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大学时小蔼很少与人接触,几乎在不上课的时候就根本找不到小蔼,而且还经 常逃课,小蔼开始有所改变,大概就是在学会逃课以后。从来小蔼都不知道逃课也 可以这么心安理得的,原以为逃课时心里一定很不安的,因为自己从上学就没逃过 学,连病假都几乎是没有的。第一次逃课也实在是因为大一下学期的有些课无聊到 可以让你在课上睡过去,于是才有了生平第一次的逃课,好像就是上的马克思政治 经济学,看看才一年不到居然就对这不感兴趣了,有时候父母也还是有点了解子女 的,不是吗?起码这次小蔼是不再对这个感兴趣了。 小蔼家有两套房子,一套是从小就住的市中心的老房,一套是后来母亲单位分 的新房,和小蔼的学校靠的很近。本来小蔼的父母是怎么也不会让小蔼一个人住在 新房的,可小蔼说学校的条件实在不好,睡不好,吃不好的,父母也是看小蔼上了 大学后的确是得了好几次病,实在心疼也就同意让她住在新房,不再住校。从此小 蔼就一直住在这里,一个人一住就是十年。 小蔼除了上课就是在家,不与人交往,不与外界接触。在家里的小蔼也不知道 每天自己都干了什么,好像就是那么一个人坐着,要不就是听歌,各种各样的歌, 各种各样的人唱的,反正只要是听着顺耳就好。 大三的时候学业已经相当有压力了,小蔼还是那么的我行我素,因为逃课,系 里的主任曾经找小蔼谈过,小蔼收敛了一些时候。可是这种自由的性子一养成就变 得特别难改了,小蔼也曾一而再的告诉自己不可以,继续的话毕业时可就真的没办 法向父母交待了。可能是物极必反也可能是小蔼脑子中某种东西找到了突破口,生 活还是没变,小蔼依然时时逃课。大四上学期有个讲师拦住难得来上他课的小蔼说, 我到目前为止好像只见过你三次,下面你来不来也随你,但你要记住,考试如果少 于70分,你都别想通过这门课。小蔼抬头看着这个已开始被家庭逐渐消磨去生气的 老师,点点头走了。考试小蔼当然通过了,只要想,小蔼可以做好每一件事,只怕 是不想或不愿,这是种反常也是种释放。 也许生活本就无所谓逃避,因为你根本无处可逃。小蔼不清楚这种逃避的目的 和动机,只知道在家那种难言的心慌与压迫也随时而至。 外面的学校、同学、老师、父母、陌生人都一起带来了那种积攒了二十年的控 制力,一种要用手用脚用整个身体去推开去踢开去挣脱开的冲击力无可压制的向外 渗透着向外传递着。小蔼自己无法左右这种力量,越是要控制越是力量强大,要做 的就变成任其所为了。 日子就在这种释放中更替着。小蔼觉得身体里越来越空虚,越来越走向茫然。 人一下子走到了一种梦的境地,明明知道周围的东西都不真实,明明知道感觉飘忽, 明明知道不从梦中醒来就还会是在梦中,可就是找不到抓不住看不见什么可以让自 己摆脱梦的提示。提示,这种说法有点像在说,我要做某个设计,但我要灵感,这 必需依靠某种外来的刺激提示我去抓住这灵光一现。而小蔼当时需要的正是这种提 示生命的偶然。 可惜得很直到大学毕业了,小蔼还是处在这种状态中。所以小蔼必需要按自己 的意愿来走未来的路,再也不想让自己被别人摆布来摆布去的,她要一个提示来招 唤自我。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