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女孩 作者:雪燃 我母亲说,我出生的时候阳光很灿烂,连续下了七八天的梅雨,就在那天中 午突然停了,而且阳光灿烂。母亲说,我一脱离母胎就咧着嘴笑哩。邻居家的老 爷爷人称“半仙”,他给我算了一挂,说我是福相,一生中要遇到三个贵人相助。 这句话母亲一直记在心里,因为有“贵人相助”母亲对我的末来充满信心。 -1- 我的聪明才智在小学就体现出来了,记得是在我8 岁的时候的一个周末,母 亲去加班去了,留我一人在家。我突发奇想,把天燃气气管放到父亲的书柜里去 充气,我希望装满天燃气的书柜能象汽球一样飞起来,免得我那书呆子父亲(母 亲说的)成天都只知道啃书,不做家务,连我也不管。可最终的结果是,我喝饱 了天燃气,差点去见马克思老爷爷。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小发明,有了这一次后我一发不可收拾,结果搞的母 亲天天生闷气,屁股上也没有少挨过板子。那时我就想,为什么做父母的人头脑 都那么简单,一天到晚就只知道上班、吃饭、睡觉。为什么不动动脑筋,搞点小 发明什么的,你自己不搞就算了,总不能阻挠我的发明创造呀。 我最得意最成功的一次发明是用圆珠笔芯里的油作动力,让自己做的小木船 能在水面上自动奔跑。我那书呆子爸爸特欣赏我的这个发明,但为此,我家付出 了惨重的代价,为了有更多的圆珠笔芯的油。为了使更大的船在水上跑,我花钱 买了很多圆珠笔芯,而且我常常脸上、手上,衣服上也都沾满了圆珠笔油。母亲 从吵我发展到打我,但我对发明创造的追求精神从来就没有因为挨母亲的打骂而 放弃过。直到现在。 -2- 读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我的书呆子父亲就因公含恨离开了我们。柔弱的母亲 哭的死去活来。我那时屁事不懂,还一劲地劝母亲要坚强。 父亲死后,家里最大的压力是经济拮据,虽说父亲死后领到了2000多元钱抚 恤金,但母亲舍不得用,母亲说那是留给我读大学花的。一想到母亲这句话我就 怕,我对大学没什么概念,至少说是没有去想过,当然我更觉得那是遥不可及的 事情。 很不幸的是,读初中二年级时我就迷上了抽烟。下课后三五个同学一起到厕 所里去抽。被老师抓到过两次,第一次凶巴巴的老师收缴了我的香烟。强迫我写 了一份保证,其实写保证只是举手之劳的事,可惜的是我那盒才抽了两根的香烟 被老师强行拿走,我一直怀疑老师肯定是自己抽了。第二次老师不但抢走了我的 香烟,还叫我请了家长。母亲坐在老师面前流泪了。我一直低着头,回家也不敢 说话。 母亲说,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吗?你父亲都不抽烟,你还学起了。我说妈 妈我错了,我一定改正! 我是一个地道的口是心非的家伙,没有几天,我又抽上了。 我心里恨死那个老师了。只要是他上课我就故意和他作对,他说丁我说卯, 他是班主任,他的安排我当耳边风,为了多拉拢一些同学和老师作对,我想方设 法讨好同学,常常从母亲那里偷钱买烟,买零食来招待他们,渐渐地我在同学心 目中有了地位和威信。每次看到气的连话都说不出的老师,我心里涌起一阵快感, 我得意洋洋。 -3- 初三的时候,我们换了班主任,是个女的,姓艾,很漂亮,她对我们特别好, 说话细声细气的,看她漂亮而温柔的样子,我就不忍心和她作对。有一次,我的 兄弟伙邓建强上课把艾老师气哭了,我为艾老师打抱不平,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打 了邓建强一个耳光。从那次以后邓建强恨死了我,但我在艾老师心目中却有了很 高的地位。艾老师对我的关心也很无微不至。还选我当体育委员呢。 但我抽烟的事还是被艾老师发现了。放学的时候,艾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 叫我坐在她对面,我还是第一次仔细欣赏了艾老师那张脸。她身上散发的香味儿 也有点沁人心脾。 艾老师说,中学生是不该抽烟的,这种恶习不好。 面对艾老师一脸的真诚,我说了实话,艾老师,我也想戒掉的,可我改不掉 了。 艾老师又问,那你买烟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我不想说也不好说,只好低头沉默,艾老师说,反正我想你的妈妈不会拿钱 支持你抽烟。 艾老师见我低头不语,只好说了一番抽烟不利于健康之类的大道理。她最后 说,相信你会改正的。我抬头望着她,轻轻地点头。 实际上,初三那年我抽烟在母亲面前已经是公开了的,母亲见打骂我不行, 就只好听之任之一,有时被闹急了,还要甩过几块十块的钱给我。有时我想我这 样是对不起母亲的,但内疚归内疚,内疚过了也就没什么了。 艾老师的性格就有点象我的妈妈,为我抽烟的事她常教育我,见我还是照抽 不误,她也只好听任我发展。不过,读初三的时候,我学习成绩还可以,老师对 待学习成绩好的学生犯点错误是可以原谅的,尽管我不改正抽烟的缺点艾老师还 是对我很好。也从来没有把我抽烟的事情告诉我母亲。这一点我就很感谢她。 直到今天艾老师那张漂亮的脸蛋也经常在我的梦中出现。也许是因为她的漂 亮,也许是因为她那挺拔而娇美的身材,也许是她从来就没有告过我的状,总之, 她的一笑一频都是那么的亲切。我总在想,她是不是邻居老爷爷说的我一生中要 遇见的那种“贵人”呢? -4- 我考上高中的成绩是很优异的。老师把我和其他10名同学列入考重点大学的 对象。但不幸的是,因为母亲改嫁,我和母亲同时搬到了继父的新房里住。不幸 的是我又认识了邻居女孩任娟娟。任娟娟长的很好看,除了那张长的有点象歌星 王菲的脸外,身材特别好看,胸脯鼓胀胀的,腰细而结实,臀部圆润,双腿白净 而修长。不管从那个角度看,娟娟都很美。 在认识娟娟以前,我一直认为艾老师是最美的,但艾老师的美只是在脸上, 而娟娟的美是在全身,全身都有一种伸手可及的美。娟娟大我一岁,读高二。娟 娟的父母都是机关干部,和我的继父在同一幢机关大楼里工作。