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颜六色 作者:雪燃 -1 - 琳子一进屋就来掀我的被盖就在我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琳子说小懒 蛇你该起床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 我没有理会琳子,仍闭着双眼在假装酣睡。琳子回家开门的声音我是听见了 的,琳子回来了我就该起床去干我的事了,尽管说今天是周末该休息但我不能停 不来。 我和琳子这样的生活已快三年了。琳子工作在夜的深处。琳子的收入是我在 报社工作收入的好几倍甚至是好几十倍。青春就是最好的本钱漂亮就是好的投资, 当然她那张甜甜的常常是猩红的很性感的嘴为她增加了更多的收入。 我有时很讨厌这个女人骂她是骚货是臭婊子,实际上她就是一个臭婊子,出 卖年轻出卖肉体出卖灵魂的婊子。琳子。并不计较我骂她这些,她说你高尚你艺 术你为啥还要靠着我,你和一个婊子在一起你也高尚不到多少。琳子是读过一年 大学的大- 学生,可读书对琳子来说,就象是在受苦受难。琳子的父母在那个穷 乡僻壤的地方面朝黄士背朝天省吃俭用为她积攒学费受尽磨难,她在大学里也是 饱一顿饿一顿常常饥寒交迫。琳子想与其让大家都受苦受难还不如让大家都得到 解放。于是琳子放弃了读大学的美好时光从陪酒女郎做起,到现在的步入风尘, 她用自已的年轻漂亮的身子疯狂敛财疯狂敛财。当然她的所作所为她远在西部的 父母并不知道,琳子告诉父母她用课余时间找了一份兼职,她现在不但不要父母 的钱而且还常寄钱回家,父母逢人都说琳子这孩子有出息。 -2 - 琳子在洗澡。哗哗的流水声很响我再无法安静。 我其实也不想这样懒床这样终究会扼杀自已的意志。我很怀念在美术学院读 书的那些岁月那毕竟是我向往的生活。但我只在美术学院里生活了两年零两个月, 两年多的记忆就一辈子那样深刻。 若不是遇到琳子若不是琳子给我勇气我现在仍在美院里生活仍在自责中活着。 当然琳子的作用只是推波助澜,真正的原因还是我的姐姐。离开美院我是不想花 姐姐那些用青春和眼泪换来的金钱,这是我男人的自尊不能允许的以其是这样活 着还不如不读这个可怜的美术学院。我的记忆中全是姐姐住的豪宅姐姐挺着大肚 子迷惘而无助的眼神,姐姐要完成她为别人生一个男孩的的使命那样她就可以获 得10万元钱的报酬姐姐就可以用这些钱来供我读完美术学院。我顿时觉的天旋地 转我的姐姐不就因为我读大学而自甘成为人家生孩子的机器因为我读大学要钱而 把青春肉体作为陪葬,我在姐姐面前无地自容无地自容。 我还是不是男人?我已记不清那天我是怎样走出姐姐住的那个豪宅的也不清 姐姐对我喊了些什么我更无法想象姐姐对着我迅速远去的背影会是一张怎样的痛 苦伤心的面孔。我只记的那个夏天的天气很闷热太阳很毒辣,我跑了好几个建筑 工地都因为我的身体单薄而被拒绝。那个夏天里太阳差点把我的心都烤焦了。 -3 - 琳子说你也退学吧以其这样痛苦地生活着不如早一点解脱让心灵明媚起来, 我会给你阳光会给你你需要的一切。琳子说这话的时候我和琳子的关系已到了难 舍难分的程度。我很惊讶琳子为什么会这样爱我都说婊子无情也许琳子真是一个 与众不同的婊子。 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我和琳子喝的都有点醉眼迷朦了。琳子说她一般都是劝 客人喝因为每一瓶酒老扳要和她提成。男人们尤其是有了钱和有了权的男人们谁 会在美女面前没有风度,琳子不是一般意义上陪酒女郎,她是大学生她的身价比 一般女人的高,琳子是看在钱的份上男人们则是看在琳子的年轻琳子的美容琳子 的大学生身份上,酒水只是一个媒界而已。酒水在琳子和老扳眼中都是那么的金 碧辉煌。 琳子说她和我在一起就有想陪我一醉方休的冲动。 我说琳子你这个人让我心醉。 我们是同龄人我们同是天涯论落人我们的心灵很容易被勾通被溶解。 我说琳子我画的人体模特儿不少了但你这样漂亮身材的女孩我还从来没有画 过。 琳子咯咯地笑了笑的很开心地说你想画就画一张吧。我于是铺开了画板铺开 了白纸。