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今天,单语晴因为阳泽洛的事情一直执意要搬出去,当时,莫阿卡慌了,她害 怕她们之间的友谊就这样完蛋了,她是爱她的。 于是她对单语晴说:“语晴,你知道的,我不该进入你和阳泽洛的世界,我退 出就是了,可是,请求你不要这样,我一直都希望好好珍惜我们这段友谊。” 单语晴听到这样的话,眼睛里顿时放出一种光芒,更确切的说,那代表阴谋得 逞的喜悦。她知道,这都不是莫阿卡的错,而是阳泽洛的,掌控着所有局势的人是 阳泽洛。可是单语晴知道莫阿卡的致命弱点,她爱她,她也欠她,所以,她把这一 切交给莫阿卡掌控,乖乖的成全她和阳泽洛。 单语晴抱过莫阿卡,轻轻的安慰她:“阿卡,会好起来的,你会遇见牧非和阳 泽洛以外的好男人。” 莫阿卡乖乖点头。 阳泽洛:“乖阿卡,以后你不要接阳泽洛的电话好吗?只要你不接,他就会打 我电话,我知道他想知道你的情况,他关心的是你,可是阿卡,我到后来才发现我 最爱的是他,所以,我想让他回来我的身旁。” 莫阿卡乖乖点头。 阳泽洛说:“我想和阳泽洛回到从前,我们曾经形影不离,我还为他打掉一个 孩子,一个不知道性别的孩子。那一天,他愧疚的对我说,会对我好一生一世的, 以前我不需要他对我好一生一世,可是现在,我需要。乖阿卡,以后你就告诉阳泽 洛说你不爱他,不需要他对你好好吗?” 莫阿卡仍然乖乖点头。 不再说话,单语晴知道,莫阿卡她会这样做的。那一天,她们又和好如初,同 睡在一张床上,同盖一张被子,还说了很多话。单语晴说,毕业了要去幕尼黑,或 者去加州,要带上阳泽洛一起。她还说,她想给阳泽洛生很多孩子,然后他们看着 孩子一点点老去。单语晴说着,灯光下,她的脸上充满了幸福。 阿卡又开始头痛,她掏出钥匙打开抽屉,把白色药片混在可乐里喝,语晴一直 没发现,瘦弱的阿卡,已经深深依赖上这种药片。阳泽洛也是,所以,他不了解莫 阿卡为什么会那样痛苦,因为他不知道,莫阿卡吃的这种抗抑郁的药,它的副作用 就是出现幻觉和失眠。 很久没上网了,想起网络中的和猪赛跑,他以另外一种方式温暖着莫阿卡的心。 经历了这么多,莫阿卡突然想到他,他也是否同牧非一起离开了呢?打开电脑,虽 然牧非已经离开,可和猪赛跑还在,他的信息排山倒海般扑过来,都是他的问候, 问莫阿卡为什么不上网,看不见她很想念。 莫阿卡苦涩的笑了一下,她默默对自己说,和猪赛跑,再见,牧非不在了,你 也应该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了,因为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他,你们同时存在。 刚刚发出信息,莫阿卡准备把和猪赛跑拖到黑名单时,他的一条信息让她呆住 了:“你说什么?我哥他死了?” 莫阿卡认为和猪赛跑在开玩笑:“你哥?牧非是你哥?他是孤儿,对不起,你 不要瞎编一些故事,我认为这样不好玩。” 和猪赛跑说:“当我听见你说牧非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有点不相信他就是我 哥,因为我想世上没那么巧合的事情,所以我一直试探性的问你一些关于牧非的事 情,我想确证一下,他是否是真的我哥。” 莫阿卡手指夹着烟, 心跳得厉害。 停顿了一下, 他接着说: “我们已经5 年没见面了,我不知道他过得怎样?是 我不愿意见他,我恨他。他是我孪生哥哥, 因为很穷,我被寄养在北京的叔叔家, 爸爸妈妈走后,我一直在怪罪牧非。那时候我们都还在小, 却因为一次意外而夺走 了爸爸妈妈的生命, 而这次意外的罪魁祸首是牧非, 所以我一直无法原谅他, 无法 原谅他破坏了原本幸福的家庭,他和我外婆相依为命。” 莫阿卡感到不可思议,她仍然不愿相信,她问:“你的生日的多少?” 和猪赛跑说:“9 月12日。我和牧非出生就差那么几分钟,我们的家曾经多幸 福,可是她偏偏把它毁了。” 没过久,和猪赛跑发来一张照片,莫阿卡不得不相信,牧非真的有一个孪生弟 弟,只是他没告诉她而已,照片里一个和牧非长得很像却少了一份沧桑而多了一份 活力的男生在阳光下笑得很灿烂,和阳泽洛是同一类型的男生,青春活力,充满阳 光的感觉,只是比阳泽洛多了一份少有的傲慢。照片下面,签着他的名字—牧宇夕。 牧宇夕说:“原本我叫牧常,可是我讨厌和哥哥再有任何联系,就连名字,我 爸妈希望我和哥哥就像名字一样,非同寻常。