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一路欢声笑语,中午的时候我们的面包已到了泰山脚下,此刻所长同志严肃的 对我们说,你们都坐稳了,开始上山了。 在整整一个小时的上山途中,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都被吓傻了,如果你曾坐 车上过泰山,那想必再去看电影《头文字D 》中的五连发急弯将会倍感亲切。 到了中天门,所长同志掏出钱包给了梁小伟几张老人头,对我们说:“山上的 东西贵着呢,尤其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你们别起了玩心,见什么买什么。” 李毅说:“小梁他姐夫您就放心吧,我们什么都不买,顶多买个石敢当拿回宿 舍避避邪。” 所长又提醒说:“对,买个石敢当是好的,山上也有很多卖石敢当的,你们别 挑大个的买,如果喜欢的话,就凑合着买个小的就成,以前我们局长在玉皇顶上买 了个最大的,结果下山的时候不小心给摔碎了,发现里面灌的全是沙子,不是正儿 八经的泰山石。” 告别了所长,我们信心满满的开始爬山,一路上秋蕾与左青张牙舞爪,活力十 足,凡是遭遇个体较大而且写了毛笔字的石头就兴奋无比,也不管上面写些什么, 不由分说的站在石头前摆出各种POSE,命我和李毅拍照。 如果拍的不满意,确切的说是对自己的POSE或者是自己的嘴角弧度有不满之处, 则必须重新再拍,直到满意为止。 我们从中天门取道,捡直往上走,遇到岔路的时候,也是随波逐流的跟着群众 的脚步,因为梁小伟对泰山也不熟悉,虽说生在泰山脚下,但自打他出生以来,好 像就爬过一次泰山,还是在他爹的怀抱里,跟她妈一块去山上还愿,感谢泰山奶奶 赐给了他们这么一白白胖胖的儿子。 爬了一个小时,我抬手瞭望,终点隐匿在远方,梁小伟对我说以咱这个速度, 保守估计再爬三四个小时,咱就能瞅见南天门了,然后再爬三个小时进了南天门, 咱就到了玉皇顶,就算征服泰山了。 正说着,我们就看到了传说中的泰山挑夫队,一队个头不高的黑壮汉子穿着统 一的汗衫,挑着扁担,扁担两头挂着满满当当的生活用品,有泡面、饮料、水果、 还有用草绳绑的很结实的瓷碗。 他们肌肉X 实,步履沉稳,走的不紧不慢,让李毅颇为羡慕,并赞道这才是纯 爷们,紧走两步就要过去跟纯爷们来张合影。 梁小伟阻止他说:“还是别去了,你偷摸的在背后照两张就可以了,他们工作 很辛苦,来回的直线距离就XX公里,而且他们中途很少休息,基本上是一口气登上 玉皇顶,每天挑两趟,一趟才一百块钱,他们中途基本都不说话,听说一说话就容 易打散小腹之中的那股真气,所以你看着点吧,如果遇到有拍照挡道儿的游客,他 们会从丹田里发出咄的一声示意。” 李毅摇了摇头说:“这可真不容易啊,不是有索道么,这些物资用索道送上去 多方便啊。” 梁小伟说:“从中天门坐索道上玉皇顶,需要好几百块,而他们一趟只要五十 块钱。” 李毅唏嘘不已:“太不容易了。” 梁小伟叹了口气:“这就是生活。” 正往前走着,突然听到背后一帮人大呼小叫,声音十分杂乱,无比刺耳。我们 都以为是几个游客被太阳晒晕了头,脾气上涌打了起来,于是纷纷回头准备劝架, 没承想竟看到了一队红男绿女,背着登山包,拄着登山杖,面带和煦的笑容相互搀 扶,慢慢的登了上来。 梁小伟不禁皱起眉头:“看样子是群大学生啊,怎么这么没教养呢,乱吼乱叫 的成何体统。” 李毅也说:“是啊,这他妈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啊?” 