琳子的身材很匀称很丰满那是让男人生欲让男人不能自控的身体。琳子 很会摆动作这样的光线这样的千娇百媚的琳子我画了好久都没有成功。 我俩紧紧地拥在了一起琳子说她就喜欢我那种冲动。她说这时候她才感受到 自已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在那些嫖客面前她没有这种感受她很机械地躺在 床上象在执行一次任务没什么感受绝对没有。 每天下午6 上多钟琳子就要出家门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归来这是规律了琳子 和我都很难受。我独自在家里想象着琳子和陌生男人做爱的情形我会打自已的嘴 巴我真混蛋明知琳子在和陌生男人干什么我却没有能力改变她。 有时我又觉得自已真好笑琳子是我什么人我这种醋意从何而来?在琳子眼里 我只是一个没有能耐的可怜虫而已。我明明知道琳子是一个婊子在我认识她之前 她就是一个婊子,我这和幻觉其实就是自已在拆磨自已自已往套子里钻。 我也明白我爱上了琳子而且有上疯狂。 -4 - 我对琳子说琳子算了吧别干这种业务了你可以去作白领或者我可以吃苦耐劳 养活你。 琳子说你不觉得你这种想法很可笑吗? 为什么可笑呢? 琳子不作回答只是笑。 我说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琳子说你先去干一番事业再说吧比如说你可以去超市当搬运工比如说你可以 去卖你的那些破画比如说你可拿块画板到车站码头去转悠帮别人画张头像什么的 10块20块钱一张呢。 我说琳子你借我钱我去开一家装潢公司。 琳子又是一阵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琳子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但琳子没有借钱给我她也不会借钱给我的。 我制定了一个卖画的计划摹仿张大千的笔迹画了十几张写意,在公园旁扯了 个长线挂上画明码标价。第一天看画的人实在是真不少就是没有人肯掏钱,我的 游说词够丰富多采够华丽了但都不能打动别人,一个上午我口干舌燥喝了5 瓶矿 泉水。 第三天我把标价降到了50元以下,但我还是失望而归就担心这些纸张的本钱 都不够。我这种狼狈相被琳子笑了好久。 我说现在人就只知道玩就真的没有个懂艺术的人了。 琳子说你道你是什么人是徐悲鸿还是张大千呀,你那几笔臭画谁希罕? 我有点后悔当初真不该从美术学院出来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连吃饭都得靠 琳子我那个画家梦就更无法实现了。 -5 - 琳子从浴室里出来了。芙蓉出水琳子的长发琳子的裸体上都有水珠。我冲动 地去拥住了琳子用舌尖舔她身上的水珠。琳子说我累了昨夜被两个臭男人折腾了 一夜。我不管琳子在说什么仍然我行我我素舔她身上的水珠。我这种动作一般都 只在琳子洗完澡以后才会做,我不喜欢琳子身上沾有别的男人的口水。琳子狠狠 地推开我说太累了。 -6 - 姐姐也是这样推我的,我没有听她的她就朝我的手臂上猛咬了一口。姐姐然 后蹲下身不停地抽泣。钻心的疼痛使我从狂燥中惊醒过来。我护着被姐姐咬伤了 的手臂我傻傻地看着哭泣的姐姐,姐姐用被单捂住前胸姐姐哭了我不知所措,这 时我意识到我干了一件见不得人的傻事我一下子跪在姐姐面前我在乞求姐姐的原 谅。 姐姐还在不停地哭姐姐的哭声如一把尖锐的刀直刺我心底好痛好痛。 从此以后我不敢再在姐姐面前说起让她作我的摹特儿的事。在姐姐面前我是 罪人我小心谨慎我就怕她把这件事告诉父亲,我不敢想象父亲知道这件事后会是 怎样的痛苦和愤怒的表情,我逃避姐姐逃避父亲的最好方式就是埋头画画。 考美术学院的理想在我心里一天天膨胀着。我固执地认为要想考上美术学院 不画几张人体是不行的,我的指导老师李老师也这么说过的。姐姐那时候22岁身 材苗条而丰满,漂亮的姐姐是一个极好的人体摹特儿。我知道姐姐和父亲对我考 上美术学院寄予了极大的希望,因此我提出此事后姐姐犹豫再三后还是同意了。 