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用完晚餐,香雪送欣欣和蒲馨出大门,巧然碰见一个人,令她吃惊,心情很 不愉快。这人是蒲馨先发现的,她对香雪小声说:“你看那人是谁?” 香雪朝她指的方向看去,平静的心一下跳动起来。石良骏正被他的妻子思琪 挽着手在散步,不知道他是没发现,还是装作没看见,他的脸一直向着一边,显 然他也住在这附近。 “石良骏!”蒲馨大声喊道。 香雪踩了一下蒲馨的脚,但已经晚了。石良骏掉过头看见她们三个人了,他 的妻子思琪也看见了,两人都愣住了。 “走,过去打个招呼,”蒲馨说。 “算了,别去,”香雪说。 “走吧,看他有什么反应。” “对的,看他见了你会怎样?”欣欣表示赞同。 两个女孩不由分说,将香雪紧紧地挽着向石良骏走去。 思琪拉着他的丈夫,想走开,但石良骏脚下仿佛生了跟似的,动弹不了。 “大记者,”走近后,蒲馨笑着说,“不认识啦?” “是你们三剑客,我还以为是谁呢。”石良骏微笑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怎么,你们三位哪个在这里住?” “你看呢?”蒲馨说。 石良骏看了看停在路旁的小公主微型轿车,又看了看蒲馨那故意提问的样子, 心里自然明白是谁住在这里了。他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位长得很漂亮嘛,”蒲馨挑衅道,“怎么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她叫白思琪,”石良骏说,“鄙人的糟糠之妻。” “我看她不糟糠呢。”蒲馨伸出手与对方握手。“你好,白女士!” “你好!”思琪淡淡地应付了之。 香雪一直看着石良骏,但对方不知是不敢面对她,还是有意躲避她的目光。 欣欣看不过去了,说:“大记者,连老朋友都不想理了,看来活得很滋润嘛。” “哪里哪里,”石良骏说,“看你们几位的装束,才是活得滋润的人嘛。” “衣服算什么,”蒲馨接过话说,“瞧你多温馨。” 石良骏敷衍一笑,说:“我就住在那幢楼,是报社买的新宿舍。三位要是有 兴致,请到我家里坐坐。” “对不起,”香雪说,“我们不敢登门造访。” 石良骏哑言了。 “想不想见香雪的儿子?挺乖的,”蒲馨故意挑逗道。 石良骏愣了一下,看着香雪,不知是恨还是怨。“对不起,失陪了!”说完, 转身与老婆走了。 意外地遇见石良骏以前爱过的女人,思琪很不好受,见离她们远了,她说: “真俗气,打扮得跟妓女似的,好象有用不完的钱。” 石良骏似乎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魂儿还停留在刚才的情结中,他自言自语 地说:“她怎么会住在这个地方呢?” “她那种人,肯定是傍上了某个大款,才住得起这种地方。” “不会吧,她还不是那种把钱看得很重的人,平时还是很节约的。” 思琪见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醋意大发。 “怎么,还忘不了旧情人?既然忘不了,那就去找她吧,我不会有意见的。” “你又来了!我这个人是不吃回头草的。” 见他脸色变了,思琪不再多说。 石良骏夫妇走了后,香雪木然地站着,显然埋葬在内心深处的感情又涌动起 来。蒲馨很遗憾地看着她,欣欣似乎也对她刚才的举动不理解,她俩都想为她报 复一番。 “香雪,”蒲馨拍了一下她,“你好象怕他。” “我怕他什么,”香雪回过神说。 “是的,我也感觉你怕他,”欣欣说。 “他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有了个老婆嘛,”香雪说。 “不,”蒲馨说,“我觉得你心里一定很难受。他居然见了你无所谓,我真 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变的。” “是的,”欣欣说,“这太让人气愤了,居然连香雪的招呼都不打,当真成 了‘不成情人便仇人’。” 香雪闷闷不开腔。 “那女人是个什么东西!”蒲馨说。“瞧她那德行,一副很看不起我们的样 子。香雪,要不要出这口气,我找几个人去把她轮奸了,看她还有多傲慢。” “你别乱来!”香雪喝道。 “这人太让人生气了!”蒲馨说。