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现实 作者:华雨 我又一次被紧急邮件“喳喳”的虫鸣声吵醒。 昨天为了海岸书店的电子交易网络忙了一夜,现在网络的容错功能的确令人惊 讶,但它有时把错的东西都当成对的也令人头痛。我一直干到凌晨四点多才疲惫地 赶回宿舍,回来后倒头就睡。睡梦中我的电脑“熊熊”传出蟋蟀的叫声,这是我定 义的紧急邮件的提示音,我朦胧中看了一下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二十,是经理莱 特又有什么狗屁事了?我一骨碌翻下床,披了件衣服,用鼠标点击一下打开自己的 邮箱。紧急邮件惊叹号旁边是一个电影播放机的图标,我急忙打开它。跳出来的窗 口里显现的是杨俊圆溜溜、胖乎乎的脸庞:“东哥啊,嘿嘿,我弄到白兰俱乐部的 门票了,两张!”他得意洋洋地把票拿在手上,在屏幕前晃了晃,“下午六点的, 法兰克福同拜仁慕尼黑,我在门口等你!”他笑眯眯的脸上突然扮了个怪象,挤眉 弄眼吐舌头,随后窗口关掉了。 “虚拟现实”,我心理嘀咕了一下,现在最时髦的技术了,只是还没见识过, 晚上去看看吧。我正踌躇着下午怎么安排,发现下面还有一个新邮件,打开一看, 是一封文本信件: 阿雨: 你好! 很久没联系了。我现在在寿山搞了一个实验场,快要完工了,有空你可以来看 看。地址是寿山区腾龙路122 号,到时说找我就行。 成军 成军?这小子!好象有两年多没见了,一直不知道他在搞什么,记得当初快毕 业时,他跟赵云海两个人整天混在一起,神秘兮兮的。毕业以后两人一起开了一家 电脑公司。后来就很少联系了。“搞了一个实验场”?什么实验场?妈的,又这么 神秘兮兮的,搞什么鬼!寿山也挺远的,离市区还有十几公里的路呢,到时叫胖胖 (杨俊)开车一起去吧。 下午六点前,我准时来到白兰虚拟现实俱乐部,胖胖已等在那儿了。 这是一家运用计算机虚拟现实技术兴建的俱乐部,据说拥有大型主机十多台及 全套相关设备,能进行多人对战游戏,实景现场直播及虚拟现实培训,集游戏娱乐 和实景教学于一身。许多机关、厂矿、企事业单位、公司等都在预定相关软件后派 人到这里学习培训过。我们邻居的孩子小康在医科大学上学,他跟我说也到这里实 习过外科手术,虚拟现实使他身临其境地体验了手术的全过程,却并没有触碰任何 实物。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 我和胖胖进到一间小包间,服务小姐殷勤地递上咖啡。房间是密封的,只有吊 灯发出柔和的橙色光。屋角摆放着一台柜子般的仪器,上面的灯光闪烁着,看样子 应该是台主机。中央有两个操作台,周围摆着很多设备。 “我们先玩会儿游戏吧,球赛还早呢。”胖胖兴高采烈地说着,走道一架操作 台前。 我也跟着走过去,站在台旁,脚下有一种松软的感觉。胖胖戴上了一个头盔, 东张西望起来。服务员走过来,也帮我把头盔戴上,还在我手、胳膊、腰、腿、脚 踝等地方绑上传感器。 “看得清吗?”一名服务员把着我的头盔调我眼罩上的开关。 我不由自主地用手把着头盔转来转去,使眼罩正好扣在眼眶上。突然,眼前一 亮,一幅清晰的全景画面呈现在自己的眼前。眼罩的确有神奇的功能,戴好以后眼 前出现的是一幅非常逼真的虚拟立体场景,仿佛自己完全站在这个场景当中,你把 脑袋转来转去,场景也随之变化,此时,在手可触及的前方半空悬着一幅选项菜单。 “看见了!看见了!”我大声地惊呼起来。 服务员离开了。 “你玩过《神秘城堡》吗?很有意思!这是最新的,我们进去怎么样?”我听 得出是胖胖的声音,不过变得更清晰更有韵律感了,好象被装饰过了似的。 “没问题!”我说。 “哇,你的声音好悦耳!” “你也是,”我不由地笑了,“我该怎么办?” “你先选一下‘游戏’——用手指在菜单上摁一下。” 我看见自己的手抬起来,在菜单上点了一下,那一行字变亮了,进入了下一个 菜单选项。经过一番选择之后,我们终于进入到游戏里。 