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前后的日子 又是一个枯叶飘舞的日子,树上的枝叶被飒飒的风吹着,哗哗地吹下了一群。 枯黄的叶子,落满地面,到处都是这东西。站在教室的窗前,就能感受这种美妙的 节奏,窗外的白桦树,虽然还保留着白的树皮,褐的枝梗,可繁盛的叶茂已褪去了 昔日的容颜。不过这种光秃秃的感觉让人感觉好清静,想不到学校领导还真有眼光, 挑了一些最受学生青睐的白桦栽在教学楼周围,只有在远处才根立着几棵巍然常青 的巨松,它们不会跳这动人的“坠叶舞”,要为冬天守候一片穹劲的绿意。 青敏停下了课桌上的作业摊,来到窗前,细细地感触这冷藏的声息,清冷干燥 的风吹过,吹拂着她恬静的面庞还有长长的秀发。还记得是怎样在秋风中吟诵着它 的抚慰,传送着思绪,有人还会怎样在秋的诗语中奋斗,做一个“晴空一鹤排云上” 的青燕?望着窗外的情景:寒风扫落叶……而树上的叶子越来越少了,看到这里, 她突然想起了“秋天里的最后一片树叶”,然后嘴边不由得泛起一丝忧郁,这忧郁 仿若是蒙娜丽莎那平静的容颜下积聚已久的伤感,她静静的站在那,想着,看着… … 教室里还是一种暖烘烘的气氛,如同大森林里寒冷的冬天的傍晚,燃着壁炉点 着油灯的温馨的“小木屋”,谢凌依然伏案在桌前,投入他那永不知疲倦的高数题, 显然前几天的风波是很快过去了,他或许明白了什么,又恢复到曾经的正常状态中。 他能抵抗那些干扰就行,每个人选择要走的路不一样,总要坚信自己。 舒然大班长那里又在忙着什么工作方案,每周她都要至少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 去总结安排任务,包括给各班长官开会,她也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大总理。 班里还有几个同学在那里用功着,有的在听英语听力,有的在忙碌总结笔记。 晔欣他们几个又丢下了学生制服,带着篮球,到操场上疯玩去了。 远处,不知哪班的教室回荡起最新流行歌曲“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她伫立着,凝听着,那深情的音乐从远处荡漾开,听得也让人回肠荡气, 突然发现,听音乐也需要心境和情境,这样才能听出效果,感受出那种韵味来。 可是她的嘴边仍然镌刻着那丝忧郁,不知是从何时起就有了,尽管那双璨若星 辰。皎若新月的双眸如何睁大仰望这个世界,仍然遮盖不住那丝淡淡的忧伤,她穿 着白色的毛衣,蓝色的牛仔裤,一副颇感纤细的身材,透息着女人的柔气,冷冷的 风吹拂着她前额的刘海,长长的繁茂的乌发披在肩上,也随风浮荡着。 看久了外面的凄清与零落,她索性穿上一件紫色的外衣,戴上一顶红色的帽子 下了二楼,走了出去。 就这样,也和万条垂动的光秃的柳枝一样,她在寒风中被吹动着,她静静地走 向远方,纤小的身影在冬天里摇曳着,任凭风吹进她的血液里,骨子里…… “好厉害,你这小子居然闯进班里前十啦!牛!”此时秦涛正拿着一张一份 “录取通知书”向李岚“报喜”去。李岚还正靠着书桌和几个同学聊天,不过就是 当他听到秦涛的“捷报”时仍旧没有显出一丝兴奋,显然他在极大的竞争密度下到 了班里第八对他来说已是一个很大的飞跃。他看到秦涛过来,这个兄弟还带着一点 沮丧,显然他的成绩是不太如意了。 “哈,只是偶尔侥幸罢了,以我的实力,也就班里中下游……”李岚半带自我 嘲讽地夸夸其谈着,显然他是把自己的成绩全都降价了,包括自己的辉光全都收拢 了,这一点他要算把自己隐藏得很深的那种人了,也许早就学会了点世道的圆滑, 无论在谁面前,从不肯轻易的表现自己。其实哪一个人不希望自己璨然生辉呢?不 过他一定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自己的实力心里清楚,只是还不到表现的时 候呢!所以他虽然嘴里这样说着,内心的欲望应该不止停留在班里前十吧!不过他 这种藏龙卧虎的态度也许也是林茜初一初二时没怎么接触他的原因吧! 初三的第二次考试又铺天盖地地压来,学生们如同坠入大海,一个个穿着救生 衣在海面上扑腾着,挣扎着……教室里早已沸沸扬扬,考卷陆续发下来,像飘落的 雪花,飞的满教室都是。面对那触目惊心的考分“鲜血淋漓”的被审判过的卷面, 大家纷纷怨声载道:“这回要做几年牢了?”。“死定了!”面对着严酷的考试, 就是名次再靠前,也会被那错题满布的试卷和不堪入目的分数刺激的一言不发。