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个星期以后,欣欣打来电话,想找香雪摆谈。香雪想,肯定是想谈她跟方 大地的事。她也正想把自己跟石良骏相爱的事告诉她,所以叫欣欣把她的小公主 车开过来接她,她们一起找个地方。 一上欣欣的小公主车,香雪就发现欣欣瘦了许多,人也变得憔悴了,尽管去 了一趟香港,但她仍然没有摆脱失恋后的痛苦。香雪不敢告诉欣欣方大地曾经到 她住的地方去过,在车上只问了欣欣在香港玩的情况,欣欣回答得很简单。 她们选了一家陶房。这里既可以喝茶,又可以制陶,还可以欣赏各种陶制工 艺品,比别的茶房显得清静,幽雅,具有艺术氛围。 “你脸色这样难看,”香雪明知顾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上次说得好,最好跟这种人少来往。方大地这个人,不是个好东西,我 没甩他,他倒甩起我来了。” “欣欣,你别难过,”香雪安慰道。“其实我觉得这是件好事,他那种人不 值得你留恋。” “可是他占有了我,跟我已经有了那种关系。” “但你也愿意呀。” “总不能这样白白的就算了吧,我想不通。” “你是哪个年代的人?居然还把这种事看得如此重。我记得你当时对我说, 你跟他已经上床了,那种感觉好象很现代。” “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 “但都是一回事,时间又不能倒流,觉得不好可以重来一次。不要把男女之 间这种事情看得好不得了,看重了,自找烦恼。” “没想到,你比我还前卫。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应该来给我道歉。” “算了。” 香雪见她还有留恋之意,本不想告诉她方大地到自己住的地方去过,想了想, 决定还是告诉她好,让她彻底看清这个人。 “欣欣,有件事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现在我觉得应该对你说。” “什么事?”欣欣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你到香港去了以后,方大地到我那里去过。” 欣欣十分惊奇地看着香雪。 “他真的到你那里去过?他怎么知道你住的地方?” “谁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我还以为是你告诉他的。那天,他提着一瓶酒和 一些吃的东西来找我,想跟我喝酒,我没理睬他。后来我问他,为什么没有跟你 一起来,他说你们吹了。” “他去跟你谈我和他吹了的事?”欣欣几乎叫了起来。“他是什么意思?” “他想约我跟他到西藏去写生,这种老掉牙的方式,我能不懂吗?我怎么可 能上他的船?说实话,我瞧不起他。另外,我再愚蠢,也不会破坏我们之间的关 系。” “他原来还真这样做了!”欣欣忿忿地说。“香雪,那次在迪吧,我就发现 他老是在你身上看去看来的,我伤心透了,没想到他真敢这样做。” “算了,这种人没必要再谈他了。你才第一次真正接触男人,就算一次教训 吧。下次看准了,慢慢来,不要一下子就堕得很深,拔起来很困难。你这么年轻, 也不丑,经济条件在我们同学中是最优越的,还怕找不到比他好的?” 欣欣酸楚地笑了笑。 香雪见她没事了,便对她谈自己的事。 “欣欣,你猜我爱上谁啦?” “你?”欣欣一下来兴趣了。“真的有了?” “骗你干吗?这个人你还见过。你猜他是谁?” “在我认识的人中,”欣欣一边在头脑中搜索着,一边说,“我还没看见你 对哪个有兴趣,猜不着。” “你猜猜嘛,肯定是你见过的。” 欣欣又猜了猜,还是摇着头。 “真的猜不着。他究竟是谁?我到香港去的这段日子,你都跟哪些人在一起?” 香雪笑了一下,说:“前段时间,玉梅是不是给你打过电话?” “是打过,她说她在电视上看见你参加时装模特儿赛,她为你没拿到冠军很 不服气。我告诉她你为这事心情很坏,请她安慰安慰你。” “是的。她后来邀请我去她那里玩。你去了香港以后,我就乘火车到攀枝花 市去了。你猜我在那里碰到谁了?” “就是那个人。” “是的,我真不敢相信会在那里碰见这个人。” “你快说呀,”欣欣跺着脚说,“他究竟是谁嘛?” “石良骏!” “哪个石良骏?”欣欣感觉茫然。 “那个省报记者,在终极迪吧,过来敬我们酒那个人。” “是他呀?”欣欣惊讶地叫道。“你快讲讲,你们是怎么回事。” 香雪把她在攀枝花市与石良骏如何恋爱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欣欣垂下头说: “我经济条件比你好,但你在爱情上命比我好,其实你才是真正幸福的人。那个 石良骏,虽然我只见过一面,但是印象不错,有男子汉味道。你们认识很离奇, 也很浪漫,很符合你的意愿,真让人羡慕。我的……哎,不堪回首。好了吧,各 人都有各人的命,我就认了吧,不再提他了。今天,你应该请我吃饭,把你的那 个记者叫来让我见见,好吗?” “好,”香雪说,“把你手机拿我用用。” 欣欣从皮包里掏出手机递给她。