自己好吗?” “我知道的,所以我为你而开着手机……” “其实心态是要自己调整的,生活中哪来那么多快乐,是吗!” “是的,我同意你的看法。” “前段时间我的心里也特烦,有时把它说出来或写出来心里就好多了,不知你 是不是这样。” “我理解你!” “真的理解!?” “我会拼命地上网,忘记所有的烦恼……直到把自己累得精疲力尽……” “有时我也想,本来此生活的够难的了,何必再折磨自己呢?” “是的,我理解孤独,茫然,寂寞的感觉.” “主要是寻来寻去,就是寻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文章中的‘你’指的是谁呀?” “包括你,与我交往的一些异性朋友.” “哦。是吗?” “其实有时写一篇文章并不是特指某一人,而是一种当时的心境!” “你的异性朋友多吗?她在你周围吗?” “网上有你,生活中有一个。” “我知道你的,不过,我不会,我很专指.” “你们常在一起?” “知道还问!就那个女孩呀!” “她不是走了吗?” “现在不在一起了,有时打打电话。” “而我写东西只是专指某一人或某一事!” “你写了什么东西,给我看呀。” “我写的东西只是给我自己看的。是对自己有感而发,或者安抚自己。” “我也不能看吗,其实给人看也需要勇气的!不是吗,当把自己的心剖开给人 看,真的——需要勇气!” “我的世界很小,所以,我不能公开,让它成为公开的情书。” “有时自己的思维不是很高尚的呀,甚至很卑微.” “不能给我看吗?” “不能,包括我心中所爱的人。” “心中所爱的人,谁?” “我心灵的十字架,不想加给别人。” “想爱却又不能爱的人啊。” “不会是我吧,嘻嘻。” “爱,就是喜欢,就是牵挂,你看在这大千世界里,我又和谁常常电话来往呢?” “生活是一杯乏茶,你不得不喝,而浪漫是一杯酒,我们的错误就在于沉迷于 那些微醉的虚幻中。好多人说我不现实,也许我这个年龄并不是做梦的年龄了。” “是的,我承认年龄不是做梦的年龄,但心灵呢?不会就那么很轻易地枯萎吧?” “你真的爱我,爱我什么呢?”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总会有一种感觉吧,教授!” “也许是你的浪漫,执着!” “我很古板耶,也很固执。” “要是在现实中,我真的配不上你,真的,你那么高的学识,嘻。” “也可以那么说吧,嘻嘻。你干嘛这么自卑,你有才华的。” “有句千古名言‘无情何必生斯世,有情终须累此生’.你听说过吧。” “网上的一位,现实中的一位你都得不到。” “是的,也许真的不能走的太近,在现实中你(她)会发现我面目可憎,语言 无味,况且平淡的生活会冲淡网上的那份感觉。”不是吗,冬天的两只小刺猬,靠 得太远觉得太寒冷,靠得太近又要刺伤对方,于是就脸挨脸的靠在一起。 自从你独自来到人世的那一刹那起,你就注定要独自一个人回去。这中间的曲 折磨难、顺畅欢乐便是你的命运。 “在网上,你才发现一个真实鲜活的人,比如吧,在聊天室你可以同时和几个 人聊,有时嫌人多太烦时,还可以去二人世界聊。在现实中你行的通吗,你有时间, 可你有机会和环境吗。” “是的,在网上你可以和知心的朋友谈你的情感、烦恼、隐私乃至琐事,可在 生活中,即使你最最好的朋友,你也不能说,说不定有一天他口没遮拦地抖落出来。” “网上的朋友你不用担心,虽然有些话有时并未说明了,可是他(她)也懂的。” 谈起湘儿,我说很久没见着她呢,上次大约10月5日EMAIL 给我,我回了,她没 回信,是不是消失了。你说上网好像有人提起她,说她没怎么理那人,她还在呢。 “你和她都有是我网上最好的朋友,没有分别,有的只是距离的远近。” “那谁更近呢,是不是她?” “也许空间的距离她比你近,但心的距离与你近。” “是不是交往多了,也自然会产生感情。假若当初她也给了你电话号码,那又 如何?” “你怎么老是问这个问题,要知道这是在网上。真的不好说,难道朋友多了, 也不好吗?别把现实中的某些思维观念带到网上。” “就像你的文章不是专指某一人,而是某一类人,是吗?” “是呵。我们钟情的也不正是某一类人中的某一人吗?只是由于环境、机遇、 时空的变量太多,才使我们局限于一定的范围。” “朋友不在多而在精,有时想想,花费那么多的时间、金钱在网上,还不是为 了寻找一种精神的寄托与慰藉吗。” “听说过古典男人吗。还有清澈男人。那我是什么?” “古典男人是《家》中的老大,你不是,你是一个现实中的现代人,你总是用 一种博爱。” “你就是间接地说我花心了?!” “不是的。” “生活也时真的很单调,每天背着书包去上课,回来后要么上上网,要么就傻 呆着,而且最近朋友也越来越少了。” 对于感情我也许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或者唯美主义者,但是最完美的往往就像 一个难以兑现的梦,这就注定我的一生将是坎坷的一路泥泞,上面飘浮着落英。