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的天堂 作者:蚂蚁是自由的 ( A ) 我打开窗户,看着外面淡淡飘浮的雾气, 冬天又到了。 江南的冬天总是那样凄美, 我喜欢冬天, 喜欢冬天的落寞,冬天的的暗淡。 我满足的听着墙外枯叶飘落的声音, 我几乎能感受到树叶在空中划过的轨迹, 一道优美的弧线, 一个萧瑟的冬天...... 慢慢的,混乱的思绪又在我的心底飘散了起来...... 我仿佛见到了一个天使在我的窗前悄悄的降落, 天使说,你想飞吗?你可以的。 我握住了她的手,我真的飞了,我感受着空气吹拂过身体的感觉。 飞?我真的在飞吗? 我想是的。天使说。 于是,我变得快乐了起来。 第一次,我如此近的感受着快乐,甚至是幸福...... 太阳升起来了,照耀着大地。 天使的翅膀散发出了一种绚烂的光芒。 那就是天堂吗? 难道天堂就在每一颗爱人的心中? 开始 我相信爱情了...... 忽然,我感觉到一种奇怪的眼神漂移了过来。 天使说,我要离开了,你记住我好吗? 我害怕了起来,因为我已经习惯了飞翔,习惯了快乐。 你真的要走吗?你知道我已经再也离不开你,你走了,我还会快乐吗? 我痛 苦的仰起脸。 对不起,可我必须走,你把我当成雾好吗?阳光来了,所以雾就要走了,我已 经用了我所有的时间来酝酿这一次的相遇,但我却再也想不出一种方法可以阻止这 一刻的分离。我尽力了,我真的不想伤害到你,因为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吗?是的, 我爱你,所以我必须来见你。也许真的是我错了,那就用我这一生的痛苦来补偿你 行吗?我只是一颗来自宇宙间的尘埃,而现在,她必须回到她自己的世界去了,她 的一生就是为了这一次的相遇,她无悔,如果有来生,她会更完整的爱你。 请原 谅我的无能为力。 天使轻轻的说,可是我分明见到了一种晶莹的东西在她的眼中闪动。 我闭上了眼,因为我害怕此刻的分离会在我的记忆中永远的刻录下来。 我似乎感觉到了, 我感觉到一滴温润的液体, 在我的手心慢慢的扩散, 渐渐得弥蔓了我的全身...... ( B ) 很想记录下那一段爱情,在这个多雾的冬天,可每当我轻轻的触及到它时,我 都会有种不由自主的刺痛。我总是试图对自己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是 放不下的呢?是天意使然吧?我不敢肯定。如果说一句天意就能让我原谅自己,那 么真的,这一切都该放下了。但如果说一句天意就能放下这一切的话,那么,我又 该如何的面对着自己?轻视着自己? 我呆坐在电脑前,感觉着燃尽的烟蒂在手中灼烧的痛楚。 烟雾,在我的四周妖艳的飘舞着,碰撞在屏幕上,然后轻轻的滑落。终于,我 告诉自己,我应该将这一切都记录下来,我不得不面对这一切,面对这一段久远而 又清晰的爱情。因为当有一天,当我老得再也无法记起什么的时候,我可以再一次 的打开这个故事,证明曾经有这样的一个女孩,证明我们曾经爱过...... ( C ) 已经记不起是哪一天了,我只觉得有一个叫风儿的女孩子,她曾真真切切的出 现在了网络的那一头,我感谢上天,感谢创造了网络的这一切,因为是网络,让我 认识了风儿,认识了一个深深的烙印在我心底的名字。 风儿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女孩子吧?也许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应该是如此,只 是后来我慢慢的遗忘了,可能是因为她的出现与离开都是在一种极度虚幻的状态下 慢慢的发展着,所以在我的记忆中再也无法多留存哪怕是一丁点的空白来让我记起 那段刚开始认识的日子。因此,在事后我只能说,是网络,是网络让我认识了风儿, 是网络把风儿带到了我的身边。 风儿可能是跟我说过她来自上海,是个自由撰稿人吧?这也只是可能,因为这 一切在我的心底已经渐渐变得不怎么真实起来了,这好象应该是我臆想的结果吧? 可越来越清晰的伤害却真真切切的告诉了我,我曾经是多么不可思议的爱上过风儿。 而这一层关于爱的表述又是如此的艰难,所以直到有一天,她终于从我们的世界离 开的时候,我都没能亲口告诉她。因此,在故事的发展当中,这关于爱情的一切都 只是在懵懵懂懂的进行着,可能不应该说是爱情吧?