我说:“你们能听懂他们说什么么?听口音像是南方人……” “他们不是南方人,”秋蕾拉着我的手说:“我听着像是韩国人,长的也像。” 李毅骂道:“他妈的,怪不得这么没素质呢,敢情是群棒子!” 梁小伟也跟着骂道:“这群棒子长的也太他娘爱国了,尤其是那几个女的,哎 哟我操,都长成这样……不行不行,真要命了。” 左青也撇撇嘴说:“我记得电视剧里的韩国人都特养眼啊,尤其是金贤重。” 我说:“可能这群棒子忙于学业,还没腾出空来整容吧。” “我看是。”梁小伟表示赞同。 李毅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嘿,我操!那小棒子怎么还抽烟呢?不怕一时 疏忽焚了咱们老祖宗留下的文化遗产啊,这地儿的一草一木都他娘的是无价之宝, 不行,我得教育教育这孙子。” 左青怕李毅惹事,急忙去拉他,李毅转身拍拍左青的小脑袋说:“放心吧,我 心中有数,一定会以说服教育为主,谆谆善诱,绝不动粗。” 言毕,李毅虎躯一震,大步流星正气凛然的走到那个正在吞云吐雾的棒子身边, 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矮个棒子回头看到李毅,问:“(您有事么?)” 李毅从不看韩剧,所以无法理解,拔高声调,一脸严肃的对矮个棒子说:“You ,不能在这SOMEING!” 棒子闻言猛然一惊,细细打量李毅,却见李毅鹰视狼顾,虎背熊腰,火箭头在 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打眼一看就不是善茬,于是心生胆怯,颤颤巍巍的赔笑着 问道:“(您到底有什么事?)”” 李毅面目依旧:“You 不能在这Smoking 。” 这棒子估计只听懂了You 和Smoking ,琢磨着八成是这个黑社会成员上山前忘 记带烟,一路上又没有卖烟的地方,此刻见自己大肆煲烟,于是犯了烟瘾也想抽上 一根。 琢磨完毕,棒子从包内摸出一盒黄鹤楼,递到李毅手中继续赔笑道:“Yeah, Smoking ,Let ’s smoke ”并掏出打火机要给李毅点上。 李毅见这棒子虽然品行不端,但却孺子可教,他刚一开口就深刻认识到了自己 的错误,并点头哈腰主动的掏出烟和打火机交给组织,说明他还有救,还是个好青 年,李毅育人成功,心下大喜,咧开大嘴给了棒子一个大大的微笑,拿了烟和打火 机也不说话,扭头就往回走。 棒子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魂. 又走了两个小时,我等已看到了南天门,心里寻思着再走上俩小时,应该能到 南天门了,从中天门上来后,我们的行进队形已然发生了数次改变,最开始是秋蕾 与左青最为兴奋,拎着登山杖带头走在最前面,没出俩小时,俩人兴奋已过,于是 开始发觉走路过多腿脚有些酸胀,已成为我和李毅拉着她们里继续前行,直到最后 的时候,已成为我们四人相互搀扶,而梁小伟在前面拄着登山杖巍巍独行。 上山前,我们每人只带了一瓶饮料,在一个小时之内完全喝光,在中天门买了 五瓶矿泉水,每瓶四元,过了龙门之后,每瓶变为八元,等到了玉皇顶再问,一口 价,十块一瓶,爱喝不喝。 自从过了升仙坊之后,我们几人开始从每走五十个台阶休息一次,逐渐成为二 十个台阶休息一次,等到了南天门脚下的时候,太阳已快落山,气温骤降,晚霞好 似鲜血,无比的绚丽壮观。 当我们眺望远处残阳之际,心中顿时萌生出一片浩然之气,每个人的表情变得 严肃起来,都突然有了一种纵横天下舍我其谁的气概。