这是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耳边响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猫头鹰凄厉的叫 声。眼前一条小路一直通向前方一座神秘的城堡。城堡里闪着点点亮光。我扭头一 看,胖胖已经变成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手上拿着武器,我自己也变成了游戏的 角色——一个光着脊梁,背着子弹带,浑身都是疙瘩肉,手里握着一把长枪的家伙。 “跟我来!”胖胖一挥手,扛着枪向城堡走去,我跟在后面。 支呀地一声推开大门,里面是一条长廊,墙上火把的火苗跳跃着,映照着几扇 在两侧紧闭着的大门。我们走了进去。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特殊情况。突然,一 只牛头马面人形的家伙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它披头散发、青面獠牙,挥舞着利爪 扑向我们,嘴里还喷出一个火球! “躲开!”胖胖大叫一声,一边开枪一边闪到一旁。惊慌失措的我举枪就射, 拼命扣动扳机。砰!砰!砰!......一时间枪声大作,整个长廊里轰鸣声回响不绝, 一股硝烟弥漫开来。 “别打了!别打了!它早就死了!”胖胖大叫。 我停止了射击,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胖胖。 “喂,老兄,节省一点儿子弹,后面的大怪还多着呢!” 我感觉心脏还在砰砰乱跳。抬头看了一下挂在右上角的状态表,五发子弹已经 打掉了一发。 我们从牛头怪的尸体上跨过去,来到一扇门前。胖胖推门冲了进去,我紧随其 后。屋里空空的,好象是一个平台,前方是一堵墙,等距地开着四扇窗户。两边很 暗,看不清。我们在房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 胖胖来到窗边,探头向外张望。 “我操!”他突然吓得闪在一边,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一个火球从窗口 撞了进来。好在我离窗口很远,不会被击中。顷刻间,屋外传来许多怪兽的嚎叫声。 牛头怪、猪头怪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怪兽一起向窗下拥来。我和胖胖急忙拿起武器 迎战。一通血腥的激战之后,窗下已是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我的耳鼓里也能听见 胖胖吃力地喘息声。只见他努力地探出身,倏地捡起一挺机关枪来。可能是刚才怪 兽们丢下的。 “雨哥,快去捡点儿子弹……”胖胖的话音还未落,忽然一声巨响,一个窗口 旁的墙体被炸了一个大口子。我们回过身来,只见几十米开外的一个平台上,站着 一个红毛怪兽,它愤怒地向这边挥着拳头,它一出拳,就有一个大火球打过来。轰 地一下,又有一个火球把墙体炸开!胖胖挺起机枪,嗒嗒嗒猛烈扫射,红毛怪一缩 头,躲了起来。 “雨哥,你从旁边下去,绕到它背后把它干掉,我在这儿吸引它!” “前面太黑,看不见!” “墙上的火把可以取下来!” 我走到墙边,一伸手,把火把取了下来。平台下的楼梯可以看清了,我顺着墙 沿向红毛怪的平台包抄过去。红毛怪躲在一个掩体后面,不时探出头向胖胖进攻, 胖胖在对面用机枪还击。我溜到红毛怪的背后,它一点儿也没发觉。 我举枪瞄准,砰!红毛怪身子晃了一下。砰!砰!红毛怪一个趔趄,但还是没 倒下。它挣扎着转过身来,面露凶光地盯着我。我一时火起,纵身跳上平台,举枪 射击。我咔咔咔扣动扳机却毫无反应,状态表蹦出一个大的惊叹号,糟糕!我没子 弹了!红毛怪凶相毕露,张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我吓得丢下枪扭头就跑。