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房子装修好以后,郭耀军陪香雪到家具市场上买了一套三万多的豪华家具, 另外还购买了柜式空调、家庭影院、冲浪浴缸以及现代厨房设施。香雪按照自己 的意愿将新房布置了一番。方大地这次兑现了承诺,让香雪挑选了几幅西洋画, 并且帮助她挂在了合理的位置上。香雪又到影楼拍摄了一套魅态摄影照片,经过 精心挑选,放大了两幅九寸的和一幅十六寸的,分别布置在客厅和卧房。另外, 她还将去年参加全国时装模特儿选拔赛的一张T 字台摄影照片放成巨幅像,挂在 客厅里。一切布置好了,她就退了以前那套租房,搬到新房来了。郭耀军为她掏 了不少钱感到有些过分,但看到这套房子确实很象样,便有了一种男人的自豪感。 他说:“你这小迷精,倒很会花钱。” “怎么,心疼啦?这房子你不满意?” “房子是人身份的象征,”郭耀军欣然地说。“我家里那套虽然比这套大好 几倍,那光是大而已,说不上味道和风格。不一样啊,就是不一样,钱花了不少, 倒还是值得。” 香雪得意地说:“不光是你认为好,方大地这样的艺术家看了后都惊叹不已 呢,说是在他装修过的房子中,我们这一套是最出色的,他要拍摄一套资料,作 为收藏和宣传。” “他收藏我不反对,宣传就不要搞了,太张扬了不好,这毕竟是我们两个人 的小天地。” “你怕别人知道你找小情人?” “避讳一点总是有好处的。” “嘻嘻!”香雪笑道。“我听你的,不给你添乱。” 乔迁新居以后,香雪把自己的好朋友蒲馨和欣欣请到这里来玩,并且亲自下 厨做了一顿可口的饭菜招待她们。随后,她将与郭耀军到西部地区走一趟,借此 机会回新疆去看看自己的儿子。 蒲馨一走进香雪的房子,里里外外都看了看,很是感叹:“香雪,这才是你 应该住的地方嘛,好令人羡慕哟。” “确实不错,确实不错,”欣欣也很感慨,“都是你自己亲自组织实施装修 的?” “那当然啦,本小姐想检验检验自己有没有这方面的才能,现在能够得到你 们的认同,看来还象那么回事。” “酷!真酷!”蒲馨说。“香雪,这个房子的男主人肯定是个很有钱的人, 而且肯定还是个很欣赏女人的男人,所以整个房子的格调都让你设计得充满女人 味。” “瞧你,”香雪笑着,“在你眼里,只要男人有钱,他的女人才行,这话没 有道理。” “你别嘴犟,”蒲馨说,“他到底是不是个大款?” “不是大款,能给香雪这么好的条件?”欣欣说。 “看来我的判断是没错,”蒲馨说。“那这个大款肯定是个场面上有头有脑 的人物。” “你认识,”欣欣笑着说。 “我认识?”蒲馨感到意外。“我认识几个真正的大款?你别挖苦我了。” “真的你认识,”欣欣说。 “真的?”蒲馨问。“他是谁呢?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郭耀军!”欣欣说。 “郭耀军是谁?”蒲馨仍然不知所云。“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香雪以前在达达集团的老总,”欣欣说。 “你们说的是郭总?”蒲馨感到意外。 “你这人真是,你还给人家当过电视广告模特儿呢,怎么就这样健忘?” “怎么会是他呢?”蒲馨不太相信。 “不是他还是谁?”欣欣说。 “哎,绕了一大圈,还真是他呢。以前我就只听香雪介绍郭总嘛,什么时候 又听过郭耀军这个名字?”蒲馨又看了看房子。“不错,香雪,这个男人长得是 不怎么样,但是个人物,你傍到他,真有眼力。” “男人有钱就能把房子变成这个样子吗?”香雪说。“这是我的心血,从一 开始,我就没歇过气,天天都要到这里来。” “我可没这份闲心,”蒲馨说,“这应该是男人的事。” “你呀,什么都想现成的,”香雪说。“装房子,很有乐趣的,享受自己的 成果,那感觉大不一样。” “不过说实话,你这房子确实比我住的那个房子有味道多了,这些画,这些 照片,我也想照着布置。” 说起画,欣欣不由得仔细看起来。她问香雪:“这些画,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看了怎么眼熟。” “请别生气,原谅本小姐没事先告诉你,这是他跟我达成协议的一部分,我 没白要他的东西。” “我是说嘛,原来是他的画。” “你们说的人是谁呀?”蒲馨好奇地问。 “这个不告诉你,”香雪说。 “你们之间竟然对我还有秘密,讨厌!”蒲馨说着,也欣赏起画来。 “欣欣,你不见怪吧?”香雪问。 “这有什么可见怪的,”欣欣说,“我早把这个人忘了。” “他人不怎么样,可画还是可以的,”香雪说。 “男人嘛,只有一方面是可以的,”蒲馨说,“想方方面面都好,那是神, 小心从天上掉下来砸了自己的头。” “陆哥现在怎么样?”香雪问。 “他,跟薛浩是一路货色,比薛浩还危险。”蒲馨说到这里,在香雪耳朵边 小声补上一句。“我算倒霉了,碰到一个黑社会人物。” “你还不赶快撤出来干吗?” “这种人,怎么甩得掉嘛,只好听天由命了。” “什么黑社会人物,”欣欣不以为然地说,“现在号称黑社会人物的人遍地 都是,那还不是说来吓我们女孩的。” “这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他们收拾人,手法毒得很。” “真有这事?”