这 几乎是他们有史以来遭受的最惨烈的冲击。回想起初三第一次考试全校统一考,相 当简单一些,可是以后就是A.B.C 三类班级分开考了,随着逐渐打入初三的地府, 对于一班里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学生来说,连及格都成问题,这个比例在A 二。A 三 班的比例更大吧!可是这似乎也在警示他们:“别以为你们是A 等生,其实不足之 处还多着呢!并且这无疑对很多心态浮躁的学生算是很好的镇定剂了。 也许这就是学校所实行的“挫折教育”,让他们年少的心性在这一次次“艰难” 的磨练和“沉重”的打击下沉静。深刻起来,还要教会他们在考砸了的废墟上重建 希望,具备了那种坚韧深刻的心态,以后扛起大事才能够镇定自若,气止如山…… 不知在校长的私密记事本上有没有提到这些。 晔欣,像一只刚错过猎物的狮子,静坐在那,他不动声色的注视着试卷。他感 到最近自己真是进入“坏运期”了,单就和最近的哥们李岚相比,入班时成绩比他 强一点,篮球比他强一块,可是现在那小子真是后来居上,不仅现在学习分数超过 了他,打球时也能占了好几次上风,不过男孩的竞争风气还是藏在心底的,虽然会 暗自动怒。受刺激,可是他们的哥们关系还是好好的,谁也不会冷漠谁,更不会冲 对方翻脸,这方面绝不同于女孩那种“一山不容二虎”的抵触心理。也许当他们遇 到了共同的情人,到了非争不可的地步,才会由原先的哥们情义跳出来成为对峙的 局势。 “晔欣,给我看一道题!”不知是哪个女生,噢,是蓝菲,又窜过来,主动找 他商量试卷。尽管现在整个班都成了议论试卷的沸炉,可是晔欣却不想插进去,只 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都拿去吧!”晔欣攒起一打试卷,全都递给蓝菲,显然他是不想看到她一 会找这道一会又找那道题,没完没了,他现在是不想让别人打扰他那烦乱的心情。 “这么客气啊!别人再借,那我就随便给了!”说着,蓝菲转身钻入人群。 晔欣看了她一眼,自己在班里才考到了三十二名,比上次还下降了十名,居然 对自己这个“档次”的卷子也感兴趣,有点好笑! 他起身走入教室,来到外面,果然静下很多,就这样一个人在校园里游荡着, 顺便散散心情。 他来到一号教学楼前的那片广场上,不知不觉想起了曾经青敏就是在这里淋着 雨奔跑着,原因很简单,也是考砸了。“哎”,他叹了口气,回想起她那副傻样他 又觉得好笑,真是会寻找最浪漫的方式去发泄。现在看看楼上那些初一初二的学生, 也许你们现在就感到“举步维艰”了,到了初三,更多的苦头等着呢! 可是对于晔欣,他正面临着强烈的内心冲突,那是一个男人需要自信的渴盼。 虽然在比武场上那么神采奕奕。勇猛过人,可是真正回到现实竞争中,却没有人能 看到他脆弱。心气不足的一面,自己真的那么自信吗?要说男人的勇敢与自信应该 是分开的。 勇敢是一个人从外面流露出的冲动,自信却是内心一直都存在的的强韧,它会 让一个人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境况都能充分的相信并发挥出自己的能力。的确,勇敢 是壳,自信是核,而核是能滋生出壳的。 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怎样获取那最渴盼的自信,记不清从小在成长的路上都 遇到过什么样的冲刷,他仿佛觉得自己身边缺少点什么,虽然那么多女生的谄媚与 崇拜,那么多同学的认同与歆慕,但是那些就足以让他自信起来吗?那些轻浮的夸 赞又算什么?李岚曾对他说过一句话:“周围的人总是试图迷乱你的眼睛。”仔细 想想,这句话的涵义不止这一点,他们只是把自己当做美男子宠爱罢了,可是自己 是一个男人,真正不是靠那些浮在表面上的荣耀做资本的。虚荣与实力的差别仅仅 是,虚荣是在被外界形役着。左右着,看到的是外表;而实力却是被自己的内心形 使着,看到的是内在。 十五岁,刚刚初涉人世,刚学会感受世间的烦恼与忧思,而面对那残酷的竞争, 也许还不算什么,以后,听说烦恼与压力更大吧! 他转到学校的西花园,这里也是一片萧索的气氛,连喷池也早就停了,秃秃的 柳条上海点缀着些未散去的冰霜,花坛里,一片残枝败叶,不过这种褪了妆的景色 也颇有一番可爱。每当自己心情茫然的时候他就习惯这样来到一个静静的地方去反 省。 “哥!”晔欣转过头来,一看是青敏,她也在这!