但却是一种微妙的感觉,介乎 于爱与不爱之间的一种感觉。因为天使是有翅膀的,她会引领着我在爱情的周围不 停的飞翔,直到我也看见了天堂。只可惜我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永远都只能生活在 爱情之外的凡人,所以,凡人只能是很努力很痛苦的回避着一些问题,因为凡人不 会懂得爱情...... 现在我能感觉到,当时我是多么残忍的在任由着爱情肆意增长,我压抑着自己, 也在压抑着那朵在网络上盛开的鲜花...... 我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谁也无法预知的结果,因为那一切的感觉都是这样的 美好,美好的甚至让人不忍心去破坏她的宁静。可我总有种预感,预感我们之间肯 定会发生一些什么,虽然这网上的一切总是显得那样的不真实。 直到有一天......我想,我们的故事也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 D ) 一九九八年四月十五日,星期三。 九点。 我准时打开了我的QQ ,一切都象是我所熟悉的,包括风儿,也是我所熟悉的 安静。 因此。两个人的故事仍在延续着,但又有谁能想到,此时此刻,只能出现在小 说中的情节正在我的身边痛苦而又缓慢的展开。 往往,痛苦的最初仅仅是一个问号...... 十二点。 “去休息吧,要不明天又起不来了” 我说。 似乎曾有一段很长的时间,风儿都在沉默,她可能今天的心情不好吧,当时我 只是这样想。 而我所有能想到的努力也仅仅是让她快乐一点。 看着风儿不开心的样子,我都会有种莫名的心痛,但当时,我无论如何也不会 想到用心痛这个词的,就好象我也不会想到爱上风儿一样。即便这一切都已经真真 切切的发生了。 “可我睡不着,我想和你多呆一会?”风儿说。 “好呀,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放心吧,这种问题我还是能够承受的。” “你在说什么呀?你知道我想说的话吗?” “是呀,你不是想说你爱我吗?”虽然我知道风儿并不适合于这样的玩笑,但 我想爱也许总是发生在不经意之中的,可就是这种不经意,也着实让我被自己吓出 了一身冷汗。 “天哪,你真是无赖呢。”风儿着急的样子很可爱,我能感觉到。 “我?有么?” “那你为什么老是欺负我,我真会生气的喔。” 虽然这只是一些在屏幕上不断显现的信息,可我想我已经看见了,在屏幕的那 一头,那一朵在水中荡 漾着的荷花,很轻,很淡,很美...... “对了,你不是想对我说些什么吗?那现在可以说了。”我在窗口上打着字。 “没有了,我开个玩笑而已,很晚了,去睡吧。” “不行,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知道你有事要对我说。”只是一种感觉,有时我 真惊讶于对风儿的了 解。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明天要出差而已。” “这还算没什么?出差了你还能不能上网?” “恐怕不能了,但我想两个星期应该差不多了吧?要真在网上找不到你了,我 还可以打你电话呀。” 虽然很失落,我们还是互通了联络方法,她告诉了我她的地址,是在上海一个 叫七宝的地方。 (E ) 果然在两个星期之后她又回到了网上,我们还是一样的在努力的回避着一些问 题,虽然我已经察觉到了一点奇怪的感觉。我也想到过爱情,但我却一直都没能说 出口,可能是网络太虚幻了吧?我一直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就 是那种叫爱情的东西。 但无论我如何努力的欺骗自己,爱情毕竟还是来临了,所以骗局也终有了被识 破的一天,虽然骗与被骗的都只是我。 网络就象是爱情吧?明明是虚幻的不着边际,可每个人都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 真实的,都想了解这神密而又美丽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然后无可救药的陷入, 不再有醒来的一天。 风儿就这样的出现在了我的生命中,虽然我不曾见过她,但每天在屏幕前我分 明就能体会到她的一颦一笑,每天我都在渴望着那一刻的到来,有时,我甚至会有 种想见到她的冲动,见到那个我已经深爱的女孩。