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冰 (这篇是我的记传之二,之一已经发表,这篇仅能作为上篇的尾巴存在,可以 说是狗尾巴顺其自然地长在狗屁股上,而与貂一类的名贵物是搭不上血缘关系的。 这篇写地极差,竟然被我那不识几个成语的老妈看了透彻,同时编辑老大也给我写 了退稿信,这对于一个为文学而痴迷的孩子来说,是一个重大打击,把那点仅存的 信心消灭得支离破碎。假如你没有看过上篇,就很难体会我的心境。真的——这篇 文章所反映的是伤感,与我的一向幽默大相径庭,但是确实是真情的流露和表白。 上篇的题目叫《结晶》,这篇叫《融冰》。) 中考获得了成功,尚处于玩耍时代的我也玩了个天翻地覆——到处旅游、享受, 把一切孔圣之事甩了个一干二净。时间有如龟兔赛跑时的兔子,时而快时而慢,那 段时间是狂飙着的兔子。便到开学了。 我的新学校是这个像小女人的小城市里唯一的省一级重点高中。本市人以此校 为荣,把它看作是自己的独生子女,疼爱有加,什么芝麻西瓜般大的奖状都往这学 校送。 听祖辈说过,这所学校冒过几个人才。自从军训的第一天开始,半老着的校长 先后就不遗余力地介绍这几位人才,可看出这几位的伟大。 对于军训,不想描述太多,每天就那么的玩几种摆腿姿势,像一群不成列的鸭 子,被农夫从这边撵到那边,再从那边又撵回到这边。 军训后,接下是学校安排的衔接教学。幸好本校实行通校住校双行制,就免了 住校的烦。那猪圈般的寝室真的会将人改造成猪,却是出产瘦地一塌糊涂的猪。 玩了一个月,把学业都忘绝,不见几个生还的课本知识。补课开始,便屡屡犯 错。比如化学,补课一进行,便猛得发现我还有发明新药物的本事,实在令人佩服, 但未曾深究此药物的副作用。 然后是很正式的入学。开学典礼上,校长又把那几位人才介绍得让自己直咳嗽。 刚入学不久,还没有大考,生活很轻松。但是人际关系很冗沉——人大了,人 诈了,再也不是骑竹马的时代了。 高一时的班主任是个搞“政治”的,追溯到很久以前,其祖宗是我祖宗的同乡。 他很照顾我,让我当了几个月的副班长,当时年轻气盛,认为我乃理所当然任之要 职。后来我高二时,气跑光了,才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老师,可见我怀旧(这和我 对历史极感兴趣有关)。 期中考后,我退步二百多名。有收获,收获了退步最大奖,我给自己设的—— 学好莱坞,斯瓦辛格和麦当娜能成为上世纪最差男女演员。 这个班很涣散,我怎么也不能和班里的他们融合在一起。结果在高一结束后, 成绩太差,分班解体。宛如苏联解体时有怀旧的人唱起了“卡秋莎”一样,会令苏 联人心寒。这也令我心寒。班主任就是这个时候引疚辞职的,他对班级很尽力,却 没有遇到一群负责的学生,我有时觉得这个班的分拆的罪魁祸首就是我,我曾经内 疚过很长的一段时间,现在想来,也未能消除。 高一时参加了足球联赛,但校领导将之浓缩精华,使它变成名不符实的杯赛。 在单场淘汰的比赛中,我班经过殊死拼杀,仍然在掌声中被淘汰。那时,绿茵 场没有绿茵(有的也只是杂草),仅有黯淡的灰色。当时我似乎哭了,因为我对足 球痴狂,对荣誉更是达到疯狂来形容的境地。 文理科分班。我的文科比理科稍好些。用某名人(韩寒)的话说:“两个侏儒 比高,一个稍高一点。”所以选择了文科。新学年的开学典礼,校长还在介绍那几 位人才…… 文科班女生比男生多,且多很多。男生好比是稀罕的古董。可女生不爱古董, 按照党的意思实行人民民主专政--大多数人对极少数人专政。男生不示弱地联合成 “南联盟”。可是女生好似“北约”,男生还是被“北约”欺负。于是,有什么力 气活、苦活但又不讨好的,男生全得扛着。 “南联盟”告到“国际法院”,“国际法院”也学着民主集中少数服从多数的 原则,判“南联盟”无辜败诉。只能认命,世间道理,人多势众即为真。 高二时深受韩寒“两个侏儒”理论启发,自认文科不错,忙学业一阵,倒也让 成绩回升,可见韩寒的话未必有害学习。但却使父母变得神经许多,逢人便夸儿子 灵光祖传基因业绩出色成果斐然。 国家教委减压减负。学校的足球联赛也瞎参和减压,一年不如一年,活像南亚 杯足球赛,豆样大的马尔代夫也能拿个季军。所在的文科班三下五除二,只打一场 比赛,且输了,仍捞到季军。输球事小,面子是大,感谢减压减负,使文科班荣获 季军,骄傲地又可以用来吹牛。 …… 高三了,离高考这座独木桥近了,虽然它终有一天会独木难支。夜正长,路也 正长。 人也迷糊了不少,不少。 最近和某人聊天。回答了某人的几个问题。问到是否有爱情史。我对这事禁锢 得像对妇女的结扎手术,产生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也正如手术后的妇女怀不 了孕。所以爱情史就像中国史学界对奴隶社会的研究——空白居多。 当我被问及未来,那可真是一片煞白的遐想了——既不能惴测黄帝到底是男是 女,也不能胡诌可以在太阳上盖栋别墅。 有人问我能活到几岁,我说八十六。他问我为什么,我说是算命的讲的。 有人问我今天晚饭吃什么,我说我还是推究一下排泄物,并乞求那赐我面包的 上帝别让我拉稀。 …… 江南的气候再暖,冬天也会让水结冰。薄薄的,可那也是一块——高傲的冰。 春天的太阳,融化了冰。 我在困顿中,看了它一眼,朦胧着看到了炎夏太阳那狰狞的面容。 补记:还想对爱情史说些什么。《大话西游》看了一遍又一遍,那句脍炙人口 的台词都能倒着背了,却无用武之地。“抬望眼,仰天长啸”。唉——算了。又忆 起一件事,就是怎样进入高中的文学社:抄了一份作文上交(从一本叫《全国优秀 小学生作文》上),结果就被考核通过,吸收入社。入社后毫无成就,并因校报无 稿费而未向文学社投一篇稿子,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