因为这些原因, 我和娟娟很快就熟悉了。但不知是怎么搞的,每次和娟娟面对面说话时,我的心 都会比平时跳的快。我喜欢看她的脸,更喜欢偷偷打量她那鼓胀胀的胸脯,看得 我心里跳跳的,娟娟发现我在看她时,也会朝我一笑。然后很快低头。放学上学 时,我都要等娟娟家发出关门的响声后才跟着出去,慢慢地跟在娟娟后面,看她 走路的姿态,那简直就是一种享受。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和娟娟在干 那种事,我突然感觉下身胀的慌,想屙尿。一股舒服感充溢我全身,我被快乐惊 醒。我的内裤被打湿了。是被一团白而浓的象母亲煮的米汤一样的液体把我的内 裤打湿的。我没敢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破天荒地自己亲手洗了一次内裤。 因为梦里和娟娟干过那种事,我一看到娟娟就脸红。我怕娟娟知道后骂我是 小流氓。 -5- 我们的班主任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他对我们很民主。他说他的原则是 学习第一,只要学习成绩好,一切都好说。 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问他可不可以抽烟。 他笑笑,他想想才说,只要你的成绩每科都在90分以上,只要你家父母不反 对,我看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的回答赢来了我和另外几名有抽烟劣根的男生的掌声。好学生的标准是成 绩好。坏学生的标准是成绩差。半期考试后,我在他面前大摇大摆地抽烟,他只 是说,注意影响,不要给我难堪。我知道老师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怕学校领导, 因为我的考试成绩都在90分以上,他很守信用,不干涉我抽烟。 因为抽烟的事,我常常和继父闹的不愉快。继父脾气比较暴燥,属于口是心 非那种人。继父说,娃儿家家的,别把肠子抽黑了。 我不以为然,我行我素,他就对我大声吼。我妈妈就见不得他这样对我,特 别是有一次,继父把我吼哭了,母亲见了好心疼。母亲说,当真不是自己的娃儿 不知道心疼呀,娃儿抽点烟算什么。考大学又不管抽烟的事,只要成绩好。 说到娃儿的成绩,继父就会低头不语,继父也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儿, 但就是脑壳笨,读书成绩差,连高中都没考上,读了个自费中专。我学习成绩好, 脑子聪明,是母亲骄傲的本钱,也是母亲制服继父的有力武器。因为我,因为继 父的脾气,母亲常和继父争吵,吵过了,母亲可以生气一个月不和他说话,一家 人一起生活沉默不语。 其实,母亲这种行为完全是在对继父进行精神暴力。但我不管这些,母亲一 生气,继父总是做事小心谨慎的,对我的所作所为也宽宏大量。我在这时候更是 肆无忌惮的。有的时候,我觉得母亲这样对待继父实在是太过份了,也禁不住说 母亲几句,母亲大惊失色,继尔会哭腔道,我的命好苦哟,竟连你也不理解我了, 继父很感激我做的这些,他对我也越来越好。 -6- 高二开学不久的一天下午,娟娟突然来敲我家的门。娟娟说,她家的水龙头 坏了,水在哗哗的流不知怎办。 这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娟娟本来是想求我继父去帮忙的,那个周末继父一早 就和同事钓鱼去了,见娟娟那焦急的样子,我便自告奋勇说我帮她修。那时候娟 娟的父母巳经离婚,她跟着母亲过,父亲每月给200 元钱的生活费。娟娟说,她 父亲是被那个姓米的骚货勾引去的。她恨死她了。别人也给她母亲介绍了几个男 的,但娟娟母亲说怕影响她的学习,说等娟娟考上了大学以后再考虑。 我打电话去小区物管所叫工人来换了一个水龙头。娟娟说,我怎么就没有想 到这个?在娟娟面前,我摆着一副英雄气派,娟娟家装修豪华,处处充满钱的光 彩。那个下午,我们面对面地聊了好久。 娟娟坐我很近。我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我甚至有站起身过去拥抱她 的冲动。但理智让我战胜了冲动。但我坐在那里遗精了。内裤湿漉漉的,我怕娟 娟发觉,只好双腿交叉翘着二郎腿。 这次以后,我和娟娟一下子成了好朋友,上学放学也不再是以前那种我“跟 踪”她,而是我主动或她主动来敲门,我们一起上学放学,我们之间谈的最多的 话题是学习上的问题和流行音乐,明星轶事,但我夜里常做美梦,梦见我和娟娟 干那种事,每次做性梦内裤都会被打湿,有时,躺在床上我把整个身子都缩进被 子里,脑子里想着娟娟脱光了衣服的样子,想着自己扑在娟娟身上和她做爱,我 的身子在床上蠕动,男根在床单上磨擦,一阵舒服感后,床单被打湿了,又怕被 父母发现,只好不叠被子。 继父是一个有“洁癖病”的男人,他就见不得我被子乱七八糟的,他一边吵 我一边叠被子。我的秘密被他发现了。我一脸尴尬,脸红的象关公,继父仔细看 了看那团污渍,只是问我为什么会把水倒在床上了。谢天谢地继父没有发现我这 个秘密。我红着脸说是我不小心,我以后一定要改正。但我的这种“错误”被继 父发现的次数多了,继父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说, 你是长大了。 我心目中的娟娟是立体的,我暗恋着娟娟,但又不敢对她说,我最怕娟娟知 道这些事情后不再理我。我的第一次遗精是为娟娟遗的,我也不再是处男,我巳 有了好久的性爱生活了。我最想知道的是娟娟会不会也是和我一样,娟娟也会遗 精吗?为什么她不告诉我? -7- 高二下学期学校开了一次家长会。母亲开会回来后就怒气冲冲地把我叫到跟 前,问我是不是在和娟娟谈恋爱。 我被母亲的话问的莫明其妙,脸也刷地红了。什么恋爱不恋爱的?我对娟娟 虽说早就钟爱了,虽说有过性梦体验,但那些都是我在单相思,都是在梦中的体 验呀,实际上我和娟娟之间只是一种纯洁的友谊而巳。 母亲说,什么纯洁友谊,少男少女在一起能有纯洁的友谊么?