可理智又告诉我这一切又是多么 的不切实际,网路上的爱情是那样空灵,空灵的让人心碎,我怕当这一切终有一天 走向现实之后,这所有的所有就会化为一团烟雾,无可挽回的烟雾...... 渐渐得,我发现她出差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频繁。 终于在收到了一封她的e-mail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她从网上失踪了。 在我们相识的第192 天。 她这样对我说: 晓非,你好,我们认识也该有半年了吧?虽然我们至今都没见过面,但是,我 想我们一直以来都是最好的朋友,是吗?从小到大,我似乎都是在寂寞中渡过的, 我没有朋友,友谊对我来说真的是很遥远,直到我在网上遇见了你。我承认,能与 你相见成了这我一生中莫大的奢求,但我们永远都是不可能见面的,真的,我怕这 一切的虚幻都会在我们见面的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喜欢那种虚幻的感觉,那 就让这一切的美丽都永远的持续下去吧,好吗?明天我就要走了,走到那个另我生 畏的地方,可我却不得不去...... 如果我有选择的话,我不会想到走,我宁愿在网上渡过我的一生,因为网上有 你,网上有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我走了,虽然我希望我们还能在网上见面, 但这一切又是如此的不现实,请原谅我好吗? 原谅我从我们这虚幻的世界里走开。 我走了,但这个网路还是会继续存在下去的,对吗?我希望你能过得开心,就好象 我,你祝福我好吗?我也祝福你。 风儿 1998.7.18 是天意吧?我把这一切都归咎成天意,我在网路上疯狂的找她,每天晚上,我 还是准时的打开我的 OICQ ,我在奢望什么呢?我无从了解,我只是无法相信,风 儿,真的是如此轻易的就消失在了网路上,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于是,我在聊天室, 在 BBS ,在每一个风儿都曾经出现过的地方找她,向每一个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 打听,你们见到了风儿吗?请告诉她,我爱她好吗?我是晓非呀...... 可是,风儿还是在网路上消失了,从此之后我再也没能见到她...... 有时我也会怀疑,她是不是根本就不曾想过爱我呢?她是不是根本就不曾在网 路上出现过。 就好象是一个过客,来了,然后消失。可是,就是她,却给我这一生中最美丽 最虚幻的爱情。 现在,这一切,似乎已经到了应该结束的时候了...... 时间往往能冲淡很多东西,包括爱情,我想如果没有那一次的出差,事后我会 很平静的面对这一切,因为网络毕竟是虚幻的,虚幻得就如同是一本小说,我们可 以感动,我们可以流泪,但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主角。 那是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来到了上海,来到了那个风儿曾经出现过的城市, 我想,就在我进入上海的那一刻起,这所有的所有又在我的心底渐渐躁动了起来。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上海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在大,大得甚至 让我感觉不到风儿的存在,但这却是风儿的城市。 而此时此刻风儿又会在哪里呢?她会不会就在我的身旁?我茫然的向四周张望 ...... 上海又让我想起了那段曾深深刺痛过我的爱情,一个我从没见过面而我却已无 可救药的爱上了她的女孩。 是一种冲动吗?我实在是记不起我那一刻的感受,我只是觉得我想见到风儿, 哪怕是很远的见她一面, 我想我都会满足的。 我搭上地铁来到了那个叫七宝的地方,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风儿留给我的门牌号, 那是一幢很大的房子,至少在上海这样的房子并不多,气派的大门足以显示出主人 的殷实。 