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这一天,香雪很高兴,中午请店里所有的姑娘们吃了一顿火锅,然后又到歌 城去唱卡拉OK。小姐们受到老板的如此款待,很是高兴,大家一唱就没完没了。 香雪由于太高兴,中午喝了不少的啤酒,尿胀得厉害,不时往洗手间跑,在第三 次去洗手间的途中,碰上一个五十多岁戴金边眼镜的男人,感觉很面熟,仔细一 看,原来是市经委的刘世君主任,以前在达达集团认识的,那次促销会大家还一 起喝过酒呢,她热情地招呼道:“刘主任!” “是你,小赵?”刘世君也认出了她。“你也在这里玩?” “我和店里的员工在这里唱歌。” 刘世君一下看见她的胳膊包扎着纱布,关心地问道:“你的胳膊怎么啦?” “没什么,”香雪笑了一下说。 “真的没什么吗?” “真的没什么。” 刘世君想起刚才的话,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好象是你跟你的员工在这里 玩?” “是的。” “你自己开店啦?”刘世君有些惊异。“哟,不得了,才一年多时间,就自 己干起来啦。开的什么店呢?” “美容店。” “好,你这么年轻就有自己的实体了。不错,什么时候请我去玩?” “随时都可以,我还需要刘主任为我撑起呢。” 刘世君点了点头,颇为欣然地问道:“你那里都有些什么服务项目?” “全套美容服务,另外还有洗脚、按摩等项目,反正现在该有的都有,我正 在向疲劳恢复健康服务方面发展。” “看来你是搞懂了!”刘世君笑眯眯地说。“我一定带人到你那里去。有名 片吗?” “没揣在身上。你在哪个包房?等会儿我给你送过去。” “在大厅里。” “没在包房玩?” “人太多了,都是些企业界的老朋友。” “好吧,我跟着就给你送过来。” 这是一个很有实权的人物,香雪认为自己有必要跟他加强来往。现在自己毕 竟是有经济实体的人了,不跟政府部门的官员打交道,哪能有好的发展?但与这 些人交往,应该在自然中进行最好,上门求人是最下着的办法,往往受益少付出 多,弄得不好还会受到冷处理。象今天这样在偶然中相遇,彼此没有高下,就象 碰到一个老朋友,在亲热中获得一种友谊的情分,以后若是有事找上门,就与常 人不一样了,这就是香雪的社交观。两人分手了,香雪到了洗手间,解了小便, 在镜子里补了一下妆,便回到自己的包房,从皮包里拿出名片来,翻了翻,还好, 有几张。她向周敏交代了一番,便离开包房去大厅给刘世君送名片。 曾风靡中国大陆的卡拉OK,现在唱的人少了,过去游兵散勇似的经营不再 有市场,精明的生意人就想出了新花招,开始以兵团作战方式营造娱乐空间,于 是在90年代后期,纷纷涌现出了的吧、歌城这样一类颇具规模的新型高档娱乐场 所。香雪与经委副主任刘世君相遇的这个歌城,叫故事村歌城,在当地很有名气, 生意一直做得红火。这里既是生意人娱乐的地方,也是政府各级官员常来的场所。 歌城与的吧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是中年人消费的地方,后者是年轻人消费的地 方,年轻人需要发泄过剩的生命力,中年人却需要找回失去的青春乐趣。为了满 足中年男人的需求,歌城往往组织了许多靓丽的三陪小姐,数量几乎达到了供不 应求的程度。这些三陪小姐,自然不光是具有良好的外表,还具有较高的文化素 养,能够迎合官员和老板的时尚需求。在这里,除了有许多包房,还有大厅和小 厅,可以满足各种消费需求。香雪之所以带美容店员工们到故事村歌城来玩,是 因为的吧一般晚上才热闹,而美容店生意好的时候正是晚上,她不愿意放弃赚钱 的好时光,所以才作了这样的选择。她去厕所解个小便,没想到在这个不冷不热 的下午时段,竟然碰到一个以往认识的官员,乘机拉拉关系又何乐而不为呢。 香雪从包房里出来,就兴冲冲地朝歌声荡漾的大厅走去。门外守着一个穿红 色制服的年轻小伙子,见香雪不是里面那一伙的,将手一挡,彬彬有礼地说: “对不起,小姐,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 “这是别人包了的。” “我是这里面老板的朋友。” 门卫微笑了笑,拉开门帘,手一挥,放她进去了。 香雪一进大厅,只见里面乌烟瘴气的,有几对男女在微弱的灯光下跳舞,另 外的人散坐在周围。吧台前有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见有人陌生人进来,敏感地 迎上前来,客气地问道:“小姐,你找谁?” 他话音刚落,坐在人群中的刘世君已经看见香雪了,向她招手喊道:“小赵, 到这边来坐!” 香雪向年轻人做了个怪象,然后就向刘世君走去。 “来来来,”刘世君向身旁的人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一个朋 友,芳名赵香雪。” 香雪微笑着向在座的男女们点了点头。女服务员抬过一把椅子来,安放在刘 世君的身边。香雪坐下,微笑着问道:“刘主任今天兴师动众的,有什么大好事 吧?” 刘世君哈哈大笑。那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躬下身子,客气地对香雪说:“我 们刘主任后天就要到青山市去组织工作了,今天是他的朋友们在这里为他饯行。” “哟,刘主任高升啦!”香雪叫道。“我应该祝贺!” 刘世君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你怎么祝贺我呢?” “小姐,请拿酒来!” 服务小姐端了几罐啤酒过来,然后倒进玻璃杯子。香雪端起一杯给刘世君, 然后自己端起一杯。 “刘主任,不,我现在是该叫刘书记还是刘市长呢?” “叫刘书记,”年轻人说。 “唉,到了那边再这样叫。没去就叫,不好。小赵,这是我的秘书陈村。” 香雪向年轻人笑了一下,然后举起杯子要跟刘世君碰杯。 “我这个朋友,”刘世君端着杯子对在座的人说,“以前在一家企业搞推销, 不到两年,人家自己就开起了美容店,你们说能干不能干?” 大家都笑着点头。 “刘主任过奖了,”香雪说,“我一个小女子,不过就做些小生意而已,你 才是大能人呢。” “你们瞧她,多会说话。好多做大生意的,都是从做小生意开始的。小赵, 以后到我那里去投资,我会给你好政策的。” “谢谢刘主任的美意!到时候,我一定要去找你的。来,我先祝贺刘主任高 升,祝贺你当了一个地区的皇上!” 刘世君哈哈大笑,与她碰杯,见她一口喝下,自己故作犹豫,满堂的人都叫 着要他喝下。“好好好,”他说,“我喝,我喝,我怎么能够欺负人家一个小女 子呢,是不是?” 在场的人都说对!刘世君在一片掌声中喝下了杯中的啤酒,然后将空杯子亮 给香雪看。 “怎样,小赵,够意思吧?” “刘主任大人大量,令人佩服!” 刘世君哈哈大笑。 香雪从皮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刘世君。后者掏出老光眼镜换下近视眼 镜,仔细看着,顾作惊讶状:“还是个美容中心呢,你干得不小呀!” “刘主任取笑我了。” “不敢不敢,看得出来,你是能干大事的人。” 刘世君将名片放进自己的衬衣口袋里,取下老光眼镜又换上近视眼镜,然后 拉着香雪的手热情地说:“小赵,到青山市来吧,那里是个旅游城市,很需要你 这种搞第三产业的人。” “我是小生意,没能力搞大投资。”香雪抽回自己的手。 “小生意也是生意,只要想干,大的没什么难的。小赵,我是跟你说真的, 你只要有心,到了那边,我们好好研究,会有发展的。” “刘主任,到时候我真的去了,你可要记住今天在这里许下的愿哟。” “你放心好了,我的秘书陈村在这里,他是听见的,还有这么多的朋友。” “最好是把你的名片给我一张。” “我现在还没印名片。” “那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 “这个没问题。” 香雪将点歌单和圆珠笔拿到他手上,要他写。对方写了一个号码给她。 “今天来的这些朋友,”刘世君说,“都是干企业的,把你的名片撒一圈, 大家认识认识,将来有事好找他们。” 香雪站起来,向在场的老板们交换了名片。她发现这些人,有的是办企业的, 有的是搞旅游的,有的是经商的,有的是搞房地产开发的,还有的是从事金融的, 个个都是大老板。这些人的眼光,分明有种小视她的味道,不过有身旁这位即将 上任当土皇帝的刘世君的如此赏识,她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应付完了这里的场面,香雪便告辞。 “别走,”刘世君拉着她的手不放,“就在这里玩。” “晚上,到我那里去洗个脸,”香雪贴着他耳朵小声说。 “那你一定要亲自给我洗,”刘世君嘻嘻笑着。 “没问题,小事一桩。” “好,”刘世君松了手,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小声说,“你去吧,我 晚上一定抽时间去你那里。” 香雪离开了大厅,回到自己的包房。 “赵姐,你去了那么长时间,遇到什么朋友了吧?”周敏好奇地问。 “遇到了一个在经委当主任的朋友,过两天他就要到青山市当书记去了。” “哟,赵姐,你好厉害呀,还有这种朋友,以后你一定会发大财的。” “那些人都是当官的,跟他们在一起,不过就是说着玩玩,你别认真,一旦 说具体的,他们的官架子就出来了。” 