可我想忘记过去,我现在过得很好, 再也不愿意想起那些伤心的事情,所以我把名字改了。” 听了这些,莫阿卡感觉很意外,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设想过的结局,当牧非离开 她的生活以后,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弟弟闯入她的生活。难道这是上天的安排, 她不知道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她慌乱的退出QQ,她感觉很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充满了意外。 关掉电脑,莫阿卡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手里拿着专业书,她什么也不想,只想 把自己融入书本里,只想让自己的心好好静静。看着,看着,莫阿卡便迷迷糊糊睡 去,她太累了,牧非的离开已经让她筋疲力尽。 凌晨四点,莫阿卡突然被一个梦惊醒过来,她梦见单语晴躺在一个四周都是血 的床上,她喊她,可是她倔强的不回答她,莫阿卡焦急的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她想伸出手帮单语晴止住正从她身体里汩汩冒出来的血,可是她却怎么努力也办不 到,然后,她看见满天的大雪,瞬间淹没了单语晴,一片红色和白色的交接以后, 什么都不见了,只有模糊的世界,只有什么也抓不住的莫阿卡...... 莫阿卡醒过来的时候,模糊中听见单语晴蹬开被子下床的声音,然后她的脚步 声进入卫生间,桌子上的闹钟上的数字是4 点10分,黑暗的夜里,闹钟上的数字泛 着淡淡的蓝光。之后是一阵沉默,四周仍然一片沉寂,迷迷糊糊的,莫阿卡又睡去。 刚刚昏睡过去,莫阿卡又开始做那个梦,她再一次惊醒过来,看了看身旁的床 , 仍然空着,单语晴还没回来,被子一角从里向外折叠着,桌子上的闹钟为5 点30 分。 莫阿卡拉开等,摸摸冰凉的被子,莫阿卡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单语晴呢? 单语晴她去哪了?莫阿卡慌忙的翻身下床,喊着,边喊着语晴的名字,边推开门。 莫阿卡被眼前的画面刺伤了眼睛,有那么一刻,她甚至什么也看不见。冰凉的 地板上,单语晴歪歪的倒在马桶边上,额头上的华了一个深深的伤口,血已经凝固, 马桶边上粘有血迹,她的下身染满了鲜红鲜红的血,惊心动魄的血液,就如莫阿卡 的梦里一样,单语晴躺在一个红色的世界里,窗外是血,飘和飘,似乎为这些鲜红 的血液哭泣。 救护车呼啸而来,然后呼啸着朝医院赶去,躺在救护架上的单语晴,脸色已经 完全发白,下身的血仍然还在流,就像止不住的洪灾一样,莫阿卡无奈的看着那些 红色液体,她的心也似乎被这些液体淹没。因为宫外孕,大流血,所以,单语晴已 经完全没有知觉,只有一点微弱的呼吸还证明她还有挽救的机会。 莫阿卡无力的瘫倒在手术室外面的走廊上,阳泽洛带着焦急的表情赶过来,用 手支撑着莫阿卡摇摇欲坠的身体。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一脸平静的走过来,他说:“给 她准备后事吧,我们已经尽力了。”因为失血过多,单语晴终究没能逃过死亡。 几乎是天崩地裂,莫阿卡两腿发软,跌坐在地板上,她的世界里一片空白,如 倒带般闪过一些记忆片段,单语晴说,毕业了要去幕尼黑,或者去加州,要带上阳 泽洛一起...... 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莫阿卡的世界,却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一个是她最爱的 男人,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他们怎样会变成这样,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呢?闭上眼 就一了百了,把痛留给那些爱他们的人。终于,莫阿卡的脸庞扭曲得支离破碎,一 阵晕眩之后,她的世界里只剩红色,在那片惊心动魄的红色里,她慢慢失去知觉。 