我在大门口站了很久,虽然我并不觉得,但边上一个老太太警惕的眼神却分明 告诉了我。 我是不是该按响那个门铃呢?我呆呆的看着,那门铃是如此清晰的在我面前, 可又是那样遥远,那就是风儿的家吗? 我的出现会带来什么呢?我能面对如此真切的现实吗?我无法想象。 天色渐渐得暗了,大门里亮起了灯光,窗口晃动的人影却让我再也无法平静的 等待下去,难道那就是风儿吗?是的,那就是风儿。一个我是如此深爱着的女孩, 我的心跳得好痛。 我放不下风儿,我曾经以为我可以的,可这一切......我是那样的无知,我是 那样在欺骗自己...... 终于,我还是来到了那扇门前,按响了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脸上有淡淡的妆,所以看上去可能要比实际 年龄小一点,她大概就是风儿的妈妈吧? “阿姨,你好!” 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来介绍我自己。好在风儿的妈妈已经先开口了,并没 让那刻的尴尬持续太久。 “你找哪位?” “我找风儿。我从浙江来,我们是网友,我可以见见她吗?” 我恨不得一下子就能把这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因为我已经无法忍受在这前因 后果的对话中多用一分钟的时间了,我想立刻就能见到风儿。 好在风儿的妈妈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我感觉得到她是知道我的。事情的发展 也证实了我当时的想法。 唯一让我奇怪的就是当时风儿的妈妈那种异样的神情,是惊讶?还是其它的什 么,我无法了解,我也不需要了解了,只要能见到风儿,我什么都不在乎。 于是,我跟在风儿妈妈的身后进入了那幢庞大的房子,然后到了风儿的房间。 “你先在这儿坐一下吧,风儿以前跟我说过,如果你会来就让我把你带到她的 房间。如果风儿知道你来她会很高兴的。”说着风儿的妈妈就带上了房门。“ 风儿的房间很大,但东西却不多,而且收拾得很干净,床上是几只女孩子都喜 欢的毛绒玩具,床边是一张书桌,书桌上有一台电脑。风儿每天就是在这儿跟我聊 天的吧?我想。在电脑的旁边我见到了风儿的相片,那应该是风儿,我觉得。相片 上的风儿就坐在电脑的边上,笑得很灿烂,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套装,长发随意的 披散在肩上,皮肤很白,白得没血色。在相片的背面,我还见到了一行小字,“逸 风 1998.1 ”。字写得很漂亮,也很娟秀。 我就是这样拿着风儿的相片呆呆得坐着,坐在风儿曾每天都坐着和我聊天的那 把椅子上。我已经能很真切的感受风儿的存在了。 天更加暗了,可风儿一直都没回来,我想再这样呆下去的话可能会很没礼貌, 但我真的很想能在今天就见到风儿,我盼今天已经盼了多久?我无法计算。似乎很 短,短得让我还没准备好,这一天就已经来临,又似乎很长,长得就象我这一生就 是为了这一天在等待。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风儿还是没有回来......幸好,风儿的妈妈也没来催 我离开,所以我就一直在心安理得的等下去。 百无聊赖中,我打开了风儿的电脑,桌面是一张大大的相片,当然也是风儿的。 风儿的眼神是那样清澈,让我无法脱离她的视线。 我注视着相片,我似乎进入了风儿的眼神之中,风儿仿佛就幻化成了一个天使, 她牵着我的手,我又开始飞了...... 然而这一次我很快得就清醒了过来,因为我觉得风儿随时都有可能会回来,我 必须等待。 咦?我很奇怪的发现在桌面上居然有一个标题为<<晓非>>的文件夹,里面有两 个文件,我尝试着打开了其中的一个,原来都是些我和风儿在聊天时的对话,这让 我的心中有了一种莫名的激动,原来在风儿的心中还是有我的,我仿佛又回到了那 段在网上的日子,在网上有风儿。 可一种奇怪的感觉却让我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来把这些对话都一点点的看完, 我的眼神不断的在被另一个文件以无名的、巨大的恐惧侵蚀着,那应该是一封信, 我觉得。 