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圣:“红颜还是和那个窗外的他分手了,红颜主动的。那男人难过地总是哭。” 姘:“男人是自贱的动物。” 圣:“不,是疯了。” 姘:“红颜的丈夫怎样?” 圣:“还不知道。他是个平庸的人,但很安心地过着他自认幸福的生活。”烈 马的也是一样。 姘:“这也是快乐。” 而我的快乐呢?嗝屁很少回我们的家了,最初仍有爱的晚餐在等他回我的身边, 但凄夜冷宴,仍无不归的丈夫来放窗帘。 于是,我带着少妇的丰盈和成熟女人的风情又去了RED LASSIE,婚前总在这儿 乱丢我的魅力和楚楚可怜。酒巴的老板早已换过,我还是和一群无爱又要刺激的男 人们纠缠。我要嗝屁知道,他只有一匹烈马,而我却有个草原。只是从未和马群同 过床,只是在等昔日的柔情搂住我裸露的肩膀。 喝醉的夜,烈马的丈夫在,嗝屁就只好在家里寂莫无眠。我喷着酒气倚在我的 床边,嗝屁敷了一条热毛巾在我的额前,只是没有温情,他在还我他在酒醉时欠我 的债。 我拉住他的手在我干热柔软的胸前,醉了的眼是充满春意的诱惑。嗝屁犹豫着, 对他而言,我只是一具失去了意义,但却留有名字的女人的身体,我拉下他的头, 用唇点他的鬓发。 嗝屁涨红了脸,但还是紧紧抱住我的身体,我们的吻开始于温柔,无休止在绵 长。我轻触他那撮柔软的体毛,他将头埋在我白皙的两腿之间,我的爱是谨慎、小 心,他的爱是放纵、狂乱,我们的爱做到都是无力和气喘。我从背后搂住他的腰, 头贴在他的肩。 “我常去RED LASSIE。”我用唇点着他的脖颈,他也知道那儿有一群无聊的男 人。 他沉默着,只是囫囵地动了动肩。 “你想说什么?”我细语般轻触他的耳畔。 “没有。”嗝屁掀开我们一起盖了四年的绒被,穿着一条蓝黄相间的内裤,象 只蝴蝶似地飞了。 我摸着还有余热,皱皱的旁边,那上面有个蜷缩侧卧的空白的人形,看已是泛 白的映着光亮的素色窗帘,我在彷徨。 圣:“他总不在家。” 姘:“他在那个女人那儿?” 圣:“他为什么无话对我?” 姘:“你是忠实的,还有什么话可讲。” 圣:“我和不认识的男人亲吻。” 姘:“我和不爱的女人上床。” 圣:“我有个货架,上面都是男人。” 姘:“‘你没了初夜,你还要给他们什么?” 没想过还会遇到他。在RED LASSIE,我们的相遇相逢总有纷乱晕目的光影,只 是RED LASSIE的歌更柔和。都有了成熟的体面,只是我的十指秃秃,他双手的金属 各戴了一个。 一个是黄的K,一个是白的PT。宙斯又在角落里拾到潘多拉,只是身 边多了个贤惠的赫拉。(宙斯的妻子) “这是我的老朋友。”宙斯把我介绍给他的赫拉,对我,他的眼里还是激情的 火焰在不断的升华。 我漠然地微笑着,看这早积满了灰尘放在最底层货架的英俊男人。他的太太是 典型的日本女人,有已婚的有礼,谦和,还有一对虎牙。 我还是漠然地,先走了。但手中却拿着一张名片,全是日文,只看懂一个中国 的电话。 那夜,嗝屁仍没回家。 约在“烈马COFFEE”,坐在“丈夫的情妇”里,看昔日如咖啡般苦涩散香的男 人,我故意给自己找了个捉弄。 在他不转睛的热烈里, 我为我们要了加冰的COFFEE, 不解风情的服务生说, “没有。”我说,“那,拿冰来。” “那时为什么走?”我躲闪着小本直射的目光,不想揭旧创的伤疤,尘灰了的 货架,连回忆都是灰的。 “不知道。”