呼地一 下,一颗大火球从我耳边呼啸而过,我知道这下惨了,红毛怪肯定在追我。我正想 毛腰转身,轰地一声,我只感觉背部一热,头顶红光崩现,我挨了一弹! “完了,我中弹了,我要死了!”我恐怖地大叫。状态表的生命条短了一大块。 “别怕,我来了!”这是胖胖的吼声,紧接着是机枪的猛烈扫射声。 嘭地一下,在平台的拐弯处,红毛怪栽倒在我的脚下。它胸口被射穿了,鲜血 横流。我紧张得一身虚汗。 胖胖赶到我身边。“多谢你救了我,我快要死了!”我说。 “我也快了,刚才我也中了一枪!快去找急救包。”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在城堡里搜索了一下,在一个小门洞里找到一间小室。“哈 哈,有很多好吃的!”胖胖兴奋地跑进去。地上有一挺重机枪,被我拣了。两人各 拣了一个急救包,生命条涨回了很多。还拣了很多子弹夹。这一下我们又从新武装 起来了。 “得找到一把钥匙才能过关。”胖胖说。 “你怎么知道?” “嘿嘿,游戏杂志上说的呗。” 又来到一个房间外面。里面好象是一间会议室哩,整齐地摆放着桌椅,怪兽们 人头攒动,并没有发觉我们。胖胖猫着腰窜到另一个门的门口。“一、二、三!” 我们同时冲进会场,又是一通疯狂扫射,怪兽们还没反应过来,就都命归黄泉了。 正当我兴奋不已时,噗地一声,我挨了一枪。 “他妈的,谁打了我一枪!?” 我怒不可遏地仔细搜寻着,噗,又挨了一枪! “王八蛋,这小子在哪儿?!”我环顾四周。“小心,小心!在椅子下面!” 胖胖嚷道。 我挺着机枪一排一排地搜索着,突然一个椅子后面探出一个头来。 我和胖胖同时开始射击,那家伙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我走过去一看,不过是一 只普通的牛头怪。咦?它身上怎么有一把亮闪闪的钥匙?哈哈,钥匙拣到了! “快要过关了吧?”我略带急切地问。 “还早着呢,大怪还没出来呢。” 我们又走进一个房间。前面猛地出现一个荷枪实弹的家伙。我抬枪就是一通扫 射,机枪喷射着火苗,那个家伙却好象根本没被击中。我紧张起来,怎么回事? “错了,错了,那是你自己!”胖胖喊道。我停止射击,定睛一看,原来是面 镜子,里面是个身材高大、体格剽悍的爷们儿站在那儿,赤裸着上身,背着宽宽的 子弹带,穿着宽大的灯笼裤,端着重机枪,一幅舍我其谁的猛男形象。见到自己是 这幅尊容,我差点儿笑出声来。原来这是怪兽们的卫生间,装修得满漂亮呢。配有 标准的便池、马桶。 “怎么样,你是不是想要排泻一下?”胖胖打趣起来。 我们在卫生间里徘徊一阵,没有发现什么机关,也没受到任何威胁。 “那是什么?”胖胖似乎发现了什么,抬头望着上面。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 发现天花板上有一个洞。里面肯定有机关! 我爬上盥洗台,把头探进洞里看看。果然有个通道。我率先钻了进去,胖胖随 后跟上,里面黑黢黢的,一点点微光让人只能看得见脚下。 我们在通道里获得了久违的急救包,子弹夹。哈哈,又可以大干一场了! 很快走到了通道的尽头。我们沿着小小的出口钻了出去。光线还是很暗。 “大怪!”我还立足未稳时,胖胖突然惊呼起来。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我们面 前!它足有三米多高,象是一只大蜘蛛,不过浑身都是金属做的,每走一步都发出 铿锵之声,给人一种地动山摇之感。它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喷射着阴森的绿光,我 被吓得目瞪口呆。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它的口中突地喷出一股通红的火焰。 “当心!!”胖胖大叫。可是已经太迟了,我被这个火舌撞个正着,猛地眼前 一片漆黑。 “完蛋了,完蛋了,我挂了。”我懊丧地说。 