我那年19岁我长这么大还从来就没有面对面地见过真正的女人裸体,面对漂亮的 姐姐我暴发了冲动,好再姐姐在那一瞬间头脑清醒明白我要干什么。感谢姐姐狠 狠地咬了我一口否则我俩真会发生姐弟乱伦会成为我俩一生的痛。 琳子见我发愣一下变的温柔起来,她把我往床上拉。我已经没有了性趣我说 琳子你好好休息吧我在外面画画呢。 琳子成了我在这座城市里惟一的依靠,是琳子在这座城市里给了我一个家的 感觉。 -7 - 我已经好久没有体验到家的温馨了。自从我那做老师的母亲跟着那个胖男人 走后,自从父亲从县水泥厂下岗家庭经济危机日趋严重的时候,我们那个家就不 在有幸福可言了。我恨死了我的母亲。 那个在母亲中学时代同桌过,在母亲眼里傻头傻脑袋的男人竟成了母亲的第 二任丈夫母亲还不顾我和姐姐的存在远走它乡。这一切不都是因为父亲太穷那个 胖男人有几十万元的资产么?金钱的魔力实在是太大了,那时候我还想不通母亲 身为高尚的人民教师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怎么会这样为了金钱竟然会不顾一切,竟 然会抛家离子?现在想来我那时候实在是太傻了,包括许许多多我这样的把精神 的理想作为一生的追求。 婚姻解体家庭破裂,对我可怜的父亲的打击实在是太残酷。但父亲是个硬汉 子,他没有流泪,也许有泪也只是往肚子里吞了。父亲用仅有的几百元钱在县城 摆了个不百货摊。小百货摊生意不好做收入少的可怜,很难养家糊口。 姐姐初中毕业父亲就将小百货摊交给了姐姐,父亲再花150 元钱买了一个架 子车,在县城干起了扳扳车夫专为别人拉煤拉家俱。 父亲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读了初中又读高中,父亲宁愿吃最粗最 淡的饭,抽最劣质的香烟也要省钱让我学习。我喜欢画画,父亲又送我到县文化 馆的李老师那里学习美术。我对绘画程度的痴迷让李老师喜欢的不得了。他鼓励 我去考美术学院。父亲没多少文化,特别尊重老师,李老师对我的精心辅导,父 亲感恩不尽。我写生的足迹留在了县城周围的山山水水,父亲当过我的模特儿李 老师和我姐姐邻居的大伯大妈叔叔阿姨都作过我的模特儿。 姐姐便是我的第一个人体模特儿。 -8 - 琳子甜甜地睡去了,很香香的。 我站在床前,看她甜甜的模样。我想起了姐姐。琳子也许也是我命中注定的 女人,她给了我太我太多的温暖。 姐姐是我第一个人体摹特儿,姐姐为我的理想付出了很多。包括她的青春和 爱情。 -9 - 我和姐姐那件事还是被父亲知道了。 父亲气得住进了医院。一病难愈。 父亲还绝食不吃我们送去的饭菜。我和姐姐跪在父亲面前哭着求父亲原凉父 亲只是紧闭着双眼仰头泪如泉涌。老实的父亲怎能容忍她的儿女干出这种有辱家 门的事,父亲不责备我反而将怒气发向姐姐责姐姐不学好不自爱自尊,姐姐不吭 声姐姐不敢吭声,任凭父亲的责怪。被姐姐咬伤的手臂感染后一直不见好转,伤 口还渗出浓水,我悄悄地用父亲的劣质白酒洗过几次伤口仍不见好转,伤口痛的 我彻夜难眠,我和父亲睡一张床上,我就是痛的无法入睡时被父亲发现的。父亲 给了姐姐一耳光,那种愤怒的加无可奈何加难堪的表情我至今想起都害怕。 父亲气的住进了医院父亲一病难愈。 父亲在医院一住就是两个多月,家里经济本来就不宽裕,这时候真的到了山 穷水尽的地步。我家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穷人。 姐姐说弟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这样我要去打工去挣钱。我要给父亲治病 还要供你上学,你千万不要放弃自己的理想要认真学习要实现自己的理想。 姐姐走那天姐姐去医院告诉父亲。父亲什么也不说,父亲只是紧闭着双眼, 脸色灰朦朦象深秋的阴雨天气。姐姐离开病房后,父亲那紧闭的双眼里终于滚出 了一串透明的泪水。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这样。但父亲的眼泪告诉,他痛恨自 己养了两个不争气的儿女。好多天以后,父亲突然问我你姐姐真的打工去了?