你们上学放学 都一路,你放学早一点娟娟去等你,娟娟放学早你又去等她,还有的同学看见你 们手拉手的,你说你们这是友谊吗?我又气又急,气的是母亲不相信我,轻信流 言蜚语,急的是母亲说的恋爱一事,要是娟娟知道了不知道她会气成什么样子。 娟娟比我大,我平时就喊她娟娟姐,她也待我象弟弟。 我对母亲说,你不要相信,他们是道听途说,是诬陷。 母亲说,那,那老师也会诬陷你? 这话真是老师对你说的?我大声问。是那个我崇拜的老师说的? 继父对母亲说,你也不要过分相信老师的话,老师也有犯错误的时候。母亲 瞪了我继父一眼,又对我说,你不要大惊小怪的,老师也是为了你好嘛,高中生 的主要目标是学习,然后是考大学,谈恋爱这种事情是今后做的。 继父见我母亲说的很肯定,便为我申辩说,你这些大道理娃儿都懂,他巳长 大了,有了自己的世界观…… 可惜继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母亲顶了回去,你懂个屁,我教育我的娃儿, 关你什么事?有本事你就去把你的女儿教育好。 继父顿时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尴尬。 母亲这样对待继父太过份了。我看到了也想为继父打抱不平。 我说,妈妈,我的事我知道,你为我好,他也是为了我好,你怎么这样吵他? 母亲说,那好好,你去跟他,我不管你了! 我看见继父有点激动,是我给了他尊严。 我在沙发上坐着,母亲和继父也沉默不语,屋子里很静。我想,要消除母亲 心里的凝问,唯一的就是打电话给老师澄清。我刚提起话柄,母亲忙问,你给谁 打打电话?我说找许老师问清楚,母亲冲过来按住电话说,你疯了是不是?人家 许老师怕你们恋爱影响学习才告诉我的,你这样做会伤害老师的。 我理直气壮地说,那许老师就不怕伤害我? 见我和母亲僵持着,继父又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就让他打吧,把事情搞清楚 对大家都有好处。 母亲大声责令继父滚开,不要干涉她的事。见母亲流泪了,我松开了抢电话 的手。 我想,母亲肯定是因为我“恨铁不成钢”而流泪。因为继父没有站在母亲一 边。母亲一直生继父的气,好长时间都不和继父说话。家里的空气异常紧张。继 父也常常深夜醉熏熏地回家。 -8- 更惨的是娟娟。第二天娟娟没去上学,中午娟娟敲门让我出去。娟娟对我说, 学校的同学和老师都说我俩在恋爱。昨天夜里娟娟遭受了和我一样的经历。只是 她母亲不象我母亲那样专横无理,只是说娟娟不争气,一个劲地哭,娟娟说她母 亲哭了很久,她心里难受极了。我说娟娟都是我不好。娟娟说,现在怪谁都没用, 我们以后只好不来往了。娟娟说话象做贼一样东瞧西看的,说完话就急着转身进 屋了。 傍晚,娟娟的母亲敲开了我家门,她是为了我和娟娟的事情来的。娟娟跟在 后面,我和娟娟象两个罪人一样坐在一旁听她们的数落。 我和娟娟都申辩说我们没有谈恋爱。但两个母亲就是不相信,还要我俩当面 写保证。 我很平静地写了,可娟娟就是不写,她说我没有这样为什么要写?娟娟的母 亲犟不过她,就只好哭。但后来,好象我母亲和娟娟的母亲吵了起来。母亲说, 就是娟娟影响了我。娟娟母亲说是我把娟娟带坏了。两个母亲你一言我一语的, 谁不不甘示弱。我和娟娟静静地坐在一旁。娟娟今天穿的是一条白色短连衣裙, 裙子有点旧了,或许是她去年买的,今年穿在身上有点嫌小的感觉,但恰好是这 条小而短的裙子,把娟娟的身体曲线勾勒的十分明显,尤其是胸前那对鼓胀胀的 乳房,让我生出许多的渴望和遐想。我下身明显澎涨的厉害。娟娟见我在死死地 盯着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我想娟娟是不是也在和我一样幻想呢? 两个母亲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吵,我和娟娟坐在那里,静静地,各自想着心 事。 从那次以后,两个母亲既使在路上擦肩而过也高昂着头,互不理睬。娟娟到 了第三天也没有去上学。我心里为娟娟着急,但在母亲的监视下我又不敢去敲她 家的门。 我心里很憎恨许老师。许老师上课时我一直怒视着他,一连两天都是这样。 那天放学后,我鼓气勇气走进办公室。大声对许老师说,我和任娟娟没有恋爱, 你为什么要胡说? 许老师被我的话弄的很尴尬,他努力露出一点笑容说,不是我说你,是同学, 同学们都知道了,如果不是同学反映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我说,许老师,你做为老师你该先去调查调查呀,也该问问我呀。我哭了, 第一次在老师面前哭的很伤心,那里面渗透了委屈和愤怒。 许老师见状忙说,我这都是为你们好呀,你很快就升高二,很快就要面临高 考,你不能因为恋爱而担误了升学呀。 我哭着申辩,我们没有恋爱,我们没有,你为什么不去调查?说毕我不顾一 切地冲出了办公室。 中午回家,我又鼓足勇气去敲娟娟的家门,娟娟开门后见是我,脸上露出惊 慌的表情,她左右瞧了瞧后,问我有事吗?我不由分说地推开门闯了进去。我说, 我去问过老师了,我要向老师说明白。 娟娟睁大双眼问我这是真的!我说,是真的,你也该去问问老师,而且你更 应该去上学,我俩的目标不是上北大吗?而且你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 娟娟哭了,一个劲地抽泣,不回答我一句话。 这时,娟娟的妈妈回来了,一见我和娟娟在一起,而且娟娟还在哭,不由分 说抬手就给了我一耳光。嘴里还大声说,小流氓,你给我滚!我摸着被打的脸, 还没有来得及申辩就被娟娟母亲推出了家门。 娟娟急着来拉母亲,母亲同样反手给她一耳光。娟娟母亲真是厉害,她不但 把我推出家门,还咚咚地敲开我的家门,大声而且愤怒地对我母亲说,管管你的 流氓儿子,刚才他在我家里,我的娟娟还在哭呢? 我母亲也大惊失色。红的巳被娟娟母亲说成白的,我有口难辩,也辩不清楚 了。母亲当着娟娟妈的面,说狗东西,伸手拉着我的耳朵把我拉进了门。