眼前的景象渐渐地淡出,一个提示框出现了,上面醒目地写着四个字:游戏结 束! 我摘下头盔,从操作台上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筋疲力尽,浑身都湿透了。坐 下来没一会儿,胖胖经过一番激战和大呼小叫后,也败下阵来。 “够刺激!够刺激!”胖胖乐哈哈地说。 “感觉怎么样?”他一面探着头问我一面坐下。 “确实不错!”我赞叹到。 我们开始喝着咖啡高谈阔论当时的感受,时而禁不住哈哈大笑。 房门推开了,服务小姐进来添满咖啡,微笑着说:“球赛5 分钟以后开始,请 你们不要错过时间。” 我们又从新振作起精神,戴上头盔,不过这次不用上操作台了,坐在椅子上就 可以观看比赛了。 “你们要同一场景吗?”小姐问道。 “对,同一场景!”胖胖毫不犹豫地回答。 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我和胖胖仿佛坐在宽大体育场的坐席上,周围已经坐满 了观众。前面就是绿油油的足球场,两个球门在耀眼的灯光下伫立,看台一侧树立 着巨大的显示屏,真是如临其境。 这时,耳边传出播音员清晰的嗓音:“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 我们现在是在通过国际虚拟现实广播网、国际互联网、国际数字电视网向您现 场直播欧洲超级联赛第二十轮两支德国队——法兰克福和拜仁慕尼黑的一场比赛。 这是本赛季争夺冠军非常重要的一场比赛,估计世界将有二十多亿人通过各种媒介 观看本场比赛,通过电视的要有十多亿人,将近有八亿人将通过互联网观看比赛, 通过虚拟现实广播观看比赛的也将达到一亿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双方队员已经 进场,我先将双方出场队员的名单向大家介绍一下:............“ “网上也在直播哩,可以在家看。”我说。 “咳,那效果差远了。不过网上也推出虚拟现实机了,你见过吗?” “还没有,我的一个客户就管我要这玩意儿,我道哪儿去弄呀!” “哎?听说雷顿电讯就有做嘞,明天去看看怎么样?” “行啊!” “现在比赛开始了。拜仁慕尼黑穿着他们传统的黑色服装,法兰克福队穿白色 服装,......”球场的观众席上已经沸腾起来,我们不得不把现场音量调小一点。 正这时,倏地一下,我们身前腿部的上方蹦出个半透明的立体窗口来,左右两个画 着两队队徽的图标小旗飘动着。胖胖好奇地点了一下法兰克福的图标,一幅菜单出 现了,第一项是赛前采访。 胖胖点了一下,接下来出现的是很多摄象机的小图标和标题。胖胖又在一个标 题上点了以下,屏幕上出现法兰克福主教练扎扎罗尼在话筒前的身影,他说:“我 们一定能够击败拜仁慕尼黑队,为此战我们已经进行了精心的准备,尽管我们的前 锋坎贝尔因伤今天不能上场,但我们新近从中国引进的两名外援今天都可以上场。 一名是来自抚顺金鹰队的亚洲第一前锋张鹏举,他速度快,门前意识好,是一名不 可多得的前锋,去年在东亚超级联赛中共打进三十个球,几乎达到场场进球的地步, 令人吃惊,我相信他在明天的比赛中一定会有出色表现。另一名是来自四川全兴队 的孙城海,尽管他今年只有二十岁,但控球能力极佳,视野开阔,善于组织进攻, 是一名很有潜力的队员......”胖胖退出又选了对中国队员张鹏举的采访,张说: “我是第一次到德国踢球,对这里还不太了解,主要是语言有点儿不适应,不过我 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胖胖一连翻看了好几个对双方教练、球员的 采访,而后又对双方队员的个人经历发生了兴趣:“怎么这么全啊!”他一面啧啧 赞叹着,一面搜寻着自己感兴趣的段落。忽然场内传来一阵哗然,我们急忙抬头看。 播音员激动的声音:“刚才是张鹏举,来自中国抚顺金鹰队的张鹏举一脚射门,击 中横梁,跟上的队员补射打偏了,......”