香雪打了个传呼,片刻后传呼响了,她通知 石良骏到陶房来,说自己的一个好朋友欣欣想见他。石良骏说他知道欣欣,叫她 向欣欣解释一下,等他交了稿子马上就过来。香雪把手机还给欣欣,说:“他现 在正在报社写稿子,写完了马上就过来。” “那还要等多久?” “大概两个小时吧。这样,我把蒲馨也叫来。” “好的,我也想见见她,听说薛浩最近房地产生意卡壳了。” “我听她说过。不管她这些,这是她老公的事。把她叫来,我们说我们的。” 香雪立刻给蒲馨家里打了个电话,蒲馨听了很高兴,说她上个礼拜给她天天 打电话都没有找到人,要拿她是问呢,香雪叫她过来再说。 不到一刻钟,身着白色紧身包裙的蒲馨就出现在陶房的门厅里了,香雪向她 招了招手,蒲馨笑嘻嘻地跑过来,用香酥拳头在她背上打着。 “老实说,你上个礼拜跑到哪儿去了?” “找她的白马王子去了,”欣欣说。 “真的?”蒲馨坐下说。“那你找到了吗?” “你看她那个样子,是没有找到的样子吗?”欣欣笑着说。 “哟!”蒲馨拍着手说。“太好了!太好了!快讲讲,肯定精彩。” 香雪重复了一遍刚才对欣欣讲的经过。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蒲馨叫道。“咦!真是太过瘾了。 香雪,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离奇的故事。他那方面究竟怎么样,你上床检查过了 吗?” “瞧你!”香雪伸手过去打了一下她。“当真接过婚的人说话不一样。” “现在当然要先试了后才扯发票嘛,万一是个半残废,那不就白高兴了一场。” “这个没问题,”香雪说。 “怎么个没问题?你是怎样试的?”蒲馨问。 “这怎么好说呀!”香雪头一埋,羞涩地笑着。 “就要你说!就要你说!”蒲馨叫着。 “还要怎么试呢,不都一样嘛,”香雪照样埋着头说。 “不,你肯定不一样。”蒲馨不肯放过。“你说是不是,欣欣?” “对!”欣欣点头,帮着敲边鼓。“如实招来,不然我们两个今天都不放过 你。” “快招!”蒲馨挽起袖子向她挥了一下。 香雪笑着把在穹海和石良骏游泳时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哇!”蒲馨叫道。“你们不是在拍黄色录像吧?怎么会有这么刺激!” “我也没办法,”香雪笑着说,“他鬼点子多得很。” “呀!”蒲馨快意地感叹道。“够味儿!够刺激!真是爽呆了!” “香雪,”欣欣说,“你曾经还教训我,没想到你比我更超前,在穹海里就 干起来了,好你个假正经!” “环境和情况都特殊嘛,我也不知道会有那种事发生。” “不管怎么说,”蒲馨说,“我认为那是一件非常非常浪漫的事。唔呀,太 美了!真酷!你真是好福气!” “那叫薛浩跟你在水里干一回,不就一样浪漫了吗?” “现在老夫老妻了,找不到你那种感觉了。” 三个年轻女人正谈得热闹,见石良骏出现在身旁,赶忙收敛话题,一下老实 起来。香雪忙向大家介绍。石良骏对欣欣说:“你,我们见过面。这位蒲馨女士, 还是第一次。你好!” 他与蒲馨握了手,然后坐在香雪旁边。三个女人这时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相互看着,然后哈哈哈地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是觉得我滑稽?”石良骏在自己身上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 三个女人又是一阵笑。石良骏也只好附和着笑了一下。 “你们刚才谈得那么热闹,怎么我来了就不谈了?是在谈什么,我可以听吗?” 欣欣和蒲馨两人相互看着,又是一阵笑。 “不能光是笑呀。”石良骏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是不是有什么当着我不好 谈的?真是这样,岂不破坏了你们的好事,我走我走。” “你别走,”蒲馨说,“我们笑香雪,没笑你。” “笑你?”石良骏问香雪。“你有什么好笑的,我怎么不知道?” “傻乎乎的!”香雪骂道。“你是一个大男人,在我们女人面前,了解这些 干什么?这都是我的好朋友,你初次亮相,也不表示一下。” “好,”石良骏说,“二位都是香雪的朋友,今天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 玩什么,尽管说。” “你们大胆开口,”香雪说,“好好让他出出血。” “你是记者,”欣欣说,“挣工资奖金吃饭的,我们怎么好意思要你掏大钱? 别绷了,就来点便宜的吧。” “这怎么行?”石良骏说。“今天我无论如何也得慷慨一次,一见面就让我 做个小气鬼,不行。” “口气不小!”蒲馨说。“那好,我好久都没吃海鲜了,请我们吃海鲜。”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看钱带够没有,”石良骏掏出钱来看了看说,“没问 题,走吧。” 四人坐着欣欣的小公主车离开了陶房,去海鲜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