打发走 了娟娟母亲后,母亲问我是不是把娟娟那个了,我明白母亲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我的脸刷地红了,我说,没什么! 母亲又问,那你跑去别人家干什么?我没有告诉母亲为什么,我想她不明白, 也不会明白的。 -9- 有一天深夜,娟娟母亲又来敲我家的门。母亲见是她,马上拉长着脸问她来 干什么?这次娟娟母亲的表情是惊慌无助和可怜。她说,我的娟娟已好多天都没 有回家了,我想问问你家的诚诚知不知道娟娟去了哪里? 我母亲脸上有一种得意的表情一闪而过。她笑着问,你找过了?我忙跑过来 问娟娟真的没回家?我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娟娟母亲的脸上布满了愁云,或许她的最后一线希望在我身上。但我的回答 又让她彻底失望了。我想出门去安慰娟娟母亲,可母亲拦住我不要去,我说妈你 这样做太过份了,你就让我去吧。母亲说,我看娟娟那风骚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是 个好东西,还说是你把她娟娟带坏了,我看娟娟本身就不是好东西。母亲的性格 变得蛮横无理,因为这些,她和继父的感情也日渐恶化,她口口声声说是继父对 不起她。 其实娟娟的出走也使我的母亲在管教我方面改进了很多。母亲不再强词夺理 说我是在和娟娟恋爱。母亲还是怕影响我的情绪从而影响学习。 但娟娟走了,闹得学校满城风雨。娟娟母亲还去学校找老师找校长要娟娟。 娟娟母亲也明白了在处理我和娟娟恋爱的事情上操之过急,冤枉了娟娟,刺伤了 娟娟的自尊。 娟娟母亲忧忧虑虑最终住进了医院。因为娟娟母亲找到了学校领导,校长三 番五次对我进行调查个别问话。他希望我承认我和娟娟是在恋爱。我明白,我一 旦承认,我和娟娟就会蒙上早恋的不白之冤,娟娟的出走就与学校老师无关,或 许我还会成为早恋的反面教材。 我在学校算是知名人物了,连才进校的新同学都知道我的大名,他们碰到我 都会对我指指划划,说我和娟娟怎样怎样。有一次做课间操时,一群高一的女生 指着我看着我,然后又嘻嘻呵呵一轰而散。我实在是忍受不了,冲上去抓住一个 长发女生就是两个耳光,谁叫你们乱咬嘴舌! 我用力过猛,那女生的鼻血被我打的长流。我闯大祸了,立即围过来一大群 人,同学们见是我这样一个知名人物,就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甚至说是我追求 那女生被拒绝后报复她。 我打人的事件是很恶劣的。学校准备对我进行处分。我也无心再读书了。在 家里装了几天的病后,壮着胆子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母亲。母亲大惊失色。我做 错任何事情母亲都能够原谅,做任何事情母亲都能够同意。我要辍学母亲无论如 何是不同意的。我和母亲僵持了几天母亲作出了让步,她想把我转回原来的学校 去读书。我仍不同意,母亲无可奈何。母亲把这一切都归罪于嫁错了人,要不是 她嫁给继父搬到这里住,就不会把我从文心学校转过来,我不转学就不会认识娟 娟,不认识娟娟就不会造成我的早恋。没有早恋的风波就不会有我打人的事件发 生。这一切的一切好象是偶然又更象是必然,一切都是那么合情合理,这一切都 是母亲改嫁惹的祸,都是由继父引发的,母亲毫无道理地把这一切都怪罪于继父。 她和继父吵和继父生闷气。那段日子继父心情也很沮丧。 人生的不幸莫过于婚姻的不幸,缺少家庭温暖缺少性爱的继父在一次喝酒后 在发廊里和发廊妹发生了性关系。但继父命该倒霉,那天恰好是扫黄打非日,继 父被执法人员抓了个正着,不但被罚款5000元钱,还受到了行政处分。母亲以此 为借口和继父离了婚。 继父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他是伤心了。可真正到离婚的时候,我母亲 又伤心地哭了,她说继父其实也是个好人,只是活的太小心了,干了大半辈子的 秘书,爬了几十年的格子连一官半职都没混上。母亲说,她和继父只是性格上的 差异,还是有感情基础的。离婚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和母亲搬出来,在外婆 家附近租了间民房,住吃全在外婆家里。 -10- 姨妈建议我去读职高。我姑爹有个老战友是市里一所预备军人学校职高的校 长。说是预备军人学校,其实只有三个班级,一共才60几名学生。我是高三年级 的插班生。这些预备军人看起来挺风光的,实际上大都是和我一样的坏学生,一 是在中学里打架斗殴的,二是学习成绩差的,要不是学习成绩差,鬼大爷才会来 读这个职高,而且好多同学都是被父母逼着来的,许多同学都是父母管不住了准 备送到部队上去管的。学校的收费是普通高中的两倍,而且能来这里读书的,大 多数都有来头,校长就说过,这个预备军人学校不是谁都能来的到的,想读的人 还多着呢?后来我才知道,本地的青年要想入伍参军,不到这里来读三年不缴上 近万元的学费,想当兵只能是白日做梦。我们大多数的同学对部队生活都很向往, 都希望早点毕业,早日跨进部队的大门。 一个周末的下午,突然有人叫我到传达室去接电话。电话竟是娟娟打来的。 我激动地问,娟娟,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娟娟说她也想我,娟娟约我在“夜来香”酒吧。我如约去了,娟娟变了,往 日的清纯变成了冷艳。酒巴包房里娟娟袒胸露背。娟娟学会了抽烟喝酒。我看着 娟娟问你这样做是为什么呀?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 娟娟说我没有,我这样不是生活的很好吗?娟娟和我面对面坐着,娟娟说, 诚诚,你不知道我心里有一个关于你的秘密。 我说什么秘密你快说。娟娟慢条斯理喝完了杯中的酒后看着我说,其实那时 我真的爱上了你。我心里咯噔地跳了一下,我也想告诉娟娟我早就喜欢她了,而 且我的第一次遗精也是为她遗的。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 有什么意思了。 娟娟说,我知道你也爱我,但你胆小不敢说。