此时,我们面前的立体窗口屏幕上显示 出一个滚动着的R 图标,胖胖点击一下,画面重现了刚才射门的镜头,紧接着我们 似乎变成了守门员站在门线前,只见张鹏举左晃右突,猛地起脚射门,球嘭地一下 打在脑侧上方的横梁上,跟上队员又是一脚补射,球从门柱外飞出底线。“嘿嘿, 这才叫真正的虚拟现实!”胖胖笑嘻嘻地说。很快胖胖又沉浸在他的资料查寻中了。 “连人家的兴趣、爱好甚至隐私都有登啊,我的妈!”胖胖又发了一通议论, 我们乐此不疲地翻弄着,几乎忘了比赛。 胖胖又找到精彩入球回放,我们兴致勃勃地欣赏起来。过了一会儿,又翻到幽 默集锦,胖胖打开了一个:只见一名在前场左侧的队员大力施射,不料正好击中裁 判,裁判应声倒在地上。球却顺势弹进网底。 又打开一个:一场激烈对抗的足球赛,门前一通混战。进攻队员一脚射门,被 守门员扑出,正弹在一进攻球员的屁股下面,这名球员急中生智,提臀一拱,球进 了! 我和胖胖早已忍俊不禁。 又选了一个:这是在大雨中的一场比赛,一名球员在门前拔脚怒射,不曾想鞋 和球一起飞了出去,守门员奋力扑救,一把抓住了运动鞋,他正一脸茫然时,球已 进了。 我和胖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喂!你们不好好看球赛,乱笑什么?!”坐在旁边的人恼火地扫了我一眼。 我吓了一跳!这是虚拟场景啊,只有我和胖胖坐在一起,我一直以为坐在周围 的人都是影象,怎么他还会跟我说话! “你是谁啊?”我有点儿胆战心惊地问。 “我是在新加坡的虚拟现实馆里,我们是被分配在同一个场景下!” 他略有些不耐烦地说。 我的天,要是这样的化,全世界的人不都可以坐在一起看比赛了吗? 我把这一惊人内幕告诉胖胖,他不屑地在鼻孔里哼哼了两下:“你这还不知道 啊,老冒!” 球赛最精彩之处还是在下半场,张鹏举接队友底线边的一脚传中,在禁区外扫 射破网。我和胖胖不仅体会了一下守门员的现场实感,也着实感受了一下张鹏举奔 跑、抢位、射门等惊心动魄的一幕。最终,法兰克福凭借张鹏举的这个入球以一比 零击败拜仁慕尼黑队,再次充当拜仁克星的角色。赛后,虚拟现实的球艺论衡茶馆 里高朋满座,来自世界各地的球迷们通过虚拟现实聚在一起,在茶馆里品茶侃球, 好不热闹。我和胖胖也在其中品头论足一番,午夜十二点才出来。 走到门口总台边时,柜台小姐旁一位衣着考究身材魁梧的男士向我们打招呼: “两位感觉如何?玩儿的还开心吧?”我正欲回答,却和这名男子同时愣住了。 “你是阿雨吧?!” “哎呀,是云海!很久不见,原来你在这里!” 我们在门边大声寒暄一阵,随后我把胖胖介绍了一下。 “来,到里面坐一下吧!”他不由分说地把我们拉到一间小会客室。 我们的话题自然从刚毕业开始。“你不是跟成军搞了家电脑公司,成军呢?” “这家公司原先是我和成军一起开的,后来我们发现搞虚拟现实很有前途,准 备往这方面发展,不料我们俩意见不一致,成军辞职自己又开了家公司。听说没多 久他自己又出来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很久没有联系了。” “咦?真巧,我今天早上还收到他的邮件,说他在寿山搞了个试验场,不知在 做什么,挺神秘的......” “这个店投资不小吧?”胖胖问道。 “投了将近六百万,是满大的。” “效益一定很好!” “那到没有,”云海浅浅地一笑,“也不好做啊!竞争很激烈。就我们小小的 东海市现在的虚现俱乐部就有二十几家,竞相刹价。另外设备损耗比较厉害,保养、 维护的费用也很高,我都有点儿不想做了。” “怎么会?” “尤其现在互联网的虚现服务也越来越好了,如果虚现俱乐部再不开发有自己 特色的产品和服务,将来完全可能被互联网吃掉。” “对,我还听说有种叫实景异地重现的,据说效果更神奇——报纸上有报道。” “喔,你说的是‘实现’,有,其实是利用激光编织技术,产生实景幻象,目 前这种技术还不太成熟。我觉得这种技术没什么前途,不符合实际。它对‘虚现’ 构不成什么威胁。” ......我们一直聊到凌晨两点钟才离开白兰俱乐部。 第二天,公司的事不多,老板叫我到雷顿去看看。