当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父亲深深地叹了口气,父亲其实也舍不得女儿独自远行, 儿女再不争气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姐姐走后父亲的精神状态一落千丈,一天更 比一天差。 我忙干学习也很少守在父亲身边。父亲躺在医院很孤独,同病室的大叔找他 聊天,父亲不想理他们,父亲除了身体有病心理的疾病更严重。父亲爱上了孤独, 他心里保密着一个不可外扬的家丑,父亲在茧自缚,他始终不相信那天发生的事 情的经过他始终相信我和姐姐已干出了那种乱伦的性事。父亲这种怀疑一直带进 了他的坟墓,他是因为这种怀疑而忧虑死的。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10- 我主动离开学院的原因也是姐姐。 姐姐走后的第二个月,就寄回来了1000元钱,没有留下三言两语。我拿着汇 款单心里却是沉甸甸的,我惦着远方的姐姐我更有点喜出望外象是在绝望中抓住 了一根救命草。我给父亲买鸡蛋奶粉水果。但这时候父亲已经吃不下什么东西了。 直到这时候医生才告诉我说父亲患的是肝硬化,而且已是晚期了。 我按照汇款单上的地址给姐姐去了信,告诉父亲的病情,希望她能回家看看 父亲。姐姐回信说,她不能回来,而且也不愿意再看到她,姐姐有姐姐的道理, 但姐姐显得太无情,父亲毕竟是父亲,他纵然有千错万错但他还是我们的父亲。 我给姐姐回信愤怒地骂了姐姐一顿,我想姐姐读了这信会回来的。姐姐是我的主 心骨,我一人面对病床上的父亲措手无策。但姐姐没有回来,她真的是不能回来? 她真的是不愿意父亲再看倒她。 姐姐真的好狠心。 那天深夜父亲离开了我。处理好了父亲的丧事后,离考美术学院的专业考试 还剩一个月了。我没有了信心,我决定放弃。但李老师不想我把以前用的功夫全 白费了。李老师根据我的专业特点给我恶补了一个月,建议我报考美术学院的师 范系。 我如愿地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我给姐姐写信姐姐高兴极了。可接到录取通知 书一看,一年学费就是1200元,再加上住宿生活费一年至少也要消灭20000 多元。 这是一个天文数字我的梦又将破碎。姐姐随后寄来了20000 元钱。姐姐在汇款附 言栏中写道只要你能读大学,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以后的日子里姐姐每月寄来1000元钱,供我生活买颜料纸张。 我在愉快中快乐地享受着姐姐带给我的幸福生活,甚至我每月1000元的生活 费比好多同学都富裕。我学会了抽烟,档次也在逐渐提高,我学会了喝酒,在酒 精的浸泡中快乐着自己的快乐。为我心仪的女孩,我不惜花钱换来她的芳心她的 她的香吻。我有了钱,我可以在这个时尚与前卫共存的美术学院里潇洒生活,美 酒和美女,香烟和迪厅。向心爱的女孩炫耀我的姐姐在广州某家大公司作高级白 领。 大二的暑假,我按照姐姐汇款上的地址去了广州。敲开那间花园小区的大门 时,我看见姐姐正翘着大肚子站在门口,姐姐快要做妈妈了,姐夫是很有钱的老 板吧,要不然怎么敢住在这里。但我在广州住了两周也不姐姐夫的露面。姐姐最 终向我吐露了直情,原来漂亮的姐姐心甘情愿被别人“包二奶”,那男子用10万 元钱做筹码,买了姐姐的青春,要姐姐为他生个孩子。我冲动地摇着姐姐的双臂 问她为什么要遭踏自己。姐姐没有吭声,也没有一滴流泪,她漂亮的眼里装着茫 然装着无奈无助! 我为姐姐的委屈感到不平。我认为姐姐这样做完全是丢人完全是娼妓。我不 懂事地不辞而别,我从广州赶回来,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用自己的双手去打工 挣钱。我要养活我自己。 -11- 琳子就是在这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就像是上帝安排好了的一样。那段日子 是我有生以来最痛苦最自尊的日子。 