我没有申辩也不说话,只是木 愣地看着她。烛光中娟娟那对鼓胀的乳房有三分之一暴露在烛光中,但不知为什 么。我却没有以前看见娟娟乳房时那种冲动那种想法,眼前的娟娟已经不是我梦 中的那个娟娟了,经历了那次早恋风波后我好象长大了。 娟娟说诚诚你要什么你尽管说,你对我好我知道。娟娟向我飞来媚眼,双手 伸过来抓住我的手往她乳房上放。 我忙挣脱忙对她说,娟娟我对你的爱不是这样的。娟娟说,爱情离不开肉体, 离开了肉体的爱情不能叫爱情的。娟娟又挪动身体坐到我身边。娟娟伸手抓住我 的下体,我的男根早已高挺着。 娟娟说,来吧,今天我专门找你来的。我转身抱住娟娟,不停地吻她的脖子, 双手在她丰满的身体上乱摸,我感受到了女人体带给我心理上的快感。我最终还 是放开了娟娟。我想到了我们那场早恋风波,我在父母在老师面前发过誓,我和 娟娟没有谈恋爱。我眼前突然闪现出许老师那张轻视的脸,还说没恋爱呢?你们 已发生性关系了!是的,我没有恋爱,我没有和娟娟发生性关系! 娟娟气恼地倒满了一杯酒,一口气喝了。娟娟说,好你个诚诚,我们的关系 就此结束吧。我说,都怪我不好,原谅我好吗? 娟娟不说话,娟娟在轻轻地抽泣。 -11- 我和娟娟已是近一年没有见面了,这段时间里娟娟的变化如此大,是我从来 不曾想到过的。自从娟娟离家出走后,娟娟的母亲因为找不到娟娟而思念娟娟成 疾,最终成了精神病患者。他终日口里喊着娟娟的名字,一看到女孩就会奋不顾 身地扑上去抱住她,就会大声喊娟娟和她一起回家。 娟娟说,她经常去精神病医院看母亲。她长跪在母亲面前呼唤母亲的名字, 告诉她自己就是娟娟,她希望母亲能在她的呼唤中走向新生。但她努力了又努力, 一切的一切都不可挽回了。听到母亲长声短声地唤她的名字。她心里如在经受千 刀万剐般疼痛的苦难。她发过誓一定要让母亲好好地活下去,那怕现在的母亲活 着和死了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母亲是她的精神支柱。母亲是她消除心里负疚感的 唯一。母亲住在医院要吃要喝,要住院费治疗费护理费,这些都得靠她去挣,她 一个女孩家又没有一技之长,惟一值钱的就只有自己的青春。她做过发廊小姐, 但发廊小姐没档次收入低,她去做过伴游小姐,现在是酒巴女郎,她就靠自己年 轻的身子挣钱。娟娟在讲述这一切的时候,是那样镇静自若,好象她讲的是别人 的故事一样。但我发现娟娟漂亮的脸上已划过两道泪痕,就象桌上燃烧着的蜡烛, 在燃烧自己光明的时候,浑身淌着泪水。 我被自己这种联想不寒而粟,一年前的娟娟是那样的清纯漂亮,那是我心中 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是我梦中的白雪公主,可现在,现在的娟娟。 天哪,老天为何这样不公平,为何会这样对待我心中的女神?就在这一刻, 我心里升腾起一种愤怒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我抓住娟娟的手,我用哭腔大声 对娟娟说,娟娟是我不好,娟娟别干这个了,让我去打工,让我挣钱来供你母亲。 娟娟哭的象泪人。她扑在我怀里,我紧紧搂着娟娟,生怕她从我怀里消失,那一 刻娟娟已经溶进了我的生命,我多年的单恋之情在瞬间开出了艳丽的花朵。 -12- 我和娟娟一起去精神病医院看她母亲。 娟娟的母亲独自在一间小病房里,病房的门是用铁条焊成的,并且上了锁没 有工作人员的允许她只能呆在病房里,病房里除了一张单人床一张木椅子外就没 有什么了。娟娟的母亲呆坐于木椅上,对着同样是焊有钢条的窗外傻傻地笑。 我们进去后,她仍是背对着我们。她嘴里还在说,娟娟,你回了呀,你回来 了,你回来了。我心里掠过一丝激动。我对娟娟说,你妈妈知道你来了。娟娟说 不知道,她整天说的就只有这几句话。我看见娟娟漂亮的眼角已有泪莹在闪动。 她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为了我,都是我给她的不幸。 娟娟说这话的时候泪莹已夺眶而出变成了两条泪泉,在她漂亮的脸上无声流 淌。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也是对面前的娟娟母亲的一种忏悔。其实我同 样是娟娟母亲的罪人,我为自己的罪行感到羞愧,感到无能。我的心里充满悔恨。 我禁不住轻轻叫唤她,我说我来看你了,娟娟也来了。 娟娟母亲象是受到了惊吓,猛然从木椅上站起来,又用吃惊的恐惧的表情看 着我,继而是一阵狂笑,很痛很苦的狂笑。我不寒而栗。 突然,她又收敛起笑容,双手抓住我的双臂大声问我,娟娟是你吗?你回来 了,妈妈想死你了。她哭了,她把我紧紧抱住紧紧地,我感觉到了她的体温她的 思念女儿的心跳,她那是怕再次失去女儿的想法。我把自己当成了娟娟,我说, 是的妈妈我来了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她把我越搂越紧。母爱如电般通遍了我的 全身。我有一种幸福的感受。但只有一会儿,她又推开了我,重重地我防不胜防 一下坐在了她的床上,她惊恐地看着我大声说,你不是娟娟,你不是娟娟。 娟娟站在旁边一个劲地哭。这时医生进来了,中年女医生轻言细语说,她这 段日子就是这样,见谁抓谁,药也不吃。女医生建议我们最好离开,病人的情绪 反复无常,安静的环境对她才有好处。 我们听取医生的建议,依依不舍地退出了病房,我看见娟娟母亲又一把抓住 了医生。 娟娟一口气跑出了医院,在医院门前,娟娟蹲下身呜呜地哭了。我不知所措, 只好站在娟娟身旁看她哭。 -13- 周末,我回家了。 吃饭的时候,我把娟娟和她母亲的现状告诉了我母亲,母亲听后半信半疑。 当得到了我的肯定后,母亲的脸色又变得阴沉起来。好久好久母亲才说,那年, 在处理你和娟娟的早恋事情上,我们都犯了错误。你还怨恨妈妈吗?母亲脸上充 满期待地看着我,那一瞬间我心里流过一阵暖意。过去的事情不都过去了吗?还 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我饱含泪水地对母亲点点头,嗯,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妈妈,你所作的一切都 是为我好嘛。 