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脚印深深 作者:山羊老师 下了火车,坐上公汽,一路驱车来到小镇,离家尚远。袁军下了车。 天气真冷,袁军从南方大学归来,没有准备冬衣,一股寒气让他险些受不了。 他咒骂着:“谁说二氧化碳增多,气候越来越暖,较之去年冬天又冷了几度,那些 胡说的人简直该死!” “军,这儿!”一声悦耳的声音传来。元军巡声望去,证实了自己没有听错, 正是她!陆白雪! 他们两个人年纪相仿,又是邻居,所以从小一块上了小学,中学,直到上高中 后,两人不经常在一块儿了。 从小学到初中,袁军的成绩不是很好,而陆白雪恰是优等生。于是袁军就常受 到父母的责备,“看人家小雪能学好,你怎么就不行?连女人都比不上,不中用!” 一天到晚受这样的数落真是太多了,以至于他产生了逆反心理,偏偏不给你好 好学。起初只不过是由于贪玩不学罢了,后来是报着不给父母学的心理,成绩是始 终不见起色。 小雪常笑他:“你呀,又被你爸你妈骂了吧!该!” 他就一摇脑袋,眼一瞪,“还不是因为你?上辈子我是不是欠你的了,受尽你 的压迫!” 两人虽然常常逗气,却从来未厌嫌过谁,小雪没有因为他学习不好而认为他是 坏孩子,袁军也没有因为她学习好而自卑过。陆白雪的母亲常招呼袁军去家里玩, 并告诉小需要不是帮助袁军;而袁军父母更喜欢小雪了不得,真希望袁军身边都是 学习好的人。一起上学,一起玩耍,多少袁军能听进去小雪的话,当然有时耍赖说 :“男孩的事,你别管。” 也亏他脑袋管用,加之小雪的不时帮助,总算初中读完,混上了个普通高中, 到这时他才知道:学习是自己的事,于是开始发愤了。而陆白雪已经进了重点高中。 自从上了高中,他与小雪半年没有见面,两座高中相隔很远,又都离家百里, 虽月末都有假期,却总是不再一天,终不得见面,终于到了寒假,两人见面了。而 这时,袁军才发现,原来陆白雪很美! 这就是距离产生的美吧。两人经常见面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可分开一段时 间,就觉得时间改变了一切。让人发现了自己身边的事物。 小雪将头发留长了,皮肤也比以前白多了,袁军走进她的加了的时候,她母亲 在庭院招呼,“小雪在看电视呢,小雪,军子来了!” 袁军走进内间房,看见了小雪,懒懒的像一只大猫,本来想奚落她一番,突然 觉得她不同了,突然觉得两人间有了种陌生的美,于是改口说:“看电视哪。” 陆白雪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从炕上爬了起来,说“好冷”,接着下了炕,端 来了水果与瓜子,“你吃!” 袁军习惯的拿了一个,两人就有意而无意的交谈,令两人惊讶的事,大家都在 避免说一句挑衅的话,有时只是笑笑,看看电视,接着评论一番。 “听我妈讲,你现在是班子上的尖子生?” “又这么码事吧。不过你也不赖呀,总是名列前茅。” “看起来你真是变了。呵呵!” 袁军也脱口而出,“你也变化不小呢,差点没适应过来。” “哪里变了?”小雪笑着打量自己全身。 袁军笑了笑没有回答。 回到自己家里,对着镜子,袁军头一次仔细的注视自己,觉得还不赖,嗯!浓 眉大眼的!情窦初开往往是从暗恋开始的,小雪成为袁军的第一个目标。 小雪本来考上名牌是没问题的,可惜正值由于母亲得了疾病,动手术,影响了 她的情绪,发挥失常,名落孙山。袁军却一帆风顺,考上了南方的一座重点高校。 小雪的母亲直埋怨自己,恨自己耽误了女儿,并让女儿重来一次,袁军心情也 很不好,不停的安慰她,并鼓励她振作起来。谁想小雪比他们心情好得多,还要袁 军寄点资料来,大家都宽心了。袁军上大学这半年也常往会寄一些资料和信息,很 是殷勤。短短半年过去,可回家过年了。 “你怎么来的?”袁军问跑过来的陆白雪。 “你妈说你今天回来,没有穿冬衣,所以我就少意见过来了。快穿上!” 袁军接过冬衣,迅速的穿了上,心里一片感激。 “来!我帮你那行李!” 袁军摇摇头,示意不用。 “那么,好吧!