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OICQ上的故事就此结束。 嗝屁不知女人不是一夜即可治愈疗伤。只要宙斯的瓴羽还插在潘多拉的心上, 潘多拉便无法无忌地去做厄庇墨透斯的新娘。 之后的几次,我又见了小本,他没再解释什么,总是欲言又止,于是,我们象 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而我知道自己还在爱他,在每个独息的深夜,我都会咬住被 角不发出半点痛楚的声音。 红颜苍白着脸来告诉我,她怀孕了,是那个每晚准时经过她窗前的男生干的, 他们都很害怕,但他没有勇气陪她去医院,反而是我在手术室门口等了一个小时。 当红颜扶着墙白着脸走出来时,我哭了,而她却说“我不后悔。”此后的夜晚,窗 外少了个准时经过的男生,只有我搂着红颜的头,就象那个我离开小本的夜,她搂 住我的一样,听她神经般的嘟念:“不后悔,不后悔……” 又去了BALL,学校的这个学期都要结束,所以这里也都挤满了落落寡欢的学生, 情侣们又搂在一起,我看到无数条激情的裤子在跳舞。 我拿着果汁坐在吧台,仅是饮料,BALL便挣足了学生的钱。一个长发一看便知 是艺术系的男生,邪邪地坐在我旁边,我们谁也没说话。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浓重地 围着我。 我想到了小马、狗狗儿和最让我难过的小本,红颜还孤单地等着窗外的男生, 这世界都没有爱了。我的身体却开始涌动着莫名的激情,我也邪邪地睨了“长发” 一眼,我的勾引就是假正经下掩饰的心照不宣,果然还有油彩味的手压住了我的杯 子,零乱油腻的长发甩在我的脸上。 却有一个黑影挡住了我右边的光,我茫然地转向无亮的角落,好久未有的悸跳, 让我的心更酸。是小本无神的眼睛象幽蓝的光影,落莫的声音让他不敢看我,“下 个星期,我就回国了。” 我的心象沾满了硫磺的抹布,“还回来吗?”我听见一个可怜兮兮的沙哑,伴 着BALL里的歌《我的柔情你永远不懂》。 摇头,是摇头!我感到我在哭了,长发知趣地走开,偶有的罗曼蒂克都是现实 的空闲。吧台前有两个长久注视的人,目光在沉迷的纠缠中不离不散。周围的一切 都在旋转,噪杂的乐曲也只是默无声息。我哭得更厉害了,仍是那双温热的手急急 地抓住了我,我们冲出了BALL。 在街拐角,他垂死般挣扎在我的唇上,我感到辗转的咸涩。这是曾碰过多少风 尘的双唇,而我却已不感到脏。我们没去他独处的房间,而是去了最初的那个宾馆。 我脱下的内衣铺在米色暗花的床单上,然后是小本白皙得发青的脸在昏黄柔和 的灯里扭曲,他的狂乱覆盖了我抽成一团的痛,而后是我浅色的内衣上一大朵盛开 的殷红的玫瑰,米色的床单也渗着开了一小朵。这时,平息的男人趴在我的旁边, 摘下他手上的那只曾戴在我手上的PT 戒指, 我们赤裸的身体又抱在一起,我感到 他在流泪,我的背很凉,而他的却没有。我不知为什么这样做了,是男性的荷尔蒙? 还是他要走?反正我已做了,只是因为我想。这个夜是离愁、疯狂、负疚和痛。我 没戴上那枚失而复得的PT,而只是藏起了我浅色的内衣。 在晨光微曦中,我们走出了宾馆。在门口,我看到了永生无法忘记的表情—— 小本得意地舔着他干涩的上唇,满足得象刚从红灯区的街上回来,而那女人还是个 雏儿。 我冷笑了,我突然之间就学会了冷笑。他觉得已得到了我,而我没有,我不能 有他,也不想有,我不是爱他,也不想爱了。我将那枚闪光的PT轻轻吻了一下,又 默默地放回小本的手心。而后留他一人站在无车的长街,满脸的是吃惊、失落和爱 的痛苦。而我则只带走了我的内衣,过了马路。 我的父母至今还不知女儿用身子报了家族的仇,因为我伤了钢刀的心。这就是 父亲要的报复,快感是他们的,我也有。 潘多拉忘了宙斯,只记得他带走了一朵最美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