母亲听了我的话,感动的热泪盈眶。说实话,自从看到娟娟母亲那疯傻的样 子的那一瞬起,我心里就产生出一种对母亲的内疚感,不管做母亲的有多么过份, 她爱我的心总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往往是我们的任性和无知导致了两代人之间的 代沟,这不是母亲的错! 乘母亲感动的时候,我把我不想再读预备军人学校想去外面打工的想法告诉 了母亲,沉浸在感动中的母亲突然惊梦般望着我,你说什么?你要去打工? 我不敢直视母亲的双眼,无地自容地低下了头。你是昏了头是不是?你凭什 么本事去打工?我仍低着头,不敢出声。 母亲叹了口气,你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不能再有第二次,你也经受不起了。 娟娟母亲是很可怜,娟娟走到这一步也很不幸,可是,可是你有这个能力吗?我 壮着胆子抬起头说,我已经19岁了,我有这个能力! 母亲象是在自言自语,是啊,你已经19岁了,要是你父亲在世,我们家该是 很幸福的,要是没有出现娟娟现在你就该在大学校园里了,可是一切都不能改变 了,一切,包括娟娟和她的母亲,娟娟是个好女孩,但太任性了…… 母亲一边说,一边收拾桌上的残局去厨房,我叫母亲去休息我来做,我在厨 房洗碗,听见母亲在外面打电话。 -14- 母亲不同意我辍学,我不好再坚持。我更怕母亲伤心,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 里,我脑子里却装着娟娟母亲的傻样,娟娟还好吧,我甚至想象着娟娟被男人强 暴时的痛苦样子。我坐不住,我坐在教室里心里却在为娟娟流泪,我该给娟娟一 个欢乐幸福的生活,而且我更不该眼睁睁看着自己痴爱的女孩被一个又一个男人 强暴,会在那种地方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精神和肉体都遭受摧残的日子。 傍晚,我给母亲拨通电话,告诉她我心里的痛苦,心里的想法。在电话里我 说的话胆大而自信,因为没有母亲那双慈爱的双眼盯着我。我一边说话,一边想 象着电话那头的母亲的表情,最后我肯定地告诉母亲我已经决定了,请她原谅我。 说完话我果断地搁了电话,我怕电话里传来母亲的哭声或是责怪声。妈妈原谅我! 我在心里说。 第二天一大早我向学校递交了退学申请后,卷上被盖回到家。 母亲上班去了,我把被盖放好,给母亲写了一张留言条后就离开了。我首先 来到市中区最繁华的商业一条街,挨着一个一个店铺问他们要不要临时工,但一 个个地拒绝了我。我没有失望,我又乘车到商品交易批发市场,挨个询问要不要 请帮工,同样又被他们一个个地拒绝,我真的失望了,难道真的象母亲说的那样 我没本事,什么本事也没有找不到工作么?我坐在花坛上六神无主地望着眼前川 流不息的人流,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已经是下午4 点多钟了,我总不能就 这样又回到家吧,我想着此时母亲早已读了我留下的留言条,也许母亲现在正着 急,正在四处寻找我,或者也气的象娟娟的母亲那样…… 我越想越觉得可怕。我冲到公用电话亭前,用颤抖的手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拨通了好久,却没人接听,我心里一阵紧张一阵发慌,难道母亲真的出事了。 我紧揣着话柄久久不敢放下。我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我好想哭。 我把手里揣着的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努力使自已镇定下来。 -15- 终于做皮鞋生意的高大姐愿意接纳我。我喜出望外。我激动地流出了热泪。 高大姐的皮鞋生意做的很大。她是一个离异少妇,前夫是做服装生意的,在 外面包了二奶,高大姐不能容忍丈夫这样做。后来就离了。目前皮鞋生意就由他 和那个叫慧敏的女孩打点。慧敏比我大见岁,是郊县来的打工妹。高大姐给我交 待一番我的工作月工资后,还和我签了个合同。高大姐要我明天再来上班。我犹 豫了一会儿,小心地对高大姐说,我现在就准备上班,我谎说我家在远郊的某个 镇上。高大姐想了想就答应了。 我以要小便上厕所为由来到公用电话亭给母亲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了 母亲的声音。我说妈妈,是我,是你的诚儿!电话那头的母亲好久才回过神来。 我眼前浮现出母亲焦急的样子。 电话那头的母亲哭了,诚儿,你在哪里?你怎么说走就走,怎么不等到我回 家才走。谢天谢地母亲平安无事。我把我的情况告诉了母亲。母亲说,你要经常 回来看我呀,你长在了我也不能控制你的选择,你要放聪明点,自己保护好自己。 我的眼泪巳在母亲说话的时候悄悄流了出来。我是为母亲的理解而感动。 上班第二天,我就陪高大姐去了郊县的几家皮鞋厂看货。我紧跟在她后面, 认真地做她叫我做的第一件事。几个老板都问她,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那么年 轻。高大姐说,这是我请的助手,说不定以后和你打交道的就是他了。高大姐不 愧是商场老将,说话圆滑以貌待人,和厂方的关系相当融洽。回到市区后高大姐 又带我到市里最大的商场,为我买了两件名牌衬衫和一套金利来西服。我说我没 钱买。高大姐说这很简单,我先给你记在帐上,你以后慢慢还。我不再推辞,看 我这身运动装,难怪别人不用我,其实我的身高我的体魄早就是一个男子汉形象 了。穿上名牌西装领带,我发现镜中的我好潇洒。我一下就成熟起来了。高大姐 笑着上下打量我一番后笑道。嗯,真象!一个帅小子。 我给娟娟去了几次传呼,她才回话。我说娟娟我找到工作了,你就别去酒巴 陪酒,我会养活你的。娟娟并不说话,只是沉默。我急着道,娟娟你怎么了?你 为啥不说话?娟娟终于开口说话了,阿诚,我觉得你这样做很轻率,你真的不该 放弃读书。 