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祭 作者:雪冬儿 很久以前,在靠近赤道的群岛上,住着一群崇尚牺牲精神的依雅人。热带雨 林是他们天然的粮仓和被床。经过了几个世纪的繁延生息,依雅已经发展成有二 十三种方言,十几万人口的多个部落。但他们勇于牺牲小我,成全大局的祭祀习 俗依旧。 他们的崇拜物有很多,主要的有,水,火和谷子。虽然他们四面临海,但食 用的淡水很少,只好依靠上苍的雨露,依雅人很聪明,他们开凿蓄水池,把多余 的雨水储存起来,但随着人口的增加,旱季来临时还是不够使用。 火是一种生命,依雅人的火种长年不息。当台风降临,他们第一要保全的就 是火。因为争抢火种,部落之间还时有战争。人类文明大概都是从种植谷物开始, 依雅人也是这样。当他们发现野地的谷子能食用,又能种植,他们就开始了耕作 历史。 我今天要讲的是依雅人中流传的一个小小故事 纳米是依雅人纳达部落首领的小女儿。细腻雪白的肌肤让她与众不同,黑灿 灿的长发,明亮的大眼睛,如下凡的仙女一般。曾有游牧的诗人这样称颂她, “她如月光撒落人间,带来希望,她是繁星中最亮的一颗,” 难能可贵的是纳米有颗金子般的柔软心肠,她爱花草,爱小动物,更爱她的 族人。从她十二岁起,上门提亲的人踏破她家的门槛,撞坏她家门前的芭蕉林。 后来她和纳达英雄墨西登相爱。当她十六岁的时候,婚礼的前夕,依雅人遭受了 旱灾,九月和十月本来是雨季,可是天宫一颗雨也没有给依雅人。乌云没有带来 希望,狂怒的海风一次次地吹来,吹跑了雨神,也吹干了依雅人的蓄水池。 依雅土王慌了,下令二十三部落上交活祭,在首府特路姆开设祭坛。纳米也 是活祭之一。纳米的眼泪流得像海洋,她舍不得墨西登,可是王命难违。 经过几天的颠簸,纳米在墨西登的护送下来到了特路姆。与墨西登四目相望, 无声地告别,纳米被送去沐浴更衣。 十天过后就是祭祀的好时候,从所有部落聚来的民众都到了特路姆的中心广 场。中心广场像座城堡一样,大门的左右侧是两座放置祭祀物品的大房子,中间 用石子铺的宽宽的路直通大殿,大殿是祭司们念祷文的地方,在它旁边的四角成 放射性的有四个小祭坛,上面是长明灯,还有神像。依雅神有直立的,有倒立的。 直立的是本国本土的神,倒立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还有空位神,表明是无言以对上天。经过祭祀的大殿就是大祭坛,在山崖上, 坐北朝南,南面是无边的大海。 依雅人的祭祀是从黎明开始的,迎接着太阳的初升,鼓乐齐鸣。当太阳升到 空中时,祭司们开始念祷文,百姓们匍伏敬拜。然后祭司们把祭物烧掉,让香气 直达天庭。 当天边的晚霞映红了大海,海水像火一样燃烧起来,由大祭司领队,四个祭 司抬着已经焕然一新的纳米缓缓地从大门走来,四个女祭司拿着火把走在两边。 纳米的全身雪白,头上带着金色的海神花环,浓密的黑发旋转着挽成髻,手里捧 着水钵。当队伍经过,百姓们高呼,“神女升天,甘露降临。依雅有望,万年千 代。” 九个人爬上了山顶,站在了大祭坛上,纳米被放了下来,祭司们跳起了送神 舞蹈,纳米面向落日,开始歌唱, “I have peace like fountain, I have peace like fountain , I have peace like fountain in my soul,I have joy like river , I have joy like river , I have joy like river in my soul ,I have love like ocean, I have love like ocean, I have love like ocean in my soul." 天籁的歌声引来百鸟共鸣,百姓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当舞蹈达到高潮时, 大祭司亮出了送神刀,举起来,让晚霞照亮了刀锋,他刺向了纳米,鲜血无声地 喷溅出来,染红了白袍,纳米倒在了大祭司的怀抱里。此时四周亮起了火把,百 姓们开始跳欢乐舞蹈,在庆祝死亡的可贵。 当夜开始下大雨,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旱情终于解决了。当雨水 停了,纳米家人准备葬了她,他们才发现墨西登,死在纳米的身边,他们的手紧 紧握着,怎么都分不开。 从此,每逢干旱,依雅人都会求助纳米,她成了他们的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