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记忆的浪花 在我的生命中,岁月的记忆或许是一朵浪花了,从遥远的地方不经意随风拂来, 湿了我的衣裳,润了我的心事。它像一棵树一样向我展示,但我看不见它的叶子, 看不见它的根须。但叶子会有时飘到我的手上,我才发现一棵树给了我整片森林的 记忆。 杨先生是我贵阳的一位朋友,他说他在一次电脑展销会上认识一位女孩,那个 女孩问他认不认识姚瑶?他说他认识,她就不说话了。后来杨先生问,你也认识他 吗?她说是的,她说她在贵阳念书的时候曾找过我,她说她很喜欢我的诗。那时候 我在贵州电力学校担任校报主编,业余写了许多自己那个年龄认为很不错的诗歌。 女孩说还喜欢我的眼睛,有神而忧郁,但我脸上永远的憔悴,让她心疼。她那个时 候常枕着我的诗入睡,我是她的偶像。她这么说的。 类似的情况我遇到不少,我并不想做一个让少男少女崇拜得五体投地的流行诗 人,没多大意思,生活中有许多重要意义的事情等着我去干。 我已经记不起这样的一个女孩了,很多男孩女孩找过我。她可能也一样,后来 我在家中翻看了学生时代的照片,果然翻到了一张,是一个女孩,一个非常漂亮的 女孩以红枫湖畔夕阳为背景的鲜亮照片。过去我一直不知道这女孩是谁,现在,我 从记忆中找出了她的轮廓,从贵阳幼师跑到我们学校,羞涩的样子让我现在还忍俊 不禁。我陪她逛了我们美丽的校园,还在湖畔留了影,那天下午她就回学校去了。 她的额上调皮地长着几颗青春豆。我想起了她姓肖。 杨先生见到我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看着我,你想起来了吗?前一段时间我在贵 阳又碰见了她。她问我见到姚瑶了吗?我说我见过了,但他记不起你是谁了。她很 失望。她马上就要嫁人了。她在学校时是学校舞蹈队的,出众的舞姿和她那魔鬼一 样的身材,使得外校的许多男生有事无事跑去找她,追得她心烦。值班室的阿姨见 到她,总会老远的叫她:你的一个表哥来找过你,你见了吗?值班室阿姨总是那么 一句话,在记忆中,这句话好象陪伴着她读完三年幼师的。毕业后,搞服装批发, 赚了不少钱,她的男朋友很有钱。你记不起她了,她很失落。不过,像她那种倔强 的人,想干某样事情,一定努力得到。她太任性了,漂亮的女孩都任性。 经他这样一提醒,我想起来了。我不想到自己会成为她记忆中的一片浪花,或 许对我来说只不过是青春的一道痕迹,一道如雾之虹罢了。杨先生给了我她的手机 号码,问我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我想我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在她平静的水面上 击下一粒石子,我是不应该的。当记忆中的浪花溅在我脸上的时候,它的美丽让我 震惊,让我猝不及防。还是让它静静地退去吧!在心底处子般静下去,它是永恒的 记忆,已经属于过去的永恒,可以预示未来一生,直至白发苍苍。我后来常注视这 些照片,看着她无比灿烂的样子,知道我也曾经这般美好灿烂过。于是我变得年轻 和快乐幸福。 蔚,我的一位校友,她跑到我上班的地方找我。我们在“雕刻时光”酒吧见了 面,她学生时代坐在我的前排,长长的头发瀑布一样阻挡着我的视线,使我的视线 永远达不到黑板的位置,我的视线要想逾越过去是件艰难的事,我忧郁的目光鬼使 神般泊在她秀美的瀑布上。她说她失恋了,心情很糟。我说你为什么会失恋呢?像 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失恋啊?你好好珍惜就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她说不,男 友得了肝癌,虽然她父母答应她嫁给她,但他觉得自己生命就要结束了,断然与她 分手了。她说她并不懂他的心,分手后她经常打电话给他,和他吵架。她说他们每 次吵架,他都得去医院,否则就不行了。现在好了,偶尔问候他一下。他不和她结 婚其实真的是为她好。可她太爱他了,离开他后,很难爱上另外一个人,怎么办? 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但世间任何事情都有办法的,我说就让时间帮你遗忘 吧。你会有新的生活方式去遗忘那一段美好的记忆。她静静地看着我好久,看得我 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幽幽地说:学生时代我曾暗恋你好久。你当时就在操场的草 坪上和一个瘦小的女孩拉着手说话,我非常妒忌。一年多后,我从那种情绪中走了 出来。这使我很惊讶,那个瘦小的女孩是我的邻居,一起爬泥巴玩家家长大的。我 们那时都只有15岁,什么都不懂。我没有想到我那时候已经是一个小女孩心中的一 片风景了,这一切我是不知道的,直到我二十多岁的今天,她才说出来。 在我们苦郁的一生中,有许多的事情只能用心去感动了,留在记忆的深处,在 有一天,端坐在夕阳的路口,捧一杯茶,回忆一路匆忙走来的路,往事会像茶般的 醇香,回味无穷。 “被一条美人鱼暗恋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我曾在一篇散文里这样写过。这 两件事情,只要一记起,我的心就被激动着,虽然只是记忆中一朵小小的浪花,尽 管很快就会被时间淹没。 ---------- 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