我约了胖胖一起去。 雷顿公司在大学区林荫道旁的一个小巷里,招牌也不大,看上去并不起眼。小 路上的行人不多,我们很快找到了雷顿公司。 一进门,一股热烈的气氛吸引了我们。一个不大的厅里沿墙摆了几台电脑, 周围围了很多人,大家大声地议论着,不时还发出阵阵惊呼及喝彩。一位小姐迎了 上来:“两位先生,有什么让我帮忙的吗?” “我们想看看你们新的虚拟现实产品。”胖胖说。 “你们来的正好,现在正在演示,请随便看吧。” 我们走了进去,接待小姐跟在了后面。 一位年轻小伙子坐在电脑前,和我们昨天一样戴着头盔,正专心致志地操作电 脑。电脑旁的显示器上显示着一辆迈克拉伦赛车正在赛道上狂奔。 “他正在互联网上,用虚拟现实同别人赛车呢!”小姐解释说。 “我家里的电脑就可以上虚拟现实吗?”我好奇地问。 “可以啊!” “需要什么配置呢?” “要支持MPEG-6解码的显卡,至少1G的显存,其他配置没有什么特别要求,普 通机器的配置就可以了。” “那CPU 要多少呢?” “其实 Merced III 就够用了。” “要求不是很高嘛。”胖胖喃喃地说。 “对啊,”小姐不失时机地推销,“如果你们在我们这里注册虚拟现实用户, 我们将免费赠送IBM Aptiva 多媒体虚拟现实机一台。” 小姐给我们每个人递了一张宣传彩页。胖胖仔细阅读起来。 “上虚拟现实网怎么收费?” “恩,普通是一分钟三块钱......” “这么贵?!”小姐的话被胖胖惊讶的叫声打断。 “不会啊,”小姐急忙解释,“虚网不同于互联网,这个价格已经很合理了。” “我要观看比赛怎么办?” “特殊服务业务我们有折价,你可以看一下价格表。”小姐又递给我们每人一 张价格表,足有七八页。我粗略地翻看了一下,每一项业务的计时及收费都非常详 细地列了出来。 “漂亮!”几个人喝彩起来,有的还鼓起了掌。小伙子正用高超的驾驶技术超 车。 只见迈克拉伦腾空而起,贴着前面赛车的车顶飞了过去,车轮和车顶擦出了火 花。紧接着是一个很急的弯道,迈克拉伦拐弯不急,几乎撞出赛道,音箱传出刺耳 的刹车声,观众们也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呼。小姐急忙跑过去把音箱的声音调小。 临走前我们同接待小姐互换了名片。 “强哥,感觉怎么样?”胖胖试探着问我。 “还得考虑一下——主要是价格。” “周六晚上有中韩对抗赛,不知道网上虚现效果怎么样,否则就可以在家看了。” “再说吧。” 我们正边走边聊,我兜里的PDA (个人数字助理)又传来喳喳的虫鸣声。打开 一看,到了一封新邮件, 阿雨:请在星期六下午七点二十分到寿山区腾龙路122 号LONGTOP 实验场找我, 到时面谈。可带你的朋友来。 成军 “星期六下午?”我皱起了眉头。 胖胖急忙说:“省省吧,我可不去,我还要看比赛呢。” …… 很快,星期六的下午就到了。在我的一再劝说下,胖胖才悻悻地答应开车陪我 去见成军。路上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到了寿山区,可是找到LONGTOP 实验场却颇费 了些周折。终于在腾龙路的一小扇铁栅门前找到了要找的门牌号。 我和胖胖下了车。保安用疑虑的眼光打量了我们一下,任凭我们说什么,他都 不肯放我们进去。我只好拿出PDA ,找出成军的邮件给他看。 他这才勉强地拿起值班室的电话同成军通了电话。交谈几句之后,终于放我们 进去了。 “把车停在停车处,”他遥指着右前方一百多米远的车库,“再到五号楼找他。” 停完车后,我们来到五号楼。走进大门,才发现里面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许 多工作人员都在忙碌着。“怎么周六他们也在上班?”我心里掠过一丝疑惑。我们 用目光搜索了一遍,并没发现成军的影子。只好来到接线员小姐的总台前,向总台 小姐打听。小姐狐疑地看了我们一眼,说:“是成总叫你们来的吗?” “对!”