当 在人生的某个时空邂逅某一人,让我的眼睛与灵魂耀亮,对,她就是我生命中久候 的那一人,她的长发轻扬,黑色的眸子如一潭清澈的秋水,如玉莹莹的轮廓,我的 话她能听的懂,她的心声我也听的见,当有一天她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我握着那残 留余香的空枝,我依然无悔,为她默默地祝福,甚至她如何的背叛、如何地变换自 身的色彩,让我猝不及防,我也会守着那曾经的誓言,枕着寂寂的心,直到终老。 中午你打来传呼。“你好吗?”,你在那头问。 “我一个人在家呆着呢,你呢?” “不好也不坏。” “我每天就是这样,三点一线,住宿的家、办公室、吃饭的家,没事就上上网, 看看书。”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呀,又回复到你原来的生活。不再为安排某次见面而编织 一些谎言,还得选择时机。” “有点吧——,其实——” “有的只是那份牵挂,是吗?” “是的,我正要说这话呢。可是我不能见你,也不怎么好。” “你眷恋那环境还是我?” “当然是你。”“ “想我吗?” “当然想,梦里都不敢做出声来。不能见你,白天你不在,打电话也没人接, 晚上也不行呵。我也不能来呵。” “你是怕——还是遵守你的诺言?” “不是怕,我怕谁,但是现在——,我不能来看你。你知道的。” “我白天能到你的小屋吗?只有白天……”我问。 “……不好吧,那是我的规矩,有好多人曾打听我的住处,我没告诉任何人。” “我也不行吗?” “……” “你有机会会来吗?” “可能吧,但不会是两个人去,起码三个人以上。” “你的好朋友打电话来了吗。” “没有呢,白天打电话可能我不在,晚上她又忙。但我们是好朋友,她能体谅 的。” “也许,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她春节回来吗?” “她不回了,她男朋友过去了,在那里有点关系,过段时间找个好点的厂,过 年后再打电话叫我过去。” “好呵。” “还有几个月过年?” “好像二月头吧,还有三个月呢?” “还有三个月,真难熬呵!” “是有点。你感冒好了没有,还有眼睛。” “都好了,我想自己这么好的身体都有病了,你不会也病了吧。” “我还好,只是最近人有点憔悴,你呢,现在什么样子呵,我看不见,只有想 象你的样子。” “我们有半个多月没见着呢。” “是呵。也许再过段时间你会忘了我呢。” “不会的,怎么会呢。” “最近写了些东西,想寄给你,却怕你家里人看了,我还是有时间拿来给你。” “不会的,我的通信自由还是有的。好吧,你有时间拿给我看。好吗?” “会的。” “有几次打你电话你不在,有一天晚上十点钟,好像是上周五吧。” “我还是买个呼机吧。号码只告诉你,行吗?” “别,别买,还得交月租费的,到了南边你再买吧。” “我说着玩的。我不买。” “自从上次进来后,别人说我变了,总是一个人呆在角落。” “但你在我眼里没变。” “现在生意越来越不好了,老板也说我变了,现在好像对我有些好,叫我打别 人的传呼。” “别打,你老板是有用心的。” “我说电话本掉了。” “对的,他只认得钱,别指望什么。” 我们相约到郊区,走在乡间的田野上,很静。有20多天没见着你了,好想看看 你的脸,你的眼,有太多太多的话要对你说。而面对你时,我不知从何说起。时间 过的真快,静静地听着你讲身边发生的人和事,转眼过了近一个小时,你说要走, 我只想与你待一会儿,再待会儿。你说要走。我说就这样不好吗。难道跟我在一起 没安全感吗。 “跟你在一起,我的思想太复杂。” “怎么讲?” “相互不能太好,否则就会……,一个星期见一次变成几天见一次,说不定天 天想见面。” “……”你总是对我太吝啬。 “你妹妹没问我们的事?” “问了,我说黄了。她说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也许有一天匆匆找一个爱我的人嫁了。”你说。 “那样他会很痛苦,你也不很幸福。” “也许只能这样,不是有人说过:找一个爱你的人结婚,找一个你爱的人做情 人。这想法有点……” “我们是情人吗?不是,我们是最最好的朋友,就像《爱与喜欢之间》写的那 样。” “写的真好。” “我快背出来了呢。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情人,是吗?” “顺其自然好吗。只有你才这么傻,不会像别人那样逢场作戏。” “是的。”这才是我,独一无二的我,有一点傻一点痴一份执着一点善一份真 心。 “有一个给我看了个相,看了两个人她们都说像。说我呢,会很幸福的,无论 发生什么事,一生都有依靠。说我的第一次爱很深刻,没有结果,但会影响我的一 生。还说我聪明、善良、有点懦弱。我说不像,一点也不像。” “其实你信则灵,不信则不灵。说的很像呢,你口头上没承认,是不是怕别人 窥视了你内心的秘密,是吗。” “你想我吗。” “当然想。