“你生下了他的儿子,他居然无动于衷。” “那女人更不是个东西,”欣欣说,“自己的丈夫明明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她却装作很坦然的样子。这社会是烂透了!” 香雪的眼睛开始发红,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走,找个地方喝酒!” “怎么,你开戒啦?”蒲馨惊异地问道。 “你真想喝酒?”欣欣也很惊奇。 “走吧!”香雪拉着她俩就往小公主车走去。 三人来到终极迪吧,越过黑色通道,到了热闹的地下大厅,然后走进啤酒坊。 刚刚坐下,香雪的传呼就响了,打开一看,是屋里的号码。她从欣欣那里要过手 机,给郭耀军回电话,说她们三个女人没有尽兴,在外面玩,叫他先睡,她晚些 时候回去。三个女人在这里无止境地喝着啤酒,肚子胀得不得了了,就去上个厕 所,然后又回来继续喝。这时,旁边有三个喝酒的男人嬉笑着过来想跟她们一起 玩。香雪端起杯子指着他们说:“你们走开!别来打岔娘们儿喝酒!” “你们三个孤家寡人的,正好我们也是三个赤条条光棍,大家都是单身贵族, 一起乐一乐,那多开心呀。” “放你妈的臭屁!”欣欣站起来骂道。 “呵,你小婆娘还挺倔强,看看老子的厉害!” 蒲馨拿起啤酒杯对准向欣欣扑去的那个男人头上猛地砸去,那男人应声倒下 了。另外一个男人见势冲了上来,香雪将端在手中的杯子向他头上也狠狠砸去, 对方也应声倒下了。第三个男人见蒲馨又拿起一个杯子,赶忙往后躲。那两个倒 下的男人分别摸着脑袋,见出血了,凶狠地站起来。三个女人同时举起杯子正准 备一起打去。这时候,几个保安冲了进来,将他们隔离开来。迪吧里喝酒蹦迪的 人乱作一团,纷纷向外面奔跑。对峙的双方仍然骂着,扔着啤酒杯,将保安的帽 子都给揭来甩了,直到110 赶到,双方才停止了殴斗。刑警队长见是三个男人和 三个女人打架,而头上流血的不是女人却是男人,于是用电警棍指着流血的一个 男人问道:“你们是怎么回事?” 没等对方开口,香雪叫道:“他们想占我们的便宜!” “就是!”蒲馨说。“我们在这里喝啤酒,根本没有招惹他们!” “谁想占你们便宜,几个泼妇!” “就是你想占老娘的便宜!”欣欣上前指着对方的鼻子嚷道。“你他妈的还 不承认!” “你们六个,”刑警队长说,“都跟我们到派出所去。” “凭什么我们要去?”蒲馨问。 “你们敢乱抓人,我们就要起诉!”香雪申明。 “你们几个是什么干警?”欣欣问道。“好坏都分不清楚,有资格穿这身制 服吗!” “你给我规矩点!”刑警队长挡开她的手。“到了派出所,谁是好谁是坏, 会搞清楚的。跟我们走!” “不走!”香雪叫道。 “你们必须跟我们去一趟,”刑警队长看了她一眼,然后口气缓和地说, “协同我们调查,要是确实是你们说的那样,自然会拘留他们三个,放了你们三 个。” “去就去,怕什么!”蒲馨说。 干警将六人带出迪吧,先将三个男人扭上微型面包值勤车,然后再叫三个女 人上车。 “我们自己有车,”欣欣说。 刑警队长见面包车挤不下了,然后跟她们到了小公主车。 “车钥匙在哪个手上?请给我,”刑警队长说。 “我自己会开车,不劳驾你啦,”欣欣说。 “不行!”刑警队长说。“看你喝得烂醉的样子,开什么车?非撞死不可! 把钥匙给我。” “好吧,”欣欣掏出钥匙递到刑警队长眼前,笑着说,“亲爱的小哥哥,就 麻烦你来开车了。” 蒲馨和香雪哈哈笑着。刑警队长从欣欣手中拿下车钥匙,打开门上去了。欣 欣从另一边上,要坐在前排,蒲馨拉开她,自己抢着进去了。 “你这女娃,”欣欣不高兴地说,“抢位置干什么!好象没坐过前面似的。” “不管她,我们两个坐后面。”香雪说,然后拉着欣欣上了后排坐位。 在去派出所的途中,蒲馨一直不停地跟刑警队长聊天,随后亲热搂着他的脖 子说:“哥,你放了我们三个女孩,怎样?” “别来这一套!”刑警队长拿开她的手。“到了派出所再说。” “你放了我们嘛,我们都是好女孩,叫你哥啦。” “我知道那三个是坏东西,”刑警队长改变口气说,“但为了履行公事,也 为了你们的安全,只得让你们三个走一趟,到了派出所,自然会放了你们。” “你真个好哥哥!酷哥哥!”蒲馨说着,就抱住他的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你这女孩,”刑警队长笑着说,“是说他们想打你的主意嘛,你是不是勾 引过他们?” “你看他们三个那熊相,值得我去勾引吗?小哥哥你眼光差矣。” “反正你这女孩麻烦。” 香雪和欣欣嘻嘻笑着,然后唱起了流行歌曲《大哥,你好吗》。