我说,我已经放弃了,你也放弃吧。娟娟说我已经不在酒巴工作了,我现在 “红玫瑰休闲”找了份工作。说毕娟娟放了电话。我激动的心全凉了。 第一个月下来,高大姐就给了我1000元钱,我兴奋地给娟娟打传呼。可娟娟 一直不肯回话。 我让的士司机拉着我找到了娟娟工作的“红玫瑰休闲”。“红玫瑰休闲”实 际上是一个以“陪护”为主要业务的工作,这里是漂亮女孩的天地,只要你出钱, 她们就可以伴你吃喝玩乐。女老板说任娟娟今天陪一个大马客人旅游去了。我失 望地从“红玫瑰休闲”出来,犹豫再三后给娟娟发了传呼,但娟娟一直不回答我。 -16- 我除了白天帮高大姐跑业务应酬生意,夜里还要守店。高大姐也很关怀我, 经常到店里来陪我聊天看电视。带我到市里一些高级娱乐场所去。我成了高大姐 的心腹,我抽的高档香烟全是高大姐供给我的。我体会到了金钱的魅力,过去那 种穷困潦倒的日子简直不是生活。 我打电话去了“红玫瑰休闲”,冒充自己是一个广州来的商人,我指明要任 娟娟伴游。接电话的小姐说任娟娟气质高雅漂亮多情,她陪客人的价码是200 元 钱一个小时,我又问有没有特殊服务。小姐说,这些事情我们不管,是你和任娟 娟面谈。我们只负责收取中介费。我说好吧,我明天上午在“彩多利酒楼”门口 等人。我把手机号码给了服务小姐。 我说我要回去看母亲,耽搁半天。高大姐不仅满口答应,还掏给我100 元钱, 要我给母亲买点营养品,我千恩万谢。 我准时到了“彩多利酒楼”大门。我怕娟娟认出我,我故意把遮阳帽戴的很 低,遮住了在半张脸。我的手机响了,一听是娟娟打过来的。她问我的特征是什 么?她说她穿的是棕色裤子。白色T 恤,长发齐肩。 我猛抬头,发现娟娟正站在左边的花坛前。我对着手机说,你等着别动,我 就过来。娟娟脸上堆满了惊诧,轻声地冒出一句,是你!我笑着道,是我,我和 他们一样。娟娟拉长了脸说,你在戏弄我?转身就要走。我拉住娟娟的手道,娟 娟请原谅我这样,我只好用这种方式来找你,我给你打传呼你一直不肯回话。 娟娟把脸转向一边不理我。我又说,娟娟,我知道你这种工作是干什么的。 你不干了好不好?我的老板是个好女人,你也去帮她吧。娟娟仍然不理睬我。我 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了。 阳光下,我发现娟娟脸上布满倦意,那张20岁的脸上施了太多的化妆粉,眉 毛眼睫毛眼圈嘴唇都被化妆品弄的鲜艳夺目。身上的香气已不再是少女那种自然 而醉人的馨香,而是一种刺鼻的能撩拔人胡思乱想的那种。我心里有一阵想呕吐 的感觉,眼前的娟娟好陌生。 娟娟很勉强地和我在茶楼里坐了一个多小时,娟娟一再请我原谅她,一再说 她是个坏女孩不值得我为她付出。娟娟说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我和她会有什么结果。 以前有那种想法,仅仅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的一种朦胧的对爱情的憧憬而已。 我知道我是无法挽回娟娟了,也不可能回到我们的从前,我心里难受极了, 我突然觉得我被娟娟戏弄了。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愤怒地甩给她500 元钱道: 这是你的陪护费。我松了松脖子上那条金利来领带,昂着头走出了茶楼。头也没 回! -16- 没有了娟娟,我的生活好象也没有了目的。 高大姐看出了我的心思,她主动找我聊天,带我去酒巴醉酒。高大姐说失恋 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因此而丧失生活的勇气。我觉得眼前的高大姐就象我的 母亲,而且比母亲更能理解我。她给我讲了她的情感故事,她读高中时爱过一个 男生,还和那男生发生过性关系还打过一次胎。可是那男孩最后把她给甩了。但 她永远也忘不了他。高大姐醉眼朦胧地说,他就象你一样。很帅的!因为那段爱 情经历,高大姐在当地落了个坏女人的名声,很多男人都很看重女人的贞操,不 在乎女人贞操的男人又迫于社会舆论而不敢娶她。失去贞操女人就不叫女人了。 高大姐幽幽地说。再后来她嫁给了一个大她19岁的男人。但有钱的男人靠不住, 有钱了心就花了。我和高大姐都有点醉了。她搀扶着我到了她家。 高大姐为我泡了杯解酒茶。她说她下午去租了一张碟片,她边说就边播放了。 电视里不一会儿变出现了男欢女爱的激情画面。那个娇小的东方少女,那个高大 粗犷的西方男人,我真为东方少女捏一把冷汗,但那少女的表情却是一种幸福一 种满足,我突然想起了娟娟,脑子里想象着画面上的男人女人就是我和娟娟。我 心里有一种热浪一阵一阵地躁动在扩张在澎涨。这时候,高大姐靠在我旁边坐下 来了。她已从浴室里洗完了澡出来。穿一件浅蓝色的绸缎吊带裙,长发直直地落 在她的裸肩上,胸脯的双乳挺拔着,就连乳头也隐约可见。眼前的高大姐风情万 种,不逊色于我钟爱的娟娟。 高大姐象是无意识地抓住了我的右手,又轻轻地往她大腿上放。我有点惊惶 失措地缩回了手。高大姐并不说话,双眼若无其事的盯着电视屏幕,电视里那位 激情的少女正幸福地呻吟着。我心里很喝望那个男人就是我,我感觉得到高大姐 也被电视里的画面感染了。高大姐的手再次伸向我,天哪,她在解我的裤带。我 心里的渴望马上就要爆发了。我感觉得到我全身都在发抖。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了,我一把抱住了已坐在我双腿上的高大姐。没命地吮吸她的乳头。就象小时候 饥肠辘辘时,猛吸母亲的乳头一样!就在那天晚上,高大姐把19岁的我变成了真 正的男子汉。 当我从梦中醒来后,我被吓得双膝跪在裸体的高大姐面前,请高大姐原谅我。 高大姐很淑女地低头抽泣,她说我真坏,竟连她也不放过。我说了好多的好话。 高大姐才勉强同意了我。并要我写下保证,以后要听她的话。凡是她的要求我都 必须满足。我象罪犯一样离开了高家。我心里一直担心高大姐去告我强奸罪。我 怕坐牢,我怕母亲心里承受不起。我失魂落魄地生活着。我好想找人倾吐。几次 想给娟娟打电话。但几次都在接通电话时放弃了这种想法。 -17- 高大姐说别人给她介绍了一个男人,她对别的男人都不感兴趣也不想再结婚。 