刚刚醒过来的莫阿卡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是的,她真的太累了,她的心经过 了怎样的搓揉,怎样的鞭打,阳泽洛都看在眼里,他只能心疼,却不知所措。如果 可以,她宁愿这些伤心的事情都是发生在他身上的,或者让他一个人承担起所有的 伤痛。 莫阿卡微弱的睁开眼,阳泽洛冲过去抱住她,没有任何语言,就只是把她紧紧 的抱在怀里,莫阿卡的身体在颤抖。 莫阿卡突然眼神恐惧的说:“蚯蚓,我身上都是蚯蚓,阳泽洛,我怕,你帮我 把它拿掉。” 莫阿卡指连在她身上高高挂着的输液管,惊恐的缩起身体。 迷糊中,莫阿卡看见很多很多的蚯蚓,她奔跑,奔跑,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 沉到水底,看见整排整排的水生植物。莫阿卡和阳泽洛说过,她怕水草的缠绕,因 为小时候,曾经历过溺水。还有蚯蚓,蚯蚓的蠕动很可怕,会让她窒息,她从记事 起,就莫名的害怕蚯蚓。 所以阳泽洛紧紧抓着她,拔掉她手上的输液管,不让她看见蚯蚓蠕动的幻影。 他只是想让她平静下来。此刻的莫阿卡,精神已经处于崩溃边缘,已经禁不住任何 的刺激。医生说,她得了严重的抑郁症,现在情况很严重,伴有幻觉和自杀倾向。 单亚明和他妻子得知自己的女儿因为宫外孕而死的消息以后,立刻从赶来上海, 看见女儿的尸体,单语晴的母亲当时就晕死过去。单亚明也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目光呆滞的喊着女儿女儿,几秒钟以后老泪纵横。 单亚明一家要学校交出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学校追究下来,却找不到让单语 晴的怀孕的男人,因为学校里除了阳泽洛,单语晴还曾经和很多个男生关系暧昧。 当学校领导准备向已经神智模糊而住院的莫阿卡质问关于单语晴为什么要出去 外面租房子住一事时,单亚明却焦急的帮着莫阿卡说话,那不是莫阿卡的错,是我 女儿自己想和她一起住的,她在电话里和我提起过这件事情。单亚明不想已经脆弱 得患病的阿卡有什么闪失,他想尽量保护她。 学校的追究只得作罢,找不到罪魁祸首,而单妈妈誓不罢休,她将所有过错归 咎于莫阿卡,她说,是莫阿卡害死我女儿的是她,如果我女儿住在学校里,就不会 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她带坏我女儿的,这个狐狸精,和她妈妈一样,是个灾星。 她找到莫阿卡的病房,准备向她质问,向她抓狂。阳泽洛走出去,把单妈妈堵 在门口,房间里,憔悴的莫阿卡喊着:“蚯蚓,蚯蚓,好多蚯蚓,阳泽洛,我很怕, 帮我拿掉它。” 可是这一次,阳泽洛不能这样做,他不能拿带那些输液管,因为莫阿卡她生病 了,她需要治疗。于是,每次输液的时候,阳泽洛都在旁边安慰莫阿卡,告诉她不 用怕,那不是什么蚯蚓。看见阳泽洛,莫阿卡就会平静下来,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 那不是蚯蚓,那不是蚯蚓。 面对歇斯底里的单妈妈,阳泽洛求了又求,希望她别再去刺激已经不堪一击的 莫阿卡,他说出了关于单语晴和她的那个网络男人的事情,可是谁会相信他呢?当 单妈妈找到那个男人时,他却一口否决了阳泽洛说的话。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男人轻松的说:“单语晴男朋友那样多,谁知道那是哪 个男人让她怀孕的。再说了,站在我面前的这位阳泽洛也曾经是她男朋友啊,你们 怎么就偏偏怪罪在我头上呢?” 单妈妈像只愤怒的老虎,眼睛直直的盯着病床上的莫阿卡,再转头看看阳泽洛, 哭着跑出医院。是的,她想折磨莫阿卡,可是找不到什么理由,她以为一切的错都 是莫阿卡,都是她害死女儿单语晴的。 而单亚明却心疼的摸着莫阿卡的额头,轻轻的说,阿卡,你要好起来。他的神 情担忧,仿佛对于他而言,莫阿卡才是最重要的。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可是莫阿卡的病情仍然没有一点好转。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