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成功登上了泰山最高点——玉皇顶,至于那天门票超级贵 的庙宇楼台只待明天一早看完日出后再做理会。 玉皇顶上的观日台附近有很多小店,店面古香古色,乍一看有点芙蓉街的感觉, 却不像芙蓉街那般喧嚣杂乱,那样的乌烟瘴气,这里俨然是一处化外之地,天空高 远空气清凉,石板路被清扫的极为干净,店面也是窗明几亮整洁大方。 到了傍晚,我们早就饥肠辘辘,又冷的厉害,决定先吃上一顿,最好能吃上一 碗热腾腾的拉面。 我们无人哆哆嗦嗦走进一家小店,店主是个大胖子,站在门口将我们迎了进去, 李毅一进店就嚷嚷着要吃碗拉面暖暖身子,大胖子老板说,没有,面只有康师傅红 烧牛肉面,碗装的。李毅问多少钱一碗,大胖子说十五。 李毅说你这不是宰人么,左青捶着他肩膀说这面可是挑山工一步一个脚印儿的 挑上来玉皇顶的,十五一碗不贵,并吩咐大胖子先煮上五碗,最好再卧个鸡蛋。 大胖子回头吩咐厨子煮面,面还没好,他凑过来又问:“你们几个是学生吧? 今天晚上下山么?” 梁小伟说:“刚爬上来,明儿看完日出再下去。” 大胖子问:“那晚上有住的地儿没?” 李毅说:“旁边不是有旅馆么,一会我们就去开房。” 大胖子一笑,说:“你们还是别去了,就住我这吧,我这有八个房间,现在空 着六个,暖气烧的正热,旁边的旅馆比我这贵的多,便宜的都是通铺,不卫生。” 我问:“你这多少钱?” 胖子伸出两根手指头:“二十。” 李毅说:“便宜,比我们学校旁边的小旅馆都便宜。” 胖子说:“哪能啊,二十块钱一小时,我七点算你们入住,到明天早上七点, 收你们二百。” 李毅刚要发飙,左青说,二百就二百,又看了看我和秋蕾说:“老板你们给我 们留三个房间吧。” 李毅对大胖子说:“我们一下住三个房间,你得便宜点,打个折吧。” 大胖子说:“没问题,一共收你们五百五。” 梁小伟嘟囔着:“三个房间怎么住啊,老板你这暖气热乎不?要不芹三你跟我 一起睡吧,我怕冷。” 我说:“去你妈的,秋蕾还没说怕冷呢。” 秋蕾瞅了我一眼,笑着说:“从小在老家冻惯了,我不怕冷,芹三跟梁小伟一 起住吧。” 我说:“那可不行,梁小伟平日就不爱洗脚,脚味浓重悠长,我要是与他独处 一室,万一这厮依旧偷懒不洗,我可抵挡不住。” 梁小伟大怒,拿起筷子就往我身上捅,边捅边说:“这孙子嘴太缺德了,我宁 愿跟胖老板挤一晚上,也不愿意闻你那臭脚丫子味儿。” 康师傅很快被端上来了,我们哧溜哧溜的喝着面汤,李毅看了我一眼说:“这 光喝面汤虽然热乎了,但真不解乏,要是再能喝上一瓶二锅头驱驱寒气那就再好不 过了。” 左青一听李毅要喝酒,转头就要吩咐胖子抓紧上酒。 我拉住左青说:“不用再买了,梁小伟带着呢。” 梁小伟闻言一愣:“芹三你别诬陷我啊,爬泰山这么累,我他妈才不会傻逼呵 呵的背着瓶酒呢。” 我说:“梁小伟同学你也太不厚道了,你昨天晚上还说上山得带着点酒,等到 了山顶气温骤降用来驱寒。” 梁小伟喝了口面汤:“我也就那么一说,我嫌太沉,就没带,不信你来翻我包。” 我说:“我才不翻呢,要翻你自个翻去,哎对了,咱俩打个赌,我赌你包里有 瓶二锅头,如果没有,你就看着菜单尽情的点,点什么我请你吃什么,如果有的话, 你就请大家吃盘酒鬼花生吧。” 梁小伟想也未想,并坚定自己包里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一瓶重达一斤的二 锅头,信心满满的说:“好,芹三你可别反悔啊。” 说完,梁小伟便从自己的包里掏去,紧接着掏出一瓶红星二锅头。 