做梦都梦见你呢,只是不敢喊你的名字。有时深夜莫名地惊醒。真 的压抑太大,连梦都不敢随心所欲地去做。你呢?” “刚开始那几天,真的好想,很强烈,总觉得象掉了什么。现在好了点,看着 那些信,回味那些往事,看看书,静静地想。” “其实多看些书挺好的,有些文章常常通过一件小事、一句话却带出一些生活 的哲理与理念。想我到你那里去吗。” “当然想呵。” “可是我现在的处境要去你那里看你真的好难。” “生活中你的朋友多吗?” “现在几乎没有,以前有几个。可是一旦成了家,有了自己的事业,相互见面 的机会也少了,自然也就疏远了。有时也在一起聚聚,无非是喝喝酒打打牌说说俏 皮话发发牢骚,很难有内心深处的交流了,特别是个人情感方面。其实有时说了也 是白说,大家也好不到哪里去。而女人之间的友情就更难维系了,也许婚前可能无 话不说,一旦有一方走进婚姻的城堡,自然谈论的话题就不一样了。” “想想结婚也没多大意思。想起可怕。有人说中国百分之三的家庭是美满的, 百分之六十七的家庭是在凑合,还有百分之三十的家庭正在闹离婚。” “那就不结婚好啦,我可以常找你呀。” “但世俗的压力太大。” “那就三十岁结婚,要不二十五岁。” “能撑到多久就多久吧。” “可也别太匆匆,其实婚姻真的不好说。” “说你没变,其实还是有点变化,你变的会说了。” “当然哪,要不看那么多书不白看了。”你一口气买了四十本书。 “是吗。” “有时看看书,静静地想一想,未尝不是一种享受。常坐在我俩从前坐过的位 置,呆在一个角落,不再为以前那些事心烦了,心里很坦然。有人说我没以前那么 活泼了。” “有什么打算。你走时我为你饯行呀。” “还是要坚持做到年底,还有两个月。真难熬呵。要不是为了家里,我和妹妹 早就离开这里了。” “我家开年就要做房子了,每当我不想在这种环境中时,我就想象家里新房子 的样子。” “其实我也不能苛求你。不是有人说过吗,因为两个人在一起的期限是有限的, 所以不能向恋人一样苛求对方。爱要包容一切。”是的,记得我问你,为什么允许 我抽烟,在家里我可只能偷偷的,躲在角落里抽,我也知道抽烟不好。你说,男人 不抽烟就像女人不化妆一样。 没见你时,时时为你担忧。看来,你比以前成熟多了。 真的,你是我精神的支撑点。想想在不远的地方有你的思念、牵挂,我才觉得 无论多苦,我都得苟且活下去,为的是你,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余生将怎么渡过。 可是你我总是聚少离多,你不在身边的那些日子,思念、失落还有痛楚又怎么如此 强烈,每天都是在得与失之间交错,在淡泊与浮躁之间游移,我知道这样并不好, 有人说过:不要奢望非你莫属此生不渝。男女相悦相伴,能够有一份惺惺相惜的情 谊,欢乐与共的关爱;能够有一丝互谅互助的勇气,可信可赖的真诚,就已是人间 幸事。这幸运,值得你付出足够的宽容、坚持和不悔。而梦,就让它留在心底,独 自低徊,独自追忆。生活依旧阴晴圆缺。 每当这时,我就特别相信缘分,所谓“缘定三生”,今生你我有缘无份,也有 可能这样的过程是最好的,假若这梦兑现成现实也未尽圆满。也许我并不想祈求占 据你心的全部,但时间会不会冲淡这份情缘,我们是否走入对方的心里。我不知道。 我只想这梦做的更长一点,最好使我不再醒来,去面对那残缺的现实。我们只是介 于爱与喜欢之间,我们并不是情人,红颜知己也不好,红颜总是与“薄命”系在一 起。我们是最最好的朋友。我只想用手去矫正你人生的罗盘,或为你在风雨途中擎 一盏心灯。真的,有时明知是错,却宁愿错一趟;有的爱也明知没有结果,却还要 悄悄收藏。 你说你总有压力。是不是我要求的太多,我也觉得你没能如从前那般轻松,也 许在你眼中前面是什么样,真的太迷茫。我说过我不愿成为你今后生活的阴影。我 也并非一个戏子涂满油彩的外表下是一颗善变的心,有的只是爱憎分明的棱角,我 不愿掩饰自己。既然有缘相识相聚,就应该在一起时快乐,分离时只有深深的思念, 也许这思念带着深深的痛。是不是横在我们之间的未知的变量太多,除了世俗的飞 语、亲友的劝导,还有物质的困窘,变化的环境,多变的心,这实在不是一个宽容 的社会,物欲横流销蚀了往日的温情。 看到一篇文章,说有一道“脑筋急转弯”的问题:“现代人为什么越来越言而 无信?”答案是因为有了电话。当爱情的程序和操作如同现代生活一样便捷、简约, 成为一道快餐,感情的浓度便不可避免地被稀释了。 我也不知道我们真的能维系多久,也许有太多的劝慰说,感情不在乎结果,只 在乎过程,那只不过是情感日益淡化的籍口。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穿梭爱与恨、 得与失交织的网中,注定余生将为某一段情所困,为某一人惦念,而自己是否依然 无悔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