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你们和他约好了吗?” 我们对视了一下,说:“约好了。” 小姐正要继续盘问下去,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她接起了电话。听她说话的口气, 应该是成军打来的。她在一阵应诺之后放下了电话,“你们跟我来吧。成军在现场 等你们。” 我们跟在了她后面。很快,我们从新搭上了一辆夏利车,经过大概五分钟的行 程,来到一幢巨大的框架结构的建筑前。小姐带我们走进了一间宽大的接待室。室 内已围坐了许多人,气氛很热烈。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一讲台前正高谈阔论 着什么。只见他五短略显消瘦的身材,蓬乱的头发,戴着一幅眼镜,见到我们进来, 他热情地迎了上来。 “哈,阿雨,你来了!” “成军!很久不见了!” 我们寒暄几句后他着急忙慌地说:“你先进去看看,我这边的客人要先招待一 下,一会儿我会去找你。”他又吩咐了小姐几句。我们只好和他道别出来。小姐径 直带我们走进了那个建筑物。 这个拥有一个巨大穹顶的建筑很象是个运动场,四周是看台的座位和进出的通 道,同体育馆别无二致,只是场地内空无一物,地板好想是用什么晶体做成的,在 光线下熠熠生辉。 场周围矗立着几个古怪的仪器。 我和胖胖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空旷的场内只有我们两个,显得十分寂静。 过了一会儿,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人。他们似乎都是有备而来,有的人还带着 饮料,他们一边说笑一边进场,各自找座位坐下。我疑惑地看了一眼胖胖,没说话。 正在我们为此行的目的昏昏然的时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终于出现了:场内的 地面亮了起来,随后在离地十几米的空中出现了一个色彩斑斓直径大约有十米的巨 大球体,它晶莹剔透,灿烂夺目,球体上的纹理彩线还不断地滚动变换,令人称奇。 “天哪,莫非不是‘实现’?”胖胖恍然大悟地惊呼。 我也迅速地整理了一下思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场地下面安放的就是激光发生器!”胖胖兴奋地说。 “激光实景克隆技术?” “对!我原以为只有国外的 Lasertest 等某些大的科研机构才掌握了这种技 术,没想到我们国内就有了,而且规模这么大!” 七点二十分,场内的观众都惊呼了起来,因为整个场地变成了一个足球场,中 韩两国的球员和裁判一起步入了赛场,准备进行第十届中韩对抗赛第一回合的比赛。 整个赛场的场景同现场完全一样,真是克隆了一个。比赛按时开始了,我们就象坐 在现场一样,为中国队鼓劲加油。 在前十五届的比赛中,韩国队以五比四领先,中国队希望通过这次比赛把总比 分扳平,比赛一定会进行得激烈精彩。球员们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那样真实,仿佛就 在眼前,大家似乎已经完全忘却了真正的比赛远在遥远的韩国汉城。 不过有些穿帮的镜头也令人啼笑皆非。当球员开大脚把球踢的很高时,球就会 从场地中消失,然后会从另一地点的空中掉出来。也许是激光发生器无法打得很高 的缘故。场景也会有停顿现象,有时正好赶上有球员争球,他们的英姿就会停在半 空中不动了,引起观众们哄堂大笑。 “目前我们还在实验阶段,”成军终于来到我们身边,自信地对我们说,“预 计明年能投入市场运营,它的市场前景还是很好的。” ......赛后,我们同成军一直聊到午夜。 “只要是人能想到的,就一定能有办法把它做出来!”在返回的路上,胖胖不 无感慨地说。 (完)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