咱们今天步行回去,穿过片雪地如何?” “好啊,好久没看见雪,很怀念呢?”于是两个人走在了雪地上。 山与大地被雪覆盖,完美的契合着,茫茫四野一片苍白,刺嘎嘎的风吹在脸上, 让人情绪高涨。听着脚下有节奏的声音,心里渐渐温暖起来。 “高材生,南方好玩吗?” “还可以吧。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凑合着过吧。”…… “在这歇会儿吧。”袁军提议。小雪赞同了,两人坐在袁军的行李上,呼吸着 清爽的空气,自然的坐近了。 “今年夏天报考时,我打算报考你们学校,你看行吗?”陆白雪小声的说,一 种征求的样子。 他心中一动,心中一阵苦涩。如果是半年前,他会求之不得,而现在他却犹豫 了。他有种欺骗的负罪感,虽然彼此未承诺什么。他想起了她——何祖儿。 他与何祖儿是在大学认识的。他刚到校,就被任命为班级代理班长,后由于工 作出色,成为正式班长。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他组织班会的时候,一个小女生坐 在后面听,于是他开始注意这个女孩,那就是何祖儿。以后的日子,何祖儿的身影 总会有意无意的出现,两人就认识了。但没有确立恋爱关系。那时他还幻想着与小 雪在一起。儿一件事改变了他的决定。 何祖儿给他看了一个男生写给她的情书,并告诉他,这个男生追她很久了,那 一刻,袁军很不是滋味,心想,如果自己不喜欢他,何必吃醋呢?更何况小雪只是 一个影子,我只不过单相思,也许在我的内心里,何祖儿早已替代了她。于是他终 于跟着感觉走,追何祖儿了。何祖儿欣然答应了。袁军被俘获在爱情里,有种幸福 感。 然而意外的事,三个月的热恋过去,何祖儿离开了她,与一个高届的男孩走在 一起。提出分手的理由是:他比你更了解我,知道我喜欢什么,做什么,而与你处 了三个多月,没见你如此细心过,我们做朋友吧。袁军呆若木鸡,如坠五里雾中。 那些日子,险些影响学业。当然这段事除了同学知道,家里是不知道的。他也未间 断过给小雪寄资料,并鼓励她。 “你在想什么?”小雪依然轻声问。 “我在想,你的条件可以再报更好的学校。”袁军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那不一样呢。”…… 沉默。 “还记得你小时候画的那个开心的心吗?”小雪吁了口气。 “怎么你也记得那件事?” “是啊!呵呵。” “想起来真的很有意思啊。”袁军笑着挠了挠头。 小雪望着远方点了点头…… 大雪飘过之后,庭院里多了一张洁白的图画纸,六岁的袁军就在这画纸上作画。 小雪迈进袁家的门,就喊:“军,你在画什么?” “一个开心的心!”袁军并不停手,一个硕大的心,露出一张开心的笑脸。小 雪见了好玩,也拗了一个树枝,要画一个。 “走开!你占了我的心!”袁军气急的推小雪。原来小雪无意间将她的画的心 占了袁军的一角。 小雪满不在乎,“有什么大不了,大不了培给你!” “你培的起码?心已经碎了!” “男孩子不应该小心眼儿!” “哼!” “哼!”…… 袁军望着走过的两行脚印在脚下消失,看着远方一片空白的雪地,心理有些释 然:我本不需要负疚,人不可能走回头路,前方的路正等待每个人走下去。对于小 雪,自己从未承诺过,也未追求过,只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现在一切可以从零开 始啊。 “难道真的不一样?”袁军品着小雪的一句话。 “什么?” “你报考其他学校,你觉得不一样吗?” 陆白雪点了点头,有些羞涩,有很大胆的看着袁军的眼睛,那样澄明的一双眼, 袁军差点想要吻一下了。 “那好好考了,今年秋天咱们可以一起上学了。” “一定!”小雪拉开袁军的手掌用小拇指认真的划了一个心形,“不要忘了承 诺啊。” 袁军深深点点头,满怀豪情的说:“回家了,走吧!” “走了,笨蛋!”包裹在围巾里那张健康的脸很得意。 雪中,脚印深深…… 200.1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