此刻的梁小伟终于返过味儿来了:“我操,芹三你他妈太损了,赌局不算,一 定是你小子在昨晚趁我睡着了藏我包里的……” 最后为了向梁小伟因让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一瓶白酒从济城市中区背至泰 山玉皇顶表示最诚挚的歉意,以及秉承有了二锅头就不能没有酒鬼花生的基本原则, 我出钱买了一盘花生,两只被压缩在包装袋中的扒鸡,并在大胖子老板的极力推荐 下,花了六十块钱点了他们店的主打招牌菜——泰山三美。 吃饭的过程和谐融洽,连秋蕾和左青都在我们高涨情绪的渲染下喝了点二锅头, 唯一扫兴的是当这道被叫做泰山三美的招牌菜被端上来的时候。 我们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偌大的汤碗被端在满脸溢笑的胖子老板的双手间,心中 都在猜想这汤碗之中的事物将会是泰山上的哪三种野味特产。 之后我们看到的是翠绿的白菜叶和乳白色的豆腐块,剩下的则是清澄澄的汤水。 大家愣了许久,最后在胖老板的点拨之下,我们相继明白,原来所谓的泰山三 美就是白菜豆腐和水。 梁小伟第一个反应过来,笑着说:“这菜名取得很有创意。”并拿起汤勺带领 大家品尝三美。结果一品之下,这豆腐汤的味道果然非同寻常,至于哪里不寻常却 说不上来,大家只有不断的再品,再回味。 最后李毅说的一句话才让大家恍然大悟:“这豆腐放的时间是不是长了点?” 不过大家都没介意,并都认为这道菜物超所值,事实是的确物超所值,就权且 当作那四十快钱买了个如此有创意的名字。 直到酒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李毅对我们说,其实这菜名取的很一般,说他那次 跟他老爹以及他爹同事们下馆子吃饭,点菜时发现菜谱上有道菜叫“处女的第一夜”, 大家瞬间便被这道菜的名字吸引,兴致盎然的点了此菜,并按捺不住好奇心理特别 嘱咐服务员一定要先做了这处女。 结果菜被服务员端上来之后,众人皆傻,只见雪白的大盘子间并排放着两只烤 鸡腿,鸡腿之间堆了些暗红色的番茄酱…… 胖子老板说的果然不错,房间内暖气烧的很旺,因为喝了一点酒,我和秋蕾的 脸上都泛着红光,我们坐在床边对视了很久,表情有些相互咨询的意思,或者说是 我单方面的咨询,咨询完毕,秋蕾踢掉拖鞋,拉着棉被倒在了床上…… 那夜,我和秋蕾相互帮助,完成了彼此神圣的成人礼。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可之间的过程并不如我想 象中那么顺利与刺激,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并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成功与秋蕾 完全结合,却哆哆嗦嗦的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结束战斗…… 从泰山下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秋蕾总在逼我去评价在我眼中她是个怎样 的人。这个问题从刚开始提出,经历了寒冷的冬季,明媚的春天,酷热的夏日,如 今又到了萧瑟的秋天,这个时候,我大三,秋蕾自然也是大三,然而这个问题秋蕾 依然没能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我常常听别人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但我却从未在秋季收获过任何值得自己珍 惜的事物,而我对这个秋天的印象更加不好,因为在这个可恶的季节里,我收获最 多的就是地瓜。 