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路拾遗——辛心散文集 《少年心事常怀忧》:青涩年代,执著而迷惘的青春—— 《自己的音乐PARTY》:年轻的心,总是充满激情。把平凡的日子打造得亮丽缤 纷—— 《与爱同眠》:差参的人生,参差的爱情,坐在属于自己的家里唱着顺子的 《回家》,这是什么样的悲哀呢? 少年心事常怀忧 二十年来,常常觉得,我的生命就象路旁一株不起眼的野花,悄悄开放,又悄 悄闭拢,自始至终,无人欣赏,无人喝彩,甚至也无人问津。 二十岁生日那天,我一个人来到长江边。从不抽烟的我,这回破了例。烟蒂象 燃烧的花,抑或遥远的某张唇,夹在我的指间。一个人凝视前方,望天边眼前淡淡 的烟雾随风飘散。突然发现,自认为坚强的我,原来竟是这般的脆弱。呆呆立在江 边,任凭两行泪水流淌,对着远方,我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却没人祝我生日快乐,也没人给孤独的我一些安慰。我的 哭,或许正是因为什么也没有而哭吧。真的,哪怕没有半个朋友,而只有个稍稍完 整的故事,好歹也是活过一段的证明。 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我所追求和维护的是一种纯正的道德观,但我或许比他 们走得更远。我不愿看到生活中的种种猥琐与阴影,特别是对朋友,我一向以“诚”、 “纯”为准则。或许“诚”是对的,“纯”也是好的,因为我听到那么多人都在追 求。但它们在现实生活中实行起来却是那么维艰。古人曾经说过;挠挠者易折,皎 皎者易污。往事殊难回首,因我一直都是在人群之外的。 陶渊明在《归去来兮辞》中说“鸟倦飞而知还”,但我却不能。有时,我觉得 自己就是一只孤雁,千里单飞,雁声惊寒,从来就未曾遇到过一个真正的朋友。这 份内心的孤独与凄凉,反让我格外地渴望温情,格外地感念于别人对我的一点点好。 一直渴望能有一湾心灵的停泊港,但却注定找不到。或许知音总是难求!或许 命运故意负我!唉,红尘中有太多茫然痴情的追逐,却不能容纳一颗真心的存在。 在别人眼中,我很快乐。常常含着笑,总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可是,只有 我自己才了解自己。我,象是一个演员,在舞台上扮演着永远不属于自己的角色。 虽然我足够坚强,也很努力,可是,在我的内心深处,仍有一处不可轻触的温 柔。 我渴望能有一个这样的人出现。她,是我的朋友,又如我的兄妹,也是我的知 音。 我更渴望能在虚空中抓到一把属于自己的真实情感,哪怕是一种仅仅精神上的 牵挂,也足以让我抵挡住那一切不可预知的未来。这,不算苛求,也不应是幻想吧? 这样问着自己,我想笑,可眼里分明含着泪…… 人常说:合欢益念,萱草忘忧。但我偏偏喜欢银杏。传说银杏花总是在夜里偷 偷开放,星星般发亮,只是无人知觉也没人看见…… 自己的音乐Party 朋友几日不见,忽来电相邀:“春光明媚,切莫辜负。哥几个再到郊外来场音 乐PARTY如何?” 于是,春日的田间垄上,便多了几个用歌声体验生活、洋溢着青春激情的棒小 伙。我们拒绝矫情的卡拉OK,也不需要喧哗的歌厅舞厅,只要有一份好的心情,有 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就可以开办自己的音乐Party。器材很简单:一柄老吉他, 外加几副“天然去雕饰”的肉嗓子;节目也随意:想到哪里就唱到哪里,没人会挑 剔,因为听者就是歌者。若是兴趣来时,还可即兴来段现代舞,如能博得一两个掌 声,就更有成就感了。 “音乐能够使人着迷。 ”这话的确不假。再忙再累,音乐Party一开,所有的 疲惫都一扫光了。在它的熏陶和鼓动下,我们中还有人拿过区里组织的歌手大奖赛 的奖项呢。