琳子说你不要责怪自己也不要责怪姐姐,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你惟一 的选择就是学习实现你的梦想,用你的未来报答姐姐为你的付出。 强烈的自尊心让我无法面对姐姐寄来的汇款,我不想用姐姐的钱,这钱里有 姐姐的泪有姐姐的青春。我把汇款退了回去,没有留下任何理由。 琳子说,你这样更会刺伤你的姐姐,她已经够伤心的了。一个女人,一个没 有什么生存本领的女人,她又能怎样?她要用纤弱的双手劳动挣钱供你每月1000 元钱生活费,一年12000 元钱学杂费,那么多的钱她能挣吗?比如我吧,我父母 面朝黄土背朝天够勤劳节约了,但他们一年到头也过才千元收入,他们肯定不能 供我上学供我生活。实事上我和我的父母都在贫困的旋涡中受苦受难。我要解脱 贫困我要抗争命运,我所有的财富所有的投资就只有我自己的青春。 我无地自容,我知道姐姐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这个大学梦,我的梦里同时 也有姐姐的希望在冉冉上升! 酒精在我的体内肆无忌弹地漫延,像一个快乐的精灵让我不断澎涨的自尊日 渐缩小,只有在酒精的畅快中我才能忘记姐姐忘记我在为什么而活着,那样我也 在酒精的快乐中生长了许多快乐。 还有琳子,她很懂事,她说我们同时天涯沦落人,她说你不要瞧不起我们这 种风尘女子,如果我有了钱我同样可以读完大学,同样可以很风光地坐在某个窗 明几净的写字楼里享受着漂亮白领那种幸福而光芒四射的生活。但生活总要去创 造嘛穷则思变,穷而不思变那才是悲哀。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琳子,琳子不是我想像中的那种风尘女子的庸俗那种泼妇, 在琳子的眼里我读到了自尊读到抗争读到了希望读到了生命的光芒。 我连琳子都不如。 姐姐所付出的一切本该由我来付出的,可实事上付出的是姐姐,我在姐姐的 眼泪中消遥自在,姐姐的眼泪是我心里永远的痛,永远的痛。 琳子说你不会像我一样选择逃离大学吧,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有青春有 姿色作投资男人没有过硬的本领就没有一切,你现在有什么生存本领。 琳了的话使我感动了好几天,我重新回到了美术学院,我忘命地画忘命地想 在一夜之间把全部的本领学到手,可我脑子里仍装着姐我在姐姐的影子里生活着, 我走不出姐姐那张迷惘而无助的眼神。 我为精酒狂,酒精的魔力让我欢喜让我忧。 我在酒精和琳子那里寻找快乐,在酒精和琳子那里逃避姐姐迷惘无助的眼神。 -12- 琳子说那你也退学吧,以其这样痛苦地生活着学习着还不如早点解脱让心灵 明媚起来,我会给你阳光给你需要的一切。 琳子说这话的时候,我和琳子的关系已到了难舍难分的程度。我很惊讶琳子 为什么会这样爱我,都说婊子无情也许琳子是与从今众不同的婊子。 琳子也说她和那些男人做爱,从来都没有和我做爱这样激情这样抒情。在我 面前她才像个真正的女人。 我还是逃脱不了悲哀和自怜,人美术学院出来后我找工作四处碰壁。琳子傍 晚就要出去工作,我守在这个属于琳子的家里,我成了琳子的看家犬成了她孤独 的牧羊人。我还是逃脱不了酒精的洗礼,逃脱不了姐姐的迷惘和无助的眼神而且 心里正在冉冉升起的希望也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琳子我不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琳子说你以为你这样从此解脱了吗?你这样做两个女人都不会饶恕你。你去 死吧!琳子说你去死吧有点歇斯底里! -13- 琳子好像在这个城市蒸发了。一周过去了琳子也从来就没有回来过。这时我 才感到危机四伏,四面楚歌,我没有了金钱我买不回面包粮食。也许是琳子留给 我一个绝好的绝食而亡的机会,但我没有死的勇气而且一点也不想死了。我的琳 子你在那里你该不会折磨我该不会抛弃我。我不得不走出去找工作,不得不委屈 在家食店做一名洗碗的小伙计。尽管我一天累下来腰酸背痛尽管一天只能挣到20 元钱。但我有了粮食我不会死了。