香雪替她担忧起来。“你怎么撞上这种人了,就不怕哪一天 自己也搭进去了?” “他太厉害了,不过至少到现在他还是喜欢我的。” “你呀,真是个糊涂虫!” “你们两个,可不许对人讲呀,否则我会没命的。” “谁去管你这种事,你大可以放心。” “香雪,还有你,发誓不乱说。” “我发誓,为你保密。” 蒲馨这下放心了,她又得意起来。 “认识这种人,其实也有好处,没人敢对我动手动脚的,否则立刻就蒸发他。 你们两个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我会帮你们,天大的事肯定摆平。” “哟,看来我们要给你保护费才行,”欣欣故意惊讶地说。 “保护费就算啦,”蒲馨得意地说,“这是本小姐对朋友的一种义务。” 香雪与欣欣相视,耸耸肩。 这天,郭耀军早早地处理完公司的日常事务,便开着宝马车回到自己的情人 芳宅,一进门见欣欣和蒲馨两个女孩也在,心里很是愉快。因为他有一年多时间 没有见过香雪的这两个朋友了,今天见了格外亲切。 “郭总,”蒲馨说,“你好好艳福,居然利用职务之便,把我们的香雪搞到 手了。” “我们有缘。”郭耀军满脸堆着笑容,鼻子右侧那颗红痣透明地闪着光。 “第一次香雪到我公司来应聘,我就看中她与众不同。” “你那个时候就在打她的主意啦?”蒲馨问。 “不是,”郭耀军说,“当时只是欣赏,觉得这女孩挺有头脑的,有热情, 有计谋,很机智。我认为搞推销的人,就应该具备这样的素质。” “香雪,他说的是不是老实话?”蒲馨问。 香雪微笑着点头。 “看来还真有缘分呢?”蒲馨说。“不过,郭总,香雪是女孩,你是半个老 头子了,你说你打下属的主意,算不算是老牛肯嫩草?” “这男女之间的事情,”郭耀军笑着说,“不存在老和嫩的差别,相互只要 合拍了,自然会互相欣赏的。” “哟,你还狡辩!”蒲馨批道。“老牛啃嫩草,肯定要给自己找个理由啦, 谁怪我们香雪是嫩草呢。” “你才是嫩草!”香雪叫道。 “好啦!”蒲馨说。“香雪发话了,我不敢开腔了。” “你这个人,就喜欢挑起战争,”欣欣说。“你说你现在那个平头,算不算 老?” “算了,”香雪说,“你们就不能不说老字吗?真正怕老的不是男人,是女 人。再过几年,我看你还敢不敢以为自己嫩。” 香雪在她雪白的脸蛋上拧一下,欣欣也伸手去拧。蒲馨嘻嘻笑着躲开,把话 题转移了。 “郭总,你说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话很不好说,”郭耀军回答。 “怎么不好说,香雪都在你手中了,你应该有认识的。” “你这样说,我想想。”郭耀军就象回答电视节目主持人提问似地认真想了 想。“我认为,男人最重要的是尊重女人。” “那男人最吸引女人的是什么?”蒲馨又问。 “这应该是你们女人来回答的问题,”郭耀军说。 “那你说男人吸引女人的是什么?”香雪问蒲馨。 “男人最吸引女人的是有实力,”蒲馨说,“有了实力,什么都有了。” “你说得太空泛了,”欣欣说,“不具体。” “那你说,什么才是男人最重要的?”蒲馨问。 “我认为男人最重要的,”欣欣说,“应该是他作为男性的魅力,有魅力的 男人不一定有实力,有实力的男人并一定有魅力,魅力是男人吸引女人最有力的 武器。” 郭耀军接过香雪为他泡好的茶水,笑着听她们谈论。 “郭总,”蒲馨笑着问,“你的魅力是什么?” 郭耀军感到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哪有自己评论自己的?”他说,吹了吹 滚烫的茶水,小心地呷了一口。 “香雪,你应该有体会,”蒲馨说。 “你这人今天怎么啦?找不到话题了是不是?” “我想知道他是怎样吸引你的嘛,不然我很难理解一些问题,比如你香雪这 样的女孩,不是那么容易被哪个男人吸引住的。他能成为你喜欢的人物,肯定有 独特的地方。” 郭耀军坐到按摩椅上,自卑地喝着茶水,他似乎感觉到那个已经被香雪的宽 恕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罪恶心理悄然冒了出来。 “香雪,”蒲馨追问道,“你不是被他的钱吸引了吧?” “他是靠他的真诚,他的魅力就是真诚,”香雪回答。 “真诚?算是一种魅力吧。”蒲馨表示认可。 郭耀军不敢看这个女孩,他想:男人的悲哀,最终来自于男人对女人无理的 占有。金钱是罪恶之剑,男人拿起它来武装自己,掠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目的 是满足邪欲。在女孩向他提出种种问题的时候,他没有了自尊和力量。他看到女 孩们天真无邪的笑脸,尤其感到心灵的阴暗,这种良心的顿悟使他意识到自己与 她们的差距。然而,香雪的思想成熟却使他感觉自己与她没有明显的距离感,使 他觉得她是一个迷人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女孩,因此他的罪恶感也就有了一种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