刑警队长笑 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今天晚上是撞见鬼了。” 到了派出所,刑警队长分别对殴斗双方作了调查,自然是以调戏妇女扰乱社 会治安为由对三个男人给予拘留二十四小时的处罚,将三个年轻女人以正当防卫 的理由放了。临走时,香雪等三人要了刑警队长的名片。他叫蔡明。 “哟,蔡哥哥,你不光长得帅气,”蒲馨叫道,“还是个刑警队长呢,我非 交你这个朋友不可。” “你有什么资格跟他交朋友,”欣欣叫了起来,“他已经是我的朋友了。” “看来我是没分了,”香雪说,“都让你们抢先了。蔡哥哥,我好可怜哟!” “你们三个女孩,真逗!”蔡明笑着说。 三个女孩与刑警队长交了朋友,相约以后见面喝酒。刑警队长善意地警告她 们以后不要喝得太多,玩得太晚,有事马上给他直接打电话。说完,刑警队长见 她们三人还没有醒酒,怕她们出事,于是给自己的部下交代了一番,便又开车分 别送她们回家。蒲馨分别时从车窗伸进手,搂住刑警队长又亲了一下脸,然后将 手举到耳边做了个迷人的再见手势。 刑警队长接着送欣欣,欣欣便从后排坐到了前排。 汽车开动以后,刑警队长问道:“后面那个高个子,我好象在哪里见过你。” “是吗?”香雪激动地说。“你在什么地方见过我?” “记不起来了,反正看见你面熟。” “你是不是在电视上见过她?”欣欣转过脸问。 “对的,”刑警队长调头看了她一眼,“你提醒我了,是在电视上,好象是 去年什么节目上。” “是不是时装模特儿选拔赛?”欣欣问。 “对!”刑警队长见路灯射进轿车,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香雪。“你当时表 现很不错,我有印象。” “现在你知道车上坐的是什么人了吧?”欣欣得意地说。 “在所里审问你们的时候,我就觉得赵香雪这个名字很耳熟,现在我才把你 和电视联系起来,认识你真高兴。” “认识你这位队长,我也很高兴,”香雪说。 “香雪,看来我们今天是沾了你的光,”欣欣回头说。 “怎么会是沾我的光呢,是人家蔡队长好,现在还送我们回家呢,我们应该 感谢他才对。” “谢谢你了,蔡哥。”欣欣回过头去。“可以叫你蔡哥吗?” “当然可以,”蔡明笑着看了她一眼。“你们并不比我小多少呀,总不可能 叫蔡叔叔吧。” 欣欣心里很激动,觉得他看自己那一眼很有慑服力,让她心跳了一下。 “蔡哥哥,以后你可要常跟我们接触哟。” “只要你们认为我可以交朋友,我不会反对。” “你这样的朋友是天上掉下来的,”欣欣说,“好不容易有,谁都不愿意放 弃。” “那太好了,有几个女孩做朋友,是男人的骄傲。” “蔡队长很有人情味,”香雪说。 “是吗?”蔡明哈哈笑着。“很多人认为我们当警察的人没有人情味,你今 天说这话,我听了很高兴。” 车子停,香雪下了车,然后走到蔡明的窗口笑着对他说:“好好把我这妹妹 送到家,出了事我可要找你哟。”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小公主飞驰般地驶去了。 香雪回到屋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郭耀军被开门声惊醒,见她眼光恍惚, 满嘴酒气,很是奇怪。 “你怎么啦,是出去喝酒了?” “没事,”香雪挥了挥手,在他面前脱着衣服,醉醺醺地说,“就我们三个 女人,她们听说我们明天就要走了,说还想跟我玩,我们就去了迪吧喝啤酒。你 猜我们遇到什么事了?” 见她一副得意的样子,郭耀军问:“有什么好事吧?” “什么好事?坏事!”香雪激动地说。“但是被我们三个女人摆平了。真是 痛快!” “到底什么事?”郭耀军被她说得糊里糊涂的。 香雪将脱下的裤子丢到旁边的凳子上,双手伸到后背解着胸罩的扣子,解了 半天解不开,她坐到床边,叫他帮忙解,然后兴致昂然地讲:“我们喝酒的时候, 旁边有三个男人,想过来纠缠,我们用啤酒杯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后来警察来 了,把我们带到派出所走了个过场,然后就放了,还开车送我们回家呢。那三个 男人给关了起来。” 郭耀军看着她光溜溜的背,想抚摸一下,她却扔掉胸罩,裹起睡衣站起身, 哈哈笑着到盥洗间去泡冲浪浴了。郭耀军摇了摇头,躺进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