我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珍惜琳子不把琳子的手机 号码牢牢记住,造成今天给琳子打手机寻找她也没有机会。我不再喝酒,我要清 醒地活着我要找回琳子找回失落的希望。 后来我又去一家化妆品公司作了推销员,后来我又到了一家报社作了一名校 对。感谢琳子留给我这么一套两室一厅的住房,在这个座华丽的城市里我有个栖 身的地,可以免去租房的高昂费用。琳子给我的记忆太多室内的一切摆设我都不 想动它,我感觉琳子就在我身边,我相信琳子会回来找我的。 我的琳子我的琳子我的琳子。 我买了一台二手电脑。我写了一些散文什么的利用报社的熟人关系偶尔发表 了一些。尽管稿酬少的可怜但那也是多了一份收入,我不敢侈望一夜之间成为百 万富翁,但我能积少成多我能让自己变得充实自强。 -14- 我的琳子回来了。我激动地泪流满面。我抱着琳子好像抱着的是悬在这个城 市里的希望,实际上,琳子就是我的希望,她打扮的很淑女,还像一个学生。琳 子半年你到哪里去了,你让我找的好苦你让我思念的好累。 琳子说这半年来她在戒毒所里她经受了一场灵与肉的折磨。 你什么时候染上白粉你为什么要染那个白粉我为什么上点不知道。 你不要问了不要问了,我已革新换面了,我现在才是你真实的琳子。 那夜我们像新婚的夫妻我的激情个寂寞了半年的屋子里又重新激荡起来。 你不知道面对一个又一个如狼似虎的陌生的男人,任何女人都为把恐惧把自 尊把眼泪吞进肚子里,但这一切也改变不了肉体遭受的强暴的痛苦,我只有这样 只有用白粉来麻醉自己,我需要飘飘欲仙的感觉,需要这种感觉隐藏真实的痛苦。 琳子说这话时紧紧抱住我的。她需要真正的爱情真正的男人,没有那个风尘女人 是心甘情愿地用自己的肉体去敛财的,琳子是可怜的琳子,但她不能没有财富不 能再让她的父母面朝天为她受苦受难。她的选择是痛苦的无奈的。 我突然理解了我的姐姐。我突然对姐姐产生一种内疚感。我突然想去广州看 望我的姐姐。 琳子说我不会再吸毒了,但琳子也在我面前发过几次瘾,看见她全身颤抖, 额头冒虚汗,两眼无助,咬牙切齿的样子,我又心痛的不得了。琳子是坚强的, 她在忍!我白上班去了她叫我把门紧锁着把钥匙也带走。有一次我回家看见琳子 头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已凝的血斑。我知道那是毒瘾发作后琳子自己在墙上闯 的。我心痛地为她擦药琳子笑笑说我会成功的。 -15- 琳子是个坚强的女人。她戒毒成功另一个琳子崭新的琳子。我说琳子我们结 婚吧。琳子睁大了双眼久久看着我。 我说是的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琳子摇头否定,又点头肯定。但很快她又说不是现在。琳子说你的事业还刚 刚开始,我还才刚刚获得新生。婚姻只是一种形式我们不一定非要走这种形式我 不想成为你事业的拖累,只想为你的成功鼓掌。 琳子好象很哲学,爱一个需要一个过程。我们的过程难道还不够?我说服不 了琳子。 -16- 实际一琳子以前赚的那些钱除孝敬父母买了这套住宅,其余的已会部花在了 白粉上,她如今已是两手空空。她不甘心她已无法摆脱那种穷日子的阴影。琳子 说她要从我做起,她还年轻,还想用几年的时间找一笔钱。然后离开这座城市, 然后回她的老家县城去生活。琳子问你愿意和你一起回去吗?那时候会为你生个 乖女儿。 我心里纵然有千万个不同意也无法阻挡琳子的选择。我也无法管她也没有这 个权力管他。经历了这么的事情我心存那份自尊好象已经不再那么硬朗了,我是 个不甘坠落自尊的男人但我没有这个能力支撑我身边的女人也把自尊变得硬朗变 的强大。 -17- 琳子原本是个善良的上进心极强的女人。 婊子生来不是婊子,富人生来不是富人。我本善良。琳子说的理直气壮。问 题是现在的琳子是心甘情愿的。 我很怀念琳子在戒毒所那一段日子。虽说思念让我痛苦的要命,但我没有眼 睁睁看见自己心爱的琳子在陌生男人怀里故作媚态让陌生男人任意蹂躏的那种哽 咽。 但我无力改变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