香雪尽管这样说着,心里却是热乎乎的,有种时来运转的感觉。那帮子人, 看来都是刘世君将要带到青山市的投资者,他们也想利用这个官员去发发财。刘 世君在众人面前如此凸现自己,显然是想表现在女人面前的本事,从另外一方面 来说,倒也给她创造了有利条件。香雪想:你敢拍我的屁股,我就敢让你下水! 她认为自己没有吃亏,女人价值就在这里,没有白白地让你占便宜的。 因为跟刘世君说好了晚上请他到自己店里洗脸,所以吃了晚饭,香雪就跟员 工们离开了歌城。 回到美容店,香雪这才注意到店堂外玻璃上贴着“中式按摩、泰式按摩、中 药洗脚、专业踩背”几个醒目的彩色字,招牌上也安装了满天星。不到两个月时 间,自己的店居然在周敏的手中魔术般地变了样。这个社会,你不去染它,它就 要来染你,彼此就是在这样的规律中相依相存。香雪歪了歪嘴,对此没有表现异 议。 进了店,女孩们便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准备迎客。香雪叫周敏跟她到办公 室,她还有话问她。周敏为老板开了一瓶矿泉水。香雪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然 后问道:“郭哥来过没有?” “来过。” “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吧。他说他最近出差,好象是政府组团到欧洲考察。” 这小子,香雪想,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居然还有这份闲心,所谓的真情, 看来都是假的。她又问:“他还对你说什么没有?” “没有。” 香雪点着头。 “赵姐,”周敏问,“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 “那天,郭哥来的时候,我发现他脸色不好。他一直不提你,我觉得有点不 对,又不好问。他在这里洗了个脸。” 香雪想到自己这个店已经被周敏搞得变了味,有了那种服务,郭耀军又是个 喜欢在外偷嘴的男人,于是问道:“就单单洗脸吗?” “赵姐,”周敏欲言又止。 “不怕,有什么直说,我不会在乎。” “他叫我给他安排个小姐按摩,我不好说,就叫英子去了。后来我问英子, 她说郭哥跟她做了那个事,所以我估计你们在闹矛盾。” “这些事情,你也不要对别人说,自己知道就行了。” “我懂。” 香雪喝着矿泉水,满脑子是青山市,那是一片美丽的空间。 “赵姐,”周敏说,“你真的不在乎?” “他都不在乎,我有什么在乎的?” “其实,我觉得郭哥这人也挺可怜的。” “你怎么觉得他可怜呢?”香雪问。 “一个企业家,有你这么好的女人不守着,跑到这里来找小姐,你说他不空 虚吗?” “男人嘛,他有他的需求,我不去管他这些事。” “赵姐不吃醋,真让我敬佩。” “现在做人,管好自己,别的都是白操心。” 香雪听见外面有人来了,往外探了探头。 “赵姐稍微坐一会儿,”周敏说,“我去安排了就来。” “周敏,”香雪提醒道,“今天有重要客人来,你搞的那种服务,最好给我 收起来,别在我朋友面前丢人现眼。” “放心吧,赵姐,我知道。” 周敏心领神会地出去了。香雪倒在沙发上,又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矿泉水。 美容店搞到现在这种程度,几乎违背了香雪的初衷,可生意不这样做,那就 很难再维持下去,逼良为娼,没有办法,她也只好两眼一闭,顺其自然了。现代 的服务业,好象什么地方都是这样做的,有需求,就有供应。政府部门似乎对此 也是默认了,前年颁布条例,明确规定星级饭店不受治安搜查,而谁都知道,这 是一种公然默许高档服务场所色情服务。在一些地区,还规定了三陪小姐人头税, 既然成了纳税人,就要受到一定程度的保护,这算是一种改革尝试。香雪认为, 政府的行为比自己的思想解放,自己的美容店现在的生意就是最好的一种证明。 不过,她仍然有着担心,因为国家法律明确规定从事色情服务是违法的,地方公 安可以随时打击。尽管一方默许搞,但你还得防着另一方出其不意的打击,在这 样一种现代制度中要求得生存,确实要担当很大风险才行。周敏比自己大胆,说 明她能适应现代制度。某些政府执法机构要获取非法收入,自己经营的行道便成 其为他们的财源地,你想逃掉这个钱,那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侥幸的只是目前 还没有被发现罢了。香雪想,既然自己已经发话让周敏继续搞,那就得为美容店 创造一个环境,否则接连被罚几次就得关门了。她认为,自己接触政府部门官员, 按官商一家的规律办事,不失为明智之举。 