农民伯伯努力耕耘,秋天时在田地里收获了地瓜,小贩们掏出钱递给农民伯伯, 也而收获了地瓜,当小贩们烤好地瓜的时候我则会掏出钱从小贩手里收获了地瓜, 将它送给秋蕾,秋蕾的肚子又收获了地瓜。 后来我发现,除了秋蕾的肚子,别人的收获都是需要付出的,而她的肚子只在 单纯索取。 同时也发现我这个秋天所做的唯一一件能够让我觉得开心的事情就是看着秋蕾 在收获地瓜同时对我的莞尔一笑。 直到冬天来临的时候,我还总不甘心自己只能在秋天里收获地瓜,我相信自己 会收获一些值得自己去拥有与珍惜的东西,我也一直相信天道循环,一直相信在下 一个秋季的来临,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在秋日里最灿烂的阳光下,我会收获 的。 可收获的多少,在于自己选择的程度,我认为,人这辈子除了自己的父母之外, 任何事情都可以进行自我选择,并且我们一直活在一个选择的世界里,有时候我们 感到了迷茫,只不过是因为生活并没有给我们指出一条明路,而是赐予我们许多选 择。 人的一生之中,多多少少总会面对大大小小的选择,很多选择会改变人的一生, 比如女人,女人过二十五岁,就开始没安全感了,不管是丑女,美女,色女,淑女, 盲女,狂女,彪女,玉女,暴力女,脑残女,败家女,卖淫女,形形色色,等等等 等。 这些女人一旦到了二十五,尚未选择好结婚对象,心中一定很是惶恐。她会变 得很敏感,敏感于亲戚朋友的任何一句话,甚至一句无心之言,她都可能会理解为 在嘲讽自己是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的糟糕女人。 可恶的二十五岁同时也是男人们的一道坎儿,男人一旦到了二十五岁还没有成 就一番事业,甚至于连以后的将来是否会变成另一个模样都没有绘制好一张宏伟的 蓝图,那么这个男人也将会没有安全感,他会变得很敏感,敏感于任何人的一句话, 甚至是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总会认为其他男人们有意无意之中都在 看不起他,女人们有意无意之中都在看不见他。 最要命的是,我今年二十岁,竟然没有安全感了,恐怕不止二十,我记得自己 在刚刚踏入技院的时候,就开始没有安全感,骇冷,怕热,讨厌下雨时潮湿黏糊的 环境,厌恶夜间宿舍里的一切味道,并且在何时何地都恐慌无比,时刻警惕身边的 某些被叫做甲乙丙丁的路人,随时会从裤裆里抽出一把开山大刀,对着我这颗微微 生锈的脑袋砍那么两下子。 如果上天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一定不会选择我现在的学校,这个学校 带给我的东西太多了,但一点美好的都没有,如果勉为其难的说一句有,那也只是 带给了我一个相处一年的女朋友,不过我宁愿相信她是上天看到了我不分昼夜,不 辞劳苦,每日发春,风雨无阻的精神而赏赐于我的,她让我生活逐渐变得真实饱满, 让我的青春增添了一抹亮色。 正因如此,在最初的时候,我终日慌张,手足无措,可看到身边的人都活的无 比从容,潇洒快活的时候,我毫无新意的选择了模仿,模仿了梁小伟,模仿了李毅, 模仿的结果是我得到了虚拟的快乐,更得到了现在的秋蕾, 我们家要比秋蕾家在物质方面匮乏很多,所以长辈从小就教育我无论什么样的 东西,如果自己想要,那就需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得到,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不努 力一定不会成功。 