在我收到了风儿第一封信的时候她离开了我,从那时开始她就从网上消失了, 可我不知道这一次,她又会带给我什么? 终于,我还是打开了那封信,我在试图的面对这一切: 晓非,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可你知道你的名字对我有多重要吗?在 网上我不敢问你,我怕你会笑我俗,可在现实中我又是多么的想知道。我想你,我 爱你,在网上一直以来不敢说的话我都只能写在这封信中,一封永远都不可能寄出 的信中,可我不得不写,我在奢望什么呢?我不敢想,也许我是在想等你终有一天 来找我的时候,你会见到这一切吧? 每一天,从清早到深夜,我都在反反复复的记忆着我所能记忆起来的有关于你 的一切,是你,你知道吗?就是你给了我继续生存下去的勇气,每一次的住院,每 一次的手术,你知道我是怎么捱过来的吗?因为有你啊!我爱你,你知道吗?我每 一分每一秒都想着能在网上见到你,可上天给我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少得让 我不敢让自己爱上你,可是,这,都是我自己能控制的吗?我好恨啊!我好想能够 真真切切的爱你啊!你懂我吗?写到这里,泪水已经打湿了我的衣服,泪水让我看 不清字了,可我心底还在一万遍的呼喊,我爱你......!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我 为你受得苦吗?如果不是你,我决不会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我不知道我的这一 生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但命运似乎已经安排好了这一切,两个月前的一个下午,我 听到了医生和我父母的对话,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知道,我这一生都不能再完整的 爱你了,我恨这世界的不公,为什么?为什么那年的车祸会让我痛苦一辈子呢?我 已经不能行走了,这还不够吗?为什么要把我的生命也夺走?不!我不能走。我还 要爱你,我还能爱你吗?可现在这一切又都是如此奢望。明天我就要做最后的一次 手术了,不管成功与否,这都是最后一次了,可我也知道我的病情,这是不可能成 功的,即使成功了,我也不能再见到你,不能再爱你了,我会想不起你,我好怕啊! 我好怕我会真的想不起你,我好怕有一天你见到我的时候,我只是一具没有思维的 躯体。 晓非,其实我每次骗你说出差其实是我来住院了,我也不是什么自由撰稿人, 我只是一个生活在网络中的灵魂,虽然我一直以来就痛恨医院,但为了你,我乞求 上天能让我好起来,甚至让我能再一次的学会走路,我多希望你能陪着我走,陪着 我去看完这个世界,你会陪我吗? 我好想,我真的好想。你说你会陪我好吗?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来看 我?你知不知道风儿有多么需要你吗?风儿最爱的就是晓非啊!风儿爱你...... 我要走了,我想这一次我是真的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你还记得轻舞飞扬说 过的一句话吗? 如果我有翅膀,我要从天堂飞下来看你。 我有翅膀吗?..没有。 所以,很遗憾。我从此无法再看到你。 真的,我真的希望我会有翅膀,我想看到你,哪怕只是在遥远的地方陪着你, 我也就知足了。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离开了这个让我多么留 恋的世界,我不想走,我想回到网上,我想来到你的身边,我要你爱我,疼我,可 这一切都可以吗?不行,我也知道不行,所以我要离开你了,我要离开我们这个虚 幻的世界了,我要离开我生命中最爱的人了,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但我却感觉我 们已经认识了好久... 好久......你知道我在痛苦的,是吗? 