我喃喃着,心里并不恨这个拿走我初夜的异域情人。 宙斯摘下白炽的PT,仍是我的,也是他的。 我微笑着戴上了它,它的名字叫求欢,这次是我,上次是他。 在有暗花墙纸的宾馆里,我成了小本这次偶然出行的情妇,他吮我发颤的乳, 说他以后要多来中国,不带赫拉。 圣:“我终于找到能带我出这浑汤的男人。” 姘:“哦?” 圣:“不恭喜我?” 姘:“恭喜。” 圣:“你不高兴?” 姘:“我的心思在我的女人身上。” 圣:“那今夜不聊,改天吧。” 姘:“好。” 圣:“我很兴奋。” 嗝屁让我有了疯的意识,小本让我有了疯的事实,剩下就是自己去揭更疯狂的 薄纱。看透了床第之欢,男女之间只不过这么回事。小本带着赫拉走了,嗝屁更如 同虚设的日子里,小姘是我唯一尊重的男人。 我带着刚知道名字一天的林在“肯德基”里,约见了红颜,她的女儿一岁半, 已会呀呀地说话。 我亲昵地靠在林的肩头,唇快要贴上他的面颊,林暧昧地笑着,我们都是带斑 点的蛇。红颜逗弄着她的女儿,时时遮住未经世事的眼睛,不想看见目中无人的成 人的调逗和放肆。 深夜是红颜的电话,“他没有嗝屁漂亮。” “我知道。那怎么?”我在电话这端撇着嘴,站在没有另一人的家里。 “你疯了?”红颜知道小本还在。 “他逼的?”我用手指绕着电话线。 “所以你比他更疯,因为你比他更执着。”红颜叹了口气。 “是吧!”我在这端笑了。 潘多拉的宙斯坐着深夜的飞机来了,我们在宾馆缠绵了一个周末,我又请了一 个星期的假。 我带他去了我的家乡——宁静的海滨小城,日本人喜欢海,所以这里的海水一 度是红的。 “那都是中国人的血。”我对小本说,一个人站在凸兀的大礁岩上。 “所以你离开我?”小本也站上了礁岩,和我一样,满是盛着海蓝的眼睛。 “是吧!”海风吹动了我的长发。 在“格林”的游泳池里,人并不多。我穿着小本送的瘦身比基尼,他喜欢我和 日本女人一样娇小。小本象条穿着泳裤的鱼,我是条娴熟的水蛇。 在清澈的水里,我看到了嗝屁和他的烈马,仍是夺目得鲜亮的花色。三双眼睛 碰在一起,一双是呆滞,一双是得意,一双是冷笑。只有潘多拉的宙斯戴着泳帽, 还在做无知无觉的水神。 烈马故意地大笑,拍起高人的水花,溅着嗝屁强装欢颜的脸。我也笑着拉住小 本,去更远的地方做仰浮。 我几近裸露的身体被小本托着,我感到他的双手在水下无忌地摸着我的肌肤, 胸、腹,还有隐秘的私处。我感到泳池里都是燃烧的眸子,避讳和愤怒。潘多拉的 宙斯是荒淫的,但我宁愿陷入其中,飘在水面,做条被蹂躏却在报复的人鱼。 “啪”冰冷的水溅在我的脸上,嗝屁被激怒似地握着拳头,青筋突突地在跳, 烈马扬着脸,站在他的身后,记忆中她的脸总是这样扬着。小本和我停在水里,他 是莫名其妙的。沉默在我们四人当中穿梭,无话,转头,是嗝屁最先丢下一个恨恨 的眼神,而后他走了。烈马只好也匆匆地捡起纱褛,跟着消失在门口。 那夜,我蜷在小本宽阔的怀里,听他准备在这北方大城的投资计划。 “这样,我就可以经常和你在一起。”他是个成功的商人,他吻我的嘴,他不 谈他的太太,也不谈离婚,他也是个疯了的男人。 “何必!”我转动无名指的PT,“我早就结婚了。”我从未和小本提过嗝屁。 他惊跳了一下,“那为什么不戴结婚戒指?”他举起我关节粗大但还算纤长的 手指。 “丢了。”我淡淡地缩回了手。 夜在两人的呼吸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