所以我从小就知道努力就会有收获,选择只是次要的,但现在一寻思,错了, 原来爷爷奶奶努力过,爸爸妈妈奋斗过,你才会有收获。 而当你迷茫过后,重整旗鼓选择努力并得到成功过后,收获你大部分努力的人 基本上都是子孙了,在这个漫长而又艰辛的过程中,你不断丢失了自己最宝贵的青 春,最明媚的时光,最灿烂的生命时刻。 可大家唯一不能选择的就是父母,父母不能选择的也他们父母。 等到临死那刻,也许会唏嘘不已:他妈的,再过十个月,又该开始选择了…… 也许我这么想有些悲观,我也常常听人教诲:生命在于奋斗。至于奋斗能不能 延长寿命这个问题咱们有空再聊,可奋斗是需要花时间的。 远古的时候,人们的奋斗目标仅仅是肉与火种以及强健的体魄,肉可以填饱身 体,火种可以温暖身体,强健的体魄可以得到更多的肉和制造更多的火种,他们要 求的不多,所以他们实现人生价值的过程也简单许多,并且花不了太长时间,可教 科书告诉我们,那个时代的人类并不幸福,因为他们在精神上过于匮乏,甚至一无 所有。 而现如今我们生活的大环境则是幸福的,现在的我们拥有所有,所有的所有又 让人类的视野逐渐开阔,也使大多数人眼花缭乱,逐渐变为近视,甚至已经看不清 世界的本来面貌,于是大家开始迷茫,迷茫过后继续展开自己那郁郁闷闷忙忙碌碌 的一辈子,在大家忙碌的同时,人类所谓的精神的所在地已逐渐被文化的教育与传 播牢牢占据,精神变成了文化,大部分的文化又逐渐变成了娱乐,娱乐逐渐又变得 低俗,低俗的娱乐又逐渐被我们接受,可我们依旧乐此不疲的娱乐着忙碌着…… 也许在临终之际大家又会豁然开朗,我们追求的依然是肉与火种以及强健的体 魄,只是现在它们改变了称呼,改叫钱与房子以及地位…… 以上便是在这个渐冷的冬季,我躺在宿舍的被窝里由秋天烤地瓜而联想到的这 一切,似乎我还应该继续往下想,要想的在我个人而言更加透彻直观一些,可就在 我决定继续往下想的时候,手机打进来一个电话,嗡嗡的震动声打乱了我所有的思 绪,我从枕头下面抽出手机,这该死的……是秋蕾。 “在哪疯着呢?” “憋宿舍里寻思事呢,暂时没疯,不过快了。” “寻思啥呢?别寻思了,我发现你最近掉的头发比你寻思的事都多。” “那不行,我这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决定的事很少有放弃的,比如你。 “别贫了,你快出来,咱去济城大学那边的夜市逛逛。” “好,你等我洗个头。 秋蕾呵斥道:“洗干净点,洗完了多吹会儿,本来头发就少……” 出门之后我就后悔了,外面的世界天凝地闭寒风刺骨,冻的我浑身哆嗦,但想 到秋蕾一脸幸福的可爱模样,我便愈加勇猛,顶风直上。 半小时后,夜市,我在卖橙子的摊儿边发现秋蕾,秋蕾满脸溢笑,手捧一块热 腾腾的烤地瓜深情款款向我走来。 我说:“冬天吃烤地瓜好,幸福的味道。” 秋蕾将烤地瓜递到我嘴边说:“你也来幸福幸福?” 我说:“得了吧,就这么一小块儿,还不够你自个幸福呢。” 秋蕾嗔怒:“又欠收拾了哈。” 说话间,秋蕾腾出右手顺势插进我羽绒服口袋里继续取暖。 我说:“咱们吃点热乎的东西吧,我这快冻死了。” 秋蕾说“行,我也冻得够呛。” 在解决完幸福的烤地瓜后,秋蕾又买了三个精肉蛋挞,分给我俩,她自己吃一 个。 路过一麻辣烫的摊儿,秋蕾驻足不前。 秋蕾说:“你说他们怎么都爱吃麻辣烫呢,多不干净啊。” 