我无法了解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我已经虚弱得无法再按动电脑的键盘了,可 我不得不再写下去,因为我知道如果现在不说那我将永远都没机会说了,我相信命 运了,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上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感激上天,因为上天 让我在最后的日子里能遇见你,遇见我这一生中最爱男人,可我离不开你啊!我不 想死啊!你还在等着你来爱我啊!你爱我吗?你怎么不说话? 我曾一万次的祈祷,我祈祷上天能给我一年的时间,不,哪怕只是一个月,我 都会好好的爱你,我会守在你的身边,为你做饭,为你洗衣服,虽然我什么都不会, 但我会学啊!我会每天在家等你回来,我会做你的妻子 ,你会娶我吗?我最爱的 人。 我在医院里,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四周都是恐怖的白色,在这我一刻都呆不下 去了,你来接我走吧?带我离开这里,我爱你!我要你来陪我,陪我看完这个世界, 然后死在你的怀里,可你为什么不理我啊?你理我好不好?难道你真的愿意看着我 就如此孤独的离开这个世界吗? 我要走了,我要走了,窗外的雨好大呀!你那里也在下雨吗?你还在上网吗? 你还能记起我来吗?记起一个如此深爱着你的女人吗?我是风儿,你听见了吗?可 怜的风儿爱你啊!! 外面的天渐渐的亮了,我在这个人世的时间也不会长了,我有多希望这只是一 个梦,梦醒后风儿就能好好的陪你爱你,可这一切... 这一切又是如此的渺茫,就 好象是网络对吗?我感谢网络,是网络让我遇见了你,遇见了我最爱的你,好好的 为风儿活着好吗?风儿是你的女人,风儿求你了。 我最爱的人,我真的要走了,我要走到那个没有网络没有你的世界去了,永远 的再见了,永别了...... 我好累啊!我想睡了...... 永远爱你的人:风儿 1998.7.23 我记不清当时我是如何艰难的读完那封信的,我只是觉得后来,那些字变得越 来越飘乎起来,而我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凉,越来越凉...... 我也记不清我是怎么离开那幢庞大的房子的,似乎风儿的妈妈也曾对我说了些 什么,可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记不起了。 我坐上了一辆车,我不知道它会开向哪里,但我还是坐了上去,在车上我见到 了一些狰狞的笑脸,他们都在对着我笑,于是我害怕了起来,我将头扭向了窗外。 在窗外,我居然见到了风儿,她站在一幢高楼的顶上,风吹在她的四周,还是 那套鹅黄色的衣服,还是那张苍白的脸。她是在对着我笑吗?她笑得好开心。 于是我快乐了起来,风儿... 我来了,我来见你了,我找你找得好痛。以后我 再也不离开你了,我们在一起,我们不分开,我们要去看那个世界,去看那个已不 再属于我们的世界,但只要你喜欢,我就会陪你...... 我不顾一切的冲下了那辆车,可风儿却再一次的消失了,再一次离开了我的视 野。我找不到她了...... 我跌跌撞撞的走在人群中,人们还是在狰狞的看着我,他们在笑。于是,我狠 狠的撞在那张笑脸之上,我也笑了,我笑得好开心。 我很快乐的来到了一座天桥上,桥很低,似乎我一伸手就能碰到那条车来车往 的马路,于是,我跨过了栏杆,我感觉到人群中的笑脸逾加的狰狞起来,我迫不及 待的逃离了那座桥,我飘了起来,我又开始飞了,我感受着空气吹拂过身体的感觉, 风儿牵住了我的手,我们飞得好高、好远...... 我们对视着,我们笑得好开心。 风儿的翅膀散发出了绚烂的光茫...... ( F ) 终于我很艰难的将我的故事支离破碎的记录了下来,故事中的女主角已经很悲 哀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而我却仍在苟延残喘着,风儿离开的这几年,我都是在一种 莫名的痛苦与自责中深深得压抑着自己,我很想写,我很想将有关于风儿的一切都 写下来,可我却做不到。心绪万千,但流落到指尖的却不及其万分之一,我恨自己 的无能。 有时候我会想。风儿是不是根本就不曾在网络上出现过呢?抑或是本就没有风 儿这个人,所以,这应该是一个梦吧? 于是,我按时的上网,按时的睡觉,又按时的在梦中醒来。 我似乎还是在等待着什么...... 因为 在风儿的翅膀里我能见到天堂...... -------- 黄金书屋