她说,小诚,我最看重的还是你。但我知道我老了,你看不起我。但只要你好好 听我的话,我不会夸待你。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不会怪你。其实你很棒。比那些大 腹便便的男人猛的多。 我直直地看着她,起初没弄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直到她说那天晚上我和 她做爱时,她想起了高中时候那个男生的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她说她可以把自己 的身体长期供我享用。还要给我很多钱。她的意思不就是象那些在外面“包二奶” 的男人一样吗?我没有答应她。我眼前的高大姐虽说风韵犹存。但她毕竟不是我 爱的女人。我和她没有爱情。她比我多的只是钱而已。高大姐说,我不会勉强你, 你好好想几天吧。想好了再告诉我。我回到皮鞋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脑子里一会儿是娟娟,一会儿是高大姐,我更骂自己那天夜晚和高大姐在一起的 荒唐。 最后,我作出了一个大胆而果断的想法。明天离开高大姐,要不然我会患精 神分裂症的。高大姐还会无休止地缠住我。 这夜我没睡好,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已是7 点多钟了。高大姐已来了。我对高 大姐说我要辞职了。高大姐虽然很吃惊,张开的嘴巴好一会儿才合上。高大姐问: 你决定了?我肯定地很男子汉地点点头。我原以为高大姐会百般地挽留我。但她 没有那样做。说了声,随你的便吧。天要下雨娘要改嫁,谁都阻拦不了。 我走了。我和当初一样一无所有,但有一点我变了。我身上揣着一张有3000 多元钱的牡丹卡。身上穿着一身皮尔卡丹西装。我和当初一样挨着一个个店问: 要洗盘子的吗?要个照店的吗?但我运气不够好,不是店主不要我,就是工资太 低。两三天过去了,工作仍无着落。我又去人才市场,可人家首先问我是什么学 历。我吗?高中都没毕业。在这个屙屡屙尿都能够碰上大学生的时代里,一个连 高中都没有毕业的男人,除了下苦力,还能干什么?我把自己弄到了尴尬的境地。 -17- 身上的钱很快就所剩无几了。我躺在低挡次的有霉味儿的旅馆床上,开始怀 念起在高大姐皮鞋店干工的幸福日子来了。不但吃穿不愁,而且还有女人,别人 是花钱找女人玩儿,我是女人花钱找我玩儿。我为啥就那么傻呢?爱情是他妈的 什么东西?娟娟不也是离开了我吗?娟娟陪男人玩乐不也是看在金钱的份上吗? 我决定回去找高大姐。我的第一次已经给了高大姐了,第一次和第十次又有 什么区别呢?其实,我的第一次应该属于娟娟的,娟娟给了我太我的梦。 我打电话给娟娟,我没说身份,只说在旅馆的某某号房间等她,经过一番讨 价后,娟娟接受了。 娟娟见是我,脸上免不了惊讶的表情,我还没说话,娟娟就开口说,又是你,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笑着关上了房间门。我说,娟娟,我要你,真的,你是我日 夜梦想的女人,不要你,我这一辈子就枉活了。娟娟显得得茫然。见我是真的, 她便不声不响地放下坤包,开始解衣扣,我冲上去,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猛烈地 吻她,我在圆梦,那无数次遗精的性梦。 娟娟说你轻点压死了我。我才不管她呢!我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我没有太多 销魂的幸福,我不明白,我到底在干什么?是发泄情欲?是了断相思?还是在报 复?还是在获得幸福? 我犹豫再三后敲开了高大姐的家门。她见我回“家”,一脸喜悦。我居然有 回家的幸福感觉。躺在她丰满而温暖的怀里,我仿佛找到了“母爱”般的幸福。 高大姐说,你象个淘气的小孩! 我觉得我已经死了。我还有没有尊严?我如一颗小草,没有阳光雨露的滋养 我是无法长大的。 我心中的孤独空虚在不断膨胀。 关于《邻家女孩》 最初写这个中篇的动机是被一个发生在高中生身上的早恋事件触动的。早恋 历来是学校家庭关心的事,也是社会各界关注的话题,从心理上讲,少男少女的 早恋是一件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关键的是我们的老师家长如何去引导他们。 而遗憾的是,老师家长特别是家长往往都不能理解早恋的心理过程,通常情况下 都不是正确引导,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而是采用强制的手段,促使早恋者中止恋 情,这种粗暴的方式不仅不利于青春期的教育,而且极容易造成孩子的逆反心理。 弄得不好就会毁了孩子一生的幸福。因为早恋而导致的悲剧,过去有发生,现在 同样有发生,小说中的任娟娟和“我”,就是这种早恋教育失败的悲剧人物。因 为老师家长的过激处理,导致了他们后来的不幸结果。他们想挣扎,但已无能为 力。 这个小说主题有些悲观,但我想悲观的背后总有一种希望在孕育,我们的文 学作品总不能老记录阳光的灿烂,背着光的一面也许更需要我们努力去拯救。 我的最初构思是想写主人公后来又如何奋斗,成了什么什么有所作为的人, 也想演绎一番逆境是人生,自古雄才多磨难的人生哲理,从而给人以极积奋进的 精神面貌,这样的作品也更适合我们的时代精神。但写着写着,我已被主人公的 不幸与无奈镇住了,实际上,象他们这种年龄,这种文化层次,所处的这种环境, 要想奋进,要想出人头地是何等的艰难?事实上他们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才 是真正的普通人的生活。 我想我表现的更多的是这一代人的无奈。其实我更希望这个故事让更多的有 中学生的家长读到他。对待中学生的早恋,我想我们是该说一声理解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