我说:“也是,你看锅里那老汤,看鱿鱼串,看那虾丸,你看那……你别说, 闻这味儿还真香。” 秋蕾说:“那咱们也吃吧,少吃点没事的……” 一分钟后,我们坐在一家麻辣烫小摊儿上。 秋蕾抄起一串蟹丸儿,边吃边说:“你都快成宅男了,以后放学多出来别怕冷, 需要什么东西就抓紧买。” 我说:“也没什么,前两天你给我买那双袜子又露脚趾头了,不信我脱鞋给你 看。” 秋蕾说:“你真恶心,哎呀,那可是情侣袜,我在东门儿淘了老半天呢,你怎 么那么不爱惜啊。” 我说:“那不怪我,质量不好,要不我找他换去。” 秋蕾说:“得了,一会再买双吧,我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寻思什么?” 我说:“也没什么,就是发呆。” 秋蕾再次呵斥我:“哼,我才不信呢,我跟你说你平时没事少胡乱琢磨,小心 我废了你!” 我说,“你想多了,我真没琢磨别的女生,我的心里只有你,月亮代表我的心。” 秋蕾说:“小样吧你,少跟我贫。” 我说:“我一会买本书去。” 秋蕾说:“买什么书,去图书馆借呗,一天一毛钱,浪费那钱干嘛啊。” 我说:“是霸唱的新书,我们图书馆没有。” 秋蕾说:“那我回我们学校给你借。” 我说:“图书馆压根儿没有,是刚上市的贼猫,贼好看。” 秋蕾说:“爱贼不贼,你去网吧下电子书去,反正不能买,多浪费钱啊,你还 得攒钱养我呢。” 我说:“你少吃两串我不就买了。” 秋蕾白了我一眼,说:“去死。” 一个小时之后,我如愿以偿购得贼猫。 公交车站牌前 秋蕾说:“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宿舍就要关门了。” 我说:“这么早,再逛会吧,要不去我学校那边逛逛?” 秋蕾说:“去你那逛逛我就甭想再走了,学校管的严,不准夜不归宿。” 我说:“没事,以前不是也没逮住你么。” 秋蕾说:“那也不行,我真要走了。” 我说:“唉,美好的时光总是匆匆而逝,要不咱来个goodbyekiss ?” 秋蕾说:“这人太多了……” 我说:“这有什么,亲个嘴碍不着别人什么事儿。” 秋蕾说:“不行,我班主任还在这住呢,万一被他看见多不好。” 我有点失望,说:“那算了,你还是走吧。” 秋蕾又说:“你什么态度啊,你赶我走是吧?哪有你这样的,哼,我可有你妈 手机号,我跟你妈说你欺负我。” 我说:“不是你自己说要走的么,我送你上车。” 秋蕾说:“这还差不多,还有,你得经常洗头,用霸王的,养发,要天天洗袜 子,放学后后多出来陪我,不准逃课,不准一次喝半斤以上的二锅头,一晚上最多 只能抽两根烟,不准在网上和别的女人开视频聊天,不准玩鸡舞团了,不准……” 我说:“好好好,我都知道了,看,9 路车来了,你快上车吧,路上小心点。” 秋蕾说:“那我走了,一会到点儿给我打电话,我情侣派没时间了。” 我说:“嗯,走吧。” 送走秋蕾,我揣着袜子,牵着贼猫,顶着刺骨寒风,哆哆嗦嗦回到宿舍,脑子 让风抽的生疼,点了支烟,巡视一圈,整个男生宿舍无人打水,看来今晚又无法洗 脚了,就脱鞋上了床,这时秋蕾发来短信说:“我到宿舍了,一会等我进了被窝儿 你就打过来。” 回完短信看了会儿《贼猫》,鉴定出张小辫儿就是张三链子,这时手机打进一 个骚扰,是秋蕾。 只要不见面,我们几乎每天都要通过电话聊到后半夜,实在没什么可聊的就海 阔天空的胡诌八扯,总之竟说些不找四六的轻佻话,并且乐此不疲,也不觉肉麻。 三个小时后,我道了声晚安宝贝,并挂断电话,将已然发热的手机塞到枕头底 下。 恍惚之间,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