周敏安排好了客人,又进办公室来。 “来的什么人?”香雪问。 “都是做生意的。” “到这里来的,有没有敲诈的?” “一般的地皮流氓还不敢进来,附近的人都知道赵姐来头不小,但有穿制服 的人,就是附近治安联防大队的,来侦察过两次,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赵姐, 你放心,这些人我看得出来,我做得还是很谨慎的。” “可是你那两个包间帖的画就不谨慎。” “那是我最近几天才贴的。” “我建议你把它取了,太惹眼了。换几幅风景画,或者明星照。” “好吧,等今天生意完了,我立刻就换。” “不用等了,赶快叫人去换,等会儿我的朋友来了,看见不好。” “包间里有人呢。” “完了就跟着换,今天别再开那两个包间。” “行。” 香雪与周敏走到大厅里。这时候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香雪,异常 兴奋地说:“你是去年时装模特儿选拔赛的8 号选手,肯定没错,我还记得你的 名字,叫赵香雪。” 有人还记得自己参加时装模特儿比赛的事,真是太不容易了,人们还没有忘 记自己,香雪感到很欣然。这男人显然是一个电视观众,不是自己曾经认识过的 人,否则多少也有些印象。 “先生是谁呀?”她友好地问。 “我是谁,”对方笑着说,“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你。那次你没有被评上 冠军,我很不平。” “都过去一年多了,我早把这事忘了。” “可是崇拜你的人还没有忘记,比如我,就没有忘记。” “谢谢!” 对方把美容店里里外外看了看,然后说:“这是你开的美容店?” “没有什么事做,开着混的。” “你这美容店装修不错。” “先生打算做什么?是按摩,洗脸,还是洗脚?” “能得到你亲自服务,我会受宠若惊的。” “实在对不起,这个店我平时没管,交给这位周小姐管理,今天我只是过来 看一下,你要洗脸、按摩、洗脚,都可以,我们这里有专门的小姐服务。” “真是太遗憾了,我就洗个脸吧。” “周小姐,给这位先生安排一下。” 周敏将来者安排在大厅的一张躺椅上,叫一位小姐给他洗脸。香雪现在想的 是,刘世君为什么迟迟未到?难道人家是在开玩笑,自己反倒认真了?果然,直 到晚上11点钟,刘世君的人影也没有出现。香雪颇为扫兴,只得离开美容店。 回到家中,香雪仍然没有想过,便找出刘世君给她的电话号码,想看看这人 是跟自己闹着玩的,还是确有诚意。她试着拨打手机,通了,在一片喧闹的歌声 人语中,清晰地出现了刘世君的声音。 “喂,哪位?” “是我,赵香雪。” “是你,小赵,还没睡呀?” “刘主任,你好大的派头哟,约好了晚上到我美容店来洗脸,居然放我们的 耙子?” “小赵,实在对不起,我确实太忙了,很多朋友照顾不过来,现在都还没有 脱身。这样吧,你的名片我有了,等有空的时候,我一定跟你联系,怎样?” “既然你是个大忙人,我也不好打扰,就这样吧。” “小赵,你别生气嘛。” “我怎么敢生气呢,你都是当皇帝的人啦。” “哟,你别挖苦我了。我确实忙不过来,我现在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过 两天一定到你美容店去。” “好吧。” “这就对了,你是个懂事的女孩嘛。再见!” 香雪放下电话,心想,人家马上就要到青山市走马上任了,周围朋友很多, 都要为他饯行,恐怕确实忙不过来。她又想,不管怎样说,人家还是回了电话, 说明人家的心还是有诚意的,并且给你道了歉,你还能怨人家吗?香雪心里获得 了平衡,便到盥洗间泡冲浪浴。泡了一会,她又想起刑警队长蔡明,这个帅哥, 不知道他为骏儿搞的户口进行得怎样了,于是她又光溜溜地走到客厅去拿手机, 回到浴缸里拨打他单位的电话。值班的民警说他在外面执勤,于是她又拨打他的 传呼,过了一会,手机响了。 “蔡哥嘛,我是香雪。” “是你,还没休息?” “你真是大忙人啦,这么晚了还执勤。” “没有办法,要吃这碗饭嘛。有事吗?” “我儿子那件事,办得怎样了?” “我正在车上,现在不好说,明天我约你面谈,好不好?” “你能不能透一点信息,有门没门?” “有。” “好,明天一定要见面哟。” “好的。” 香雪放下手机,心想:只要有门,就好。她感到欣慰,于是将水压加大,浴 缸里浪花冲得象开水一样滚滚沸腾,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被冲击到的部位那种按 摩般的美妙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