青敏从长椅上站起来,走到 晔欣面前,她还是不改前一段的忧郁,一双水镜一样的眼睛,斜斜的泛着黯然之色 的眉毛,一抹显得无力的薄唇,她总是这副神情。 “青敏,你也是一个人出来的吗?这次考试你不要难过,你只是偶然的失误罢 了……”晔欣看表妹那副忧郁,他听说她考得比自己更惨,简直是一次次大幅度向 后滑,就以为她又是为成绩哭过,就竭力去安慰她。 “哥。”青敏低下头,又用清脆而又低缓的声音说:“明天放学的时候我回你 家好吗?我害怕!我不想再回那个没有一点热度的家!” “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也许晔欣也不太了解他姨妈家的事, 只听说他们总吵架,姨妈到她家的时候也哭过几次,他能猜到,那种家庭气氛对她 不太好,“好,以后我们一起回去。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过你得告诉我,姨妈 和姨夫到底怎么回事?”晔欣直望着青敏,想听她解释。 “我不想说,我也不知道!”说罢,青敏又像受刺激一样猛的转身,飞快的跑 向远处,她是要逃避晔欣的质问与关心,她拒绝谈论家里的事,不想开口,就是自 己的表哥也不想提。 晔欣站在那里,疑惑地看着她远去,她到底怎么了?自从初三住校以来他也很 少接触家里的事,父母也是那种不怎么说三到四的人,当然对青敏家的事情不是很 了解。 其实到底怎么了,连青敏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家里不停地发生战争,只知道那 里处处笼罩着阴沉与冷漠,她竭力想制止和解也无济于事…… 第二天上午,蓝菲递给晔欣他那一打子卷子,厚厚的,叠的整整齐齐。可是当 晔欣打开一看,不仅外表如此整齐地摆放,里面的错题旁更是一道道字迹清晰地注 满了答案,再看那答案,标准的,甚至有的题目连老师判卷的规则也标注了。显然 这是照老师的答案原封不动地抄下来的,这是蓝菲写的吗?那她有答案干嘛还要我 的卷子?晔欣走向前去问蓝菲,可是蓝菲的回答却让他出乎意料。 “这是B 二班的白芸写的,但是她听说我这里有你的全套卷子,就让同学问我 要走,我还以为她要看答案呢,他们考试的卷子和我们又不一样,没想到……不过 她那可是干了好事啊!你不会生气吧!”蓝菲看晔欣的脸色有点阴变,就不住的对 他拉好话。 此时楼道里刚送完卷子的白芸和孙瑶拍掌告捷,白云嬉笑着大乐:“这回可是 费了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给他抄答案,我还是第一次写题这么认真这么工整啊,太 难得了……”孙瑶也幸灾乐祸地拉着白芸说:“你就真这样盼着他会感激你一番?” “感谢不感谢都能和他扯上点关系了!”她又暗自窃喜,“下回他要是问我这 件事,我就说老师把A 班的考试卷子发下来给我们看看,因为太难了,不知道怎么 做,就让同学向蓝菲要了一份A 班的卷子,后来又从同学那得到一份答案,我想为 了回报你为我提供一份卷子,就干脆把答案都帮你注上,这样你们老师在讲题时你 就轻松多了……”她一边动手动色地向孙谣演示,一边又禁不住哈哈大乐……其实 那卷子平时她连看都不看,她那纯粹是为了套拢晔欣,顺便死缠硬磨地问老师要了 份A 班的答案,然后以从未有过的认真把答案给他拼上了。 要说这个小狐狸精还有一套,不知这一招是从哪学来的,肯定不是她自己想出 来的,毕竟她这种学生很少把精力惠顾到学习和考试上。 “算什么好事!她把答案都写上了,我还怎么自己去想?”这边晔欣正在冲蓝 菲发火,他是很看不惯白芸那种画蛇添足的造作。自始以来,发下的考卷还有作业 习题,他都是先自己独立去改,然后再听老师讲,从来没有这样不劳而获过,连作 业都没有抄过。而他的成绩能保持在重点中学年级前列和这也有很大关系吧!包括 这一次,他当然不想再看到第二次这种情况发生了。 “我告诉你,以后我借给你的卷子你不要私自借给别人,尤其是外班的,他们 看还可以,我要的不是标准答案!”晔欣说话好利,那种动怒也算男人的一种威风 和魅力吧!说罢,晔欣鄙视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蓝菲站在那,有点惊慌失措,真想不到晔欣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太不可思议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