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的男人 夜,又是一个月光冰清的夜晚,冬天里凝固了的寒风吹来,吹着人不胜凉意的 心。淇阳收到晔欣发来的短信说青敏睡着了。她走到阁楼上,白色的月光洒落了整 个露台,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的星空,听说李岚就是在这样的情境下创作了那首乐曲 ——真爱,真爱,也许对这个纯情的学生时代还现实点,但笑看整个尘世,真爱也 就成了个别执着的人的享用品。她又走进卧室,打开窗户,弹奏起了那首乐曲,让 这动人的旋律飘散到整个夜空中去……优雅的钢琴曲在这蓝色幽幽的夜里回荡着… … 父亲的书房,灯还亮着,现在十点多了,他还在那阅读着什么。 无意间,父亲也被这钢琴曲打动了,他细细地聆听着。 一曲奏完,淇阳又打开门,走到露台上,月光依旧柔情如水,只是多了无限的 冰凉。 父亲走过来,“还没睡吗?” “我睡不着。” 父亲望着淇阳脸上的忧郁,一眼就看出她有什么心事。“这几天又遇到什么让 你不解的事?” 淇阳低下头,来自孙瑶的刺激仍然未从心中消去,男人?她真想弄明白,男人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自己的父亲也是个有钱的男人,可是自己的家庭却那么和睦, 父亲也没有什么出轨的,多年以来,和妈妈恩恩爱爱,过着天堂一样的生活,她真 的想要得到解释:“为什么?为什么?” 最后她终于开口了:“爸,你说一个有钱的男人总要冷漠自己曾经结发共同创 业的妻子,然后去找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去混……”淇阳说不下去了。 父亲望着她,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想到外面的纷纷扰扰,自己还不到十五 岁的女儿就遇到困惑,要得到那个答案,可是这是一个再现实不过的问题了。多年 以来,自己一直把外界的那些当成耳旁风,吹过也就算了,也不愿涉足进去,回想 年轻时代与爱妻的浪漫,自己那颗真爱的心始终未碎过,像钻石一样保留着,他当 然也拒绝那些风月地带。 父亲想了想,一定要守住她那颗年少纯真的心,不能让她受到那些伤风败俗的 影响。然后他语重心长地对淇阳说:“我让你看过的那本《人类自然简史》你还记 的吗?”淇阳又回想起那本书里的内容,人类是怎样由低级动物向高级动物演变, 又想到曾经母亲对她进行性教育时列举了很多动物,包括猿猴。 “嗯,我记得了,并且我还写了一篇体会,是关于人性的思考。”淇阳连声回 答。 “你还记得当时我对你说过:人既有兽性,又有人性,只是这两种性质在人身 上分配的比例不一样,有的人兽性比例高,比如夫妻之间就变成了一种纯粹的性依 赖,当想要得到更高的满足时,就毫不顾忌那些伦理的约束,在外面出轨,所以很 多年轻虚荣爱慕的女性正好去迎合,其实他们也是兽性比例很高,只顾及到一种身 体与物质上的享受,忽视感情和精神世界的丰富。当然也有一些人人性比例高,追 求更高层次的精神世界,所以你明白了,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样的!”父亲像个专家 一样耐心地给淇阳讲解着。 淇阳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父亲,一下子又感觉到他伟大了许多,想一想, 自己班里的同学几乎都是有钱人,他们的家庭也是和自己的家一样和谐,原来这个 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性比例较高的人! “那你难道就没有受到那些女人的勾引吗?”淇阳又问道。 “有啊,当然有。”父亲叹了口气,接着说:“记得当初刚有建业的时候,就 有一群漂亮女人的追慕,可是我觉得那也没有什么可炫耀的,只不过是过眼烟云罢 了。后来我遇到了你妈妈,她让我感到很特别,也几乎是第一个敢大胆地对我说。” 我不需要你的钱!“,后来我发现她真的有那种工作很努力。坚持不懈的气概,还 很有思想,喜欢读书。学习,我们就产生共性了,慢慢交往中就被各自的魅力吸引 了,当然我说的太简单,之间还经历不少风风雨雨,不过感觉有她在身边就好幸福 ……”要说淇阳的爸爸也是一个有钱的男人,应该是极有钱的男人,然而他这一生 中只拥有过一个女人,他也是在遇到淇阳的妈妈时才告别了处男身份,这一生都未 触及别的女人。不是他面临的前来诱惑的女人少,比起那些稍有钱的,应该多多了, 可是他的“资本”就这么多。一个男人资本的高低不是他拥有漂亮女人的多少,而 是他人性的多少。要不上天也会赐给他那样一个优秀的女儿。 淇阳入神地听着,她笑了,以前虽然听过父母之间的一些故事,可是都是细枝 末节,真的正如父亲刚才所说的,人与人是不同的,有着不同的需求,不同的期盼, 所拒绝和接受的事物也不一样。 “你要是想听的话,以后就听妈妈好好给你讲吧!我是不说了!”父亲也笑了, 冰冷的星空下又因他们的谈话热乎起来了,淇阳抱在父亲身上,虽说不是热泪盈眶, 也是感动的想哭,尤其是和刚才从风月场受到的刺激形成鲜明的对比,最终这片回 音冲散了刚才的迷茫,她抱着父亲,暖融融的,好幸福…… 可是青敏一场痛彻的哭泣是不能换来一片平静,那已被激化的矛盾结下的恩怨 只会越演越烈。第二天,青敏醒来,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看到母亲姣若秋月的面 容,只不过,这几天,心力交瘁,她又增加了几分沧桑。 “傻孩子,这是大人间的事情,不该你这样受罪的。”母亲的眼睛如同一泓碧 波,深深地注目着她。 青敏望着她,沉吟不语,昨夜又是一场噩梦,一场真实的噩梦,醒来后,还要 继续演,继续无休…… 她直起身子,扑到母亲的怀里。 “青敏怎么样了?”一大早,淇阳就给晔欣发短信又打电话。 “现在是平静下来了,她刚醒来,姨妈还在她身边呢……”晔欣起的也较早, 也许也还在提心着昨天的事,他很早就起来了。 “她妈妈,昨天一直在陪她吗?” “嗯。” “好,到学校再跟你聊。” 冬日温和的阳光射进来,点亮了整个露台,青敏和妈妈站在露台上,呼吸着这 晨间的空气,外面稀疏的白杨枝干上还结着白色的冰霜,阳光下要下亮晶晶的闪烁。 “青敏,这段真的让你受累了,那些都不该是你考虑的,你看”明天会更好的。 “” “”明天会更好“?《飘》里最经典的台词,妈,难道这个时候不是我该理直 气壮地站出来讨回公道的时候吗?我知道你受的委屈太多了!” “不要再说了!”妈妈立即打断了她的话,虽然她的语气那么强硬,可心里还 是流着泪。 青敏又沉默了,她知道妈妈迟迟不肯离婚,完全是为了自己,可是他们的婚姻 确实已经名存实亡了,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堵腐朽的墙推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