而在我印象中真正“辉煌”的还有两回:一次是在武汉冶金科技大学, 一个有月而无风的晚上,我,高雄,刘勇,踞坐在校园的草地上,把几乎所有与月 亮有关的中外名曲唱了个遍。不大一会,身边就聚集了一群闻声而至、眨着可爱大 眼睛的学弟学妹们。中间有会弹的便把吉他要过去共同弹唱一曲,宁静的夜色,遂 凭空多出几份欢畅。居然还有不少同学真以为我们是该校的学生,连呼“相见恨晚! 多多交流!” 还有一回,是在汉口一家酒吧喝酒,兴致起时,哥几个又弹起吉他唱起歌。隔 壁雅座有大款闻得乐声,遂扔过几张“老人头”来,要我们过去“同乐”。携琴过 去轻吟一曲《我心永恒》,然后,拂袖,起立,将钱掷还,转身留他们一个潇洒的 背影。然后,学了古人金圣叹大笑着对自己说:“不亦快哉!” 这样的音乐Party,你也可以开一回,包你稳赚不赔! 与爱同眠 许是老天作弄,许是命运安排,让你属城南,我属城北,你上倒班,我上白班。 虽然同居一室,我俩聚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两个月。所以,我常笑着调 侃你说:“我们就象太极两仪,相互吸引又彼此疏离。但也许正因为这样,反少了 寻常夫妻的磕磕碰碰而多了些残缺的美丽!” 多少次,我坐在窗前,独自咂着啤酒,举起杯来,却无明月可邀;厅里音响已 调至最大,永远是顺子的《回家》或无印良品的《想见你》。你曾说过他们的歌都 是难忘的“人间天籁”,却只有我一个人来听。坐在属于自己的家里,却想着“回 家”;躺在天天见面的屋子里,却仍哼着“想见你”——这,是怎样的悲怆和无奈 呢?可,每次每次,当你拖着疲惫的身躯出现在我眼前的一刹那,门内门外二个人 脸上同时蓦然绽开的笑容,便足以消解所有的寂寞与想念,填满虚幻的时空。 因为我在办公室工作,应酬比较多,自不免常在歌厅舞厅出入,你有时总担心 地问我:“老公,现在流行‘找情况’,我又不能陪在你身边,你守得往吗?”我 都是笑着对你说:“放心,沧海千里,我只取你这一瓢饮。”今晚,我将告诉你真 实的答案:我不会再找别的女人的,因为,我已经习惯了你的宠你的爱,习惯了你 为我铺好的床为我安排好的饭菜,习惯了在留给你的字条上签一个吻,习惯了每晚 或枕着你的秀发或枕着你的名字入眠……知道么,当你第一次迈进我的宿舍便将我 蛰居的“狗窝”收拾得井井有条时;当我望着厅中的几钵被我斥为“装蒜”的水仙 在你的呵护下重又放开清丽的花蕾时;当我下班回家看到已经精心洗好切好的菜以 及附在下面的那张让我依样画葫芦学着炒菜的“今日菜谱”时;当我伏案写作的当 儿你轻悄悄地放上一杯咖啡在我的手边时,我便在心底里默默地感谢生活的厚爱, 竟赐给我这么优秀的一个爱人——你说,我怎么会傻到还去作别的什么痴心妄想呢? 正如你说的一样,我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只有你才能包容我。而我 已经像盲人离不开拐杖一样,离不开你的爱了。所以,我现在不但不离开你,也不 准你离开我。我将尽力去分担一些家务,多给你一点呵护与爱,让你一离开我同样 感到无法呼吸。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很坏?现在才发现,你惨了! 无论如何,今晚,我将好好地拥着你入眠。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又恰好 是你的白班。因为你常说想看看我的厨艺是否“出师”了的,所以今天我要亲自露 一手。烛光晚餐我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亲爱的,你一直忘了告诉我,煮两个人 的饭该放多少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